半阙天歌九重夭-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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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素疑惑的望着我:“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我哑然,她抱着脑袋像是在回想:“看的不清楚,不敢确定。但是经姐姐这么一提点,好像真的是有些像。”
那应该是穆訾的姐姐,在雾山幻境中见过的那个女子。祁临那日的神情满是伤痛,那位穆姑娘对他而言,想来定是极其重要的。
“逝者已逝,难不成你是在和死去的人吃醋吗?”
她毫不犹豫的摇头:“当然不是。”
“我娘曾经说过,一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对你好,从眼神最能够看出来。就像我爹对我娘,左掌门对姐姐那样。无时无刻不是在注视着,周遭的一切风景都是浮云。他会在意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眼神中的宠溺总是不自觉地,而你很容易就能感觉得到。”
“你与祁临才认识多久,也许,他只是还没有想到那层罢了。”
且不说我与左殇,她爹娘走到一起用了多少年,又经了多少事,岂是他们这短短时日能比的。
可连素还是摇头,眼中带着不同寻常的老成:“我之前也知道祁临师兄可能早有心上人,这没什么,我相信自己能够用实际行动打动他,直到他接纳我。可是今天,就在他打翻东西的那一刻,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疏离,甚至是厌恶。
如果说是因为我打搅了他,他生气也是应该的。可是那种疏离,就像是对陌生人的防备,将我生生隔离在了他的世界之外。对于他而言,我只是个陌生人,不管我做的再多,也不可能比得上他心里的那个人。”
沉默,充斥着微醺的空气,我找不到说辞来反驳,也不想用一些安慰的话来骗她。
连素起身倒酒,两碗。
我下意识的端起来,她伸过碗来碰了碰,一饮而尽。
醇厚的清香流入喉中,回味馥郁而绵长。我感到周身热了热,酒气有些上头。以前哥哥从来不让我喝酒,说那是凡人用来自我麻痹的一剂苦药。而我自来一杯就倒,索性就戒了这杯中物。
如今唇齿间的清香渐渐变得有些涩苦,脑中纷杂的思绪也变得有些模糊,周身的温度变得有些炽热,可早起的一丝心凉却仍是顽固。
连素抱起酒坛再添一碗,我的也不忘落下。从善如流的端起碗盏,再也不曾犹豫。
“先送她回去。”
“是,掌门。”
朦胧之间,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听不清是谁,只觉得空气里泛着淡淡的什么香味。
一双手将我从桌上扶起,身子顿时失去了依靠,我想要挣脱,下一秒,却落入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
他的动作很轻,我躺着异常的舒服。熟悉的香味流连在鼻尖,用力嗅了嗅。整个人被凌空抱起,双手下意识的环上他的肩膀,生怕自己会摔下去。
他好像察觉到,稍稍多用了一份力,又好像怕弄疼我一般,小心翼翼的转着身。
第55章 生辰(一)()
四月的夜还有些凉,飒爽的夏风未至,隐隐约约透着几许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我躺着转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缩紧了身子,忽然感到有一股暖流涌上身体,温暖了睡意。
疲惫渐消,睁开眼的刹那见到左殇坐在床前,他眉头紧锁的看着我,掌心握紧了我的右手。残存的睡意瞬间全无,我坐起身来望着他,好像很久都没见了。
“左殇,你怎么在这里?”
他扶着我有些疲软的身子呵气,好像有些无奈,好像有些气备。
我突然反应过来,昨日与连素二人醉酒,原是应该睡在外间的檀木桌上,再看看现下的软玉温床,想来定是左殇将我抱过来的。
让他见着我昨日的狼狈模样,脸色不禁有些红,他却是没有在意,只是轻着声问:“你不开心?”
我一愣,随即摇头:“怎么这么问?”
左殇沉声:“明知不能喝,昨日还喝了那么多的酒,莫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就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
是谁讪讪地回话:“真的没有。只是昨日连素有些闹情绪,我陪她喝了两杯罢了。”
“是吗?”他问的不真。
“是。”我答的不诚。
收回被他握住的手,掌心还留有些许的余温,我突然想起清晨的暖意,难道是他在旁彻夜地守候。
“你昨天一晚上都在这里吗?”
他握紧形单影只的手:“嗯。”
怪不得,明明大醉一场,现下我的脑袋竟然没有作痛,喉咙也未有干涩之感。我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整夜,最后却是累的左殇一夜无眠。
“你累不累,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摇头,仍是问:“真的只是连素不高兴吗?”
“是。”肯定的颔首。
左殇好像松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了很多,望着我的嘴角有了弧度,叮嘱道:“虽说是陪她,可还是自己的身子要紧。身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睡得很好。”
很安稳。很安心。
“对了,你这几日去了哪里?山中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左殇目光一闪,笑意加深道:“确是有要事在忙,准备了好些日子,只希望今晚能够不负所望。”
我想,这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起身梳洗,换下了周身酒气的衣衫。这套裙子还是在太华山时太谒送给我,一直随着我到现在。
连素还没有起身,左殇派来一位花灵给我送衣服,她周身的紫衣妖娆娇媚,让我想起了前两日在竹林见到的那位女子。
“有劳姑娘跑这一趟。”
“不打紧。这可是掌门亲自吩咐我的活儿,破天荒的头一次,这要是让竹苑他们知道了,还指不定的怎么羡慕我呢。”
她倒是不见外,我笑着问:“左掌门平时和你们见得少吗?”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又摇摇头:“掌门才不是和我们见得少呢,是我们压根就见不到他。平日里都是祁临师兄管理山中事务,掌门那里也只有他一人能够见得到。”
“听起来,你们好像都很羡慕他?”
“那当然了。掌门多么高深莫测的人物,若是能在他手下学到一招半式,我这修仙的路还不得短上半截。再说了,别看掌门面色虽冷,可毕竟气势过人,看到他就能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哪有女子不怀春,若是能入得掌门青眼,不管是修仙还是反正山中女子,没有不向往他多看一眼的。”
原来左殇的魅力这么大呢,我怎么一直都没有发觉。
“那姑娘也是其中一员咯。”我随意道。
“我叫紫荆,紫荆花的紫荆。南姑娘不必和我客气。”
我点头回笑。
“本来嘛,我是觉得若能拜掌门为师,我就能早日升入仙道。可是这么多年了,掌门也只有祁临师兄一个徒弟,这想法也就渐渐淡了。山中的其他女子都指望着能够一步登天我是觉得自己没戏了。这下子南姑娘你来了,怕是要碎了一地的芳心呢。”
穿衣服的手一顿,面色有些绯红,还好隔着屏风,不然还不知道得多么尴尬呢。
这是一身蓝白交错的月光泉纱,满月时将月光绞成丝线,合上浮灵泉的灵光交织而成。触手如抚摸流光般轻柔,轻若片羽,皓如月光。
很合我的心意。
“紫荆,你可知道今日山中有什么大事吗?”
晨起我追问着左殇,只是他怎么都不肯说,硬是要等到晚上再告诉我,弄得人心急不已。就像是摆在眼前的美食,你明知道可以吃了,还非得眼睁睁的看着它一整天,那种如蚂蚁上身的难耐,真真是磨掉了我所有的耐性。
紫荆想了想:“这几天祁临师兄确实是在准备着什么,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都是竹苑他们在帮忙。听说师兄还让人下山买了许多人间的玩意儿,一点一炸的,很好看的那种东西。”
一点一炸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同于我的安然,连素一晚上辗转反侧没有睡着,醒来也是难受的紧。我让紫荆帮忙去煮了碗醒酒汤,拉着连素从头到脚的梳洗了一番。
“可舒服些了?”我望着方喝下醒酒汤的连素问道。
她放下碗,语气仍是有些滞闷:“唉,还是姐姐命好。听说左掌门守了你一个晚上,哪里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这丫头,倒真是我多虑了。
“你呀,年纪轻轻的就学人家借酒浇愁,这才醒来又来拿我打趣,要我说,非得让你爹娘好好教训一下你不成。”
连素肆无忌惮:“姐姐这是要告状吗?好呀好呀,我正愁找不到爹娘人在哪儿呢,不如姐姐帮我找找。”
我气笑,哪天见到了他们,非得好好告上一状不可。
“南凌。”
左殇走了进来,嘴边噙着满满的笑意。连素知趣的闪了出去,屋中只留我与他二人。
“怎么了?”我轻声问。
“你不是想问龙炎金枪的下落吗?我现在告诉你。”
我眨着眼看他,“为何如此突然。”
“你不想知道?”
“当然不是。只是”
他诚然道:“今天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问。
左殇拉起我的右手,声音醇厚而浓烈,道:“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
第56章 生辰(二)()
“我的生辰?”
他颔首,“你曾经说过,曾在生辰时下界游玩。那时正巧见到人间百姓铸造龙舟,准备米粽。还可惜过,没有能够见到争赛的场景。”
那是我一千岁时,哥哥第一次带我下界玩耍。当时我对人间的节日很是向往,只可惜擅离天庭不可太久,最后只得匆匆而归。
我说这话已是八万年前,左殇竟然一字一句的记得。
“那它在什么地方?”我心不在焉的问。
左殇一笑,空着的那只手翻掌聚灵,一团金色的火焰渐渐在半空中显现,极其缓慢道:“原本早就想要给你的,各种事情耽搁的久,这才拖到了今天。我想,你会喜欢的。”
耀眼的金光汹涌起伏,日光在它面前都要显得黯淡,我看到几缕仙泉萦绕在光晕之中,滋养着那柄再熟悉不过的神兵。
左殇将它捧到我的眼前,我愣愣的忘了伸出手去接。
“清儿。”
我回神,接过龙炎金枪,端详了很久。寻寻觅觅了八万年,这种突然出现的惊喜,一时将我的思绪撞得混乱,连声音都变得不再真切。
“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左殇抚了抚我的脸颊,温声道:“当年大战时我本就在人间,眼睁睁的看着它从神界陨落,自然就收了起来。也省得为妖徒所得,反倒生了大祸。”
当年哥哥开启灵虚印,率领众人与鬼魔两界对战。生死存亡之际,众神与魔界妖孽同归于尽,这龙炎金枪就是在那时被击落凡间,自此便没了下落。
原来一直在他这里。今天,又通过他回到了我的手上。
冥冥之中也许真的自有定数。我想。
忍住眼底的激动,将失而复得的金枪收入囊中,转头对着左殇真切着哽咽:“谢谢你。”
他笑着摇头,语带歉意道:“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却让你生了几天的气。是我不好。”
我连忙摆手,“不关你的事,都是我的错。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你不要生气就好。”
“傻丫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再说,在我面前,你可以尽情的由着性子来,我只要你开心就好,不用顾虑那么多的。”
我眉眼俱笑,牵着他的衣摆问:“你就不怕把我宠坏了吗?”
左殇大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哪怕是你将这天拆了,也由我兜着。”
我笑的前仰后合,毫无形象。
满屋都是欣悦的气氛,我听见自己久违的笑声。左殇的眼渐渐变得迷离,好似在回忆,又突然没有了方才的神采。
“怎么了?”我问。
左殇回神摇头:“没什么,只是再次听见你的笑声,好像又回到了当年在神界的日子。一瞬间恍若隔世,转眼已经过了好多年。”
当年的我们都只是任人摆布的少年,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够勉强我们做什么了。
命运终究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只有想与不想,没有妥不妥协。
“走吧,大家都还等着我们呢。”
“等着做什么?”
他拉着我出门:“等着给你过生辰。”
给我过生辰吗。
我已经几万年没有过过生辰了。
夜幕悄无声息的降临,反衬着崇吾山中盛大红火的光影,彼时所有人都聚在大殿外的空地上,等着我与左殇的到来。
“参见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