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门将女-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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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姜也算是突发奇兵了,大晚上的突然发起进攻,前一天她将城门紧闭,任凭耶律明洲怎么想辙都是白瞎,这会儿突然城门大开,饶是耶律明洲有所防备,也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这头来不及摆阵,只能靠着蛮力硬拼,原本十万多对上荣姜的十万人,他还是有底气的,可是邓秉修他们突袭他左右两侧,彻底打乱了耶律明洲的西戎军。
耶律明洲坐镇帐中,把手上的十多万人分成了三路,六万人随着他对荣姜,余下四万一边儿两万,死战挡之。
耶律明洲是个能打的,只是出征前西戎王特意交代,不许他轻易上阵,大约是连续没了两个儿子,实在是后怕了,可是眼下形势危急,他怎么顾得上这些
他遇上荣姜的时候,荣姜一身银色铠甲上溅上了不少血,她人也杀红了眼,耶律明洲马前有二十来个护卫挡着,轻易没有兵将能近他身,他扬了声儿冲荣姜喊道:“荣姜,没了程邑在你身边儿护着,你这一身银铠,终于是见了血了啊。”
这是要激怒荣姜了。
果然荣姜一枪挑了扑杀过来的西戎士兵,拉着缰绳转了一回,看向耶律明洲的方向:“笑话荣家人哪个不是战场上杀出来的本事,”她一眼看见耶律明洲前面护着的人,嗤笑一声,“倒是你,干脆回宫做你的二皇子,何必装腔作势上战场来”
耶律明洲眼珠子转了几回,大呵了一声“让开”,骑着马前行了几步:“咱们也许久没打一场了”
哪里知道荣姜不屑似的冷哼一声,根本就不去迎他:“谁跟你打,两军交战,这一次我一定会拿了你”
耶律明洲拧了眉,待要冲上前去,他身侧却有人拉住了他:“殿下,左右两路是拦不住了,快撤吧撤回江北去,咱们还有五万人马在,还能拼一拼”
耶律明洲看那头荣姜蓄势待发,围上去的士兵几乎都叫她一枪一个的挑了,大骂了一句要冲过去,那人却翻身下马,跪在他马前:“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殿下和三殿下都不在了,殿下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这一天吗好汉不吃眼前亏,何苦要把自己折在大邺”
耶律明洲咬牙收住了势,又深看了荣姜一眼,竟真的返身往反方向策马而去。。
167 请旨()
“元帅,耶律明洲要跑,追不追”宇文承用兵一向谨慎,而荣姜为了保险起见,什么也没跟他交代。
故而这会儿耶律明洲打马逃跑,宇文承恐怕有诈,一边儿命人清缴尚未来得及跟着跑的耶律明洲残部,一边儿问荣姜。
荣姜看了看天色,默了半刻,扬唇笑了一回:“追,当然要追了。”
宇文承明显愣了一把,但是荣姜是三军统帅,她说要追,他就得听从,于是传令众军追击耶律明洲。
邓秉修他们二人是早就跟荣姜算计好的,虽说没想到耶律明洲敢这么大胆,只各放了两万人来抗他们,但是只要耶律明洲跑了,就紧追其后跟上去,非要把他一路逼进邵安峡谷中去。
耶律明洲一路向西逃窜,手上十几万人被打的七零八落,跟着他跑的总归没有那么多人。
他停在峡谷前面没进,身旁的副将也是蹙眉劝他:“殿下,这里两山相夹成谷,不能进啊。”
耶律明洲心说你这是废话,我还不知道不能进他四下里扫了一圈儿,沉声道:“要再向西,唯有此路,难道叫大军翻山而过吗”
那副将正要再劝,马蹄声和呐喊声已从身后传来。
耶律明洲几乎还能感受到地面的颤动,于是把心一横:“进谷”
前面的先锋营把耶律明洲团团围在里头,成保护状,脚下不敢耽误工夫,手上长枪成攻击姿态,又要环顾四周,以防突袭。
大军才进入峡谷有一大半的时候,两边山上有巨大的滚石向下砸来,紧跟着的有圆木、捆了成堆绑在车上的干稻草,等车滑到一半时,山上箭雨落下,最头部分分明是一簇簇的火焰,立时将干草点燃了。
西戎军在一阵嘶喊声中倒下了一片又一片,没被击中的也乱不成阵,四下里逃窜。
耶律明洲眼看局势要控制不住,把心一横,冲身边一直护着他的副将喊道:“跟紧我,冲过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耶律明洲注定出不了这条峡谷的。
山上的滚石渐渐落完时,耶律明洲已经冲出一条路,他本以为就此逃过一劫,可等在他面前的,却是司徒秀和他身后的五万衮州军。
耶律明洲眼中惊惧一闪而过,“吁”了一声勒了缰绳,马蹄扬起,跟着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儿,他冷眼去看司徒秀:“何人挡我去路”
司徒秀冷哼一声,取弓射来,眼看耶律明洲将将躲过一回,寒声回了他一句:“衮州司徒秀。”
司徒秀的名头,耶律明洲怎么会没听过他是跟着荣臻杀伐的人,放出去也是独当一面不含糊的帅才,当年两国交战,西戎人在他手上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只是后来莫名其妙的被放到了衮州,算是变相的把他撤出了江北战场,耶律明洲还曾经为此庆幸过。
那是跟荣姜交手不久之后,他派了人去打听荣姜的出身,才得知荣臻过世的早,荣姜一身本领大多是荣榆亲自教授,再有就是司徒秀教给她的。这两个人教的东西可不一样,荣榆离开战场早,能传授荣姜的大多也不过是些兵法,可司徒秀才离开江北几年他教给荣姜的,那可是实打实的对付西戎人的妙招。
也就是那个时候,耶律明洲庆幸大邺皇帝撤出了司徒秀,要不然他上战场遇到的人是司徒秀,别说给江北军亏吃了,他自己能全身而退就已然是万幸了。
故而耶律明洲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此时此地遇上司徒秀,按理说司徒秀也到了该身退的年纪了吧四十多岁的人,又不可能重上战场他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这头正出神呢,身后也已经被荣姜带着人围了上来,适才跟在后面的三四万人,几乎是全死在了这条峡谷里。
“耶律明洲,束手就擒吧。”荣姜驾马而来,傲立在这峡谷之中,英姿飒爽,竟叫耶律明洲一时不敢直视她。
良久后耶律明洲放声笑起来:“好,好,好,”他连着三声好,又猛然收势,冷眼看向荣姜,“你以多打少,胜之不武。”
荣姜心说你可真不要脸,就呵了一声:“你在襄安城外杀我江北军时,想过这句话吗”她骑着大白又往前凑了点儿,“成王败寇,就是这个道理,你今日败在我手上,就是败在我手上,没有那么多说头”
她还想再往前,邓秉修先拦了她一把,天爷,这说不得是未来的皇后,他随军呢,真叫荣姜出个什么意外,他得提头进京了。
耶律明洲显然是不服气,可是他被困在此地,所剩也不过五六万人,还有伤者在其中,想杀出一条血路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他胯下的马在原地绕了好几个圈儿,看的邓秉修等人面面相觑,皆不知他用意,可突然间耶律明洲的手抬了一把,像是袖口有什么东西,只是他没来得及出手,人已经跌落马下。
耶律明洲的后背上插着三只箭,那是司徒秀射出来的。
主帅被杀,西戎军失去了主心骨,便不战而降。
荣姜命人收拾了耶律明洲的尸体带回军中,又深看了那五万多的西戎军,什么也没说,只是咬紧了牙,打道回府去。
司徒秀跟在她身边儿,伸手拍了拍她:“与那些将士无关,他们也是普通人,跟咱们大邺的士兵一样。你不杀他们是对的,将来放他们回去和家人团聚,他们会在心里感激你一辈子。”
荣姜侧目,眼眶湿了一把,又扯个笑,抬手擦了擦眼睛,平定了心绪。
邓秉修料理了后头的事情,策马跟了上来,走在荣姜的右手边。
荣姜看他跟过来,先叫了他一声,见他扭头来看,跟着说道:“派人给京城传消息,请旨平西戎。”
邓秉修先愣了一把,而后问道:“元帅是叫我去请旨”
荣姜啧了一声:“不是叫你去,是让你替我告诉陛下,”她微挑眉,“你们云州军算得上是天子亲兵了吧我递折子回去等批复,最快也要十天,可是你传话回去,估计天足以吧”
邓秉修讪讪的摸了一把鼻子:“那我先回营地去安排。”
说完就策马往城中方向去了。
司徒秀紧跟了荣姜两步,手在她肩头压了一把,沉了沉声:“想好了”
荣姜回以一笑:“我还要谢谢舅舅替我出主意,这一去,从此天高地阔了。”
司徒秀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没再多说,跟她一道回了城内去。。
171:她只能是我的()
江北以西有百里草原,是广袤无垠,过草原与西戎接壤之境,再西行不到十里,就是西戎疆土的最南端。
说起这个来,荣姜又有些佩服西戎的王室,自西戎立国以来,王帐都是设在最南的扶广城,若有大军进犯,先破的就会是王帐。
大约也正是因为如此,西戎的将士们打起仗来就更加的拼命,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身后,没有第二道屏障可保他们的王。
荣姜率领着六十万大军一路过草原,在扶广城以南三十里外安营扎寨,跟西戎军的对抗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一直从十月的中旬,打到了年关将至。
赵倧人在邺城,却时刻都关注着边境的动向,基本上每隔十天就会给荣姜飞鸽去信,一个多月来从未间断,只是荣姜也从没回信。
这是大年二十九这一天,他领了魏鸣便服出宫,一路去了如意楼。
虽是年关家里忙,荣敏他们又赶上休沐,可荣府一向也不必他们小辈操心插手,于是他就整日守在如意楼中,迎来送往做他的生意。
赵倧踏进如意楼时,他正请了那柄黄翡如意出来,取了绢布仔细擦拭。
他见了这副样子,微蹙眉,清冷着一把嗓子,人就站在荣敏身后开口道:“为这柄如意闹出多少事来,你竟还这样宝贝着,真如你姐姐所说,是个爱玉成痴的。”
荣敏每天上朝,这声音他能不熟悉当下愣了一把,猛的转身去看向身后的人,眼底闪过惊讶,待要做礼,又看赵倧身边儿只跟着一个魏鸣,如意楼中往来客多,于是就收住了,只做了个寻常的礼,压了压声儿:“您怎么到这儿来。”
赵倧倒不跟他计较这个,又看了那如意一眼,先是没说话,去看荣敏。
荣敏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吩咐了柜上的几句,就引了赵倧往后头内间去了。
进了屋荣敏又端了个大礼,全了礼数,仍旧趁着声:“陛下怎么一个人出来。”
赵倧啧了一声,眼风扫到后面的魏鸣,挑眉看荣敏:“这不是带着魏鸣呢”说罢他轻笑了一声,看荣敏还是肃着脸色,指了对面的凳子示意他坐,跟着说道,“年关将至,你姐姐今年肯定是回不来了。我本来想到府上去转转,又觉得去了也是前拥后簇,弄的大家不自在,所以拐到你这里来了。”他好心似的解释了一通,然后又叹了一声,“原本以为今年能好好过个年,宫里有大宴,各地也进贡了不少珍玩,她若在京,多好。”
荣敏坐下去,听了这番话,眯了眯眼,打量似的看了赵倧一眼,手捏了拳又松开,欲言又止。
赵倧咦了一声,扬扬下巴看他:“有什么话就直说。”
“陛下出了年还是不打算考虑纳妃的事情吗”荣敏终是横了心丢出这样一句,果然赵倧脸色立时变了变,他又沉了心思继续道,“早前上书者就已经很多,陛下一概不理,等出了年”
“他们爱操心这个,只管让他们操心去,”赵倧哼了一声,思忖了会儿,指头在桌案上点了点,“出了年给赵珩发丧,他们还能逼着我这当口纳妃我是长辈,诚然不必守什么丧仪,可好歹赵珩是他们旧主,人死了,他们一扭脸大张旗鼓给我选妃”
荣敏叫他堵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心说你是皇帝你说了算呗,只是心里隐有不安,这几天他每每思量荣姜的那些话,就觉得很不妥。
今日赵倧出宫,按他的意思,是睹物思人来的因为荣姜不在京,他又出不了扶广城,所以到这儿坐坐。
“我劝过陛下很多次,早些放开胸怀的好。”荣敏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赵倧听清楚,“陛下难道觉得,姐姐会凯旋之后,安然的回京来受封做皇后吗陛下去了那么多封书信,她回过吗”他说着哂笑了一声,“她是什么样的性子,陛下难道不清楚”
赵倧也不生气,大约因为荣敏所说都是实话,而他登基后,已经很少有人这样跟他说实话了。
他抬眼觑了荣敏一把:“我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