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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荣门将女-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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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杀人灭口() 
荣姜真的是一直等到街口有喧闹的动静时,才吹了口哨,见大白朝她奔过来,她快跑了两步翻身上马,一扬手中马鞭,向着街道的另一头奔起来,很快身形就淹没在了无尽的夜色中。

    可因她有意为之,所以曹宾赶到时,还是看到了她离开的背影,那那匹眨眼的照夜玉狮子。此刻曹宾就站在府门口,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自语:“荣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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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姜把马停在英王府门前的时候,魏鸣就站在外头等她,一见了她就先迎上去,又一招手,立时有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圆脸小厮从门房跑过来,魏鸣吩咐了两句,他就去拉大白的缰绳。

    大白哪里叫他碰,一抬马蹄子就要踢人,荣姜打了它一巴掌:“别胡闹,跟着他去。”

    那圆脸小厮也不多看,也不多话,接了缰绳拉着大白往后街绕去,又恐怕别人瞧见了,而荣姜就跟着魏鸣一路进了王府中。

    她进中堂时,贺琪正陪着赵倧下棋,她一进去看见这幅景象,先抬手揉了揉眼。

    赵倧看她这样觉得好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叫她过来坐,也不理会贺琪打量的目光。

    荣姜哪里敢做他身边,挑了俩人对面的方凳坐了,刚想说话,就见赵倧落一子后先问她:“你下午是不是见过曹宾?”

    “你怎么知道的。”荣姜想说的话都先咽了回去,端茶杯的手一抖,不解的看向赵倧。

    “那就难怪了,”赵倧丢一句后就笑而不语,专心的跟贺琪博弈起来,似乎感受到荣姜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他良久才又开口,“下午的时候昭宝客栈天字一号房遇袭,看守的两班衙役两死五伤。”

    荣姜腾的就站起身来,才刚挑衅了曹宾的那点高兴,全都因为赵倧的一句话消失不见:“是曹宾干的!”

    赵倧点了点头,把手里捏着的黑子往棋盒里一扔,看了贺琪一眼:“改天有时间再下吧,一心二用我可不擅长。”

    于是贺琪就陪笑,也把棋子撂开了。

    赵倧这才起身下了小塌,往上位坐了之后才看荣姜:“人没事,你放心。”见荣姜稍稍松了口气,才继续道,“我一直派人盯着呢,再说顺天府的衙役又不是绣花枕头,曹宾虽然下了狠心要杀人灭口,可毕竟这里还是天子脚下,如今风声又正紧,他不敢太张扬。”说着一顿,挑眉对荣姜,“你都跟曹宾说什么了?”

    荣姜因稍稍安心,就又坐了回去:“也没什么,就是下午见了他起了心思,试探了一下,他又没脑子,我才试探了一句,他就说出了昭宝客栈来,”她吃了口茶,思忖了一会儿搁了茶盏,“我估计他是怕我去查那个奴才,这才要杀人灭口。”

    一旁的贺琪皱着眉头问她:“我愈发看不懂你想做什么了?”他因心中有所猜想,就没敢往荣姜身边坐,特意跟她中间隔了一个椅子,“刚才在曹家别院,你故意走前面,叫曹宾看见你的吗?”

    就见荣姜一点头,扭头去看贺琪,却发现他坐的那样远,嗳的一声:“你离我那么远干嘛?刚才在曹家别院还拽我来着,到了殿下这儿怎么老实了。”她话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分明感觉到赵倧一记审视和警告的目光放在了她身上,她暗自呸了一句,觉得自己蠢极了,赶紧岔开话题,“我本来是打算叫他知道我今晚夜探曹家别院,再加上下午时候我试探过他,他应该会对那个奴才有所动作。”说着一摊手,“早知道他已经派人去过客栈,我就不费这个事儿,还叫他看见我了。”

    赵倧却若有所思起来,须臾后开口问荣姜:“我听贺琪说,贺二姑娘认过了,别院的地窖并非当日藏她们的地方,”见荣姜把头扭回来看向他,他才微勾了笑继续说,“这么说起来,你今次‘打草惊蛇’这一招未必有效果。而且今天你让曹宾看见了你,明日一早他一定会进宫告你的状。”

    荣姜却无所忌惮似的:“告就告呗,我这回查案也是拿了陛下的旨意的,陛下再看我不顺眼,难道还能朝令夕改啊?我去查他的别院,又未必就要跟他有关系。”

    “怎么说?”赵倧托着下巴问荣姜。

    “那个别院他不是不常去吗,而且又偏僻,被有心人利用了也是可以的啊。”荣姜脸上的笑绽放的灿烂,“左右陛下现在也不会动我,胡搅蛮缠谁不会?总之我圆过去就是了。”

    贺琪听的只觉得不靠谱,感情她还打算在皇帝面前胡搅蛮缠呐?于是就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

    赵倧也是无奈极了,这丫头怎么就该怕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怕呢。不过转念一想,跟赵珩面前撒泼未必就是蠢办法,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把矛头引到曹宾的别院去,她一心担忧弟弟的清白和安危,一时不察被人利用了也正常,然后再做做样子,给曹宾赔个不是,赵珩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

    如此想着也就释然了,跟着盯了荣姜一眼:“左右你自己有主意,这件事就不用我操心,我要告诉你另一件事——”他拉长了声音,见荣姜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才轻笑开口,“客栈里住着的那个奴才,是曹宾从靖州带来的家奴,他媳妇眼下就是曹宾正妻严氏手下的管事婆子。”

    荣姜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到了,默不作声好半天,像是在消化赵倧带来的这个消息:“怎么会。。。殿下说的这个人,叫曹纲,我见过他啊。。。。。。”她说着话音渐渐弱了下去,心中有一猜想,就抬头去看赵倧,眼中带着询问,见赵倧含笑轻一点头,她才啊的一声,“合着是人皮面具?”

    “你真是个一点就通的聪明姑娘。”赵倧毫不吝啬对荣姜的赞赏,反倒惹得贺琪有些尴尬,恨不能立马消失。

    荣姜倒没太在意,赶着追问:“我就说呢,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曹宾怎么会这么放心的随便交给个什么人。原来是人皮面具——啊”

    赵倧嗯了一声:“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家生奴才好掌握,一则有卖身契,二则他曹纲的媳妇还在曹宾手里攥着,曹宾不怕他倒戈。”

    贺琪听出些门道来,很适时的插话进来:“可是这回曹宾想杀人灭口,那奴才不会不了解他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心里不恨是不可能的,”他转而看荣姜,“所以只要能想办法说服曹纲,指认曹宾就会很容易了?”

84:夜召() 
三个人还没商量出结果,魏鸣却轻叩了门踏进了屋子里,他稍一躬身,对赵倧道:“荣府派人来传话,宫里有人传旨,说陛下急召固宁侯入宫。”

    赵倧眉心微动,看向荣姜:“估计是曹宾耐不住性子,夤夜入宫告状去了。”

    荣姜朝外头看了一眼天色,小脸皱到了一起,也不说话,想了一会儿就起了身。

    贺琪因见她起身,又听说是宫里传召,便也不好再在英王府多留,就随她一起起身往外。

    而赵倧却是有意送她出府,跟着她出了门,一边吩咐她:“一会儿进了宫见了陛下,不要硬来,如果他问你为什么夜探国舅爷的别院,你就说是郭成舟说的,当日曾见过那首告者出入曹家别院。”

    荣姜脚步一顿,脸色没平复,不解的看向赵倧:“拉郭大人下水?万一明日早朝陛下问起来。。。。。。不就露馅了吗?”

    赵倧却没有回她的话,反倒转脸对上旁边跟着的贺琪,笑着问他:“换了是你,是愿意相信此案乃荣敏所为,还是宁可被固宁侯拖下水,彻查翻案?”

    贺琪想也没想就回道:“我宁可叫侯爷拖下水。”

    他说完,赵倧就冲荣姜一挑眉,像是说你看吧。

    荣姜一时不解,正要开口再问,脑海里突然闪过当日宋让连说的话——黄翡如意阴邪之物,需取处子血滋养,于是她就明白了,与赵倧轻笑一礼:“谢殿下提点。”

    赵倧见她会意,便不再多说,送了她出府,又嘱咐了贺琪送她往皇城,只是别叫人看见,贺琪也颔首应下,两人策马扬长而去。

    待离了这条街,贺琪才四下探视一番,稍放心一些,开口问荣姜:“英王殿下似乎很偏袒将军?”见荣姜扭头看过来,他有些尴尬神色,幸而夜色浓重,才稍稍遮掩,片刻继续开口,“当初从江北回程的路上,将军昏迷时就是殿下一路照拂,之后我所见,将军出入殿下的马车似乎。。。。。。都很恣意啊?依我看来,英王殿下虽和善,却绝不是个罔顾尊卑礼教的人。。。。。。”

    “你想说什么?”荣姜声儿有些发冷,开口打断了贺琪的话,“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看我有心思想这些吗?况且殿下本就为荣家回京来,若我不是荣家人,殿下也未必肯高看我。”她说这话其实有些心虚,饶是她在不开窍,也能感受得到,赵倧所说对她有意并非是一句玩笑,只是眼下被贺琪这样质疑,难免觉得不好意思,于是所幸撑着强硬打断他。

    贺琪听她这样说,一时也有些悻悻,再抬眼的工夫,皇城大门已在眼中,他稍一拉紧缰绳停下来,才对荣姜道:“将军快去吧,再往前送就该叫守门的卫士发现了。”

    荣姜松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嗯了一声窜了出去,贺琪见她进了皇城内,才踩着夜色回家去。

    再说荣姜入了皇城后就把大白交到了守门的卫士手中,门口早有小太监在等着,她随着那小太监一路往里行进,到了清风殿外时,才换由卫津领她入内。

    一入了殿就先看见了稳坐殿中的曹宾,荣姜心中很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回,很恭敬与赵珩见礼,听叫起后才起了身,又同曹宾行一个平礼,却见他也不回应,反倒不屑的哼了一声侧开身去,荣姜也不计较。

    殿上赵珩见这情景,微微皱眉,指了曹宾对面的位置叫她坐,待她刚坐下去,赵珩先笑着问她:“荣卿今夜无事,哦?”

    荣姜低垂着头,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圈,心说与其等你质问我,还不如我先声夺人。

    如此想着,她已经一挪身子,侧着跪了下去,冲赵珩磕了个头,平声回话:“臣有罪,今夜夜探了国舅爷的别院。”

    赵珩显然没想到她会先来这么一出,脸上戏谑的神色稍稍收敛,不辨喜怒的嗯了一声,也不再叫她起,顺势问道:“说吧,为什么,”说着才一指曹宾,“国舅也在,荣卿若没有个好原因,今儿怕不能交代了。”

    荣姜心里骂了他一句,面上却不显露,还是缩着身子跪伏在地上:“陛下容禀,臣之所以夜探曹家别院,皆因日前郭大人告诉臣,当日顺天府中出现的那位首告,郭大人曾亲眼见他出入国舅爷的别院,所以臣才会夜探一番。”

    曹宾面色一僵,显然已经被赵珩看在了眼底,赵珩大约已经有些醒过味儿来,眼中的怒意已经可见,只是曹宾不敢抬头,荣姜又跪着,所以才未被发现。

    “那你夜探,可查出什么了?”赵珩压了压心里的火,也没去追问荣姜为何听信郭成舟片面之词。原本荣姜说这个话,他就半信半疑,要真追究起来,郭成舟掌大理寺,管的就是刑狱之事,对案子的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荣姜大可以推脱责任,也没什么意思。

    荣姜直起身子来,抬头对上赵珩,端的一脸无辜状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把手垂在身侧,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

    赵珩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却只嗤了一声,就收住了,心说千军万马你都不怕,这会儿做这个样子是哄谁?他想着,已经给曹宾丢了个眼神过去。

    曹宾这回倒是收到了,才刚的慌乱也就被压了下去,看着还跪在殿中的荣姜,讥笑问她:“侯爷就凭郭大人一句话,就敢深夜闯我的别院,是不是也太不把我这个国舅放在眼里了?”

    荣姜小嘴一撇,先看了曹宾一眼,却没理他,转又对上赵珩:“臣也是查案心切,郭大人既然这样说了,总不能是无缘无故就诬赖国舅的吧?臣一时糊涂,还请陛下恕罪,”她又磕了个头,复再挺直腰板扭脸看曹宾,脸上挂着笑,“也请国舅爷见谅呐?”

    她一副无赖模样,赵珩也不好为这个惩戒她,于是只是训斥了几句,又安抚了曹宾一番,就打发了他们出去。

    待他二人退出清风殿后,赵珩才招手叫卫津近前,跟着开口吩咐:“可见荣姜已经对曹宾起了疑心,你吩咐下去,过几日就可以动手了。”

    卫津心头一颤差点跪下去,可他到底跟着赵珩多年,这点魄力还是有的,站定身子,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抖:“陛下三思,这件事一旦做了,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凭侯爷的性子,到时候太子爷。。。。。。”

    赵珩一记刀眼剜过来:“要不是有荣姜这个性子,朕的盘算,也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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