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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荣门将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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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想着,再加上赵倧的确是个聪明人,加之外祖父所言他回京是为荣家,荣姜便觉得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脸色一沉:“她敢对荣家指手画脚,即便今次她没伤了媛姐儿,我也是没打算放过她的。”

    赵倧心道果真让我猜对了,面上却不露,沉吟着想了一会儿:“她父亲如今是正四品的知府,她和孙延嗣的婚事又已经落定,荣姜——”这是赵倧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却觉得意外的好听。没工夫想那么多,便丢出后话来,“冯远世已内定了通政使司副使,只等现在的副使告老还乡,他就可以立马补缺上任。现在整治冯嘉,你觉得是明智之举吗?”

    荣姜朱唇微启却一时无言以对,两个人大眼对小眼就站在那里。赵倧有些失望了,他原本以为荣姜是个很有见地的姑娘,可今次看她这样,分明是有些无措了,当下只叹了口气,便提步要走。

    可他还没动,荣姜坚定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便是他父亲要内迁入阁,她敢伤荣家人,我就一定不会放过她。”

    赵倧看着她,说不出的感慨。荣臻意气风发时,他还很小,只是偶尔会听皇嫂说起那位大元帅,是何等的英武,又是何等的果敢刚毅。他想,荣姜大抵是更像荣臻的,至少这一刻,是这样的。他想伸手去拍拍她的头,像爱怜晚辈那样,刚想动,又猛地觉得实在不妥,便没了动作。

    荣姜可不知道他心里已经闪过了那么多想法,只是很认真的问他:“殿下知道荣家与平定伯府有什么样的宿仇,对吗?”眼见赵倧点头,跟着问,“臣想请教殿下,是什么样的‘宿仇’,叫平定伯这样冒进,这个当口也要参太子一本。”

    “你不知道啊。。。。。。”像是感叹,更像是疑惑似的,荣姜心道我要是知道干嘛还问你,却只是老实的点头。他才说下去,“平定伯府现在的大老爷,其实行二。他的哥哥,平定伯真正的大公子孙昭英,是死在你母亲手上的。”

    荣姜心头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叫。。。。。。死在她母亲手上的?

    赵倧看她神情便知她想岔了,伸手照她头上轻拍了一下,只觉得她发丝柔顺极了。

    可荣姜却因他这个动作惊的退了两步。他失笑摇头,继而道:“你母亲,是个真正的英雄,我虽年纪小她很多,却知道,她这一辈子从没有害过谁,”看荣姜开口想问话,笑着与她说,“孙昭英是你母亲的副将,当年与北狄一战中他阵前不听军令,致使他手下的先头部队惨败,三万人去,三千人回,你母亲一怒之下以军法把他砍了。这件事平定伯还上折子参过你母亲,可先帝只说孙昭英咎由自取,便不了了之。平定伯府也是因为这件事,恨上了你们荣家,当初冯远世想跟他们联姻时,还因夫人的亲妹是你们府上三房太太一度遭拒,后来是怎么说服了平定伯,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荣姜一时五味杂陈,先帝一句“咎由自取”对平定伯府来说,无意是雪上加霜之举,而母亲的做法,在三军之中虽无错,可若放在朝堂上,未免太过火了些。

    赵倧看她不说话,只道她一时间还不能消化这件事,追着她上前了两步,沉声问她:“饶是这样,你还要整治冯嘉吗?”

    是,邺城中无人不知,冯嘉和孙延嗣婚期一定,如果一定要整治冯嘉,一则参她蓄意谋害太子妃,二则说她目无尊长气厥长辈,平定伯定下这样的儿媳妇,未免也太走眼了些。可这个哑巴亏平定伯府也只能吃,名声这样坏的儿媳妇,他们也只能娶过门,若不然就是言而无信,不足以立于人前。

    可这样一来,荣家与孙府的仇,便更深,还顺带着把即将内迁回京的孙远世这个亲家,也给得罪了。

第十九章 谁也不护不了你() 
荣姜的确是一时间对这件事难以接受,她有些想不通先帝对母亲,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可赵倧的问话,却让她迷雾中清醒过来,是啊,还应该要惩治冯嘉吗?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把这个问题仔细考虑清楚,翡翠已经站在了三进院角门上朝她招手。

    她一看来的是翡翠,便甩下赵倧疾步过去,低声问了句“怎么了”,翡翠却眼圈通红,看的荣姜一惊。

    这是济大太太身边最得意的大丫头,一向稳重的很,难得人前哭红眼,跟着就听翡翠哽咽着回话:“太太叫我来请您快进去,二姑娘伤在脖子上,血压根就止不住,老太太如今还没醒,太太不敢去回太爷和老爷,叫您快想个法子。”

    荣姜听的也是脚下一软,身后便有一双手托住了她的腰身,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倧。当下稳住心神离他远了一些,低声道了谢,才对翡翠:“怎么会伤的这么重?”问了一句又暗骂自己蠢笨,翡翠又不在亭子里,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一急提步便往里头进,吩咐角门上的小子去回春堂请大夫,还是赵倧止住了那小厮脚步,从腰间取下佩的玉,丢给他,边吩咐:“去府外告诉魏鸣,叫他进宫请太医院的太医来。”

    荣姜心想不妥,便要开口说,赵倧却看透她心思似的:“不妨事,二姑娘如今是待嫁的太子妃,本就该用太医给她治伤,难道叫外头的大夫来碰她千金贵体吗?”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荣姜自然不会去推辞,又实在忧心里头的情况,便匆匆进去。赵倧也不怪她怠慢,只跟着她的脚步往里去。

    荣媛一众人早就从抱月亭挪到了二房院中去,荣姜进屋的时候便只见济大太太还没止住哭,荣媛的奶妈忙前忙后的替她擦拭脖子里不断往外渗的血珠。

    她上前了几步看了看,其实伤口并不深,像是被什么东西刮伤的,只是血止不住看起来便有些骇人,倒也没有翡翠说的那样可怕,这样的伤在她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只不过荣媛是深闺娇女,从小金贵,很少受伤,所以今次才叫人心惊。

    再看一旁,冯嘉小脸上也挂着泪,她母亲肃着脸色很不安的站在她身前,而荣婧呢?像是被唬住了一般,还窝在济大太太的怀里。

    济大太太见她进来,哽咽着喊了声“姜姐儿”,却猛地瞧见跟着她进来的赵倧,一时怔住,忙松开荣婧,起身要去行礼。

    还是荣姜轻咳一声,上前扶住要行礼的济大太太,同她讲:“殿下听说媛姐儿受了伤,放心不下,便跟外祖父说要进来看一看,您别怕。”

    她们自然不怕,倒是一旁的冯嘉母亲,吓得赶紧把冯嘉又往身后藏了藏。

    赵倧没理她们,择了位置坐,略侧身看了眼荣媛的伤,脸色并不好看,冷着声朝冯嘉的方向问:“怎么伤成这样?”

    他不问还好,这一开口,原本还有些呆的荣婧哇的一声哭出来,朝着荣姜就扑了过来。

    荣姜虽不明就里,却也知道小姑娘被吓坏了,伸手接住她搂在怀里,一边替她顺着气,还不停地安慰:“婧姐儿不怕,有大姐姐在。”

    赵倧看着想笑,本来自己也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模样,安慰起人来竟还有模有样的。

    荣婧哭了好一会儿,才软着声开口,像是还后怕,声音有些打颤:“她要掐我,她是要来掐我的。二姐姐是怕她吓着我才挡在我面前,被她手上的戒指刮伤了脖子的,”像是惊魂未定一样,肩膀还一抖一抖的有些瑟缩,“可是我看的真真的,她分明是看见二姐姐护上来,才故意把手歪了一下,戒指上嵌的雕花才刮住了二姐姐的。”

    荣姜听的又惊又怒,惊的是若荣媛不在,荣婧今日会如何?怒的是冯嘉竟敢如此大胆。当下松开荣婧,把她交到添香手上,一转身就去抓冯嘉。

    姨太太想护,可哪里躲得过荣姜,转眼间冯嘉的左手就被荣姜精准的抓住,果然那手上戴着一只戒指,可上头镶的却不是宝石珍珠一类,竟是只孔雀状的雕花,有棱有角,这会儿还有血迹染在上头。

    荣姜看见血色便又在手上使了力,捏的冯嘉腕子通红,才奋力一甩,冯嘉一时不防便摔在了屋子中间,跌坐在地上。姨太太心疼,想开口回护,可对上荣姜染血似猩红的眸子,又不敢开口。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荣姜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她双手环在胸前,盯着冯嘉,“你戴着这样的戒指,蓄意去伤媛姐儿,是活腻了吗?”

    她越是平静,姨太太越是心惊。冯嘉早就吓傻了,这样的阵仗她何时见过,伤荣媛时的确是鬼迷心窍,被嫉妒冲昏了头,可看见血的一刹那她就后悔了,她做了什么?她伤了钦定的太子妃。

    姨太太赶紧跨出一步,却不对荣姜,只与济大太太赔礼:“孩子们一起胡闹,我们姑娘失了分寸,亲家太太千万看在姻亲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媛姐儿要用什么药,我们都担下,可千万别伤了亲戚间的和气。。。。。。”

    她还有话说,济大太太却并不想理会她,给荣姜丢了个眼色,荣姜立时冷哼一声:“姨太太是长辈,原不该我来驳您,实在是太没规矩,”可她话却没打算收住,“依姨太太说,冯嘉故意伤了媛姐儿是闹着玩的吗?我们荣家又几时落魄的这样,姑娘受了伤,要吃什么药进什么补,难道要伸手问冯家要吗?况且姨太太也听见了,”她身上一指荣婧,“你们姑娘可是要掐荣婧的,姨太太不知道‘掐’之一字何解吗?是不是今日冯嘉把她掐死了,也是姨太太口中的胡闹呢?姨太太字字句句说别伤了和气,你们姑娘又是要掐我们三姑娘,又是故意划伤我们二姑娘脖子的,就不怕伤了和气吗?”

    这位姨太太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一时叫荣姜一连串的质问噎的没话说,可荣姜却仍是没完,一转头对着赵倧竟跪了下去:“这一屋子里殿下最尊贵,臣请殿下主持个公道。这事儿分明已不是内宅的事,冯嘉今次摆明了是蓄意伤害,臣甚至怀疑她今日戴着这样的雕花戒指进府,本就是有谋划而来。”

    姨太太几乎要晕过去,这只孔雀雕花的戒指是冯嘉的祖母半个月前吩咐打好送给冯嘉的,因与平日所见不大相同,冯嘉便爱不释手整日戴着,可今日却成了荣姜口中的“有谋划而来”,这样大的罪名,就是冯远世在,也担当不起啊。

    而赵倧在她跪下去的一刻手动了一下,却忍住了。看向她,像是在问“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但见荣姜面色不改眼神坚定,他便有了主意,挥挥手叫人扶荣姜起来,而后对上冯嘉:“冯嘉,你要伤人,总要有个缘由,你若是有委屈就说,我自替你做主。可你若是没委屈没缘由,就这样伤了皇室定下的媳妇,谁也护不了你。”

第二十章 忍不住想亲近() 
冯嘉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似的,眼神也滞滞的,姨太太看的着急,忙去推她:“你才刚委屈的那样,这会儿殿下问,快回话呀。”

    荣婧很不服气似的要说话,荣姜给了添香一个眼色,叫她捂住了荣婧的嘴。

    可一屋子的人等了许久,冯嘉都不开口,连赵倧这样好脾气的人都没了耐心,冷哼一声待要开口,荣媛却从她奶妈手里挣开,跪在了赵倧面前。

    赵倧忙要去扶她起来,她虽还没过门,可也是名分上的太子妃,如何能来跪他?

    可荣媛却往旁边躲了一下,一只手还用帕子捂着脖子处的伤口:“我既还没过门,您为尊,我跪您原是应当的。便是日后嫁入太子妃,您是长辈,我拜您也是应该的。”

    她很识大体,即便是今日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又知道自己的未婚夫婿婚前纳妾,还能保持大家闺秀的气度,这一点让赵倧很是赏识,暗道荣家实在教导有方。

    因她坚持要跪着,赵倧便不再去扶,示意她有话便回,荣媛这才续道:“大姐姐走之前,本就是姊妹们一处玩闹起了有口角之争罢了,这原不值什么。我既是做姐姐的,又是主人,合该要让一让嘉表妹,”见赵倧很同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可大姐姐走后,因婧姐儿数落起嘉表妹没规矩没教养,在人府上做客,还要学足了小家子气的逞口舌之快,偏又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在大姐姐面前不敢使性子,对上我们这样好脾气的,她就能耐起来。”

    赵倧品了品这个话,的确像是荣婧这样养的娇滴滴的小姑娘会说的,也的确是实话,便不置可否,叫荣媛继续说。

    荣媛伤口虽流血不多,可因一直没能止住,眼下面色有些发白,她却仍强撑着:“大抵是说的嘉表妹实在难堪了,她竟恼羞成怒,朝着婧姐儿就扑了过去,底下的丫头们都没能拦住她。”说着她看了荣姜一眼,“婧姐儿是怕大姐姐生气,没敢说实话,你去看她脖颈处,这会儿必定是有一圈红痕的。”

    听到这里荣姜哪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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