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都市电子书 > 吉祥纹莲花楼·朱雀 >

第18章

吉祥纹莲花楼·朱雀-第18章

小说: 吉祥纹莲花楼·朱雀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莲花正在点头,突然脚下一绊,哎呀一声往前摔倒,秀凤及时将他扶住,“庄里的门槛有些高,小心些。”

    李莲花低头一看,果然采莲庄的门槛都比寻常人家高了那么一寸,不惯的人很容易被绊倒,“惭愧、惭愧。”

    很快,秀凤引他住进了一间宽敞高雅的客房,开窗便可看见五里莲花池,风景清幽怡人,房内悬挂书画,窗下有书桌一张,笔墨纸砚齐备,以供房客挥洒诗兴。

    秀凤退下之后,李莲花打开衣箱,里头的衣裳无不符合方多病的喜好,皆是绸质儒衫,偶尔小绣云纹,十分精致风雅。他想了想,从里头挑了一件最昂贵的白衣穿上,对镜照了照,欣然看见一个才子模样的人映在镜中,连他自己也满意得很。站起身环视这雅房,墙上恭敬裱糊的字画龙飞凤舞,写“人面莲花相映红”,“莲花依旧笑春风”,甚至于“千树万树莲花开”这等绝妙好辞的贵人比比皆是,落款都是某某知县、某某庄主、某某主人。李莲花着实欣赏了一番,转目往窗外望去,青莲时节,窗外莲叶青青飘摇不定,淡青色小莲隐匿叶下,煞是清白可爱,比之红莲青叶别有一番风味。

    突然,这般静谧幽雅的莲池中升起了一股黑烟,李莲花探头出窗口张望,只见一位褐色衣裳的老妇划着小船在莲池缓缓穿梭,嘴里念念有词。船头上摆放着一个炉子,里头一沓冥纸烧得正旺。烧完了冥纸,老妇坐在舟中对着满池青莲长吁短叹,突然碎碎地咒骂起来,她骂的都是俚语,李莲花听不懂,翻过窗户,在池边招呼了下那老妇,很顺利地登上船,和她攀谈起来。

    这位老妇姓姜,是郭大福的奶娘,在郭家已待了四十多年,她正在给蒲苏苏烧纸钱。李莲花从昨天酱油的价钱开始和她聊了起来,或者是很久没有人和她一起咒骂酱料铺老板短斤少两,姜婆子比较喜欢这个新来的读书人,李莲花也很快知道了郭家鸡毛蒜皮的一些小事。

    郭大福的祖父是个苗人,给郭家祖母当了上门女婿,很早就在薛玉镇住了下来。郭家从郭大福的祖父开始做的就是药材生意,一直都红红火火,很过得去,但不知是什么原因,郭家一直人丁单薄,并且从郭大福的父亲一辈开始,郭家连续三个媳妇都死得古古怪怪,和这池莲花脱不了关系。

    郭大福的祖父生了两个儿子,郭大福的父亲郭乾和郭大福的叔叔郭坤。郭乾和父亲一样精明能干,把药材生意经营得井井有条,郭坤出生便是痴呆,一直由哥哥供养,一家平平常常,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当郭乾娶了媳妇之后,举家搬到了采莲池,建起了采莲庄,庄子建好不过一月,郭乾的妻子许氏坠池而死,留下出生未及一月的郭大福。郭乾对夫人之死伤心欲绝,遣散仆人,闭门谢客十余年,只留下少数几个奴仆。郭大福长大之后娶妻王氏,婚后一年,王氏又坠池而死,留下郭祸一子。如今郭祸新过门的妻子蒲苏苏再次坠池而死,姜婆子越发怀疑郭家中了邪,要不就是招惹了什么水鬼。

    “郭夫人死的时候,是婆婆先发现的?”李莲花小心翼翼地问,眼神中充满敬佩和好奇。

    姜婆子顿时有些自负起来,挺直了脖子,“夫人淹死在你窗口下面。”

    李莲花大吃一惊,“我窗口下面?”

    姜婆子点头,“那间客房五十三年前是老爷的新房,但是因为老夫人淹死在那窗口下的水池里,所以大老爷都不住那里,搬去了西厅,房间改为客房。”

    李莲花毛骨悚然,“那那那那就是说郭家三位夫人都是淹死在我房间窗口下面的水池里?”

    姜婆子叹了口气,“那里的水也不过半人来高,婆子我始终想不通怎么能淹死人。要说有鬼,这些年在客房里住过的大人也不下二三十位,却从来没出过什么事。要说是别的什么,老夫人的死和夫人的死,那可相差了二十几年,夫人和少夫人的死又差了二十几年,她们三个可都不认识,一个是秀才家的姑娘,一个是渔家的女儿,苏苏还是个清倌,哪里都八竿子搭不到一块去。”

    李莲花也跟着叹了口气,“所以婆婆在这里烧冥纸作法超度?”

    姜婆子的嗓门大了些,“三位夫人都是好人,性子也都体恤下人的,若是真有什么水鬼妖魂,婆子拼了命也要让它下地狱去!”

    李莲花满脸敬佩,顿了一顿,站起身来,“婆婆,三位夫人都是淹死莲花池中,那郭大老爷又是怎么过身的?”

    姜婆子一怔,“老爷?大老爷被儿媳妇的死吓坏,夫人过世后一个月大老爷就过身了。”她喃喃地说:“定是想起了大夫人,大老爷真是可怜得很。”

    李莲花又跟着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得很。”

    那日晚间,郭大福遣了秀凤过来问候李公子住得可好,李莲花连忙拿出写好的“诗”,秀凤满意收下,说老爷请李公子偏厅吃饭。李莲花作揖称谢,随着秀凤走向采莲庄的西边。

    郭大福先接过李莲花作的“诗”,抖开一看,大为满意,连声请上座,李莲花满脸惭惭,别别扭扭地坐了上座。

    这偏厅窗户甚大,四面洞开,窗外也是莲池,凉风徐徐,十分幽雅,李莲花眼观满桌佳肴,鼻嗅莲香阵阵,除却郭大福高声诵读他作的“诗”大煞风景之外,此地此时称得上美景良辰,令人如痴如醉。

    “郭门青翠满塘纱,十里簪玉伴人家。煞是一门林下士,瓜田菊酒看灯花。”郭大福摇头晃脑地读罢李莲花的“诗”,十分赞赏,“李公子文气高绝,郭某十分佩服,他日必当高中,状元之才啊。”

    李莲花唯唯诺诺。郭大福道:“请,请。”两人文绉绉地举杯,开始夹菜。

    “听说苏苏过世了?”李莲花咬着鸡爪问。

    郭大福一怔,心里不免有些不悦,这位李公子一开口就问他最不想提的事,“家门不幸,她出了意外。”

    李莲花仍然咬着鸡爪,含含糊糊地道:“几年前进京赶考,和苏苏有过一面之缘”郭大福又是一怔。只听李莲花继续道:“此番回来,她已嫁给了郭公子,正为她从良欢喜,不料出了这等事。”他似是甚为幽怨地轻轻叹了一声,“可告诉我她死时的模样吗?可还美吗?”

    郭大福心下顿时有些释怀:原来这位李公子倒也不全是为了采莲池而来,蒲苏苏美名远扬,有过这等心思的年轻人不在少数,现在人也死了,他倒是有些同情起李莲花来了,“苏苏是穿着嫁衣死的,那孩子在世的时候极美,死的时候也像个新娘子,美得很。”他却不知李莲花那番话让方多病听了一定笑到肚子痛,打赌李莲花根本不认识蒲苏苏。

    “穿着嫁衣?”李莲花奇道,“她过门已有数十日,为何还穿着嫁衣?”

第18章 石榴裙杀人有四(2)() 
郭大福脸上泛起几丝得意之色,咳嗽了一声,“郭某祖父乃是苗人,从苗疆带来一套苗人嫁衣,那衣服悬挂金银饰品,织锦图案,价值千金,几位大人几次向我索要,有人出十万两银子向我求购,我都不给不卖,那是家传至宝。当年我那发妻,一有空就会把它从衣箱里拿出来穿着,无论是什么女人,都会给那嫁衣迷上。”

    李莲花啊了一声,“世上竟有如此奇物?”

    郭大福越发得意,拍了拍手掌,“翠儿。”

    一位年方十六、个子高挑的丫鬟脚步伶俐地上来,“老爷。”

    郭大福吩咐,“把祸儿房里那套少夫人的嫁衣取来,我和李公子饮酒赏衣,也是一件雅事。”

    翠儿应“是”退下。郭大福道:“这嫁衣虽是家传之宝,不过我那发妻却也是穿着这身衣裳死的,嗳”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喝了一杯酒,“我娘是穿着这嫁衣死的第一人,绝世珍宝往往不祥”

    李莲花叹了口气,突然悄悄地道:“难道员外郎没有想过,说不定”

    郭大福被他说得有些毛骨悚然,“什么?”

    李莲花咳嗽一声,喝了口酒,“说不定这莲花池里有鬼!”

    郭大福皱眉,“自从家母死后,这池里每一寸一分都被翻过了,池里除了些小鱼小虾,什么都没有,绝没有什么水鬼。”

    李莲花松了口气,欣然道:“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两人转而谈论其他。郭大福对李莲花的“诗才”钦佩有加,嘱咐他明天再写三首。李莲花满口答应,恍若已是李白重生、杜甫转世、曹植附体,莫说是三首,便是三百首他也是七步就成,万万不会走到第八步。

    二。半张“鬼”脸

    与郭大福饮酒回来,已是三更。李莲花有些微醺,心情愉快得很。郭大福此人虽然说是个“雅人”,心眼却不多,而且景色幽雅,菜肴精致,今天那一跤跌得大大的值得。尤其见到郭家祖传嫁衣,那套喜服确是精细华丽,人间罕见,比之汉人的凤冠霞帔,另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瑰丽之美。

    那是一套宝蓝的嫁衣,通体以织锦法绣有树木花丛、打井的人们、喝酒欢唱的人们、围圈跳舞的人们、地下布满的瓜果,及天空中太阳月亮星星之间飞舞着两只似凤非凤的大鸟,每一分每一寸都闪耀着锦缎鲜艳的色泽,即使在没有光线的时候也仍闪闪发光。收束的颈口悬挂七串银饰,胸口另挂有一片以银珠金珠串就的硕大花朵,花芯以黄金铸就,十分华美灿烂。嫁衣上下宝蓝锦绣之间缀满金丝银线,其上穿有极细水晶珠子,光彩盎然。腰间以玉珠为带,裙身极窄,如桶状,平整的裙面上一群欢乐的人们正在围圈跳舞,正好绕裙一周,裙摆底下又有银链为坠,上有铃铛。从男人的眼光来看,那是成堆的金银珠宝;以女人的眼光来看,即使是再丑的女人,只要她还年轻,只怕都会觉得穿上这嫁衣之后定能看见自己与平日不同的风采。

    但在李莲花眼里,那是一条奇异的裙子,它挂满了金银珠宝,还有,群摆很窄。一件三个女人都穿过的嫁衣三个女人都死于非命难道真的只是一种巧合?

    他躺在床上,面对着莲池的大窗,打了个哈欠,念头转到他写给郭大福那首“诗”上,也不知郭大福看出“诗”里的玄机没有?正在他望着窗外星光、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窗外慢慢移出了半张脸,幽幽地看着他。

    他呆呆地看着那张稀奇古怪的脸,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突然那张脸动了一下,缓缓地往窗边隐去李莲花突然清醒过来——那是一张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脸,黑黝黝的脸颊和鼻子,毛发乱飞,一只出奇明亮却布满血丝、毫无感情的眼睛——窗下是莲池,只有一片很小的湿地,这个站在他窗外的半张脸,却是站在哪里呢?他听到了离去的脚步声——那东西不管是什么,至少是两条腿走路的,就像人一样。

    鬼?李莲花叹了口气,他虽没见过鬼,但窗外那个东西却是活的,不像鬼。要说是人——他相信人扮成鬼要比鬼扮成人像得多,但是郭家有谁要在半夜三更扮成这副模样无声无息地在他窗前看他一眼?要是他睡着了没看见,岂不是对不起煞费苦心的“它”?真是奇怪也哉他从床上下来,到窗下看了一眼,窗外湿地上的确留有一行脚印。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三更时分在他窗外看他一眼,究竟是为了什么?郭家五十几年来三起命案,和这深夜出现的黑面怪人,有什么关系?他听着窗外寂寂的蛙声,想着想着,蒙蒙眬眬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莲花立刻就知道了那深夜半张脸和命案的关系——翠儿死了。

    她又死在李莲花窗下,身上赫然穿着昨日李莲花和郭大福欣赏过的那件嫁衣,只是胸口价值连城的金珠银珠大花不见了。郭大福无比震怒,重金邀请军巡铺前来调查,而官府老爷们一来先把李莲花给铐了起来——此人身份不明,住在凶案现场却自称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刚到采莲庄,采莲庄就发生命案,按照官老爷们多年办案的经验,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外地人干的。

    “大胆刁民!竟敢私自解开枷锁!来人啊!把犯人给我押回衙门大牢——”薛玉镇的知县王黑狗王大人刚刚得知采莲庄出了命案,乘轿赶来的时候看见那“犯人”竟然手持木枷锁,正在很认真地往上绕铁丝。

    “启禀大人,”蹲在“犯人”身边看他绕铁丝的衙役连忙道,“木枷坏了,他正在修补,一旦修好,立刻给他戴上。”

    王黑狗大怒,踢了那衙役一脚,“笨蛋!你不会自己修吗?”

    那衙役在地上一滚,“启禀大人,小的修不来。”

    王黑狗大步走到那“犯人”身边,却见木枷朽成了两段,那犯人极认真地用铁丝将断口两端箍在一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