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女相-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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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行得正坐得正,居然还怕别人说?
果然是年纪大了,行事越发地不愿意出丝毫的差错了。这事若放在五年、十年前,在他心里那根本就不算事。
可现在,他会有所顾忌。
亚塔觉得江传雄已经操心的了,尽管也知那样做难免会被不安好心的人说闲话,但总也希望能多少宽宽他的心,于是继续安慰道:“就算我们做得再好,也难免会有人挑刺,老爷,您是做大事的人,别跟他们计较。”
可是往往极小的一件事就能毁了一整个计划,这种苦头江传雄经历得多了,所以不想轻易地栽跟头了。
不过这话江传雄没有说,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江传雄心事沉重地走进了农府,陶老夫人和甄慧媛一看他的神色便知他有心事,忙问他怎么了。
将她们拉至一旁,江传雄才将自己的这个顾虑小声地说了出来。
陶老夫人叹气道:“要不今年先别考了吧?反正她还小。”
江传雄却坚决摇头道:“如果她考,起码有一半的机会,如果她不考,那就得两年后才有机会考了(越级考核每两年一次,在每三年一次的谋士晋级赛的前一年考),两年后会是什么个情况,可是谁也说不准的。”
他这两年里已时常出现力不从心之感,当然是希望江月棠越早考上顶级谋士的好。也只有江月棠考上了顶级谋士他才敢放松下来。
陶老夫人轻拍他的手背说:“你的顾虑我都明白,可若是因此而给别人落下个嚼舌根的机会,我倒宁愿她推后两年再考,再说了,她现在年纪偏小,就算考上了也未必能马上进入官场啊。”
甄慧媛听了也连连点头道:“娘说的有道理。”
江传雄在一旁的靠背椅上坐下,一脸沉重地看着她们,没有说话。
陶老夫人朝甄慧媛使了个颜色,甄慧媛忙上前去劝导道:“老爷,其实两年转眼就过去了,不如就让庭儿放弃此次的考试吧?”
江传雄瞥了她一眼,沉声道:“这不就等于认怂了?”
甄慧媛看着他良久,低声说:“她都伤成这样了,不认怂也不行啊。”
江传雄很认真地说:“那我倒宁愿庭儿参加考试。”
陶老夫人听了也有些急,忙说:“传雄,庭儿的身体我们不可不顾。”
“娘,这一步我们不能退。”
说这话时江传雄的神情极为严肃认真,显然是不会接受她们的建议。
陶老夫人只好说:“那就还是按照你的主张办吧。”
江传雄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心里却还是乱糟糟的。
甄慧媛也心乱得很,但见江传雄的态度这么强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江月棠小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正好看见他们三个坐在床前,从他们的神色来看似乎心事重重。
莫不是又为她明日的考试担心?她暗忖道。
但再细看,又觉得并不仅仅是为此事而担心这么简单,便问江传雄:“阿爹,大臣们没说什么吧?”
既然皇帝亲口答应了此事,可见皇帝那边是没问题了,但大臣们会怎么想就不好说了,何况有几个大臣一直对内阁首辅之位虎视眈眈,巴不得有机会抓江传雄的辫子,眼下这事一旦坐实,他们肯定会抓住机会大作文章的。
江月棠不禁心烦意乱。
“陛下都答应的事,他们敢说什么?”江传雄微笑道。
但江月棠能觉察得出他的顾虑,不过是他不说而已,她笑笑,然后让梅香给她拿书来。
“你感觉好些了吗?”江传雄问。
身体还在发着低烧,伤口还是疼的,头也有点晕。
但江月棠笑答道:“好多了。”
江传雄的双眼立即一亮。
江月棠便趁势说:“祖母、爹、娘,我打算明天直接到考场去考。”
她这话一出三人顿时都呆住了,他们虽然无比希望她能去考场考,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宜去啊。
“你现在根本不能坐马车。”甄慧媛道。
“是啊,就算马车开得再慢也不行,你现在只能在屋里躺着。”陶老夫人附议道。
江传雄默然不语。
“我可以走着去,走慢点。”江月棠道。
三人皆无比惊讶地看向她。
“从这里到考场足有二十五里路,不说你一个伤者,就是一个健康人走着去都要累个半死,就更别说到了之后还要参加考试了。”江传雄道,语气中难掩惊讶。
“我可以的,我早点出发,慢慢走,实在很累时就由马车载一程。”江月棠说,又补充道:“只要在马车上放上一些软东西垫着头部就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甄慧媛上前来坐在床边望着她道:“但路上难免会颠簸到的,万一因此而加剧了你的伤势呢?”
“那一带的路还是蛮平坦的,娘亲别担心。”说罢,也不待甄慧媛回应江月棠便支撑着坐立起来,道:“我先在屋里走走看。”
甄慧媛忙搀扶她下了地。
江月棠轻推开甄慧媛道:“娘,我自己走。”
她便真的开始迈步走了。
因为要顾及到伤口,加上头痛头晕的缘故,她走得极慢。
当她走到江传雄的身边时江传雄问:“你想清楚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行路()
“嗯。【。m】”江月棠轻轻点头道。
她如果亲自去考场考,自然可以堵住了那帮人的嘴,可他又不免担心起她的身体来,如今他膝下就她这么一个孩子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可是这一路上你将大受折磨。”江传雄满脸担忧地说,望着她苍白的脸又道:“我真不敢想象你到了考场之后是否还能安然无恙。”
如果在农府考,最坏的可能就是在kǎo shi的中途晕倒,然后放弃kǎo shi,但起码她的伤势不会变严重。他觉得自己让她带着这般的重伤参加kǎo shi已是一种残忍,没想到她对自己更加残忍。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江月棠笑着道,竭力表现出轻松自信的样子来。
陶老夫人的脸色都变了,肃颜道:“庭儿,我不许,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江月棠忙看向她道:“祖母,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虽然这次我付出的代价高了点,但若是考过了,这对我们江家和我自己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我真的愿意拼命一试。”
陶老夫人的眼眶顿时红了,道:“可大夫都说你这几天只宜躺着休息。”
“大夫又不是我,怎知我就不能?我觉得我能,我愿意试一试。”江月棠依旧微笑道。
陶老夫人便看向江传雄和甄慧媛。
江传雄沉思良久才看着江月棠语重心长地问:“如果中途出事,你或许会有面瘫或脑瘫的危险,你也还要试么?”
江月棠坚定答道:“要试。”
江传雄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小会,然后猛地站起来,说:“好,那我们明早寅时两刻就出发,我会亲自扶着你走,并安排马车随行,以便随时备用。kǎo shi是从辰时一刻开始,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甄慧媛很不放心地看着江传雄道:“老爷”
一个拼命,一个铁了心支持,这对父女真是甄慧媛欲哭无泪。
江传雄却微笑道:“就按照庭儿的意思来吧。”
陶老夫人便说:“那我也陪着庭儿去。”
甄慧媛也忙收拾起担忧说:“我也去。”
江传雄微笑着看了她们一眼,道:“好,都去,那今晚都早点歇了吧,明天要起大早的。”
两人点头。
江传雄扶江月棠回了床,道:“你也早早歇下,养足了精神才好应对kǎo shi。”
“嗯,阿爹也去歇吧。”
江传雄点头,走了出去。
走到廊庑下时,江传雄立即派人进宫去知会皇帝,表示庭儿明日将直接去考场考,让他不必派人来农府监考了。
皇帝李霈正准备歇下的呢,得了这个消息后对皇后刘遥映说:“没想到江月庭小小年纪就这么倔强,这点倒是跟他阿爹很像。”
刘遥映一边轻哄着次子李暲睡觉一边笑答道:“这就叫做虎父无犬子。”又道:“我见那江小公子一表人才,又如此好学上进,它日必定是个人才。”
李霈点头道:“依朕的观察,此人长大后甚至有可能比他阿爹还要厉害。”
为了昭国的前途着想,李霈一直很注意收集人才,像江月棠这种更是他想要着力培养的,因此这些年里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她,像此次的考核,既然她受了伤,他当然愿意特殊对待。
但刘遥映却不是很放心,望着李霈道:“陛下,他这样不会有什么事吧?”
李霈轻拍着她的香肩说:“既然江传雄都同意,那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与此同时,李霈又不禁暗暗敬佩江月棠的勇气。
江月棠要去考场参加kǎo shi的事很快便被农英雄知道了,他立即来到江月棠的房间,望着她说:“月庭,明日我也早起陪你走着去。”
这事他并没有跟父母商量,直接跑过来表态了。
江月棠正准备躺下睡觉,听了他的话忙摆手道:“不需要,你还是按照你原来的时间坐马车去吧。”
若是因为陪她而影响了他的kǎo shi,她会不安一辈子的。
“不,我想陪陪你。”农英雄坚持道。
江月棠毕竟是来农府探望他才出了这件事的,他一直对她心怀愧疚。
“但是要起很早,我担心你睡眠不足。”江月棠道。
“没事,我今晚早点歇下就是。”农英雄笑着道。
见他一脸的认真,江月棠感慨地看着他说:“那好吧,多谢你!”
“客气个啥。”他冲她笑着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既然农英雄执意要早起陪着江月棠行路,那农府的人也只好陪着去了,只是孙氏有点担心农大铭的身体,毕竟行这么远的路可不是开玩笑的,而农大铭已近五十岁,实在经不起这般折腾。
于是孙氏略显为难地低声道:“老爷,这可是不短的路程啊,要不给你准备辆马车?”
农大铭忙摆手道:“江小公子是在我们家出的意外,于情于理也是我们有愧在先,而江大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半句责怪我们的话,若我们连这点牺牲都不肯付出,那可真是太不厚道了。”
“可是整整二十五里路啊。”孙氏一脸心疼道。
农大铭拍拍她的手背道:“想当年,我在靖县当小官时也经常日行三四十里呀,现在就当是重新挑战一下脚力吧。”又道:“我知你心疼我,但这点诚意我们还是应该拿出来。就算英雄不提,我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如今既然英雄提了出来,我这当爹的更要举双手赞成才对。”
孙氏便不好再反对了,点头道:“那我让英华明日也跟着去。”
“嗯。”
次日寅时两刻,江月棠在江传雄的搀扶下缓慢地走出了江府大门。
此时天尚未亮,因此在江月棠的两旁和前方都有人举着灯,以便她能看得清路。
在江月棠的左侧站着江传雄,右侧站着梅香,在他们的身后,是陶老夫人、甄慧媛、农大铭、农英华和农英雄。
三月初的清晨气候入骨般的凉,所以江月棠穿了件中厚的外套,戴了顶宽松的棉帽。
每走一步,伤口都会隐隐地疼一下,头也会随即眩晕一下,因此没走出多远江月棠便满身是汗了。
江月棠便停下来歇了歇,又喝了点温水,再继续走。
在走的当儿,她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先前上官澈教给她的内容以及她后来复习时总结的内容,以便加深记忆。
但因为她头部受了伤,在动脑筋的时候伤口的不适感就会增加,因此只能想一会儿停一会儿。
第三百五十六章 父女()
对于此次的考试,江月棠的把握不大,因为这最后冲刺的三天里她因受伤而没办法全心地复习。好在先前的准备工作做得比较到位,所以信心还是有的。
她一直缓慢地、费力地往前走,每前进一步,就感觉自己离胜利更近了一步。
四周原先漆黑的天色在她缓慢的行进中慢慢地变亮了,目的地却还十分遥远。
走着走着,随行的人也都累了,但见江月棠还这么执着地前进着,所以大家都不好意思喊累。
大约走了将近两刻钟,江传雄主动伸手来搀扶江月棠。
这次江月棠没有拒绝,她现在有种晕晕欲坠的感觉。
江传雄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而且身上很烫,不禁又心疼又担心,忙说:“阿爹背你一程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