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局之静妃重生-第7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看见供桌上摆放的小人,他们终于知道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了。
凡是她恨的都有,针扎得密密麻麻,眼睛,心窝,手脚,上面,全都是,全都是。
雪凝才望了一眼,脸就在颤。博果尔马上转身挡住,跟她说:“你先出去,你累了。”
这样说已经很明白,不听话就是不懂事。雪凝赶快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赶快出去。博果尔去关门,背对着母亲,手合在门栓上,很久没有转过来。
太妃的呼吸在后边越来越重,干脆哭了。
虽然博果尔还什么都没有说,她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动作,她太懂了。
“你别这样,博果尔,你怎么想我知道,可我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多少年了,诅咒的秘密一直不敢让他知道,只指望,在孩子心里多留点美好,可是今天藏不住了。
她想博果尔当皇帝,她就想,想极了!睡觉睁眼都想!每时每刻,都想!
“我不可能,我不是那块料。”对着她,博果尔的唇都抖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他突然间感到,他的母亲跟佟腊月的母亲,差不多。
一样,都是指望孩子去拼命,只不过胜算不同而已。有太后在,谁有胜算?谁都没有。痴心妄想是可悲的,尤其这样的,更可耻。国家存亡之际,一心只想着往上爬,这算什么。
“你不上去,你让谁上去?”娜木钟真恨他冥顽不灵:“博果尔,你不上去,你告诉我你想让谁上去,嗯?你想让济度上去?他倒是有干劲呢儿,他配吗?他跟你比,差一层呢,你不明白?你好啊,犯糊涂,对你好一点儿,你就晕了!”
济度远,他的血缘,比博果尔远。这个位子只有是博果尔的才公平,当初福临继位是占了便宜,鹊巢鸠占而已。娜木钟永远这样想,永远放不下。
时至今日,福临报应来了。这个机会,再不抓住,那就是傻子。
博果尔只能这样回答,非(…提供下载…)常冷淡地回答:“我没想过,这不是我该想的。”
“你骗我!你想过,你想听太后的,你想让太后来决定,你别忘了,她是怎么欺负我的,福临对不起你,这是他欠你的,你为什么不要!”
金灿灿的皇位就那么好吗?坐在上边儿就那么舒服?不,它上面沾满了血,它是腥的,是臭的,它很脏,很可怕!躲还来不呢,躲得远远的还来不及呢!
对着这样的母亲,博果尔总算明白,为什么济度会对他发脾气,不许他参与计划。
自从腊月的儿子死掉,就有猜测说皇后也会走同样的路。虽然太后严禁将二阿哥没有了的消息传出去,并且将已近痴癫的佟夫人秘密软禁,可是还是会有人偷偷议论。
他们都觉得,风浪越来越强,越来越狂暴。
如果皇后不肯牺牲,那么,这皇上,就要换成外人了。
会是博果尔吗?有很多人都这么觉得。太妃总算是先帝在时比较显眼的妃嫔,况且,也有遗诏吩咐予以嘉遇,那么,一旦兄殁弟继,有什么不可以。
如果可以,如果皇后愿意,说不定还可以效仿太后下嫁多尔衮的历史,成为“佳话”。这是第二条出路,这样,皇后就不用拼命地赶在现在生孩子了。可是,这孩子生下来,也一定不能成为日后的太子。
好吗?太后不会高兴的。她已经跟娜木钟互相仇恨太久,如果要她继续忍受,而且是几近平等共存,她怎么可能受得了?两宫太后?天知道,太后有多么希望娜木钟马上死掉。
如果,在这时候,太妃还急吼吼地往前凑,她真的不怕那有多危险。
——这样的引火**,先把家里人害个遍。
从房里出来,雪凝的手脚都是冰凉的,她最害怕是肚子疼。幸好坐了一会儿,它不疼了。她想呕,幸好也不呕了。她独自在房中,拿帕子把汗都抹没了,然后,很努力地调匀呼吸。
如同太后和太妃那样,她也藏了一个大秘密。她这样做,是为了将它盖下去,她不愿意,可也只能藏下去。刚才看到的表现,让她越发庆幸。
她怀孕了,可是在这会儿告诉博果尔,只能扯他后腿。她相信博果尔一定不会犯糊涂,他受过的伤那么重都挺过来了,他已经成熟了,不是以前的匹夫之勇。只要他不犯糊涂,她就能忍。
如果怀孕的消息被太妃知道,她很可能更加疯癫,对皇位的欲|望也将更强。因为有更值得她拼命的对象出现,她会更不顾一切。这个险不能冒,不敢冒。谁知道她会不会“大喇叭”四处得瑟宣扬,并以此为由相逼博果尔做傻事?太后这会儿已经烦透了,不给她帮忙还这样欺负她,等事情平定了,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博果尔分明不想当皇帝,他也不是那块料,硬架他上去,他就会掉下来,摔个稀巴烂。怎么能看着呢,他不能稀巴烂!
雪凝已经决定站在相反的位置,并且一定要让博果尔也保持清醒。于是,这些,她怎么敢让太妃知道。她只能很小心地找机会劝她回头是岸,至于听不听,真的没有把握。
儿媳又不是女儿,有些话,不可能贴心得一步到底,也不可能真的随便乱说。
只能先拽着博果尔,只有先和他一起站在“岸上”,才能将太妃从“泥塘”里拽上来,若是他也跌进去了,那就真的完了。
他是丈夫,是孩子未来的父亲,他怎么能完了呢。
不能再给他压力了,他太累了,有些事要帮他想在前面。
所以,纵是不厚道,纵是将来被博果尔知道会有所憎恨,她也必须坚持选择。
第二天,她很奇(…提供下载…)怪地换了男装,在茶馆二楼的雅间,安静地等候。
接到神秘信的济度很快来了,看了一眼就知道她是谁,不由微愣:“您这是……”
雪凝望望他,拿过空杯,亲手续满热茶,起身端至身前,郑重无比:“简郡王,我先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今天找您有要紧的事,您不喝,我不敢说。”
“好。”济度一仰脖,它就见了底。
雪凝眼中含泪地看着他,也将自己的喝完了,然后,她又给倒上:“简郡王,当初是您成全了我们,没有您的鼎力相助,我跟博果尔也只能有缘无份。这第二杯,谢谢您的大媒,谢谢。”
“好。”突然如此,必有缘故,济度却没有问为什么,他一口又闷完了。
“这第三杯。”纵然眼泪还能强忍,她已经激动得早闻泣声。雪凝憋红了脸,把第三杯递去他手中,皱眉苦脸:“我替一个人谢谢您,谢谢您成全我,您得答应我!”
谁?那个人是谁?济度却像已然猜着了似的看了一眼她的手,他没说话。
雪凝的手正情不自禁地摸在肚子上,摸着它,她终于哭了。一边哭一边说:“我对不住您,但您千万答应我!”
还没说什么事儿,也已不容拒绝,无法拒绝。
——没有谁能拒绝一个母亲,一个母亲,为了她的孩子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更何况,她不仅仅只是为了孩子。
济度于是没有问也点了头,并且很坚决:“我答应你,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泪水积在眼窝里,争先恐后地向外蹦。雪凝羞愧地扬高些声音,只求一鼓作气:“简郡王,是您要干大事了,是吧?您能缓缓吗?您要是不能缓缓,能不能,让博果尔,往后面站站,让他走慢点儿,我害怕,我害怕他跑得太快,回不了头,我怕他跑错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家,简郡王,我对不住您,我对不住您,求您答应我,博果尔他真不能……”
还未有任何情形,像今天这样,令他五味杂陈。她的泪水一滴滴落在桌上,济度看着它溅起,蹦上他的手指,他无法形容这种心情,他只能说:“他不去,你放心,我压根儿就没算他,早跟他说好了,不要他。是我站在前边,他不在后边,我挡着他,他不去了,他不会有事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儿的。”
居然是这样!雪凝震惊地抬头,她真羞愧,她丢人了!她丢了博果尔的人!真该死!
“是我错了,我错了!”她马上补救,她急死了:“您别记恨他,不是他要我说的,不是,他不是个胆小鬼,他不是!是我要这么干的,您别看不起他,是我的错!”
她那么激动,激动得恨不得拽着济度,好像人家马上就气得要走似的。
“放心,不会。”一瞬伤怀,济度绽放微笑:“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他,他是个了不起的巴图鲁,恭喜你,好好照顾你们的孩子,找个好日子告诉他,你得相信博果尔,他能顶下来。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交给我,生路给他,死路给我。就算是死路,我也不能回头。这是我该选的,我不回头。
走下楼梯,跟着盘旋已久的心情一起回家,在岔路口,济度突然停住了,站了很久。
——目送雪凝回襄王府,可是当她的影子隐没在人群,他还是没有走开。
他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的抉择,令他彻底放心了,也彻底决定未来的方向。
无论下场怎样,不回头。这条路不是博果尔的,是他的,他选了,就不悔。
一辈子,总有一个人在心尖上特别重,就算说不明白为什么,不悔。
情份有多真,多重,只看生死关头。男人能做的,男人敢做的,女人也能,也敢!
无非是一条命,扔出去有什么,不就是个死吗?
慧敏知道,外边的流言蜚语,都是为了逼她,当中有多少在想,最好把她逼死,把她的孩子也一起逼死,这样他们就开心了快活了,他们天天盼着呢。
这些人,他们真的会去想这是一条命吗?不,算上孩子,这是两条。
他们不会管的,哪怕,心里惦着江山的,也只会将皇后当成生孩子的工具,因为她的背后站着科尔沁,她的存在意义,也不过是站稳了,陪着皇太后撑着天而已。
有谁会真的在乎她疼了,累了,甚至有可能会死呢。只有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可是他们又能怎么样?
谁来嘘寒问暖,发自肺腑地在这床头递一碗热汤,悄声说:“歇一歇,您累了。我懂。”
慧敏知道,只有一个人,只有她可以。可是就算再想她,能见到她的机会,也还是那么少。花束子永远都是心软的,福临病成那样,敢去见得人太少了,只有她,能冒生命危险,得空就去给他送吃的,送亲手做的点心。她就是这样,用外人看来很可笑的方式,表达着她的善良,选了他,福全那儿就不能去了,可是花束子做不到狠心绝情。
——总是要到最后,才会明白,谁是值得珍惜的,只可惜,福临一个也没有抓住。因为,他是皇上,所以,无论怎么无情,都应该。
为了能在门外跟他说句话,给他鼓点劲儿,她拼了。
艰难的选择让花束子真伤心。她知道,皇后会不高兴。但她没办法。
一个人要死了,他总会希望身边能多点温暖,哪怕只是说几句话,也是一种安慰。
福临被她感动,在他被吴良辅的死讯吓得一蹶不振的时候,居然是这个女人令他希望重燃,这真意外,可是,的确是真的。
每次她送来的东西,他总吩咐扔掉,可是第二天,她又会再来,锲而不舍。
见不着面,不能见面,她就对着门说话。
甚至他沮丧地吼着说:“不要以为你能骗我,我知道我好不了了,你们都骗我,你们都是骗子!其实你们都想我死呢!”
骂呀骂呀,那些话像刀子一样地在戳着她,可她第二天永远风雨无阻。
她对着门,很认真地说:“皇上,您把气都撒出来,都撒出来,然后,您给自个儿使劲。皇上,我想见您,我想您好起来,皇后也是这样想,她也想您,只是,她不方便。您体谅她,她不是不想的。”
她居然可以把自己扔开,向她的男人诉说另一个女人的问候,哪怕它根本不存在。她也愿意编造出来,令他快活。
“是吗?”一听到她,福临就觉得不一样了,他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哪怕一个名字,都能让他看到阳光。
慧敏是重要的,她比任何一个妃子都重要,她本该是我心尖上儿的,她一直躺在我心尖上,我为什么要把她抹下去,我不应该把她抹下去,我太蠢了!
我要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就应该,寸步不离!寸步不离!
千悔万悔,福临忍着身上的难受,急奔两步,到了门边,对着门,他哭了:“你在听吗,花束子,你告诉她,我想她了,我每天晚上都想她,想得睡不着。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