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章-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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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秋不好发作,只能强忍怒意,坐到座上。
毓秀对李一问道,“你说这藤椅上坐着的并非南宫羽其人,而是南宫羽的替身,可有凭证?”
李一回话道,“罪民贴身跟随南宫羽有大半年的时间,对他的容貌体态、言行举止、作息习惯十分熟悉,堂上的这个人,虽然与南宫羽的容貌身量极其相似,却并非南宫羽。”
程棉冷笑道,“臣心中也有疑惑,这一位南宫公子上堂半晌,百般不适,几度咳血,南宫大人却并无半点兄友弟恭之态,问候他是否安好,只急着替他回皇上的话,辩解他就是南宫羽本人。”
南宫秋一张脸都涨红了,正犹豫着如何辩白,姜壖已出言道,“皇上何必有意为难南宫大人?”
毓秀并不回话,只走到南宫秋面前道,“朕只是随口一说,南宫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南宫秋起身对毓秀一拜,“臣不敢。”
毓秀笑道,“南宫公子身上可有什么区别与人的特征?”
南宫秋不假思索,正色回一句,“臣弟脖颈处有一块胎记,当年他百日宴时,到场的宾客都曾亲见这处胎记,皇上大可检验。”
毓秀笑着点点头,走到姜壖与凌寒香面前问道,“姜相凌相可知南宫羽脖颈处有一处胎记,又是否记得胎记的形状?”
姜壖与凌寒香对望一眼,回话道,“老臣与凌相都曾见过南宫公子脖颈上的胎记。抚远将军当初在二公子百日宴上心花怒放,将胎记展示于众人之前,只因那胎记的形状十分特别,像是一锭元宝。”
毓秀笑道,“既如此,就有劳姜相与凌相到南宫公子面前看一看,他脖颈上是否还有你们记得的那一块元宝胎记?”
姜壖与凌寒香双双起身走到南宫羽面前,他身边的亲随将他的头抬起,露出整个脖颈,方便二人查看。
凌寒香皱着眉头思索半晌,谨慎回一句,“胎记仍是元宝的形状,位置似乎也是从前的位置……只是老臣许久不曾见过南宫公子,实在不能肯定他脖颈上的胎记就是从前的那块胎记。”
姜壖却道,“老臣与抚远将军交好,南宫大人与二公子都要叫我一声世伯,二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脖颈上的这块胎记从小到大都没有变化,依然是一颗完整的元宝形状。”
毓秀笑道,“姜相肯定这堂上坐着的就是南宫羽本人?”
姜壖躬身道,“朝中见过南宫公子的不止老臣一人,皇上大可召人来问。”
毓秀笑道,“不必了,想来朝中见过南宫公子的人与姜相也是一样的想法。”
一句说完,她就请姜壖与凌寒香回座,召郑乔到身边小声吩咐一句。
郑乔自去后堂,回来的时候带来廉锦与曹忱两位御医。
姜壖瞥见他二人进门,看向毓秀的目光越发凌厉。
小皇帝果然早有预谋,一早就将御医准备好了。
廉曹对毓秀行拜礼,毓秀温声叫二人平身,“朕传廉卿与曹卿前来,是有一事相请。”
廉锦躬身道,“臣等必知无不言。”
毓秀笑道,“南宫家的二公子自幼体弱多病,你二人可曾到抚远将军府上为其诊治?”
廉锦与曹忱对望一眼,回话道,“太医院中常年到抚远将军府上诊治的只有沈园沈御医,臣等二人都不曾为二公子诊治。”
毓秀笑道,“这么说来,太医院中除了沈御医,无人知晓南宫公子的病状?如今南宫二公子就在堂上,不如你二人为他诊一诊脉。”
廉锦与曹忱躬身领旨,待侍从预备好桌椅,便先后为南宫羽诊脉。
半晌诊罢,毓秀见廉锦与曹忱面上皆有纠结之意,就走上前问一句,“两位御医可有结果了?”
曹忱见廉锦一脸讳莫如深,只得开口对毓秀说一句,“二公子体虚气短,的确有久病多年的迹象。”
毓秀笑容一僵,“可诊出他是什么病症?”
廉锦眉头紧皱,吞吐不发一言,曹忱不得已,只得再答一句,“单看南宫公子的病症,像是痨病,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毓秀见廉曹二人一脸纠结,心中也有些愧疚,当下就没有疾言催问,反倒是凌寒香等不及,上前问一句,“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可能?”
廉锦见曹忱要开口,忙隔着袖子拉住他手腕,对毓秀拜道,“与其说久患痨病,南宫公子的症状更像是常年服毒所致。”
南宫秋拍案而起,“一派胡言。正是因为有你这等庸医,硬是把痨病说成服毒,才把太医院搞的这般乌烟瘴气。”
一句斥完,她又上前对毓秀拜道,“他二人信口开河,请皇上明鉴。”
毓秀拍拍南宫秋的手,“廉卿与曹卿都是十分谨慎之人,若心存犹疑,便不会妄言。”
南宫秋的手虽然握在毓秀手里,一张脸却像是被人重重打了巴掌。
姜壖对何泽使个眼色,何泽便上前对毓秀道,“廉曹两位御医从前从未诊治过南宫公子,对他的状况并不完全了然,若有误诊也是常情。”
毓秀淡然一笑,“若说有误诊,朕也不信,廉卿与曹卿的医术在太医院人所共知,他们也曾几番救过朕的性命。”
何泽一时哑口无言,哪敢再说一个字。
程棉眼中满是讥讽,“廉医官与曹医官说南宫公子的病状除了常年患有痨病,也有慢性服毒的可能,比起患病,更像是中毒。若真如李一所言,这堂上坐着的只是南宫羽的替身,那便是主使替身之人,为了造出南宫羽久病沉疴的假象,常年喂其服毒,伪造痨病病状。”
岳伦看了一眼姜壖,见姜壖目光凌厉,原想为南宫羽申辩的话也不得出口。
毓秀对廉锦问一句,“是久病还是中毒,可有方法检验?”
廉锦低头道,“若是慢性服毒,滴血入水查看血色兴许可以检验,可若是下毒之人手法高明,用的毒又非一般,寻常之法就行不通了。”
灵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么说来,就是检验不出的意思了?”
曹忱咬了咬牙,上前拜道,“臣愿一试。”
灵犀面露欣喜之色,“曹御医有办法?”
曹忱犹豫半晌,终于回话道,“臣曾研制了一种试毒剂,与清水同色,只要用南宫公子的一滴血,大概就可以试出他是否中毒。”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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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面色凌然; “既如此,就请曹卿拿试毒剂来验一验这一位南宫公子是痨病还是中毒?”
姜壖冷笑道; “皇上一早就请御医后堂待命,又叫御医准备了试毒剂,如此未卜先知; 实让老臣敬佩。”
毓秀明知姜壖有意嘲讽,却不动声色; 廉曹两位御医面上却有尴尬之色,对望一眼; 皆是一声轻叹; 自出后堂去准备。
曹忱回到前堂时手里端着四方托盘,托盘中放着一只白瓷碗; 当中盛着半碗像水一样的试毒剂。
灵犀、姜壖与凌寒香受毓秀示意到堂中观看。
毓秀对曹忱点点头; 他才要用银针刺破南宫羽的手指取血; 姜壖就开口说一句; “且慢。”
毓秀一皱眉头,“姜相有何顾虑?”
姜壖冷笑道,“若这一滴血滴进入碗中遇水变色,怎知是血中有毒还是水中有毒?”
毓秀笑着点点头; “姜相说的有理; 为稳妥起见,来人; 再取一只空碗来。”
郑乔去后堂取了一只空碗; 端到廉锦面前; 廉锦将曹忱碗中的试毒剂倒一半在空碗中,等毓秀示下。
毓秀环视堂中众人,轻声笑道,“众卿谁愿一试?”
灵犀笑道,“臣妹愿一试。”
迟朗拜道,“恭亲王玉体尊贵,怎敢轻易损伤,臣愿一试。”
毓秀笑着点点头,“既如此,就有劳敬远。”
廉锦取银针刺破迟朗的手,取了一滴血;曹忱在另一边刺破南宫羽的手,也取了一滴血。
灵犀三人围上前,眼看着迟朗的血消散于水中,并无变色,南宫羽的血却在碗中变成黑色。
廉曹二人将两只碗呈到毓秀面前时,黑色的血迹还未消散。
毓秀面色凝重,沉声道,“血遇试毒剂变色,可证实这位南宫公子是长年服毒了。”
南宫秋跪地喊冤,“臣弟自幼痨病缠身,吃药比吃饭还多,兴许是他常年服药,才使血中含毒,皇上圣明,万不可只因此就判定他并非南宫羽。”
毓秀不叫南宫秋起身,只对廉锦与曹忱道,“请廉卿与曹卿去查看一下这位南宫公子脖颈上的胎记。”
廉锦与曹忱屈身在南宫羽面前,他身边的随侍抬起他的下巴,将整个脖颈裸露出来,方便二人查看。
廉锦与曹忱细细看了半晌,原本的疑虑一扫而空,回话时更多了几分底气,“启禀皇上,南宫公子脖颈上的胎记确实十分逼真。”
毓秀见廉曹二人再无羞惭之色,禁不住嘴角一翘,“十分逼真的意思,就是不是真了?”
廉锦看了一眼曹忱,点头笑道,“臣等方才听姜相提起,南宫公子脖颈上的这块胎记的形状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这原本就是一件稀奇事。百日的婴儿身上的胎记大多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变浅变淡,亦或是改变形状,多年丝毫不变的状况少之又少。况且南宫公子脖颈上这块胎记的颜色虽可假乱真,皮肤却比临近位置的皮肤粗糙许多,像是长年用燃料浸染造成的损伤。臣有八成确定,南宫公子脖颈处的这块胎记是假的。”
毓秀见廉锦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猜他已解了心结,一边点头对他一笑,一边问曹忱道,“曹卿是否也是同样想法?”
曹忱表情松弛,眼中多了几分光彩,“臣复议,南宫公子身上的胎记十有八*九是假的。”
南宫秋听到这一句,哪里还忍得住,连连对毓秀叩首道,“皇上明鉴,廉锦与曹忱居心叵测,刻意陷害臣弟,欲将南宫家置于万劫不复,请皇上查出他们背后之人,还南宫家一个公道。”
毓秀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秋,又看了一眼脸色灰沉的姜壖,淡然道,“廉卿与曹卿自入太医院,从未有失职失当之处,谦恭谨慎、规行矩步,不慕权名,不贪富贵,远离党争,尽忠职守,若说他们背后有人,那他们背后的人就是朕。”
南宫秋声声哀戚,“皇上若一早就认定我南宫家私养影军,意图谋反,这堂上的并非臣弟,而是替身,臣又有何话说?”
姜壖躬身道,“皇上仅凭两个居心叵测的御医不知真假的证言就妄下定论,实在难以服众。”
毓秀并不理会姜壖,只对南宫秋冷笑道,“南宫大人说你南宫家从不曾私养影军,朕倒是有一个方法试一试你说的是否属实?”
南宫秋一愣,看向毓秀的目光也闪过一丝惊惶。
姜壖心一沉,不知毓秀又有什么奇巧的法子,或是找来他们不曾预料的人证。
毓秀盯着桌上的两只白瓷碗,将廉锦与曹忱召到跟前悄声吩咐。二人面上虽有犹疑之色,却还是点头以应。
待二人去而复返,手上便各捧着两只白瓷碗。
毓秀走到南宫羽面前,指着他身边的侍从说一句,“李一说影军影卫是贴身保护南宫家诸人的家兵亲卫,朕猜测,今日跟随南宫大人与南宫公子前来大理寺的侍从亲随里面,必然也有影军中人,他们服用的这种叫百日花的毒虽药性奇特,只在特定的时间发作,朕却愿用曹卿研制的试毒剂试一试。”
南宫秋心里一惊,忙看向姜壖,姜壖并非不担忧,面上却故作无恙,摇头安抚南宫秋不要轻举妄动。
毓秀笑着走到南宫羽的藤椅边,伸手抓住一直垂首站立的那侍从的一只手,“就从他开始吧。”
那随从虽低着头,气势却半分不弱,暗用内劲想挣脱毓秀,却又顾及毓秀的身份不敢挣扎的太过明目张胆。
毓秀感受到他用力,心中越发笃定,禁不住冷笑道,“寻常人家的侍从亲卫,怎敢随意摆弄主人家?朕从第一眼看到你,心中就有预感,你与藤椅上坐着的这一位南宫公子,气场谁上谁下,如何瞒天过海。”
那侍从听罢这一句,猛然抬头,正对上毓秀一双金眸,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一样,动弹不得。
纪诗生怕那侍从恼羞成怒,对毓秀发难,忙上前抓住他另一只手腕,不动声色为毓秀解围,“不必劳烦皇上与两位御医,臣亲自动手。”
一句说完,他就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银针刺破了那侍从的手指,滴血到白瓷碗中。
血与水混合的一瞬间,果然变色。
毓秀对纪诗一点头,纪诗便拉住另一旁的侍从,刺破手指,滴血检验。
毓秀望着白瓷碗中的变化,对纪诗笑道,“若这藤椅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