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章-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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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菁全身的血都凝固了,她闭着眼,他的一双眼却瞪得大大的。
毓秀的主动是他之前万万没想到的,她吻他的动作还很青涩,唇舌也紧张到打颤,脸颊微微发红,一双长睫忽闪忽闪,撩的他的心也七上八下。
陶菁很快掌握了主动,一手搂住毓秀的脖颈,抱着她转了半圈,把全身的重量压到她身上,狠狠地吻她。
毓秀很快意识到她犯了一个冲动的错误,招惹一个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男人,要承担的后果不单单是接吻就完了。
陶菁好不容易替自己找到一个放纵的理由,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从前只能偶尔偷袭,且隔着衣服做的事,如今似乎也变得不是禁忌。
毓秀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从前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意识到严重性的时候,再想阻止陶菁的野蛮动作,也已经来不及了。
该死的她明明也有手脚,你来我往的争斗中,衣襟却还是沦陷了,两只手腕被他压在两边,半边身体犹如牺牲的贡品一样供神享用。
毓秀被迫听着那些让人羞耻的声音,全身烫的比发烧还厉害,她的头虽然早就转到一边,可余光中还是能看到陶菁献上的得意洋洋的眼神。
分明是故意挑衅。
毓秀的脑子乱成一团,除了觉得被冒犯,心里却生出一些连她自己也理解不了的异样情绪。
陶菁虽越界了,却还坚守着不能打破的底线,并没有继续攻城略地的打算,等他终于放开她的手,重新吻上她的唇,殿外就响起了宫人叫早的鸣钟声。
两个人都脸颊绯红,气喘吁吁,不自觉地躲避彼此的目光。
陶菁帮毓秀整理好衣衫,伏在她身上吃吃的笑;毓秀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好半晌都动弹不得,直到他笑够了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到一边,她才起身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陶菁捂着脸,笑的更厉害。毓秀才要抡起枕头打他,就被他捆住胳膊抱在怀里,“是不是我以后还想这么做的话,只要挨皇上的巴掌就是了?”
毓秀看着陶菁一开一合的嘴巴,联想到之前种种,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巴掌哪够,我看你是想念竹板炒肉的滋味了。”
陶菁捏着毓秀的鼻子,又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皇上好狠的心,我都病的下不来床了,你还要打我的板子,原本我还有一条命的时候你就差点没叫人打死我,如今我只剩半条命了,恐怕也没那个底子挨你的打了。”
毓秀才不吃他装可怜的一套,“你只剩半条命了?我看你精神的很。放开我,我还要上朝,回来再跟你算账。”
陶菁揉了揉毓秀的头发,又缠着她轻薄了几下,总算把人放开了。
毓秀略略整理衣衫,高声对殿外叫一声来人。
宫人们伺候毓秀洗漱换衣,等她打理好了,却看也不看陶菁,顾自出门。
毓秀离开金麟殿之后,陶菁面上的表情渐渐变的凝重,他昨晚没有睡好,头疼的受不了,身子也散了架一般,咳嗽更是怎么也止不住。
梁岱与郑乔拿水给陶菁漱口,又取冰片给他含,等他喝了粥,又吃了药,就把帐子放了半边让他安歇。
陶菁睡着之后,几个宫人才出外殿,侍从们心中都有些感慨,忍不住窃窃私语了几句。
陶菁睡到晌午时分,没等到毓秀回来同他算账,倒等到她的一封圣旨,圣旨的内容是帮他升了官。
从侍从升到了才人。
才人……
真是个尴尬又让人哭笑不得的身份。
陶菁不得不怀疑毓秀是故意报复他才这么安排的。
今晚再见,倒是他要跟她好好算算帐。
不管怎样,他在名义上也算是她的男人了。
要不是为了按部就班地实现计划,他才不在乎什么名号,那些人对她做过的私密事,恐怕加起来也没有他多。
一想到早些时候的好风光,陶菁就笑着舔了舔嘴巴。
这边用了午膳,躺在床上又睡了。
宫人们对陶菁大摇大摆睡龙床的事,也有不屑,也有艳羡,看他病的厉害,又觉得有些可怜。
毓秀下了朝,原想在勤政殿与姜郁一同用午膳,等了半晌,却只等到皇后已在永乐宫自行用膳的通报。
她只以为姜郁在同她怄气,可午后他来勤政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却无懈可击。
姜郁从不假笑,他从前要么不笑,笑的时候大多是发自内心,正因如此,毓秀才会对他的笑容迷恋不已。
经历了昨晚的不欢而散,他对着她却还笑的出来,毓秀心中难免就多了许多猜想。
“臣为皇上带了一点桃花糕,皇上想吃么?”
毓秀似笑非笑地摇摇头,“朕晌午吃的太饱,恐怕吃不下点心。”
姜郁也不纠结,从龙桌取了折子来看,毓秀见他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落朱批,就笑着对他说一句,“伯良坐到桌前来吧。”
姜郁起身应了一声是,坐到毓秀身边,心无旁骛地看奏章,批到紧要事时,也会开口同她商量。
他面上虽若无其事,可毓秀心里隐隐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再细想想,真的有不一样吗?
从前是虚情假意中带着一点真,而今是真情流露中带着一点假,说来说去,也都是真真假假,虚实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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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郁一侧脸就看到毓秀对着他发呆;忍不住出声笑道,“皇上怎么了?”
毓秀轻轻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语,继续看奏章。
这回轮到姜郁发呆了;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半晌,放下手里的笔;握住毓秀的左手。
毓秀身子僵硬地任他握着;直到他的五指穿过她的五指,用手心研磨她的手心;她才不得不放下笔,稍稍在左手上用了力气。
“昨天的事是我不好;不该不打招呼就出宫;也不该一时糊涂怀疑你。”
“皇上何出此言;明明是臣的不是;不该不顾分寸让皇上生气。”
姜郁的故作无恙把毓秀原本的计划全都打乱了;她原以为以他高傲的秉性,受到昨日那样的屈辱;他就算不得不与她维持最后一层不能撕毁的和谐;却也不会再对她和颜悦色;谁承想,他竟然会选择用这么举重若轻的方式处理危机。
毓秀已经分不清姜郁对她到底还剩余几分真心,他从前选择的每一种与她相处的方式,视而不见也好,刻意冷落也好,又或是佯装迷恋,日益亲近,都像是精心编排的一出出戏,他在戏中未必没有真心,可他的真心,相比他对结果的渴求,根本无足轻重。
“你的嘴巴在笑,你的心也在笑吗?”
姜郁被问了一愣,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又马上舒展开来,“皇上把臣看穿了。臣的嘴巴在笑,眼睛也在笑,可臣的心里却笑不出来。”
“你怪我?”
“要说我不怪你,那是撒谎,比起恼怒不甘,臣心里更多的是悲伤。你我结发夫妻,一同祭拜过祖宗天地,相约白首偕老,一生扶持。可皇上对我的信任,远不及华砚,爱戴倚重,更不如凌音洛琦。”
毓秀也不知姜郁是故意不提陶菁,还是陶菁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伯良,我喜欢了你很多年,能与你共结连理,是人生之一大幸,我之所以在你面前有些畏首畏尾,大概也是因为直到如今,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成为我的。”
姜郁从毓秀口中听出了唏嘘感叹的意味,就似笑非笑地反问一句,“所以皇上才想弄清楚我的身世背景,确认我是不是真的成为你的?”
毓秀莫名听他说了这话,好半晌都一头雾水,平心静气地想一想,倒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意味,“伯良何出此言?”
姜郁见毓秀一脸懵懂,若不是真不知,就是想佯装糊涂,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不好再深究下去,就笑着摇摇头,转而说一句,“皇上多虑了,臣从与皇上大婚时起,心里就只有皇上一人。对我来说,什么也比不上你重要。”
可叹一句冠冕堂皇的说辞,竟被他说的如此真心。毓秀望着姜郁的一双蓝眸,恍惚中,竟生出错觉,错觉他那一句“什么都比不上你重要”坚如磐石,若有深意。
两人盈盈对望,反倒是毓秀被姜郁盯的有些着慌,逃也似的移开目光,讪笑着问一句,“伯良今天是怎么了,只是一句玩笑话,何苦要赌咒发誓。”
姜郁将毓秀的脸扳回正面,凑近了看进她的金眸,“有些话,要是不说出口,皇上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相信。即便是我说出口的,皇上也未必能领会。你我自幼相识,却从未相知,更别说放开立场坦诚相对。我不想永远都站在离皇上最近的距离,容忍你在心里疏远我。如果我们之间注定要有一个人先把自己的心剖开了给另一个看,那我不介意冒这个险。”
他话说的斩钉截铁,脸上的表情也似义无返顾,毓秀在最初的混乱之后,已意识到自己落入下风,摆在面前的两种选择,一是举旗投降,甘拜下风;还有一个,就是迎难而上,反将一军。
若她选择举旗投降,只要做出一副感动至深的模样,继续像从前一样委屈自己周旋姜郁就是;可若她选择迎难而上,若赌赢了,说不定她真的能剖开他的心,看到他心里面的颜色,或是把他的心变成她想要的颜色,可若是她赌输了,被剖心泄底的恐怕就是她了。
姜郁见毓秀凝眉抿唇,半晌都不发一言,心里也猜到她的犹豫与纠结,就起身走下龙座,正跪倒她面前,“臣原本打算昨日就对皇上表明心意,虽然晚了半日,臣也曾一度反悔,反复思量之后,却还是决定对皇上说这一番话。”
毓秀隐隐觉得姜郁接下去要对她说的话非同小可,她就屏住呼吸不发一言,只轻轻点一点头。
姜郁得到首肯,先叩首对毓秀行了个伏礼,半晌才抬头说一句,“接下去我要对皇上说的事,关系到我的性命,我将我的性命交到皇上手里,请皇上无论如何不要推辞。”
毓秀闻言,表情也凝重起来,“你说。”
“臣有一个保守了很多年的秘密,从大婚时起,就想对皇上说,是我从前顾虑太多,才一直都未敢直言。如今终于鼓起勇气对皇上坦白,还请皇上听过之后,免了我的欺君之罪。”
毓秀好艰难才挤出一个笑,“到底是什么事,居然还牵扯到欺君之罪这么严重?”
姜郁咬咬牙,一字一句皆沉声,“我并非姜相亲生之子。”
毓秀心中一惊,好半晌都疑惑是她听错了,“伯良说你并非姜相亲生?”
姜郁再叩首对毓秀行一礼,“臣的身世,姜家无人知晓,是我母亲临终之前才告诉我的。臣并非丞相亲子,本配不上与皇上缔结姻缘,怯懦为保住性命,才不敢将实情公之于众。”
他说的话啊,毓秀大概也能理解,姜壖的狠毒绝情,无人不晓,若他得知姜郁之母曾背叛过他,他恐怕不会轻易放过姜郁。
即便他以为姜郁是他亲子,都不顾他的心愿,执意把他当成筹码送进宫,若他知道他不是他亲子,兴许真的会杀了他。
毓秀很想问姜郁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可这种话要不是由他主动告知,她又如何开口相问。
两人一上一下,对面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毓秀坐下龙椅,到姜郁面前扶他起身,“伯良既然把如此性命攸关的事告于我知,我也会承诺保守你的秘密直到棺材里。”
姜郁面生哀戚,“皇上不在乎我的身世血统?”
毓秀嗤笑道,“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你是好是坏都与血统无关。你不是姜相的儿子,反倒好些。”
后一句本就是玩笑,姜郁见毓秀话中似有调侃之意,黯然的神色也略有缓和,还渐渐露出了一分笑意。
从他表白时毓秀的反应来看,她之前似乎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世。
又或是,明明知道却掩饰的天衣无缝。
毓秀握着姜郁的手,拉他回龙椅上坐,“伯良昨日的反常,也是因为这件事?”
姜郁面上虽笑,心里却笑不出来,“臣昨日本就忧心忡忡,知道皇上出宫之后难免就急躁了些,回去之后更是一夜未眠。如今终于把事情都同皇上讲了,反倒觉得一身舒坦。”
毓秀笑着点点头,“要说我不吃惊,那是假的,要说我完全接受了你说的话,也是假的。这件事非比寻常,要我接受,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伯良容我想一想。”
姜郁自嘲一笑,“皇上是要赶我走吗?”
毓秀忙摇头握住他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我要时间想一想,暂时恐怕对你说不了什么。”
姜郁一声轻叹,笑着反握住毓秀的手,“我明白,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