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之往生-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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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鼓九命和内童走在城北街角，这一行是九命一路以来走的最为轻松一次，没有灾祸，没有害怕，又是和最亲近的人一起走过，看着自己从未经过的路貌。九命感到从内心中尤为的自在，不禁然九命潜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
九命听到武道鼓的问询，不禁回头看向武道鼓。
“只是觉得没见过这般风貌，感觉很开心。”九命不假思索的回到道。
“恩，是啊，我也没怎么见过这般城貌，看起来倒也觉得别是一番景致。”
“怎么？灵尊也没见过这般城貌？”九命不禁好奇的问道。
“见倒是见过，但是见到的太少了，也不如这宋都恢弘。毕竟我只是方丈山冷月谷底的看门人。”
九命这才想起，武道鼓曾经对她说过，那冷月谷底原是同朝阳谷中差不多的一个地方。这样想来九命不禁黯然起来，原是那武道鼓同自己一般没有经过多少人世繁华，如此一般的岁月孤寂和惨淡。
“九命，我可以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吗？”武道鼓忽然对九命说道。
九命回头来看武道鼓，只见他眼中满是肃然认真。
“什么？”
“就像你当初向我提出请求一样，我也觉得九命你甚为亲切，所以莫若将我当作外人，请向以前一样直呼我为鼓君，而不是灵尊。”
九命听后甚为惊异，这才想起自己出得沂山之后越发谨慎，甚至将一向亲近的武道鼓都排于在外，恭敬处之，那称谓也从鼓君不知不觉间变作了灵尊。
第111章 野有死麕（）
武道鼓和九命以及内童两个从未进过大都城的异乡人走在路上，感慨着人世的繁华，物贸的丰盛。
内童走在最前，忽然看见前面人潮涌动，从那人群中不时发出鼓乐，丝竹之音。遂好奇的一个健步冲了过去。
九命在其后，看见内童没命的向前跑，忽的心下着急，也跟着跑了起来。
不多时九命追到了被人群挤在外面的内童，她气喘吁吁的拉着内童，一个劲的责备道“内童，这里非比朝阳谷，人生地不熟的，你不能这么乱跑，知道吗？”
内童听着九命的训话，舔着嘴唇一脸怪笑，就是不回答。九命看着它的表情，自知这内童又开始打小算盘了，遂捏着内童的鼻子，训着内童“又开始耍无赖了！”
内童伸了伸舌头，就又朝向人群中挤去，却怎么都进不去，无奈只好拉着九命，扁着嘴，奶声奶气的央求道“姐姐，抱我上去，我要看！”
九命斜觑着内童，只觉那内童的样子，娇嗔又调皮，甚是招人喜爱，那刚刚动气的肝火一下子又卸了去。九命无可奈何，只得抱起它，也急冲冲的像那攒动的人头上看去。
九命本就身子单薄，在朝阳谷多年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身体匮乏，欠缺营养，那个头也比旁的淑女矮了一截，她在人头之后的境遇也不比内童好到哪里去，她颤颤悠悠的踮起脚尖，想要透过人缝看过里面，却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后脑勺，真个什么都没有看到。
正自无奈的时候，九命忽觉自己被什么人轻推了，那眼前的人群也被从身后伸过来的手拨拉开来，九命回头来看，原来是武道鼓，正扶着她，带她冲入人群。
果然还是灵尊的气力大，那一层又一层的人头，片刻的功夫，就被武道鼓拨拉的让出一条道，九命和内童就这般冲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到得跟前，武道鼓和九命才看明白，原来是宋都民间的唱舞。今日恰逢月初一，百姓会在每月月初自发组织这种唱舞，旨在告慰苍天，给他们带来这富足的生活，让他们绵延子嗣永续昌平。
武道鼓和九命都没太看过唱舞，原是看不明白的，但是这百姓间的唱舞同那沂山呙峰等主办的乐舞礼要通俗的多，看起来倒是简单明了，武道鼓和九命这般也能很快就看明白。
只见那看台上一群男舞师，皆着枯草树皮，脸上绘以草土之样，发间攀着枝草，他们手中皆挥着一只白茅。这群男舞师约合十个左右，皆是整齐划一，列作两排，站在台中的中后侧，他们的动作也比较简单，和着鼓乐做出简单的前后摆浮，显然他们是伴舞，看那样子应该是表现的是树木，那么这一群伴舞就当是表现的是林莽之间。
树林间，忽然出现了一只黄色鹿样的舞者，只见这个鹿左摇右摆，在林间穿梭，它辗转跳了一会儿，忽然一个后空翻，就重重的落了地，再就不做动弹了。人群中不觉发出一声惊呼，皆是被这沉重的落地吓到了，连那内童也吓得捂着双眼。
舞台上突然陷入一片空寂，所有的鼓乐声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周围的围观者皆不明所以，各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舞台上响起了一声嘹亮的歌声，声音低吟徘徊，煞是动听，人们循声望去，只见舞台右端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着白衣布衫的淑女，淑女悄悄的走到那死鹿之前，看到鹿的惨状，那歌声就变得惨烈和悲伤起来，淑女环绕着鹿。跳了几圈，然后又翻身到树丛间，捡起一只白茅，就这般又围着死鹿又开始忧伤的起舞起来。
树丛间，一个君子闻音而来，他舞者双臂雄姿漫漫，忽的看见眼前一个白衣淑女，不觉怔住了几分，想来这淑女面容清秀，那君子不免求美之心而起，他围着淑女转了几个来回，各种舞弄着自己的风姿，这般几次来回，淑女终被他打动了，只见二人忽的环臂抱在一起，在丛林间合在一起，滚着双肩飞舞盘旋。
九命看大这里不觉羞红了脸，她虽知道野合是怎么回事，却毕竟没有这么直接的见过，只觉那淑女之羞忽的惊起，她心跳奇快，眼睛都不知该放到哪里。九命其实不知道，人群中大部分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是羞红了脸，大家只觉这景象曼妙，却有着不言而喻的欲火，遂都羞着脸，或别像别处，或惊看着地上。
九命不觉用手盖住了内童的眼睛，然后用余光匆匆撇着武道鼓，武道鼓果然不同凡人，他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全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其实九命哪里知道，武道鼓只是面若不惊，其实内心也是波涛汹涌，他也是羞涩难挡，心跳的极快。武道鼓这些年以灵尊之位居于方丈山尊者，然则实际上不过是个没怎么出过茅庐的年轻人，他也有着自己的血气方刚，有着自己私欲和想法，只是他向来克制，他身上有太多的责任和重担，这些都要求着他必须得成熟稳重，不管是不是出于本意，武道鼓都得这么做下去。
那舞台的唱舞到这一幕，行进尾声，舞台上的白茅男舞皆汇于一起，大家脚底踩着节拍，将那男女围于一起。
男女二人仍然环抱在一起，却是舞着退着，不知不觉间，就向舞台后方退去。
白茅男舞这时候开始唱起尾歌，十人一起高喝，声音嘹亮。女舞也唱起了歌来，那歌声却是婉转清脆。
大家听着那歌声，沉郁浑厚夹杂着婉转清澈，就这样逐渐逐渐声音小了下去，但是那歌词却久久的徘徊在耳侧，一直萦绕在心间。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林有朴樕，野有死鹿。
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
第112章 鹿蜀（）
歌声过去，舞台的唱舞就彻底结束了。鼓乐停了下来，人群间迅速燃起了嘈杂之音，大家各行其事，很快散去了。不多时，舞台前就只剩下武道鼓和九命以及九命怀抱的内童三人。
九命和武道鼓各自觉得非常尴尬，一时之间都不敢面向对方各自目视前方，踌躇着想要说什么打破这种尴尬，却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只得楞在原地。
最后，还是内童打破了这种沉寂。
“姐姐，我饿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九命从这种愣怔中如梦初醒，赶忙说道“恩……好……”，遂抱着内童猛的一个转身就回过身来，她顿了一下，想对旁边的武道鼓说什么，却实在不知怎么开口，遂只能向前走去，走不多时，她忽觉武道鼓并没有跟上，她又顿足不前，却也不敢回头，只能傻站在那里，攥着衣角，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武道鼓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九命忽的转身就走，自觉自己现在的样子真是太难看了，他旋即也是一转身，准备跟上九命的步伐。
可就是在这一转身之间，武道鼓看了那舞台一眼。舞台上已经没有舞者了，上面空余跳舞时候剩下的道具，尤其是那死鹿舞者留下的鹿皮，晃着明黄色，格外的耀眼。此时，一个壮汉走上前来，正自拾起那死鹿鹿皮，准备将其装箱。
就在这一瞬间，武道鼓忽觉得这情景甚为怪异。他猛的愣在那里静盯着这眼前一切。武道鼓忽的在脑海中飞窜过几个画面，他越想越不对劲，不知觉眼睛瞪得浑圆。
“这……”武道鼓不禁感慨的说道。然后他一个健步走上前来，对着那装箱的壮汉就说道。
“这位壮士，可否让我看看这鹿皮？”
壮汉正自装箱，忽的听到有人向他问话，他满脸惊疑的站在原处。“你看这个作甚？”
这时候在原处等的良久的九命也觉得不对劲了，她回头看向武道鼓，才看到武道鼓正和那舞台的壮汉对话，她虽不知不觉间走上前来，仔细听着他们的话。
武道鼓眼底流转了一下，遂笑着说道“在下一界文弱书生，初来乍到，没见过世面，我们家乡没有麋鹿，更没见过这鹿皮，今日一见，见这鹿皮果然光滑富贵，不同凡响，因此想细细来看。”
壮汉听过，仍自满腹狐疑，但是他还是把那手中的鹿皮伸过去给了武道鼓。
武道鼓笑着双手恭敬举过眼前。
武道鼓将鹿皮展开，细细来看，只见这鹿皮有着白首，虎斑，红赤之尾。尤为奇怪的是，鹿皮脊梁处有一从鬣毛。
九命也奇怪的顺着武道鼓的手面看去，但是她本就初出朝阳谷，哪见过什么鹿，遂也不知道这鹿皮有什么奇怪之处，楞怔的看了半天，却一点没看出这鹿皮哪里不同寻常。
“这不是鹿皮！”那壮汉看着二人神色之异，当先说道！
“什么？”武道鼓惊疑的看着壮汉。
“这不是鹿啊！你说要看鹿皮我就觉得怪了，不过你说你是外地人没见过鹿，这就不能怪你了，我也实不相瞒，这是鹿皮不假，但是这鹿皮被我们染了色，画了文理，这就不是鹿皮了。你要是想买鹿皮，那些猎夫手里多了去了，你向他们要去，我这可不是鹿皮，省得到时候你买了真鹿皮，还以为我诓了你！”
壮汉解释道，虽是性子急躁了些，但是话里却是真率之意。
“这个不是鹿那这是什么？”武道鼓全然顾不得那壮汉的真意，他满心只对这鹿皮充满了好奇。
“这是鹿蜀！”壮汉说着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没看这上面画着鬃毛白首和虎斑，哪有鹿长这样的？”
“鹿蜀！”武道鼓重复着壮汉的话，脑子里几个念头充斥而来。
武道鼓听着又不禁迷惑起来“这‘野有死麕’我听过很多，大家都用鹿，为什么这宋城要用鹿蜀呢？”
“看你一个文弱书生样，想来看过不少书，怎的这么孤陋寡闻啊！你们听说过那鹿蜀吗？那可是鹿仙祖。所以我们歌里唱的‘林有朴樕，野有死鹿’，只因这是鹿中的仙辈，这比鹿还要更厉害的多”。
“什么厉害的多？”武道鼓又上前问着。
此时，那壮汉有些不耐烦了，他看着天色已晚，场地上除了这几个人，已经别无他人了，遂有些心急。“还能有什么厉害？自然是帮着生儿子的厉害！”
壮汉说完，头也不回的拿着箱子就向外而走。武道鼓看着他离去欲将上前再去询问，却想了想还是顿了下来。
“鼓君，有什么问题吗？”九命忽的上前问道，她看着武道鼓的面色，实是怪异。
武道鼓看着九命，不禁解释道“那鹿蜀我是知道的，那是一种上古神兽，这‘野有死麕’的民歌，我也是听说过的，我知道民间有人表现这种民歌，但却从未听闻有人用鹿蜀替代鹿来歌功颂德上天绵延子嗣之德，更为怪异的是……”武道鼓说道这里忽的紧蹙了眉头，越想越奇怪。
“什么更为怪异？”九命不禁问道。
“更为怪异的是，这鹿蜀只从古书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