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判处终身孤寂-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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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站在了病房门口,我又觉得自己很幼稚,非要争这一口气,谁赢谁输真的那么重要吗?
推开病房门的那一霎,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挤出了一抹笑。
周奕琛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他靠在病床上,正低着头翻开着财经杂志,见我来,他眼底一闪而过些许诧异,但很快地,就被冷漠所代替。
“你怎么来了?”
他语气很差,饶有一副想赶我出去的架势。
我忽略了他的抵触,快步走到病床前,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除开脸色有些苍白,其余没有任何异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抬手就开始扯他的病服,也许伤口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呢?
只是我还没扯开几颗扣子,周奕琛就死死地压住了我的手,他手掌的温度极低,触上我肌肤的那一刻,我身上亦是一片冰凉。
“苏南,你闹什么?”
他突然这么吼我一声,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下一秒,我抬起脑袋,看着他,用同样的声音吼了回去。
“你说我闹什么?周奕琛,你这人真恶心!说我找存在感,那你呢?你为什么住院?啊?要不是我今天遇见了林哲远,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了?”
“你究竟有什么苦衷。真的不能告诉我吗?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就一点也不心疼我一下,让我一直猜,一直猜。我真的很累啊,我很难受你知不知道?你若真的那么厉害,你倒是别受伤啊,你现在躺在医院,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心里不舒服,你说!”
周奕琛兴许没想到我会那么激动,肩头微微一滞,咬着牙一字一顿问。
“林哲远和你说了什么?”
他眸光很沉,看不出深浅。
只是他这么一问,我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有事瞒着我,否则他干嘛这么心虚。我也是才发现,我原来这么了解周奕琛,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预料之中,如果他真的一点儿也不心虚,他大可骂我自作多情,让我滚开。
相视无言了数秒,周奕琛冷冷地扫开了我的手,并往后挪了挪,刻意与我保持了一段距离。
他滚了滚喉咙,该是想骂我,可还没能吐出一个音节,他就十分剧烈地咳了几声,他还算是克制,单手捂紧了嘴巴,但他的所有动作,全数落进了我的眼中。
我又开始扯他的衣服,他一时间顾及不到我,想推开,却被我先一步挨到了。
拉开领口,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胸膛上包着厚厚的纱布,中间晕开了一个小小的鲜红色圆圈。我知道这种伤大抵是怎么来的,如果我没猜错,是枪眼。
我鼻子一酸,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哭。
可能这也和怀孕有关,有些情绪无法拿捏得这么稳,我就是死死地咬住下唇,想把眼泪逼回去。可它还是十分不争气地往外流,很大一颗,落在我的手背上,落在周奕琛的病服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只觉得脑袋发晕,连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
我脑袋埋在周奕琛胸口,又不敢完全靠上去,我怕弄疼他。
子弹穿膛的滋味一定不好受,不然他也不需要趟一个月之久,我认识的周奕琛,他百毒不侵,整个人僵硬的就跟块石头似的,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能击垮他的事物。
可我错了,他也是人。
从始至终。周奕琛仅冷眼看着我哭,没有安慰我一句,没推开我,也没碰我。
就任着我这样揪着他的领口。
等我哭够了,才松开手,我靠得很近,不给他别开脸的机会。
吸了吸鼻子,我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地说。
“周奕琛,是不是因为你父亲,所以你不敢对我好?你什么都瞒着我,是不是也因为他?可这都是上一辈的事情,和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所有的事都一个人扛着,你心里真的好受吗?你说你没爱过我,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都不是假的,还有我失忆前的那些事,我也全数想起了来,你曾经说过,你会等我长大,你要娶我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我当真了,我都记住了。那么现在,我成年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兑现当年的诺言了?”
看着周奕琛轻启薄唇,我特别怕他说出什么我不想听到的话,便用最快的语速打断。
“我都知道了。我小姑都告诉我了,你是为了保护我,对不对?”
最开始,我是不信的,可看到周奕琛身上的伤,我确信周连瑞是动真格了。
我尽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深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哪怕是一个很细微的表情,而事实证明,我也的确在他眼底看到了不舍与痛楚,十分明显。
良久,周奕琛的脸色徒然冷了下来。
这次,他没有否认。大抵他也为,林哲远也对我说过什么。可林哲远什么也没说。
“苏南,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他声音嘶哑,缓缓抬起手,似乎是想摸摸我的脸颊,或是逝去我眼角的泪迹,可还没触上,他就极为克制地收了回去,双手均无力地垂在了床面上。
他说。
“苏南,放过我,放过我们——”
他说得认真,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
我身子一僵,揪着他领口的双手也变得十分无力。就是那么一霎,我心尖就像被刀割般难受。
见我沉默不语,他扬起手,一根根掰开了我的手指,也不是那么用力,我却觉得十分疼。
他的眸光恢复了往日的淡然,还真就扬起了唇角,浅浅一笑。
“你回去吧。”
简简单单地四个字,狠狠地击在我的心尖,我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像感受到了我的痛楚,又动了动。大概我也是自私的吧,想摸摸他,但也没有心思。
我摇头,连着摇了好几下。
“我不走,你别想赶我走,你不和我说清楚,我不走!”
周奕琛依旧笑着,目光清清冷冷一片。
“苏南,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母亲了,比你还早。你很累是吗?我比你更累,我比你还早就不知道母爱是什么,现在,你还想让我失去父亲吗?我和你在一起,我父亲不会好过,你知道失去父亲的滋味有多痛苦,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也看见了,所以,你放过我,可不可以?”
他这么问我,我竟无言以对。
他轻轻地推了我一把,逼迫我站了起来,可我双腿发软,真的很想瘫在他病床边,就这么不动了,可我还是努力站稳了,并站得很直。
我想拒绝,可细想下来,我压根没有选择的权利,强忍着胸口传来的痛楚,我无力地说。
“只能这样了?那你告诉我,离开我,你这辈子都不会后悔,不会再想我,无论我怎么样,嫁给谁,你都不在意,我就答应,我答应你,我会走,绝对不纠缠你。”
好久好久,我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跟自虐一样,非把彼此逼到绝路才罢休。
周奕琛看着我,我也能在他眼中看见我的脸。
他嘴巴一张一合,望着我的眸光明明那么温柔,却说出了十分无情的话。
“苏南,祝你幸福——”
第184章:我早该还手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字从周奕琛口中说出来,我觉得格外讽刺。
不可否认,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单单只是周奕琛的关系,可伤我最深的人,确确实实也是他没错。
他说的十分轻松,祝我幸福,我特么真想继续扯着他的衣领让他仔仔细细看清我现在的处境,我还能幸福吗?就算把曾经的一切当做一场梦,都很难。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真实,这么痛彻心扉的梦?
我死死地盯着他,他说完这些,就不再开口了,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我突然就笑出了声,笑得还十分肆意,捂着肚子,笑着笑着又流出了眼泪,不用照镜子,我都能想象到我此刻的表情有多狰狞。
我觉得周奕琛真的很无情,就是现在,说完那么决绝的话,他连安慰我一句都没有,望了我一会儿,又拿起财经杂志继续看,全当我是空气,不存在。即使我现在那么闹腾,他连眉头都不曾蹙一下。
等我哭得脑袋嗡嗡作响,浑身都发软的时候,我暗暗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这下我算是用足了力道,疼得我整个人都是一懵,也是这份疼痛,迫使我清醒了几分。
其实我来,并不是想和周奕琛吵架的,说到底,他现在这副模样,也是因为我。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我想吵,也吵不起来,无论是什么时候,周奕琛这人都异常冷静,我甚至会想,究竟有没有事是能动摇他半分的。
病房再次安静下来后,周奕琛才合上杂志,抬起眼皮,轻瞥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说。
“哭够了?很愧疚是吗?苏南,我不需要你的愧疚,收起你的眼泪和同情心,走。”
最后一个字,他咬得很重,脸色煞白,薄唇也有些微微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这会儿我才发现,大抵是我方才太用力,下手也没个轻重,他的衣服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原本缠得好好的纱布也松了,那血迹就更显眼了。
我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尽量忽视他说的话,问。
“疼不疼?”
话落,周奕琛冷笑了一声。坐起身,慢条斯理地系上扣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回。
“你不在,我当然就不疼。”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许桃看见我,满脸全是震惊,但很快被愤怒所替代,她直直地朝我走来,不由分说就扯住我的领口,抬手就是一巴掌,速度之快,压根就没给我躲开的余地。
许桃瘦瘦小小的,力气倒是出奇的大,我本就脑袋疼。她这么一扇,我唯一仅存的理智也被她扇没了,我背对着周奕琛,也看不清楚他现下是怎样的表情,只感觉后面发出了些动静,他似乎起来了。
不过一时,我身后笼上了一片阴影,我看着周奕琛向我伸出了手,作势想把我拉到后面,我没给他这个机会,牟足了力道,反手就甩在了许桃脸上。
我这一掌不比她轻,她似乎也没想过我会还手,脑袋都被甩到了一侧。
再回头,她瞪圆了眼睛,我能看见她双眼中的红血丝,在配上她的表情,简直绝了。
有一种恨不得手撕了我的架势。
片刻,她才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苏南,你还嫌害他不够?他死了你就高兴了是不是?你还敢来?你为什么还敢出现!”
她的这些话,字字句句均落进了我的心里,我嘴角不免爬上了一丝苦涩,眼睛也发涩。周奕琛继续和我在一起,真的会死吗?他这么厉害,他怎么会死。他肯定能活得好好的,比我更长更久。
可说实话,我不敢赌。
毕竟他也真的受了很重的伤,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甚至不敢去细想,若子弹稍微偏那么一点,我是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或许很多年知道,我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个人没了。
我真的特别害怕谁再离开了,一次两次就算了,第三次,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承受。
逼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我看着许桃,哼笑了一声,垂眸看了一眼被她扯坏的扣子,也没管它。深吸了一口气,我眸光一紧,整个人张牙舞爪地就扑了过去。
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扯头发扇耳光,我比许桃高,加之方才我被刺激得不浅,几乎把对周奕琛所有的愤恨全数发泄在了许桃身上。我都不知道自己竟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对着许桃,基本是压倒性的优势。
看着许桃被抓花的脸,我心底莫名就是一阵暗爽,我还挺后悔的,剪什么指甲?我应该留得更长一些。正好,她来的也巧,偏偏也要惹怒我,既然她愿意做这个让我发泄情绪的人肉沙包,我为什么不成全她?
拉扯了几下,许桃就被我压到了地上,我们旁边落了一地发丝,一小把一小把的,我也不清楚是我的还是许桃的,总之我现在也感受不到什么疼痛,就是胸口堵得慌。我顺势坐在了她的身上,单手死死地抵着她的肩,打了个痛快,起初许桃还十分剧烈地挣扎着,我收紧了腿间的力道,就是不让她起来。
直到打得我手心火辣辣一片疼痛,我才松手,这会儿许桃已经被我扇懵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瞪着我看,满脸满眼全是恨。
很突然地,她反握住我的手,猛扯了我一下,稍稍仰起脑袋,附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音量道。
“苏南,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