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判处终身孤寂-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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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收回手臂,他并未做过多的停留。
望着他的背影,我眼睛莫名一酸。
“你来,只是想安慰我,是吗?”
其实我看得出,梁毓言也很累,他应该喝了不少酒,说话都有些咬字不清的。
闻言,梁毓言并未转身,他稍稍缓下了步伐,说。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你是一个人,我想陪着你。”
所谓温柔刀,就是如此,刀刀致命,专戳我心窝子最脆弱的地方,听着动容,可心里却难受得不得了。
我害怕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出声,只能自以为幽默地玩笑了一句。
“梁毓言,我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一只猪?”
他还算给面子,礼貌性地笑了一下,“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认为。”
听到关门声,我整个人都缩进了沙发,静默了数秒,我就上楼了。
打开笔记本电脑,我把苏欢颜给我的U盘里的东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看架势。苏欢颜很久之前就在调查苏绍堂和他身边交好的股东了,她列出了一份名单,后面还附带了他们的电话与住址。
在公司呆了这么久,我也才知道,高层没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们暗地里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交易,起初我以为苏绍堂折腾不出什么,可事实我低估了他的能力。我敢说,就算苏贤明没有住院那么久,他也会找机会夺去董事长的位置。
苏贤明还在公司的时候,他算是伪装得无欲无求,我也差点就相信了他心甘情愿低苏贤明一等,包括之前在苏宅,苏绍堂完全不是现在的样子。他对我是那种掏心掏肺的好,从小到大,他都没凶过我半句,对我十分耐心,回想起他曾经的一脸慈爱,我觉得好遥远。
吐了口浊气,我把名单上出现过的名字全存进了通讯里才关掉电脑。
随着肚子月份增大,加之最近事情太多,我根本睡不踏实,一夜反反复复会醒来好几次。醒来后,我不免会想起第一次怀孕的时候,那会儿周奕琛虽然对我不是那么好,可他至少还陪在我身边。
说到底,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无法做到那么坚强。
次日,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睡衣,我就下楼了,直到开门前,我都以为来的人是梁毓言,可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苏绍堂。
我仅拉开一条门缝,半个身子都堵在门口,没有缘由地,我就不想让他进来。再者我们前一天还闹过不愉快,我还挺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觉得挺可笑的。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住在哪儿,他还是能准确无误地找过来。
苏绍堂一脸淡然,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扬了扬手中的购物袋,说。
“我来看看你,南南,你不请大伯进去坐坐?”
他明明笑得与往常无异,我却觉得他这抹笑容十分阴森。
默了默,我拒绝道。
“大伯,我现在不方便,改日我去苏宅看您吧。”
苏绍堂并没为难我,很快地就点了点头,“好。”
“那你把这些拿进去。我特意给你买的。我也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喜欢吃些什么,你大伯母之前怀孕,都吃这些,我就按照她曾经的喜好买了。”
我警惕地望了他几眼,看他也没什么异样,只以为他是特意来讨好我。
由着购物袋里的东西颇多,我只能打开门才能接下。
开始都很自然,只是购物袋递到我手上的那一刻,苏绍堂一个箭步就迈了进来。
门口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宽敞,他进来时,不可避免地撞到了我的肩头,我往后踉跄了数步,还没站稳呢,他身后又冲进了几个身着黑衣的男人,速度之快,我完全没余地阻拦。
我身子一滞,却不敢轻举妄动,鬼知道他现在究竟想干什么,需要这么大张旗鼓。我暗暗地算了一下人数,有五个。
我只能绷住脸上的表情,故作淡然地进客厅,把购物袋先放下。
“大伯,您来就来,还带朋友一起?”
那群男人没换鞋,客厅的地毯上被踩出了一片脚印,也不知他们哪儿来的,鞋子上还有点泥巴。
苏绍堂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淡淡地回了一个音节。
“嗯。”
他极其自然地坐在了我的沙发上,侧过头,阴恻恻地望着我,说。
“南南,给大伯倒杯茶。”
我僵僵地应了一声,就折去了厨房,我本想趁机给梁毓言打个电话,可苏绍堂却跟了进来,双眼紧紧地盯着我每一个动作,也不说话,怪吓人的。
我拿杯子的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颤抖,浑身都发冷。
好不容易倒上了水,正想递给他,他就让出了一条道,示意我先出去。
“南南,你别怕,我就是来看看你。”
我硬着头皮又回了客厅,在双腿发软之前,我坐了下来,笑着回。
“大伯您竟爱开玩笑,您过来,我害怕什么?好歹我们是一家人,我还怕您对我做什么不成?”
“再说这个小区上上下下都是摄像头。”
话落,苏绍堂挑眉笑了笑,接过我手中的水杯,站在我身前,居高临下地冷睨着我。
“南南,其实我过来想拿个东西,你说,是你找出来给大伯,还是……”
我心一紧,干干地笑了一声。
“大伯,我这儿能有什么您想要的东西?”
他不直说,我也装傻。
难道是昨晚苏欢颜给我的U盘?不能啊,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这么快,除非……
苏绍堂盯了我好一阵子,文不对题地又接了上一句话。
“你身子不适合做太劳累的事,还是不麻烦你亲自找了。毕竟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万一有个闪失,我也不好跟梁副总交代。”
苏绍堂字里行间满是威胁,我动了动手指,挺直了背脊。
片刻,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群男人,他们当着我的面,就开始翻公寓,动作极其粗暴,连着还砸了几个杯子,饶有一种要把公寓翻得底朝天的即视感。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心想苏绍堂是真的明着要和我撕破脸了,我特么想阻止,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我单手捂着小腹,另一只手暗暗地摸进了口袋。
耳边时不时地就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我听着心慌,感觉身上所有毛孔都竖了起来,只能暗自调整着呼吸。
我也不知道我打给了谁,感觉手机震动了那么一下,确定对方接起来了,我还能稍微安心一些。
“大伯,您要什么,您就说,我指个位置给您就是了,费不了多少功夫的。他们这样。是想砸了我的公寓?”
苏绍堂但笑不语,单手摸着下巴,笃定地说。
“南南,你要是真能乖乖交给我,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其实我给了你机会,苏叙去世也有些天了,你始终没有主动拿出来,想必是想私下吞了。”
他这么说,我大概明白他要的是什么了。
苏叙的股份转让合同。
他这么迫不及待地就露出真面目,终究是为了钱。
我咬紧了牙关,冷冷地回望着他,一字一顿道。
“大伯,吃相别太难看——”
苏绍堂半天都没接话。我暗自环视了一下四周,一层基本已经是一片狼藉。我前段时间无聊养了一盆花,算是悉心照料,现在也奄奄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还被踩了几脚。
此时此刻,我对苏绍堂,简直就是一个麻木,好歹做了二十几年的家人,我特别想问他,从前的那一切,是不是全都是伪装的,包括他冒着雨将年幼发高烧的我送进医院,没日没夜地陪在我病床边。哪怕一秒。他有没有把我当做自己的侄女。
说没有,我想不能吧,就特么养条狗,多多少少也会有点感情不是。
何况他还是个人,我真不信他心里没有半分动容。
可他还真就分分钟就能毁了我对他仅存的那么一丝丝感情。
听着二楼传来的阵阵闷响,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护着小腹,和苏绍堂大眼瞪小眼,全程我一颗心都提在嗓子眼里。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那群男人下来了,附在苏绍堂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看着苏绍堂的脸色一变又变,最后,他满脸狰狞地俯下了身,攥紧了我的衣领,往上一提。
“苏南,你把合同藏到哪里了?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
我被衣领勒得难受,呼吸渐渐也变得十分困难,但出乎我预料,我此刻竟平静了下来,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臂,冷笑着说。
“您刚才还说我不会轻易给您,这会儿问我要了?您觉得我会告诉您吗?退一万步说,您找到了,又能怎样?那份合同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您还能改了?”
“别给我什么最后一次机会。都到这个地步了,您还想做什么就做。就是把我弄死了,我也不怕,我死了,您也不会好过。大不了一个鱼死网破,我还怕什么?”
话音一落,苏绍堂身子一震,眯紧了双眸,眼底全是阴狠。
下一秒,他把我拎了起来,我们距离很近,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额头上凸出的青筋,“苏南。别说这种话试探我,股份你必须交出来。”撂下狠话,他用足了力道,将我狠甩在了地上。
被推开的那一瞬,我屏着息,双手均护紧了自己的肚子,额头不偏不倚地就撞在了茶几角上。我想他一定是故意的,一片眩晕后,我感受着额头上冒出的粘稠,不禁就笑出了声。
我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尝试了一遍,压根起不来。
我怕摔着孩子,只能缩在茶几边。我本想拽过沙发上的抱枕压在背后,但我仅动了动手臂,苏绍堂抬脚踩在了我的手背上,生生地把我的手压回了地面上。看着自己的指尖泛白,奇妙的是,我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因为脑袋实在太沉,连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有重影。
“好啊,苏南,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没看出,你城府这么深。苏叙那孩子疑心那么重,你还能把他吃得死死的,就算他走了,还不忘把股份给你。你做了什么?说出来听听,也让我涨涨见识。”
“我早该防着你,你和你母亲一样,面上柔弱不堪,实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苏绍堂冷嘲热讽了很久,我耳朵嗡嗡作响,以至于后面他还说了什么恶毒的话,我均听不清楚了。
等他说完,说开心了,才移开自己的腿。
“苏南,软得不行,你非逼我用这种手段。你看,你都受伤了,流了那么多血,你不疼,也该想想自己的孩子,他跟着你活遭罪。”
我缓缓地抬起头,十分想看清他这幅恶心的嘴脸,可我额头上的血极不配合地就流进了眼眶中,使我视线更加模糊了。
“合同在哪?”
我咬紧了下唇,听着他焦急烦躁的声音,一个字也不说。
他都能这样对我了,我不太相信我给了他合同,他会放过我。横竖一个完蛋,我想硬气一点。我曾为他做了不少,总是情字当头,现在清醒了,干脆互相膈应算了。
总之我不好受,他也别想如偿所愿。
问了几遍后,苏绍堂完全失去了耐心,他扣紧了我的下巴,往上一抬,逼迫我与他对视,咬牙切齿地说。
“好好好,不愧是我们苏家的女儿,够可以。”
他缓缓松开手,退开了数步,勾了勾手指,黑衣男人们就把我围住了。
他们进来前,我也没看他们手上有什么,现在每个人手中均拿着一根铁棍,不长。
我还真仔细想了想,他们从哪摸出来的,想明白后,我心底就是一阵冷笑。
合着我亲手把铁棍带进了公寓,就在购物袋中。
他们动手前,苏绍堂还是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我都懒得理他,多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浪费口舌。我扬起了下巴,闭紧了眼睛。
他最好一次性把我解决了,让我活着出去,他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感受着耳边呼啸而来的冷风,我护在肚子上的手臂紧了几分。
“合同在我手上——”
铁棍落下的一瞬间,不远处缓缓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男声。
所有人均顿下了手中的动作,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后,我吃力地睁开眼,遁着他们的视线望去。
“周……”
我艰难地从齿缝中滚出一个音节,就被苏绍堂打断了。
“周总,您怎么来了。”
看见周奕琛,苏绍堂脸色一青,那群男人也极有眼色地散开了,一退三步远。
周奕琛好似看了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