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快哄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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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李令因着在冬日里那场大劫伤了根本,林立好生养了近十二年,才稍微将李令的身子养的和寻常家儿童相差无异,可多少骨子里的还是不同的。
因此李令平时用的,无一不是上等品,包括这攥满符文的戒尺和木块,全是养护的东西,虽说最终受益的都是李令,可在之前的万剑穿骨的痛意李令一点都不想品尝。
缓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李令就生龙活虎地往自己的目的地行去,心中想着,自己今晚到底是让秋菊陪着呢,还是让夏竹陪着?要不还是春兰好了。
而李令口中早就将宵禁令律忘却的师父正在城南外一处僻静的林中,随意地躺在大槐树粗壮的枝干上,大口喝着醉仙楼的百花酿。
这个位置,能够将梁城最为热闹的街道收入眼底,一闹一静竟成了两个极端。
扬起手中的酒坛,冲着那街道处,做了个碰杯的姿势,嘴角勾起一抹笑,可笑得却让人心疼,仰头一坛酒就见了底。
若是此时有人能够仔细看林立随意搭着的左手,一定就能发现,那手的无名指上,系着一圈细小的红线,此时,那红线竟闪烁着别样的光辉,成了这黑暗中唯一一点光芒。
都说,左手的无名指,是距心脏最近的位置,而月老的红线,也从来都是系在那个位置,而且一旦系上了,也就解不开了。
第4章 生·梁城(四)()
“这红线?”少年有些迟疑地看着男人掌心的红线,像是在猜测着什么。
那人轻笑出声,随意道,“你要?你要便送你好了。”
“这么随便?”少年有些怀疑,也无上前去接的意思。
见状,男人无奈地拉过少年略显纤细的左手,仔仔细细地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缠绕了几圈,好生的系稳妥了,才道:“普通红线罢了。”
“真的?”
“嗯”
虽说得到肯定的答案,可少年心里明清的很,这哪是普通红线?姻缘线从来就是系上后,便生生世世也解不开了。
不是说少年心中不满,只是少年怕将来,若是二人真有机会入六道轮回,这人宁可打破定律也不愿了了这段情。
“姻缘线就这么给我系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少年反问着,将手微抬起,鲜红的姻缘线与白皙的手指相称,成了一幅美好的光景。
男人好似早就猜到少年心中了然,面上笑意更甚,道,“不会。”
“反正只要我入不了六道,这姻缘线也无成效。”
“说不定由着这姻缘线,你我二人又重回了普通人呢?”
男人的语气羁定,羁定到少年差点信了。
“师父”林立低声地呢喃着,两颊微红,好似醉了,可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却一片清明。
又开了一坛酒,林立抱着坛子仰头喝着,全然不顾这酒下去究竟会不会醉,更甚者,这就是在买醉。
不老不死,与世上所有的人都无因果,林立当真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喝尽坛中的最后一口酒,像是泄愤般怒然将酒坛扔下树,在碰撞到地面的石子后,酒坛“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土地!”
“小神在!”在酒坛碎片旁,随着应声,出现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人。周身散发出盈盈微光。
这就是当地的土地神,冲着树上的林立行了个大礼后就出现在了林立所在的枝丫上。小小个的土地神,穿着一丝不苟的衣袍,墨发由小巧的紫玉冠束起,模样倒是可爱的紧。
林立顿了一会儿,周身的气息也在那时变得颓然,望着梁城的方向,问道,“你说,这梁城的百姓,怎得过得如此安足?明明他们世世代代都命悬一线,只要聚阳阵出一点差错,他们就都会死。”林立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迷茫,也不知是当真在求解还是仅仅想要找人说说话。
“可是大人,梁城的百姓们并不知这土地之下还有着这些奥妙。”土地站立在树下,恭敬地答道。
“是吗?那他死的是不是太不值当了?”没有惋惜,反倒生出一丝嘲讽。
土地知道,林立口中的他就是那个摆出聚阳阵的阵法师,用尽自己的气血,甚至是接下来的几世轮回都将受到责罚。
在阴府,这件事上的功过全然不能相抵,即便他这么做是为了救人,可那本就该是梁城人的宿命。
宿命,他人从来都是不能插手的,若是插手了,就会产生因果,你种了什么样的因,就必须得接受什么样的果。
救他们是因,承受他们该有的命运,是果。
“大人,您醉了。”
“哦?醉了吗?”
右手中再次多了个酒坛,目光看向端坐在枝丫的小人儿,小人儿回望,笑着从虚空中一抓,倒也真出现了一小巧的酒坛子。
“大人,请。”
林立闷笑出声,笑自然也到了眼底,心中的不快也随风飘散,与土地的小酒坛轻轻碰撞,各自饮了一大口。
“大人,中元节又该到了。”小土地望向城北与城西与平常街道无异的繁闹鬼市,再看看城南的烟花巷,感慨着。
今夜的城东稍显冷清了,想必是因为那天一门弟子的一闹,连带着城东的鬼市都不愿开了。
想到这,林立就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乱我生意。”
“大人说的可是今日城东的那一行人?”小土地扭过头认真的问道,林立点点脑袋,“嗯”了一声。
得到回应,小土地又转回头继续看着城中欣欣向荣的景象,小眉头不自觉地皱了,有些忧心道,“确实有些麻烦,不过大人定有办法的吧?”
“哼,谁会和钱过不去?”林立一改先前的忧愁模样,有些傲娇地冷哼一声。
土地神“噗呲”就笑出了声,也知是有些失礼,立马就收敛了笑意,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能见他的好心情的。
“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有趣。”土地神歪头思索了半天,才想到了这么一个词,显然,林立并不喜欢这个词,就算如此也并未多说什么。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土地神依旧没有回头,也不知是在掩饰还是什么,只见他摇了摇头,道,“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小神既是这的土地神,这梁城也算是小神的分内事,大人在这停留已有两年了吧?”话锋一转,又是回到了林立身上。
林立也知,小土地是不愿提那些事的,便也接下了话,“嗯,快三年了。”
土地神点点脑袋,“那大人这次是已经找到有缘人了吧?”
“嗯,梁城确实是个好地方。”
二人再次碰坛,饮酒,望着城中繁荣聊着无关紧要的事。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林立已入了梦境,土地神见着林立略显疲惫的睡颜,小手一招,大榕树茂密的枝叶延伸至此处,挡住了外界的阳光,让林立能够睡得更加安稳。
向着林立恭敬地行完礼后,小土地神才离去。
在林立熟睡时,城中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李令今个儿摊也不摆了,不过模样还是那瞎子道人的模样。
淡蓝色道袍的一行人,在城东的空广场上摆了祭坛,说是要做法收了那些鬼怪,因鬼怪都有些道行,所以阵仗也相应大了些。
一行总共八人,有男有女,大些的也就弱冠最小的还只有约莫五岁,这么一行人凑合在一起,要不是身上有天一门弟子的身份,早被人轰下去了。
位居首位的便是那年纪最长的少年,神情严肃,可即便如此,面上还有些稚嫩没有褪去,不过,约是下山的时间少,身上倒还带了点仙气。
李令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少年的一举一动,中途,那人也将视线落在李令身上过,只是单纯地一皱眉就继续手中的动作。
在上完香后,一行八人全部一扬自己的宽袖,两手结阴阳印举至眉际,后又经繁复的礼节,终额贴于地,全身俯状如灵龟。
这是——拜祖师爷?还是祭天?
李令有些惊讶于天一门这本就可有可无的仪式,而且最让他疑惑的是,祭坛之上除了一把桃木剑,一堆整齐的符纸,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法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这是要请祖师爷开光?也不摆点水果,肉啊,供奉供奉?能成才怪!
李令心中暗自诽腹,不想,意外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就在他们跪俯时,香炉中的沉香香柱顶端的青烟突然消散,也带着顶端的火光也是熄灭了去。
一直注意着这中心的百姓,眼尖的也是发现了这个异象,顿时引来一阵骚乱。李令看得有些兴致盎然,看吧,不摆点贡品,还想着让祖师爷开光,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师兄?”
位于首位少年左后方的少女开口小声地询问那少年,少年目光深邃地望了眼李令所在的位置,“继续。”
随后众人依旧保持着整齐划一的姿势,将这繁复的礼节行完。
李令被他这么一瞥,背后还有些凉凉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再加上他到现在都还没找到自家师父,总有些心慌。
林立有时候不靠谱,李令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可这到了第二天还不见人影还是第一次。
难道是思门心切?也不对啊,这么多年了,林立连提都没跟李令提过天一门,包括当初李令询问天一门收徒规矩的时候也是没提其他事。
思索间,天一门的弟子也将整个仪式进行到底,即便祖师爷似乎并不想掺和这里的事,连礼都未让他们行完。
重新站直身躯,众人整齐划一地面朝李令的位置,位居首位右后方的少年怒吼道,“妖道!你居心何在?”
李令不发一言,心中对于天一门的印象愈发不好,甚至开始思考自家不靠谱的师父,是被逐出山门来的可能性大些,还是下山历练的可能多些。
终了,李令只是闷笑,“老道一无伤人性命,二无扰人家宅,三无纵鬼行凶,何来妖道之说?”
不少梁城百姓也应声道,“先生行善好施,帮扶了不少人,倒是你们,扬言梁城鬼怪满城,可至今都未抓到过一只!”
第5章 生·梁城(五)()
少年终究是年少气盛,哪经得起这般质疑,顿时就憋红着脸怒着,“你们!你们不要被这妖道骗了!”
“你们口口生生说贫道为妖道,有何凭证?”李令依旧是风淡云轻的模样,对于他们的态度面上也不恼。
那人还想再说,却被首位的少年拦了一拦,“道长,冒犯了。”话是这么说,却没有一丝歉疚,依旧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这之后李令也不多说,心中却已经了然,这天一门的弟子也不过尔尔。
虽说确实有几分本事,可终究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不过
李令在离开前,将目光落在那年仅五岁,从最初至如今都一本正经模样的孩子身上,露出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意。
年仅五岁,却有着那少年都没有的老沉,因站在末尾,一般人都不会去在意一个孩子,顶多是觉着新奇多看上两眼。跟着林立久了,李令或许有些本事没学透,但看人的本事倒是精得很。
也知道到了一定修为后可以随意控制自己的外貌,可变成幼童,李令也是第一次见,果然回去还得好好和自家师父取取经。
若是林立会也就罢了,但若是不会,李令又是找到一个可以气上师父好几日的法子。这般想着,心情大好,也不在意方才那些人的出言不逊。
“师兄,现在怎么办?”少年出言时,围观的百姓散的也差不多了。
少年正是方才出言质疑李令为妖道的那位,少年名为莫伊,是天一门一位长老之子,平生最爱的就是出风头。被其称为师兄的,正是位居首位的少年,名为严崇飞。
严崇飞拜入天一门的时间比其他几人都要长些,修为也是不弱,或者说是一众青年才俊中最为出色的那位,因此对于李令这种一眼看去就是江湖骗子的算命先生尤为看不上。
“既然他们不信,那就捉给他们看!”终于等不及严崇飞的沉思,一位腰圆膀子粗的少年站了出来,就这一个顶俩,不,仨的体型,光是站站也唬人。
“莫急,师父什么时候到?”严崇飞环视了四周后问道。
何凡回道:“三日后。”
“定要在三日内将梁城的事给解决了。”
三人兀自定下决定后再次望向簇拥在一起的四位少女与一位孩童,自从百姓们走的差不多后,那群人就开始叽叽喳喳聊个不停,不时还逗逗年幼的小师弟,模样轻松的好似游山玩水的大家小姐一般。
严崇飞皱眉,但也没说什么严厉的话语,语气带着点谄媚地问着其中模样最为秀丽端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