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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首辅夫人黑化日常-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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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婳又觉得心口开始疼起来,捧着茶盏喝了口,连着珍珠在耳边的唠叨都听不见:“姑娘可要请郎中来瞧瞧?”

    她当初怎么就认定会修葺房屋,会做体力活会打猎的男人考不上功名?她是眼瞎了吗?大概是以貌取人吧,这真是太糟糕。她深呼吸几口气,把热茶喝完递给珍珠,珍珠又问:“姑娘,可要请郎中来瞧瞧?”

    姜婳回过神:“不必了,已经好多了,不是准备了燕窝粥吗?端来我吃过在继续看账吧。”

    春蝉已经把外间的碎瓷片清理干净,闻言立刻去小厨房把燕窝粥还有两碟清炒小菜一并端来,分量不多,姜婳坐在方桌前慢慢吃着,心不在焉,心里头还是唏嘘,她的上门相公真的是未来的首辅太傅大人啊,官居一品,这可如何是好。

    勉强把燕窝粥跟两碟小菜吃干净,丫鬟们退下,她又回到案旁翻开账本,还有最有一册,查完就能歇下。

    只是心思静不下来,她在心里把他的名字默念两遍。

    燕无屹,燕无屹

    她记得当初他回苏州探亲,那些人说他当年在殿试被皇上钦点为状元,自此就留在京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回苏州。也就是说,当年他去京城参加春闱后就再也没回苏州,那么当初他是带着姨母一块去京城的?不对,应该不太可能,姨母很关心他,怕耽误他春闱,根本不会跟着去京城的。

    那么这么些年他却没有回过苏州,是说明姨母当年出事了吗?如果当年姨母也被贼人刺伤,他抱着姨母去青山城求医,张老不肯医治,姨母只有死路一条。

    怕是当年姨母过世,他一个人去了京城,后来就留在京城,苏州没有再让他留恋的人和物了。

    姜婳心里一紧,又暗暗想着,幸好姨母已经没事,七八个月的相处,早就把姨母当成亲人,她希望姨母能够好好的,身体安康。

    还有,姨母说他不喜这个名字,那么他后来怎么用回这个名字的?

    姜婳叹口气,她上辈子那十年关心的事情实在太少,好多事情都不记得。

    看完账本已经子时过去,姜婳去到净房梳洗,躺在白玉池子中,温水环绕,她难得的放松了些,暗暗想着,该把这些事情都丢在脑后,过个好年,等着年后再说。不管如何,就算他是未来的首辅大人,可现在还只是姜家的上门女婿,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吧。

    到底还是难以入眠,转辗反侧一夜,早起眼底有淡淡青影,姜婳让春蝉给她略施薄粉,唇上擦了口脂。她用过早膳把账本给谨兰院送过去,又去金禧阁看望何氏,何氏精神好些,正在用早膳,见着姜婳还笑眯眯的跟她说话,但姜婳见她眼睛有些红肿,只怕昨日自己走后姨母哭过。

    是因为思念阿屼的母亲,她的长姐吗?昨天不该直言乱问的。

    陪着何氏说了会儿话,姜婳让人套车去青城山接张老,张老看着他还问:“不是明天才过年?我明天自个去不就成了。”

    姜婳笑眯眯的道:“想请张老早些下山在府中多住一日,也正好考考我的功课,虽然没有拜您为师,但是承蒙老先生这一年的教导。”实际上两人认识也差不多快有一年了。

    张老望着她明亮水汪汪的眸子,没忍心拒绝,耷拉着脸说道:“我去换身衣衫就出来。”

    这是同意了,姜婳盈盈一笑,坐在竹榻上等着他老人家出来。

    张老换了身比较干净正式的厚袍子,这才随姜婳一道下山。回去姜宅的路上,姜婳忍不住问道:“张老,当初若不是我求您,您会救下燕屼的姨母吗?”

    张老垂着眼,冷冰冰的说:“不会,我与他又不认识,当初你上山跪了十日,差点把腿跪坏我才心软肯救你爹一命。这世间上的病人那么多,我又不是个好人,哪里能求一下我就要去救他们?”

    姜婳捏着衣角,果然张老不会救姨母的,那么上辈子,姨母怕是真的已经

    她在心里叹口气,因果因果,这便是说的她和燕屼吧。因着她求张老救下姨母,他才成为姜家的上门女婿,那么她和他的果会是什么呢?

    回到姜宅,姜婳安排神医住下,晚上过去谨兰院用的晚膳,姜清禄拉着张老喝小酒,他老人家竟然也没拒绝,喝了几盏清酒,最后许氏问女儿,“阿屼姨母那边如何了?我白天去看过她,丫鬟刚刚给煎药喝下。”

    姜婳道:“我方才去瞧过,姨母精神还不是很好,有些头疼。”

    张老望了她一眼。

    等着吃完饭,姜婳送张老过去歇息,张老道:“那小子的姨母又病了?”

    姜婳道:“姨母前几日吹了凉风,染上风寒,昨日才请郎中瞧过。”

    张老叹口气:“罢了,我也过去瞧瞧吧,明天就要过年了,府中的人都要健健康康的才好。”

    姜婳欢喜道:“多谢张老。”

    过去金禧阁,何氏认出张老,起来要给他老人家谢恩,救他当初救命之恩,张老拦下,替她把脉,又帮着扎过针,药方稍微调整下,让丫鬟煎药给她喝,这一喝下躺回床榻上盖好锦衾,出了一身汗,第二天起来竟就好了。

    次日就是过年,姜婳不到辰时就起来,梳妆打扮过,脸上施薄粉,樱桃红的口脂,额间的朱砂痣红似血,娇艳欲滴,一身海棠色折枝辛夷花刺绣交领长袄,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斗篷,红宝石头面,一身装扮富贵逼,一改平日的素净,端丽冠绝,芙蓉花貌。

    过去谨兰院被姜清禄瞧见这身打扮,他立刻夸奖女儿:“这身好看,姑娘家的就该穿的明艳些,我家婳婳真是好看。”

    “爹爹过奖了。”姜婳笑靥如花。

    今天是过年,晚上要在一起吃年夜饭,白日里,二叔三叔要拖家带口来大宅祠堂祭拜祖宗,东西早就准备妥当,等着二叔三叔带着家人来,二叔家中的晔书也来大宅,见到姜婳乖巧的喊了声姐姐,姜婳颔首,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看见姜晔书,姜婳心里还是有些异常的,这个堂弟性子有些内向温和,当初的事情与他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姜婳还是不太愿意见到他们这些人,因为总容易想起过往姜家家破人亡的凄惨模样。

    再不喜也要打过招呼,上前喊过人,姜婳便退下。

    去到祠堂里拜过老爷子老太太跟列祖列宗们的排位就到了晌午,三家都要在大房用过团圆饭,三房人口加起来也有二十多口人,都是最亲的人,也就不分什么,都去到正厅里,摆了两大桌子。

    厨房还在准备团圆饭,众人先到隔壁偏厅坐着喝茶。

    二房家中除了次子晔书还有长子姜晔程,今年只有十四岁,是个童生,姜清嵘打算让他科举,家中两个儿子打小就送到学堂里读书,大魏朝民风算是比较开放的,商家子亦可参加科举。对女子也放的比较宽松,没有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习俗,姑娘家小时候到处跑着玩都没事儿,长大些稍微避嫌,不要和外男单独接触都是没有关系的。

    二叔姜清嵘还有个小女儿姜婍,年纪和小姜妤差不多,长的肉呼呼的,姜婳送了个金项圈给她带上,柔声说:“小堂妹长的越发可爱了。”

    二叔母汪氏见那项圈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金项圈,暗暗翻个白眼。当初说要把晔书过继到长房来,她高兴坏了,这样占便宜的事情不同意那就太傻,她都已经想着以后从长房弄来的银钱怎么花,结果这个嫂子怎么都不同意,她心里就一直憋着股气,后来长房大姑娘招婿,她也渐渐歇了过继的心思,谁知这长房的上门女婿不声不响的考了个解元回来。

    人就怕攀比,她就彻底失了平衡,怎么看长房都有些不顺眼。

    今儿大过年的,这个富的流油的大姑娘就只给她小闺女一个金项圈当礼物,她心里就不舒服,就忍不住想给许氏找些不痛快,别问为什么不给大姑娘找不痛快,谁不知大伯哥疼大姑娘跟眼珠子一样。她就笑眯眯的道:“大嫂,听说你把那个云姨娘给赶回娘家去了,不知道她上门闹过没?哎,娣姐儿也是可怜,搭上这样一个姨娘,不过云姨娘也是可怜,就这样被撵出府。”

    正捧着块点心吃的姜娣闻言,小圆脸垮下来,连着点心都吃不下。

    二房三房都没有妾侍,二房是因着汪氏生的儿子,老太太当初就没提这个事儿,二老爷虽有这个心,奈何他有些惧内。三房是因为三老爷志不在此,他爱打马吊牌,平日得空就去找邻居打马吊牌,好在他知道分寸,加之平日萧氏管得严,每日给的零花有限,他玩的不大,也算不得赌,只当做兴趣爱好。

    许氏有心要讽刺回去都找不到理由,还是姜婳淡声道:“二叔母这话说的就不对,有着母亲照顾着,娣姐儿哪里可怜?二叔母若是同情云姨娘,不如先掏个几百两银子出来帮她接济一下娘家,做些实际的,也比口头上的可怜强多了。”

    汪氏都不知道这个侄女现在这么的牙尖嘴利,到底没忍住,气愤道:“长辈们说话,你个小辈插什么嘴。”

    三叔母萧氏是个拎得清的,暗骂二嫂是个蠢货,开口劝道:“今天大过年的,二嫂怎么净乱说话。”

    汪氏瞪她。

    姜清禄砰的一声把茶盏重重的搁在案上,冷眼看汪氏道:“老子这个家都是婳婳的,她凭什么不能说话?大过年的,二弟妹这是想闹不痛快是不是?大门开着在,二弟妹不想好好过年就滚出去!”半点情面都没跟汪氏留。

    “大哥快别生气。”姜清嵘劝道,“她是脑子不清白,我回去就教训她。”

    汪氏有些惧怕这个大伯哥,抿着嘴不吭声,抱着姜婍扯了扯她脖子上的金项圈,暗暗的呸了声。

    三房的伯母萧氏育有二女一子,长女姜妙才十岁,次女姜玹七岁,小儿子姜晔皓才出生没两年,可宝贝的紧,两岁了脚还没沾过地,长的白白胖胖的。姜婳给小家伙的也是个金项圈,给两个堂妹一对金镯子,都乖巧的跟她道谢。

    好在大家都没把这个当回事,孩子们很快玩到一起,热热闹闹的。

    放过爆竹,姜家三房吃过团圆饭就都各自散了。

    晚上姜家还要吃年夜饭,跟着自己的家人。

    家里人就更自在一些,只有姜娣不太开心,姜婳哄她道:“一会儿吃完年夜饭,大姐带你们出去放河灯可好?”苏州有个大湖,连着运河,一到年三十这日,都也夜里去放河灯的习惯,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灯芯里放置在湖泊中,让它顺着河流飘向远方,祈求愿望成真,或者用以思念逝去的亲人。

    除了放河灯,除夕夜还有漂亮的花灯可以看,热闹的夜市可以逛。

    姜娣果然高兴起来。

    小姜妤年纪太小,平日睡得早,吃饱就有些犯困,许氏抱着她先去梳洗歇息,让孩子们自个出去玩,带着丫鬟婆子和护卫,一大堆的人拥簇着出门,人太多就不好坐马车,好在她们住的福顺胡同一出去就是热闹的夜市,再往前就能看花灯,过了桥头就是湖,可以放河灯,走着也就小半个时辰的路。

    先带着小姑娘们逛夜市,吃小吃,猜花灯,最后才去放了河灯。姜婳把写好的心愿搁在花灯中,蹲下身子把花灯放在湖水上,丫鬟扶着她起身,她望着湖面上慢慢随波逐流,明明暗暗的河灯,在心里默默的念着,盼姜家这一世平安顺遂,所有人都能健康平安,她愿用任何代价去换这一份安宁。

    等着河灯渐渐飘远,姜婳抬头望夜空,繁星点点,明月当空,明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她暗沉沉的心也明亮了些。

    玩了一晚上,姜娣很高兴,还买不少小吃食要带回府中吃,姜婳没拦着,就是叮嘱伺候她的丫鬟婆子们,给姐儿煮些三鲜消滞汤,免得积食了。

    一大群人拥簇着主子们回姜宅,姜家大门下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门前亮堂堂的,大门正对面的影壁下站立个人,身量颀长,披着厚氅,半靠在影壁上,见到她们回府才直起来身子,渐渐走过来,一张俊美的面容暴露在众人面前,是许久不见的沈家公子沈知言。

    他站在那里,身上有些酒气,直视姜婳,“婳婳,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姜婳原本都要进到大门里,站在玉石砌的台阶上,眉目微凝,面容冷漠,她道:“沈知言,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跟着的丫鬟婆子护卫们都噤了声,头皮发麻,她们可没想到会撞见沈家公子纠缠他们家姑娘。

    沈知言忍不住苦笑了下,“婳婳,我不是洪水猛兽,我真是明天就要启程去京城参加春闱,临走想见你一面,当初是我瞎眼,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我现在都还是后悔的,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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