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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小小宠后初养成-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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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了半天,早就不烫了。

    “阿苑!”叶承淐忙拿了棉巾子来给她擦拭,一边擦一边瞪着梅氏,“你太过分了!你眼里还有我吗?”

    “那老爷眼里可曾有我!”梅氏嘶声问道:“老爷为什么不像个正常的男人那样,规规矩矩地纳妾,却偏要偷偷养外室?不仅养了十几年,孩子都十三岁了,老爷将我置于何地?!”

    叶承淐手里的棉巾子一甩,“我要是纳妾,你会同意吗?恐怕是又哭又闹,没准还会回娘家,求岳父做主吧?”

    “老爷从未提过,只说怕我会闹,就养了外室,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梅氏也不甘示弱,“老爷怕的不是我,是我父亲吧?老爷在官场上还指望着我父亲提挈,所以不敢让他失望,这才没有提纳妾的事吧?”

    这句话说的是事实,却正好戳到了叶承淐的心窝子上,大大地伤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叶承淐冷哼一声,“我靠他提携?哼,我现在逍遥自在,等三年丁忧期满就能走马上任,你那父亲又在哪里呢?我今年秋季回到官场的时候,他会去哪里呢?”

    秋季正好是梅大人问斩的时候,叶承淐这话实在是太过刺心,梅氏尖叫一声,抓起桌上的空茶杯就朝着叶承淐砸了过去。

    “老爷小心!”阿苑惊叫一声,心里却乐开了花,吵吧,打吧,闹得越凶越好!虽然叶承淐口口声声说最爱她,家里那个只是联姻而已,甚至他还故意害她小产,使她不孕,为的就是让梅氏心生歉疚,梅大人在官场上尽力地提拔他,也是为此,既愧疚女儿不能给他延续香火,又感动他深情不移。但是她总担心叶承淐对梅氏也有了感情,毕竟,一个男人常年累月地对妻子做着温情脉脉的样子,没准心里会真的生出些柔情来。

    茶杯正朝着叶承淐的头而去,叶承淐连忙一躲,那茶杯打在他的肩头,又滚落在地面,碎成了几瓣。

    当着最爱女子的面被打,叶承淐的脸上更是挂不住了,额头青筋暴跳,怒道:“阿苑确实不能做妾,她温柔贤淑又聪慧知礼,做妾太委屈她了,要做平妻才是!”

    梅氏目瞪口呆。

    阿苑差点乐出声来,忙苦苦忍住,惊讶地捂住嘴,“不可,老爷不必为难,妾身愿意做妾,服侍姐姐。”

    叶承淐本是一句气话,但是看到梅氏傻眼的样子,心里却升起一种莫名的快感,这么多年,他在梅氏前面一直是温柔小意,有时心中烦躁,还要耐着性子哄她高兴,直到今天才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一听阿苑劝他“不必为难”,心中豪气顿起,以前接阿苑回府确实为难,现在却不同了,那个家是他说了算的!

    叶承淐冷哼一声,“你无子,且妒,七出之罪你犯了两条,早就够我休妻两回了!你要是不同意阿苑做平妻,那就回你们梅家去好了,我自会送你一纸休书!”

    回到梅家?梅家早就被查封了,父亲定了罪之后,更是直接查没,现在哪里还有梅家?

    一纸休书?要知道女子被休,她是什么也得不到的,就是她自己的嫁妆,也是要留在夫家的,只有和离才能拿到出嫁时父母准备的嫁妆。说起嫁妆,那些都已经被叶承淐转移了吧,打着救父亲的名义,光明正大地从自己眼皮底下拿走了,就算是和离,她也拿不回自己的嫁妆了。

    梅氏手脚冰凉,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蔓延到四肢百骸,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心慢慢地冻成了一坨,又被叶承淐重重地敲了一棍子,那冰坨立刻碎成了一地冰碴。

    什么都没有了

    她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叶承淐看着梅氏空洞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的豪气散了,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涌了上来,他甩了甩袖子,“你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到底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梅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四明街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屋里关了多久,她蹒跚着找到叶承淐,形容虽然憔悴,脸上的表情却相当镇定,“我同意她做平妻,只是,请老爷在我父亲走后,再正式把她接过来。”

    叶承淐略一迟疑就答应了,等岳父处斩之后自然更稳妥,阿苑那边也不差这些天。

    过了几天,梅氏去了刑部大牢,有了豫王的安排,她很顺利地见到了父亲。

    “爹爹!”梅氏隔着栅栏,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爹爹,女儿对不起您。”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梅大人叹了口气,手穿过木栏想要把她扶起来,“快起来,让爹爹好好看看。”

    梅氏抬起头,强忍着眼泪,她为了看起来气色好,脸上上了很重的妆,要是眼泪流下来,可就花了。

    “我的宝贝女儿瘦了,头上的发钗也旧了,该换新的了。”

    “爹爹”

    “别哭,成王败寇,爹爹没什么好抱怨的,你也不用记挂爹爹,以后和承淐好好过日子吧,不要抱怨他,他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听爹爹的”

    秋风起,梅大人处斩的前一晚,梅氏盛装打扮,吩咐厨房准备了一大桌饭菜,恭恭敬敬地请叶承淐坐在上首,举起酒杯道:“老爷,今日是咱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请老爷陪我饮几杯吧。”她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红烛摇曳,梅氏穿着一身大红绣并蒂莲的大袖衣,梳着高高的发髻,头上是赤金累丝嵌红宝的步摇,峨眉轻扫,朱唇淡点,目光流转间,竟然让叶承淐想起来她出嫁的那晚,似乎也是如此动人。有那么一个瞬间,叶承淐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怀疑,他是不是不该辜负她?

    “老爷怎么不喝呢?”梅氏笑了笑,给自己满了酒,又端起酒杯,“那我就再敬老爷。”

    叶承淐也把杯中酒喝了,“慢慢喝,多吃点菜,喝得太快了,你又要不舒服了。”梅氏虽然酒量很好,连他也比不过,但喝得太快了就会胃疼。

    “老爷肯陪我,我心中高兴。”

    两人直喝到深夜,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叶承淐已经趴在桌上起不来了,梅氏依旧坐得端正,她的目光落在杯中那清澈的酒液上,默默地看了片刻,一饮而尽。

    吩咐人过来扶着叶承淐,两人进了内室,这是他们两个的卧室。叶承淐横躺在床上,梅氏让人都下去了,也不让丫鬟守夜,她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叶承淐,并没有给他脱衣服和鞋子。

    “真是一副好皮囊啊。”他生得英俊,风流倜傥,她当初就是被这副皮囊吸引了,继而又被他的温柔打动,这才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梅氏把房门叉好,取下燃烧的红烛,点燃了床帐,床褥下、多宝阁、罗汉床她在很多地方都偷偷洒了灯油,大火迅速地烧了起来。

    火光中,梅氏慢条斯理地把蜡烛放回原处,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兀自酣睡的叶承淐,嫣然一笑。

092() 
一场大火;将四明街的主屋烧了个干干净净;幸亏救得快;没有把整个宅子给烧了;也没有烧到邻居;只是主屋烧得特别彻底。

    叶芊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正在给她梳头的白珍觉得手一紧,一看手中已经扯掉了几根乌黑的头发。

    “快,随便挽起来就好了。”叶芊连早膳也没用;急匆匆地去了思远堂。

    “娘,这是真的吗?”孟氏正在盯着叶硕吃饭,她担心小儿子吃太多;每次用膳都要亲眼看着。见小女儿来了;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叶芊有些着急,“是有人纵火还是不小心走水”

    “是你三婶放的火。”孟氏叹了口气;昨晚深夜就有人来报信了;侯爷一听说就赶了过去;这会儿已经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三婶她、她不至于如此吧?就算梅大人今日处斩;三婶也不该做出如此极端的事啊;还连带着把三叔也烧死了。”叶芊很是不解;没了父亲,不是还有三叔吗,三婶为何要如此?

    孟氏看叶硕已经吃完了;让人把他抱了下去;叶硕极有眼力,他也知道家里出了不得了的大事,乖乖地走了,只是他出了房门,却又折了回来,悄悄地走到窗口下偷听母亲和姐姐说话。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都好笑地看着他,他却朝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吭声。

    孟氏把叶承淐骗了梅氏的嫁妆、又作证陷害了梅大人的事给叶芊说了,“不仅如此,他还养了外室,那外室的儿子都快十三岁了,比你还要大一些,你三婶她发现了这外室的事,和三叔吵了起来,三叔一气之下,说要抬那外室做平妻。你三婶她说的是等梅大人处斩过再办此事,这几个月两人一直相安无事,没吵没闹,没想到,你三婶她唉。”她只知道叶承淐作证的事,后面这些还是刚刚听侯爷传回来的消息,侯爷大半夜过去,连夜审了梅氏的大丫鬟才知道了这些。

    叶芊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三叔十分喜欢三婶,两人异常恩爱,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而且还假了这十几年,三叔可真会演戏啊。

    叶芊的眼神迷茫起来,迟疑地问道:“娘,父亲他,有没有”会不会除了三叔,父亲也是这样的?

    孟氏差点笑了,“没有,放心,娘可不糊涂。”

    叶芊黯然地垂下眼眸,也不知道背地里豫王他怎么样?

    宝贝女儿那点小心思,孟氏一眼就看出来了,“放心,豫王也是个好的,爹和娘都帮你看着呢。”叶承淐表面和梅氏恩爱,还不是为了巴结梅大人,加上梅氏父女都糊涂,在这上面竟然一点儿都不留心,十几年都没发现叶承淐养了外室的事。

    豫王和叶承淐可不一样,豫王自从和宝贝女儿定亲就对她极好,那时候侯府可没什么让他巴结讨好的地方。说起来,像豫王这样的人可真是难得了,尊贵的亲王,高贵的皇子,又生得俊美无俦,十八岁了身边也没有女人,别说侍妾通房了,连个丫鬟都没有,清一色的内侍。

    “芊芊去换了衣服,咱们现在得过去四明街了。”叶芊穿的还是一件樱草色的褙子,这样鲜嫩的颜色可不合适。

    叶芊换了一身白色衣裙,和母亲弟弟一起去了四明街,济平候在昨晚就过去了,叶砺还没从军营赶回来。

    三房夫妻全被烧死,不光济平候在,族长也赶了过来,正在低声商量着丧事该怎么办,要知道,三房没有孩子,别说葬礼了,以后连祭拜上坟的人都没有。

    叶芊站在一边默默地听了一会儿,正想说什么,就听见院门处一阵吵闹。

    “怎么回事?”济平候的脸一沉,他已经猜到是谁来了。

    果然,一个白衣女子闯了进来,她左手拉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右手拉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正是叶承淐的外室阿苑。

    “老爷!老爷你就这么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啊?”阿苑一进来就是一阵哭喊,叶砚和叶茹也大声哭喊着“爹爹”。

    这一下,顿时吸引了整个宅子的注意力,所有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这母子三人。

    “这是怎么回事?”老族长的拐棍用力地在地上点了几下。

    阿苑停止了哭喊,眼睛一转,看到了一旁的济平候,扑了过去,跪在他脚下,双手紧紧地拉着他的袍角。

    叶芊眉心一跳,厌恶地看着她那双细如凝脂的手。

    济平候退了两步,阿苑却拉着他的袍角不松,“请侯爷为我们做主,小女子本是三爷的人,这两个孩子也是三爷的孩子,三爷本已经答应了今日就抬我做平妻,没想到他”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煞是动人。

    叶芊警觉地看了看父亲的脸色,见他眉头紧皱,显然也是在隐忍,这才放了心,冷笑一声,“这可真是好笑,三叔一过世,就有人上门来说是他的女人,是不是等会儿什么张家大嫂、王家大婶都来了,每个人都带个孩子,说是我三叔的儿子,要来分三房的家产?”

    阿苑哭声一顿,忍不住就想顶回去,可她知道济平候有个女儿,是和豫王定了亲的,她见叶芊十二三岁,一时不敢肯定她是大房还是二房的女儿,也不敢贸然顶撞,只悲切地说道:“妾身跟了三爷十几年了,怎么可能是假冒的?”

    叶芊一眼看见她身边的小姑娘头上插着枚发簪,那发簪她认得,乃是三婶的嫁妆。那是一只白玉发簪,玉质温润通透,却没有雕成什么花草,反而雕了一只极可爱的玉兔。那发簪本是一对,她小时候在三婶那里玩耍时偶然见过,拿在手里把玩,却不小心给掉了,摔断了一个。她从没弄坏过别人的东西,当时极为内疚,三婶却说没关系,非但没责怪她,还送了她另外一对完好的玉簪,和这对很像,不过是雕成了小羊的形状,那羊角就像卷起来的云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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