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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死亡在海拔8000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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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韩峥虽然桀骜,但对困难时期支撑柱社团的刘砾还是很信服的。

    “对了,你最近还有在联系那个小家伙吗?”刘砾突然问。

    “谁?”韩峥明知故问。

    “哎,我不是让你加他微信了吗?你就一直没联系他,何叔的钥匙还扣在你那里呢。没有这把钥匙,他可打不开k2大本营的保险箱。我说,你准备什么时候还给人家?”

    “等他有这个本事的时候。”韩峥起身。就那小子现在的模样,他一点都不想把钥匙交还给他。他根本不明白这把钥匙,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你去哪?”身后刘砾追问。

    “攀岩训练。”

    晚餐时间,电视里正在放珠穆朗玛峰的介绍,何棠江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突然开口:“妈,你说这珠穆朗玛这么高,得废多大力气才能爬上去?”

    顾萍的手一抖,菜差点掉在桌上,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好好的提这个干吗?”

    “没什么,电视里不是在放嘛。前几年奥运的时候,我们还有人爬到珠峰上去传圣火。我就想,八千米!平时我爬八层楼梯就喘不过气了,他们不累吗?”

    顾萍松了口气,没好气对儿子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五体不勤?人家不知道每天要做多少锻炼,最起码都是国家一级运动员的水平。”

    “哦。”何棠江安静了一会,“那是不是没有运动员水平的身体素质,就登不了这么高的山啊?”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吃饭。”

    何棠江不说话了,几口扒拉干净碗里的饭,穿好鞋就出门。

    “我出去了。”

    “去哪,几点回来?”

    “去跑步!”

    何棠江一出门就叫上了楚柳。

    “你问我去哪里办健身卡?”楚柳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死党,“不是吧,你真要把自己练成肌肉男?”

    何棠江一脸“懒得和你们凡人解释”的模样挥了挥手。

    “你就告诉我哪里有吧。”

    “有你也办不起啊!年费都好几千呢,你妈肯给你出?”

    何棠江一想也是,顿时觉得自己的增肌前景黯然无光。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拿回他爸的遗物。该死的韩峥,说什么赢不了他,就别想拿回钥匙。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一个表哥是跑酷爱好者,他们一帮人平常经常聚在一块练习,我可以让他带上你啊。”

    跑酷?何棠江不明白自己怎么又和这项运动牵扯在了一起。

    十分钟后,何棠江和楚柳站在拥挤的小区绿地上等人,顺便听着周围接送小孩的大爷大妈们唠嗑,他敢打赌,这时候就是警车开进来,这些聊得正欢的大妈们也不会让道。就在此时,何棠江突然听到周围人的惊呼,抬头就见一个人避开了拥堵的小区大门,而是迈出大长腿跳上小区门口的平房屋顶,然后如履平地般跨过一道道间隙,甚至还不忘来个花哨的后空翻,最后这人单手抓住电线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回旋,潇洒地落在他们面前。

    在因为小学放学高峰而变得格外拥堵的小区道路上,他从拥挤的小区门口跑过来,用时不到三十秒,而且几乎脚都没着地!

    何棠江此时张大嘴,感觉自己就像坐在被重重守卫着的皇宫里的皇帝,突然见人闯了进来,忍不住大惊失色地喊——

    “刺、刺客!?”

第5章 。别() 
“不是的吧。”楚柳在旁边对我做着夸张的表情,再一次确认,“你真的决定这么做?”

    “不然我和你开玩笑?”我看他。

    见说不过我,楚柳又去纠缠他表哥。

    “哥,这家伙三个月前胳膊刚被穿了一个窟窿,你带他做这么危险的事,出了意外怎么办?”

    楚柳表哥哭笑不得道:“行,出了意外我养他下半辈子。”

    “不是!”楚柳真着急了,“他一点基础都没有,你们不要开玩笑了!”

    楚柳之所以这么着急,还是因为不久前我和他表哥的一番对话。当他表哥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注意到我兴奋的表情时,这个没比我们大几岁的年轻男孩笑道,“很感兴趣,要不要试一试?”

    “这是谁都可以做到的吗?”我看了下墙面的高度,最起码两米,没有辅助我爬都爬不上去。

    “谁都可以来参与。当然,他们得先做好准备。”楚柳表哥上下看了我一眼,“香香说你想参加我们的练习。”

    其实我的初衷并不是想参加跑酷爱好者的练习,只是想找人带着我一起健身,好去赢得和韩峥的赌约,把何山的钥匙夺回来。只是现在,我对跑酷这项运动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犹豫了一会,开口:“我认识的一个人是登山社团的。我和他打了一个赌,只要我赢了,他就把扣在那里的东西还我。”

    “酷。”

    楚柳表哥吹了声口哨。

    “所以你们赌的什么?”

    “看我能不能做到一件他绝对做不到的事。”

    这就是韩峥肯还我钥匙的条件。

    “你能帮我吗?”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之所以请求他,是因为我只在他身上看到了和韩峥一样的气息。那种无所畏惧,无所不能的气质。

    楚柳表哥答应了我的要求。

    自那之后,楚柳就一直在我们耳边哔哔。一会说我手还没痊愈不能这样冒险,一会又说他表哥不负责任,拐带未成年人。

    “我看他成年了。”楚柳表哥诧异地看我。

    “没谈恋爱,没有对象,都是未成年人!”楚柳义正言辞地挥着拳头,然后被我一巴掌打趴在地上。

    “闭嘴吧,秀死早。”

    楚柳表哥看着我们打闹也不掺和,只是一直在前面带路。不知道绕过多少小巷,在穿过最后一个巷子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喧闹的人声一下子充斥满耳边。

    这是一个不足五十平米的篮球场,四边用铁丝网拦着,一群人挤在里面像是猴子一样不断攀爬、摔倒。我甚至看到有人一个纵步抓住了篮框,然后手一甩,直接将自己甩上了后面的篮球架。爬上去的人在上面炫耀没够一秒,就被另一个人踢了下来。对了,踢他下去的人,是从两米远外的铁丝网上越过去的。

    楚柳看得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命了”、“哇,腿要断!”这些词。

    可我却注意到,这些人其实并不是在盲目地练习。他们手臂与腿上都带着护具,在做运动前都会做足热身运动,大部分人并没有在练习高难度的动作,而是在不断重复一些基础训练,比如跳跃、掌握平衡。之前那几个在篮球架上飞来飞去的家伙,反而才是少数。

    “呦,猿猴!”有人和楚柳哥哥打招呼,“带了两个小朋友过来?”

    “我弟弟和他朋友。”楚柳表哥和他兄弟击掌,“带他们过来见识见识,对了。”他把我一把拉过去,“这个小家伙,和登山社的人打了一个赌。”

    “登山社,哪个登山社啊?”有人问。

    楚柳表哥看向我。

    “京华。”我说,“京华大学常青会。”

    不是我的错觉,在我说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周围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安静了一瞬。

    “京华常青会。你还认识那里的人?”有人从背后走过来勾住我的肩膀,“小朋友本事不小嘛。”

    我回头看去,见到正是刚才那几个爬篮球架跟玩儿似的那几个人。其中一个男人,右边眉毛缺了一块。

    “常青会很厉害吗?”我忍不住问。

    “何止是厉害。”眉毛奇怪的男人回道,“虽然不是一个圈子,但是玩户外极限运动的,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你有朋友在那里?”

    “不是朋友。”想起韩峥,我就憋气,“是敌人。”

    “哈哈哈哈哈!”

    周围人的笑声并没有使我恼怒,我看着他们,认认真真地又说了一遍。

    “是我要打败的人。”

    眉毛男笑够了,问我。

    “你要怎么打败他?”

    “做到一件他做不到的事。”

    “是吗?可是能考进京华,又能进常青会的人,很少有他做不到的事吧。”

    我打定主意回去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常青会,但是嘴上仍旧不服输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眉毛男定定看了我,咧嘴笑了:“好,这个忙我帮定你了!”又对楚柳他表哥说,“猿猴,人就交给我了!”

    “哎,等等,表哥,他手还没好全呢!”身后楚柳还在着急,却被他表哥拦下了。

    “放心吧,剑哥不会做没分寸的事。”

    剑哥,我记住了这个眉毛奇怪的家伙的名字。在他把我带离篮球场,来到一个狭小的房间后,我试着这么喊了一声。

    男人笑了。

    “我不问你为什么非要和别人打这个赌。我只问你,为了赢,你能下多少决心?”

    “百分之百。”我信誓旦旦地说。

    “不够!”剑哥说,“才百分之百的决心,你一个一点经验都没有的人,想要赢一个常青会的正式成员!异想天开!”

    他对我吼:“要百分之一万,一百万,能拿出你全部的决心,你才有千分之一赢得赌注的机会!”

    他嗓门特别大,在我耳边轰隆隆的响,即便早有准备,我仍旧是被这人的气势吓到了。然而想到韩峥当时轻蔑的表情,想起他说的“我不配”,心里的火蹭的一下燃了起来!

    “那就全部,反正我一定要赢他。”

    “好。”剑哥慢慢笑了,推开身后的窗子,对我说:“如果我说,你唯一能赢的方法,就是从这里跳下去,你敢不敢?”

    我脸色一阵发白,手忍不住抖了起来。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剑哥注意到了我的异样,“你,恐高?”他惊讶道,“你恐高还和登山社的人打赌!”

    他脸色变了,不再像之前充满热血和鼓励。

    “不要拿你的命开玩笑!”他恶狠狠道。

    一般人多多少少都有恐高,他们会下意识地避免站在高处不安全的地方,但是我的状况更糟糕,即便是在五楼,即便和窗户还有着数米的距离,我却已经开始眼前发黑、晕眩,感到恶心。如果再靠近一点,我想我连站都站不稳。

    剑哥一眼看穿了这点,他知道我不是一般人对于高处和危险的生理性畏惧,而是心理问题。

    我的畏惧,远远比一般人更严重。

    “走吧。”剑哥的声音有点无奈,“你这个心理状况别说跑酷,爬没有拉杆的楼梯都做不到。”

    他没有看我,不知道是在对什么感到失望,独自一人率先往外面走。

    他判定我做不到。

    他给我宣布了死刑。

    指甲刺痛着掌心,这一刻我呼吸困难,好像又回到了被困在地铁的那时候。绝望、无力与自暴自弃,像泥沼一样困住了我。

    退开。

    那时候一个陌不相识的男人,背着我爬出了绝境。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能够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事。

    为什么我不行,为什么就只有我不可以!

    在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前,我已经冲向了那扇洞开的窗户。

    “喂,你干什么!”身后传来男人的惊呼。

    可我听见的那一瞬,眼前已经黑暗一片。

    半小时后,我躺在一张床上醒了过来。在眼皮还没有睁开时,我听见旁边有人在小声说话。

    “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没有没有跳窗!他刚跑到窗边就晕过去了。”

    “恐高真的很严重,是心理问题。”

    “糖浆?”楚柳见我睁开眼,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觉得脑袋嗡嗡得疼。我看见剑哥站在我面前,脸色还是很难看,但是已经比之前准备放弃我的时候好了很多。

    “教我练习。”我看着他说,“你说的,可以让我赢。”

    剑哥看着我狠狠磨了磨牙,须臾,怒极而笑,用力撸了两把我的头发。

    “你这个臭小子!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胆大还是胆小。”

    最后剑哥还是没有教我跑酷,他只是给了我一组哑铃,一个笔记本,让我这个礼拜先回去练着,下周再去找他。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下周,明天不行吗?”离开的时候,我不解地问楚柳表哥。

    “你以为各个都跟你们似的整天闲玩?我们还要上班呢。”

    “上班?”我回想剑哥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实在想不出他能衣装笔挺地坐在办公室里,“他做什么的?”

    “他是消防士兵。”楚柳表哥比了个水枪的姿势,哈哈笑道,“专门灭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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