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丝洞38号-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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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桃三七与小蜜蜂桃三六交情绝对不一般,虽然看起来个性完全不一样,但是她们的交情很深,与别人不同。
观里有的弟子可以辟谷,有的却还要进食。我就属于要进食的那一种,桃三七替我领了一碗谷饭,一碟青菜。而她和桃三六开始辟谷,只喝一些水,各吃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野果子。
我趴在那碗谷饭上感动的热泪直流,但是虽然拥有了小山似的一碗饭,我却只吃了一粒谷子就饱了==~然后我就撑的动弹不得,仰面八脚朝天的躺在那碗饭上,懒洋洋的想睡个午觉。
“三八,你不修炼么?”三七问我。
三六插嘴:“也许她是要晚上修炼,吸取月华的。”
“啊,那你歇会,我们不吵你了。”
我赶紧叫住她俩:“那个,你们都怎么修炼?修炼有没有人教?我们不是加入了桃花观么?观主怎么不教修炼方法?”
三七正要说话,三六拉了她一把:“这只蜘蛛傻的没治了,别理她。”
三七有些犹豫,对她说:“都是同门,你不要这样说。”
她有些歉意的对我解释:“三六就是脾气不太好,其实她没恶意。你以前是用什么办法修炼的?”
“呃,我忘了”
三七疑惑的看着我,那神情就象我在说我不会吃饭不会走路一样奇怪:“这怎么会忘?嗯,我和三六以前得到过一个前辈的指点,她传了我们一套心法,而且我们可以饮露水吸取花朵精气修炼。你的方法应该和我们不同实在不行的话,你去请教一下牡丹师姐她们,我想她们应该知道。”
我抬起一只脚抓抓脑袋:“好吧。”
但是等我爬出去想再找个前辈请教,那些标着房号的小小房间里都已经没有人了。
看来都去努力自学成才了。
我叹口气。
如果说我现在对桃花观主这个神秘人物有什么印象,我想说,观主大人非常全面的贯彻一个方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她的教育政策完全是放牛吃草嘛。
我没办法,只好回自己的三十八号小房间里。这些房间都是按个人的体格大小能收缩的。我这个房间的门就只有个花生大,我自己进出倒是很方便,别人想来串门就不行了。
我往石床上一趴就呼呼大睡。
这两天遇到的变故太多,发现自己是个有潜力成妖怪的小蜘蛛,拜入桃花观门下,嗯,将来某一天,我会再修炼成人的,一定会的!
我睡醒的时候天都黑了,中午吃的太多——很大的一粒谷子,以至于我现在也不饿。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我挪动八条腿让自己爬上墙壁,然后登陆窗台。
月光照在身上,我也没有什么奇特的感觉。
我正着照侧着照,反着照趴着照,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我闲着没事吐丝玩。
吐出来的丝,一条条粘在窗棂上,先横着粘,粘了一排之后,我突发奇想。
拜师时小鱼精用溪水织布,我能不能用我吐的丝也编织出点什么东西来呢?
脚多的好处!
做活方便!
我先把蛛丝拧成较粗较坚韧的蛛线,然后伸出自己的两只脚架好,把线绕着两条腿象缠回形针一样的来回缠绕缠成束。
外婆在世的时候我常和她一起缠线,她喜欢打毛衣,虽然打的并不太好看,而且速度也非常慢,常常一件毛衣要打上七八个月,成品还未必会合身,不合身的话拆了再打。我想她只是享受这个消磨时间的过程五。
缠了不少线了,八只脚一起开动,我开始灵活的织了起来。
啊啊啊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尽管我憧憬着自己能织出巧夺天工的织物来,但是
没经验就瞎冲动的后果是,我的八只脚被坚韧的蛛线牢牢缠着,捆在了一起。
挣啊挣啊挣不动。
扭啊扭啊扭不开。
我飙泪,我为什么要把这蛛线拧的这么粗这么结实?我到底是怎么缠着织着把自己捆起来的?谁能告诉我?
我在窗台上挺了一夜尸,虽然外面时时可以听到有来来往往的声音,可是我的呼救似乎太微弱了没有一个人能听到,直到中午才被三七发现,招呼大家来帮忙把我给救下来。
识字不是强制的义务教育,所以第二次课就没有多少同门来听课。我自我催眠这是妖怪们不爱知识不追求文明,和我讲课水平没有直接关系。
这桃花观里的蜘蛛就我一只,其他人的修炼方法我都试过了,没用。晒太阳晒月亮,泡水加火烤真是水深火热,可是就是不对路。
然后我想起来那个穿青衣的小男孩说过,我可以找他借书。
反正我也不会修炼,编织的尝试又失败了两次,好在这两次没把自己再捆个死紧。
好吧,那我就去找他借书去吧。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就是财富。就算我没办法修炼,多了解一下我处在什么时代,什么地域,也不是件坏事。
说不定还能找到蜘蛛修仙的方法。
我一边问路一边到了碧水潭边,按照刚打听来的方法,举起一只脚在潭边一块白石上敲了三下。
一只小金鱼从水里跳出来,冲我问:“你有什么事?”
我说:“我是从桃花观来的,找”
找谁?那人叫什么我不知道。
“我找一位东海来的前辈,借书。”
第4章 正太龙子龟速递()
小金鱼上下打量我,眼神十分不屑:“借书?你识字?”
我抬抬头。其实我很想挺挺胸直起腰。但是蜘蛛既没胸也没腰
“我自然识字。”
它将信将疑:“好吧,那你随我进来。”
它尾巴一甩,碧水中分,露出一条细细的白沙路来。
大概是看着我瘦小,所以给我开的水路也这么窄。
小金鱼在一边的水中游着,和我并排前行。
我忽然有种上辈子逛水族馆的感觉。隔着大扇玻璃,人在走,鱼在一边游。
水里当然不止小金鱼一条鱼,还有别的鱼啊虾啊的来看热闹,大概碧水潭不常来客,尤其客人是一只小蜘蛛。
“小心啊,这是谁啊?”
“是客人。”小金鱼一边回话一边吐泡泡。
“小蜘蛛啊,你从哪里来啊?”
我把那块拴在身上的,缩的很小的木牌举起来,但是不知道那条老鱼能不能看见
“哦,桃花观的啊。”老鱼显然是认识这牌子的:“桃花观又收新弟子了?”
“是啊,鱼前辈。”我客气的说。
“好好练,总有出头之日的。”
老鱼摆了一下尾巴,无声的游远了。
小金鱼拍拍鳍:“好了,在这里转弯。看见一扇青色的门你就自己进去吧。”
我道了谢,沿着小金鱼给指的路走下去,果然没多远前面就是一片太湖石,堆叠错落,远远近近生着许多碧丝似的水草,水草丛后面就有一扇青色石门。
我过去敲门环,然后过了片刻,有人来开门,就是那个穿着青色袍子的小男孩儿。
他微微笑着把我从沙地上拎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动作又温柔又轻盈:“你来啦?”
“嗯,打扰了。”
我有点不自在,他笑的让我觉得呃,心跳的有点快。你说他没事长这么可爱干嘛?
“别客气,我在这里也只是一个人住,你来了正好陪我说说话解闷。对了,我好象没说过吧?我的名字叫做敖子恒。”
敖?
他和东海姓敖的龙王有什么关系么?
有可能是远房亲戚吧?毕竟天下龙子龙孙这么多,西游记乌鸡国的井底下,还有个井龙王呢。
石门里面没有水,抬头可以看到水波飘荡在这院子的上方,鱼儿自在的游来游去,就象是鸟儿在天空飞翔着一样自在。
院子不大,可是非常清雅精致。假山,小桥,凉亭,盛开的红色花朵。仔细看,凉亭上面铺的不是瓦片,而是晶亮的蚌壳。
我觉得自己的八条腿里有一半抖了抖。
还真是有地域特色的建筑文化啊。
“请进来吧。”
其实他的客气完全多此一举,因为他相当尊重的让我呆在他肩膀上,所以他进屋的时候我当然也就跟着来了。
这里陈设也很简单,没几样家具。当然了,受时代局限性,这里也不可能出现多样化的家用电器,比如电视电话电冰箱
不过也太简单了,就一张石头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然后再进一个门,这里有一个书架,上面摆着一些线装书,墙上还挂着一把琴,窗边有个棋盘。
真是清心寡欲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敖前辈,我是来借书的”我赶紧表明来意。
“啊,你用这样客气,叫我子恒好了。架子上的书都有些旧了,你可以随便挑。”他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很温和稳重,不大象小孩:“要是你不好拿,我可以让龟大哥他们帮你送一送。”
“龟大哥?”
他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解释说:“小鱼们游的快,但是不能上岸,龟大哥能游水也能上岸,所以一般要送些东西,就都交托给他。”
“哦,”明白了,专业快递不,我突然想到龟速这个词
专业龟速递怎么这么别扭。
那专业速递龟?
我找了一本和声律启蒙差不多的书,然后又找了一本诗集,打算暂时就用这个来作教材了。
“敖那个子恒啊,你是嗯”
我不太了解这里的规律,我要是直接问他是什么身份,是不是不太礼貌?
“我是从东海来的,”他还是这样说,笑容很含蓄。老实说除了长相,他哪里都不象小孩儿。
人家这表示的很明白了,我也就识趣的不再问了。也可能从东海来本身就说明了他的身分,只是我不懂,回去问问三七吧。
我不好意思多打扰,于是很快告辞。敖子恒送我到水潭边,还体贴的叫了一只龟龟速递员替我搬书。想当然,我的体型绝对是对付不了我借来的两本书的。
敖子恒把书放在龟背上,然后把我放在书上,低下头对龟龟嘱咐了两句,朝我一笑,我抬起前脚冲他挥了挥。
借书之行圆满成功呃。
“龟龟大哥,你能爬快些么?”
龟壳已经晃动了半天,我们离碧水潭,还没有离开五十米。
“唉,年轻就是爱冲动,跑那么快做什么?”
“不是啊,你看天都要黑了,我想快点回去”
真的要黑了,太阳刚才已经落了山,现在天边不过有些残霞。
“放心放心,”龟龟声音沉闷的安慰我:“月圆之前肯定会到的。”
月圆之前?
我囧囧有神的抬头看看天空的月牙很细,很弯
到月圆之前起码还有个十天啊?
十天路十天我突然觉得我这趟借书之行准备非常不够。
我应该带上至少十五粒谷子做干粮的555~~
还好,我们在路上就遇到了同是桃花观的一位师兄,他好心把我和书带了回来。我虚心请教他的排行号码,他一笑:“你们还不是正式弟子,所以排着号码。等正式成了弟子,就不必再称观主,而要称师傅。师傅会赐名。我的名字叫做桃直。”
“啊,名字太好听了!”我星星眼看他。
反正叫什么都比叫三八强啊。要能让我改名,让我叫桃歪桃坏都没问题。
“啊,这就是书么?”他好奇的问,拿着书翻了两页:“这上面的字怎么念?”
我顺着他的袖子爬到书上,他还在朝前走,我趴在晃悠悠的书页上慢慢的念: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
明对暗,淡对浓,暮鼓对晨钟
春日正宜朝看蝶,秋风那更夜闻蛩。
我念着书,有些走神。
敖子恒那个人真温和亲切啊以前看偶像剧,帅哥大分类,有一类叫疗伤系,是不是就是指他这样的?
呃,当然,这个帅哥现在年纪还小,还不到派上用场的时候。
顶多算个疗伤系小正太?
被桃直师兄送回我们女弟子的居所,牡丹师姐正从里面出来,而桃直师不肯走,非让我把刚才那一页纸念完了。
我任劳任怨,怎么说人家也把我这么大老远的给带回来了。
“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
“你这是做什么?”师姐脸色不太好看:“桃直,天黑了你还来我们这院?小心被大师兄捉到你受罚。”
“我送三八回来。”他摊开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