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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琼英烙GL-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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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身的本名自然不是叫马翠花,当年这名字也不过是随口胡诌的,后面大家都叫习惯了,老身也就懒得改了。”

    听了马婆婆这话,赫燕霞倒也不怎么惊讶,江湖上隐姓埋名的人成百上千,马婆婆这名字是假名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而马婆婆这些年一直不说,自然有她的原因,赫燕霞心知马婆婆的习惯,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以前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这孩子实在是太像我了……那神态,那习惯,那爱好,简直就跟我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赫燕霞听了继续嘴角抽搐。

    可是看马婆婆说得那么兴起……算了,像不像什么的就让她去说好了。

    “我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小兔子那样的东西,又可爱,又温顺,又听话……可是我这人,越是喜欢一样东西,就越是喜欢欺负它……”

    赫燕霞望着屋前的湖面,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中少了许多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惘然与出神。

    马婆婆看着湖面,像是回想起什么美好的事情,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那句话却是没有再接下去。

    “那后来呢?”隔了许久,赫燕霞才开口。

    “什么后来?”

    “后来……那只兔子怎样了?”赫燕霞看着被微风泛起波澜的湖面,像是想在那里寻找答案一般,看着水中的倒影若有所思。

    马婆婆也跟赫燕霞一样望着屋前的水面,却很久没有回答赫燕霞的问题。

    像是眼中氤氲着一团化不开的愁绪,马婆婆的脸上也少了往日最常见的调侃和轻松,在那水下似乎还看得到那个熟悉的影子,只是水面上的人早已被年华磨去了年少轻狂,只剩下一副渐渐衰老的身躯徒留在这世上。

    “后来兔子死了……”

    “我也对欺负一只死兔子没兴趣了……”

    以往总是鲜亮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嘴边惯有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也不知道马婆婆到底沉默了多久,赫燕霞那日也一直没再问她别的问题。

    马婆婆那一日少有地没有再调侃地和她说话,甚至连走的时候也没有说一声,一声不响地就从赫燕霞身边离开了。

    倒是赫燕霞,还茫然地在湖边站了许久才回到屋里去。

    ###

    大夫和教中那些医术高明的教众围在一起商量了许久,才总算商量出来一个方子,赫燕霞吩咐他们立马去准备,自己则是走进去看穆紫杉到底怎样了。

    几个手下见赫燕霞进来,便全都围了过来,和她详细禀报刚才那些人谈论的东西,赫燕霞听着只是点头,也没回复什么。

    “宫主,马婆婆说的要治好七日风,要将伤口割开再浇上烈酒清洗,这件事……”将一个人的的伤口割开,再淋上烈酒,这样的疼痛怕是寻常人都难以忍受,而这位被宫主折磨了月余的人,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伤口,就算那些伤口都不会再感染发炎,这样大的疼痛也足够让一个活人痛死了,更何况这人已经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可是看宫主这样子,像是明明白白地说着,若这人死了就要拉几个人去陪葬。

    若要处理这人的伤口,万一一个不小心让这人死了,恐怕没有人担得起这个责任。

    所以这个活赫燕霞的几个手下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愿意去冒这么大一个险,是以宫主一回来,几个人便围了上来,看宫主的意思来决定到底谁才是那个倒霉的人。

    “这件事我自己来,你们都下去。”

    赫燕霞这话却让几个手下意外不已,要知道这位赤宫主一向都讨厌麻烦,而且她喜欢干净,别说是被人弄得满身血水,平时若是衣服上多了一点灰尘都会对负责清洁的人大发雷霆。没想到她竟然愿意自己来做这样的事情,几个手下目瞪口呆,不过也怕宫主生气,也不敢细想,答应了声“是”,就一一退了出去。

    桌上摆了几个装满烈酒的瓷瓶和用来包扎伤口的纱布,以及用来割开伤口的小刀。

    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穆紫杉,紧闭的双眼,睫毛还在微微地颤动,全身上下也在轻微地发抖,赫燕霞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心里莫名生出各样的感触,这人终究是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软弱的样子,可是赫燕霞心里却没有生出想象中快感来,相反却还有一丝不忍和难受。

    自己到底是想要这人生还是想要这人死,赫燕霞看着没了生气的穆紫杉,一时间心里没了答案。

    拿着小刀在屋内的小炉上烧热了,走到穆紫杉身畔坐下,看着床上这人,手上拿着的刀却半天都落不下去。

    这人身上深深浅浅的布满了痕迹,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地生出些怒气来,可是说到底这些伤都是自己命令手下打的,她总不能对着自己发火,是以心中复杂矛盾的情绪愈发积累增多。赫燕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里竟然生出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头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这么不干不脆的一个人。

    罢了罢了,怎样都好。

    起码现在她是不想看到这人死的,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点了穆紫杉几个穴道,只是怕她痛极的时候乱动伤到她,拿着刀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终于还是在穆紫杉身上割了下去。

    穆紫杉神志不清,可是疼痛还是让她痉挛起来,赫燕霞也知道这疼痛捱得越久,穆紫杉便越难受,于是手中的刀划动如飞,几乎快得眼花缭乱,穆紫杉也越发疼痛难忍,迷迷糊糊地叫出来,叫声愈发惨烈,呼吸也愈发急促。

    赫燕霞怕她受不了,想了想索性腾了一只手出来塞到她嘴里去,让她咬一咬转移注意力不至于那么疼痛。

    不料手掌才刚放进去便被穆紫杉狠狠地咬住,穆紫杉大概是因为疼痛难忍,是以咬得很用力,没过多久赫燕霞的手掌就被她咬出血来。

    虽然手掌疼痛,赫燕霞却也顾不了那么多,另一只手继续在穆紫杉身上飞快地翻动着,只希望能够在最快的时间里把她身上的创口都处理好,别让她受太久的痛。

    虽然赫燕霞的手势极快,下刀也准,不过全部处理好还是花了她一顿饭的功夫。

    拿了放在桌上的烈酒,在淋上去之前心中还是忐忑了片刻,不过提一口气,还是终于在穆紫杉的身上淋了下去。

    穆紫杉一瞬间被烈酒刺激得惨叫起来,咬着赫燕霞的牙齿也瞬间放开,刚才那一会儿功夫,穆紫杉的脸上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赫燕霞知道她定是痛到不能自已,那叫声也听得赫燕霞心中像是被指甲挠过一样难受得紧,索性又将自己的手掌塞了进去,复又被穆紫杉狠狠咬住,劲力透骨,血渗如涌,这才终于止住了穆紫杉的声音。

    之后再把桌上摆着的烈酒都在她身上淋了一遍,酒水混着血水弥散在她的床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赫燕霞虽然只剩一只手,却也运动灵活,拿了桌上的纱布三两下将穆紫杉包好,由于这段时间穆紫杉身上从上到下都是伤口,现在包扎起来,这人只剩下一只脑袋还留在外面,其它地方都被纱布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脑袋长在一堆白布上一般,连身子都看不到。

    处理完穆紫杉的伤口,赫燕霞也累得不行,一手把刀子酒瓶和纱布甩开,然后捏着穆紫杉的下巴把自己的手从她嘴里取出来,赫燕霞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此时已被穆紫杉咬得鲜血淋漓,手上布满了细却深的齿痕,每一个齿痕都汩汩地往外留着赤红的鲜血。

    一手从桌上拿了个酒瓶,将里面还剩下的一点烈酒全部淋在了自己手上,一时间辣得她也忍不住倒哧一口气,想到刚才自己划开她身上那么多伤口,又淋了那么多烈酒上去,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想起来,看着穆紫杉的眼神又复杂了许多。

    罢了罢了,就当是我欠你的。

    我也知道你定是恨我至极,就让你咬几口出点气也是好的。

    赫燕霞心中无奈,却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生出了这些东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着穆紫杉便没了那种针锋相对的念头,甚至连她要不要对自己低头也不甚在意了。

    招呼了几个手下进来把被血水弄脏的床收拾好,赫燕霞将被痛得昏迷的穆紫杉摆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自己也让属下拿了两床薄被,就在屋内另一侧的小榻上和衣而睡。

    那几个手下见赫燕霞手上布满了齿痕,虽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多问,办好宫主要求的事之后便匆忙退了出去。

    那一晚赫燕霞也累得精疲力尽,脑袋一沾上枕头便陷入了沉沉睡眠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女王其实是个很纠结的人……

11七日风(三)() 
赫燕霞后来定时给穆紫杉用烈酒清洗伤口,并每日在伤口上涂上琼英宫最好的伤药,穆紫杉中间被痛醒几次,不过又很快陷入昏迷,情况也是时好时坏,可怜那些被琼英宫请来的大夫也每天跟着提心吊胆,担心这穆紫杉要是没医好去见了阎王,自己这条命怕是也要跟着送去。

    赫燕霞倒是自穆紫杉得了七日风之后便没再为难她,相反还每日亲自给她清洗伤口和换药,照着赫燕霞那种讨厌麻烦的性子,她能这样细心地照料一个人实在让琼英宫里的众人惊奇不已,也不知道这穆紫杉到底是怎样的来历,可是也没有人敢去问赫燕霞这不长眼的问题。

    倒是连日来因着对穆紫杉的照顾让赫燕霞的心情转变了不少,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一个人有这么多耐性,换做以往就是想想也觉得不可能。若自己只是想折磨她,现在把这人折磨到生死未卜也算够份了,自己其实也不可能恨个不相干的人恨到让她生不如死,可是赫燕霞却总是觉得不够,总觉得还有许多东西欠着,可到底是什么自己又说不上来。

    大夫开的方子都是些辛热的药剂,看起来都是些寻常药房,不过马婆婆却说只要药性辛热让病人散发体内风毒就好,吃什么药其实没多大差别,最重要的还是赫燕霞每日给她用烈酒洗去了血内的毒,接下来只要好生照料,穆紫杉要不了多久就能好转。

    于是赫燕霞便耐心地等着她醒转,穆紫杉终日沉睡,赫燕霞亲手喂汤喂药,她吃不下时甚至还自己亲口喝了喂给她。有了琼英宫里最好的伤药和赤宫主精心的照料,穆紫杉的伤势恢复得也不慢。看着她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到后来只剩下一点浅淡的伤痕,她的脸上也逐渐有了血色,可是穆紫杉却还是不肯醒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势太重才神志不清还是因为对赫燕霞的愤恨还未消除。

    赫燕霞倒是一直都觉着是后一种,因为她总觉得穆紫杉并非因为一场病就起不来的人,所以后来时不时就去和穆紫杉说话,那人虽一句话也不答她,赫燕霞也不介意,还是时常自言自语一般地和她说话,有时是讽刺,有时是恐吓,也有时是像闲话家常般地跟她说着不相干的话。

    有时说她实在是自己见过最固执的人,撑到这么久也不肯跟自己低头的,她算是头一个,实在是愚笨到让她都佩服不已。

    有时说她这么吃尽苦头,到头来还不是被那些白道的伪君子当做棋子耍,到底有什么意思,实在是头脑转不过弯才会被那些人利用。

    有时说她明明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跑掉,干嘛还带着个功夫不上道的小师妹当拖油瓶,就算被抓住也该自己先跑了,为了那么个没几分姿色功夫又差的小丫头搭进来实在是太不划算。

    有时吓她说若你再不醒,我就把你丢到琼英宫后面的碧山湖里喂那些吃人的鱼,你被丢下去要不了一时半会就只剩个骨架子了,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那些鱼的牙齿硬。

    有时甚至还会莫名其妙地和她说起那些往事来,和她说以前小时候在燕州见过的日出,苍茫的大地上一片耀目的红,即便过了很多年,提起燕州还是会想起那满目的云霞。

    只不过穆紫杉还是一次都没有睁开眼,更别提回应赫燕霞的话了。

    后来赫燕霞换了个法子,整日在穆紫杉身边调笑,说其实她细看也是个美人,就是没好好打扮过自己。

    然后拿了一大堆的胭脂水粉,在穆紫杉的脸上涂抹着,还叫人拿了好多华丽又繁琐的衣服,一件件给穆紫杉换上,赫燕霞倒是感觉得到穆紫杉面部表情僵硬,可就是死活没个回应。

    赫燕霞也无所谓,就当是在戏弄她,看她明明想杀人却还死死僵着任自己摆布就觉得乐趣无穷。

    就这样把穆紫杉当做小女孩的布偶般玩了一阵,赫燕霞似乎也觉得腻了,就又换了一种法子。

    每日拉着穆紫杉的手抚摸,或是用舌尖挑逗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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