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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琼英烙GL-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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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想到竟和自己恨到了极致的人说出自己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也有承认这一份心思的胆量。

    只是到如今,那人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自己,这一切到底是怎样也都无所谓了。

    ###

    赫燕霞带着穆紫杉回了琼英宫,把她安置在自己居所不远之外的一个小院里,虽说让她做自己的奴仆,可是带着她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到底该让她做些什么。

    最后想了想,只是摆摆手,和她说“你最近好好吃东西,别饿死就好。”说完便将她丢在那小院里自己离开了。

    只是离开之后,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不安。

    想到她那时黯然神伤的表情,想起她多日前无心求生的举动,现在她的小师妹也被自己送走,而她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一颗心全部系在那小丫头身上,虽然她已亲口答应做自己的奴仆,可是万一那人又反悔怎么办?

    赫燕霞虽对穆紫杉的态度异于别人,可是她的习惯还是一如往常,从不肯轻易信人,是以在放走梁锦月的时候,赫燕霞也留了后手,只怕那小丫头一走,自己便少了可以牵制穆紫杉的东西。

    赫燕霞想到和她离开时她脸上那样绝望的神情,心中一动,实在是放心不下,于是又折回穆紫杉所在的小院,一进院门便心中一紧,只见穆紫杉拿了挂在墙上的长剑横在颈上,宝剑锋利无比,放在颈口便划出一道血痕,赫燕霞心中焦急,扯下腰间玉佩便朝穆紫杉手中长剑飞去,只听“叮”的一声,剑身被一股大力猛地弹开,自穆紫杉手中飞出,而飞向长剑的玉佩也被剑锋一分为二,断裂后掉在了地上。

    穆紫杉手中长剑被打落,怔了半天才回头看见站在门口一脸怒色的赫燕霞,赫燕霞也不顾腰间那块稀世宝玉被劈成两半,进门就把那长剑夺过握在手中,看着穆紫杉的眼中怒火熊熊。

    “还好我没真的信了你,你这人果然信不过……”赫燕霞语气愤然,看着穆紫杉几乎要吃人一般,穆紫杉听了赫燕霞的话心中不明,也不知她口中的“还好”到底是什么,便接到赫燕霞的厉声喝问。

    “你们这些正道不是有有那些道德礼义么?不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穆紫杉听后却是十分坦然,只淡淡地答赫燕霞道,“你说过不勉强我做违背我准则的事,你怎不知我不杀你而为你奴仆便是背德弃义?”

    “你……”赫燕霞怒极,看着穆紫杉气得拳头紧握骨节突出,说出的话也均是咬牙切齿“我倒没想到……你竟敢骗我。”

    “我一家六口都被琼英宫所杀,我若不是得师尊怜惜,被他将我收入天禹门,我早就流落街头饥饿而死……”

    “若不是你们琼英宫作恶多端滥杀无辜,我的父母弟妹与外公外婆又怎会惨死家中?”

    “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说我怎么可能再做你的奴仆?!”

    穆紫杉的话说到最后怒气喷涌,身上竟也因愤怒而颤抖不停,像是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盯着赫燕霞的眼神更是憎恶至极。

    赫燕霞本来被穆紫杉气得不行,可是听了她的话之后却瞬间冷静下来。

    她知道穆紫杉无父无母,从小被天禹门的掌门人殷明枫抚养成人,只道她想杀自己只是奉了师命,加上多年的熏陶教诲才会让她对自己如此敌视,却不料她有这样一段从未提起的往事,她的家人竟然都为琼英宫的人所杀……也难怪她会那么憎恶自己,更何况自己又那样待她。

    一时间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冲动的怒火也被她一席话平息下来,只是心中还是莫名生气。

    “杀你父母的人是谁,你去找他便是,又何苦把这孽帐赖在我头上?你父母被杀的时候我才几岁?你的不共戴天之仇又干我何事?”赫燕霞的语气依旧不软,只是气势已经被压下来很多。这几句话说得有理有据,连连喝问下来竟让穆紫杉无从反驳,只能怒气冲冲地看着赫燕霞结舌,自己的话被堵住,心中的怒气却无从发泄,最后想了半晌才接下赫燕霞的话。

    “即便我的家人与你无关,可你做过的坏事难道还算少?那些罪过你就算死上一千次也抵不了!”

    “我欠了谁的,便叫他来讨就是了,我赫燕霞也不怕那些来找我寻仇的,我生时做过多少恶事,死后下拔舌地狱被那些恶鬼磨我也不怕,我在世上活得怎样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哪里轮得到旁人来管?”

    明明是些任性妄为的歪理邪说,从赫燕霞口中说出却是气焰十足,仿佛她说的便是真理一般,几句话说得穆紫杉不知道怎么辩驳,只被她气得发抖。

    “倒是你,别以为可以这样轻易就死了,你不是只会被你小师妹牵制么?你难道以为我放她走,不会私下里留一手么?”

    赫燕霞辨过穆紫杉,神色已轻缓了不少,提到穆紫杉的小师妹,她果然脸色立变,刚才被气得发红的一张脸瞬间青黑。

    “你这话什么意思?”穆紫杉声音里多了分惧意,问赫燕霞的话她却迟迟不回答,那人只是玩味地看着穆紫杉,看了许久才从贴身小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白玉雕成的小盒子上花纹缠绕,盒身描着金线,赫燕霞打开那小盒,盒中一只蚯蚓大小的小黑蛇在里面懒懒地卷成一团,只时不时吐出口中赤红的信子,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这小东西叫翳蛇蛊,炼蛊时配成一雌一雄,练成之后两蛇同生同死,即便相隔万里,只要一只死了,另一只也活不过几日……”

    赫燕霞拿着手中小盒看着穆紫杉,穆紫杉听后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那念头一起,脸色更差,看着赫燕霞惊惧得说不出话来。

    “这东西死的时候便会将身上毒液全部释放,你别看这东西个头不大,毒性却是世间至烈,只消那么一点点毒液就足够毒死上百人……”赫燕霞的嘴角泛起残酷的微笑,刻意地停顿着观察穆紫杉的表情,果然如她所料,穆紫杉一听便被镇住。

    “拿在我手里的这只是雄的,另外一只摆在你小师妹的肚子里,只要我手上这只一死……你的小师妹怕是也没有几日好活了……”

    穆紫杉听后颓然放开握紧的拳,无力地底下了头。终究还是被这人死死拿住了软处,竟是连反抗的可能也没有,自己就像是误撞上蛛网的蚊虫,便是怎样挣扎也逃不脱这蛛网的束缚。

    “以后要乖乖听我的,别惹我生气……否则,我可不会那么好心放过你那小师妹。”

    赫燕霞的话在她身前淡淡地响起,说完便离开了小屋,走时还带上了房门。

    离开时那柄长剑被她随意地丢在地上,像是知道自己手握的把柄有多大的份量,料定了穆紫杉不会再寻死。而穆紫杉也正如她所料,看着那柄丢在地上的长剑,松开的拳头再握紧,之后又再松开,最终无力地垂在身侧。

    那柄剑她最后也没能捡起来,眼前的最后一抹光亮,也一点点湮灭了。

19交易(五)() 
琼英宫后首靠山处的小屋亮起了灯,那小屋从外看来平平无奇,走进里面却发现屋内一片金碧辉煌。

    这间山后小屋是马婆婆在琼英宫内的住所,马婆婆最喜金色,屋子里也是添置了满满的金制器具,赫燕霞不止一次说过马婆婆品味俗气,只知道用金子来装饰房屋实在是没品至极,马婆婆听了也不以为意,只是笑呵呵地说宫主若您不喜欢金子,便拿给老身如何。

    赫燕霞一向都不喜欢来马婆婆的居所,只说进了她的屋子满眼的金色晃眼得很,不过今日却不知是什么风将她吹到了那里,连那处的主人马婆婆也觉得十分惊讶。

    赫燕霞叫马婆婆拿出酒来,在火上烧着,又吩咐手下去拿了几个下酒小菜,便像是在自己家一样自在地在马婆婆屋里喝起酒吃起菜。

    马婆婆认识赫燕霞十几年,对她的习惯比任何人都了解,见她这样跑来自己这里喝酒吃菜便晓得她心里又不痛快了。马婆婆记得她小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她还叫自己马姑姑,虽然那时她还不是一宫之主,但是也跟现在差不多的没大没小,对她也没有一点对长辈应有的礼貌。

    那时她要是心里不痛快,便会跑到自己这里来,让自己给她做几道小菜吃,那口气便像是吩咐一个自己家的下人一般,只是马婆婆一向都没什么脾气,至少是到了琼英宫之后便不再有以往的脾气了,虽然这孩子没大没小也不懂礼貌,可是她还是没办法对这小孩弃之不顾。或许只是为了她与自己年轻时有**分相似的那股神气,看着她长大便像是看着自己再活了一次一样。

    那时她只是宫中毫不出众的一名教众,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手上那几道小菜,当初赫燕霞也正是因为闻到这菜的香味才跑到她的屋子里,之后才慢慢跟她熟悉起来。

    后来这孩子只要一有不开心的事就会往马婆婆这里跑,只是来了之后什么都不说,就说想吃那几道小菜,可是口气却恶劣得想让马婆婆揍人。

    见到赫燕霞又出现在自己的屋里,马婆婆脸上泛起些笑意,颇有些感怀的味道。

    “宫主您好久没有来过老身这里了……”

    赫燕霞也不答她,只是低头喝酒吃菜,吃了一会儿就叫身边的手下全都退下去,又让马婆婆也坐下来,二人一起吃。

    “宫主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

    马婆婆端了一杯酒,微微在嘴边抿了一口,探究地看着赫燕霞。赫燕霞一直只是吃东西,一句话都不说,马婆婆也不介意,她不说话便自己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年轻的时候总是肆意妄为,喜恶也全凭自己高兴,总喜欢把一切都囊括在自己的操控之中……”

    “后来没过多久我遇到一个人,从遇见那人开始,我就发现自己的一切都乱了套,从未对什么东西这样感兴趣,也从未为了什么这样生气,从未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自己以前从不会做的事……那时候我心里真是慌得不行,对于这些东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心里越乱,想法就越极端,然后就稀里糊涂地做了一大堆错事,后来错事越做越多,有些东西慢慢地就无法挽回了……”

    赫燕霞低头吃着酒菜不言语,也看不清表情,只静静听着马婆婆说话。

    “有些东西最开始是感觉不到的,只是等到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马婆婆说完又咂了一口酒,直叹道这酒真是好烈,一面抚额摇头,一面不经意将眼角的一丝湿润擦去,便像那痕迹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赫燕霞一直很安静,默默听着马婆婆的话,过了许久才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起来,语气中甚至还有些孩子气的负气与不甘。

    “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我只能用个小丫头才能制得住那人……”

    “那小丫头到底有什么能耐,竟是连我也做不到的。”

    马婆婆听后却忽然笑了,看着赫燕霞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三岁小孩子,这眼神让赫燕霞十分不快。

    “宫主,你只不过是在嫉妒罢了。”马婆婆说完又笑了起来,苍老的声音微微轻颤,更惹得赫燕霞生气。

    “我为何要嫉妒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丫头?论武功,论地位,论头脑,论姿色,她也没一样比得上我,我能嫉妒她什么?”赫燕霞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依然如以往气势十足,只是在马婆婆听来,她说得越多便越显得她心虚,倒也越显得这孩子可爱。

    “只不过那个人心里头装得满满的都是她小师妹……”莫名想逗弄她一下,马婆婆说这句也是想刺一刺赫燕霞的弱处,果然这话一说出赫燕霞的脸色就难看了许多。

    “她心里装的是谁又与我何干?马婆婆你这话真是莫名其妙。”赫燕霞愤愤,放下酒杯的手也重了许多,不自觉竟将桌上酒菜震得微微抖动,而马婆婆见她如此脸上笑意更甚。

    “来你这里你也尽是胡言乱语,罢了罢了,我先回去了。”赫燕霞丢下桌上一席酒菜,和马婆婆说了一声就下了小塌,走出马婆婆的小屋,见赫燕霞愤愤离开,马婆婆还不知趣地跟着她走到门口,扶在门上冲着她的背影喊她小心半夜路滑,听得赫燕霞心中更是焦躁。

    离开了马婆婆的小屋,一路走着走着,却不知怎的走到了穆紫杉的小院外面。

    月朗星稀,夜凉如水。

    远远看见那小院中一人茕茕独立,丝丝清风吹动她发丝飘动,衣袂翻飞。

    那人静静地站立许久,终于捡起了放在石桌上的长剑,缓缓提起。赫燕霞蓦然想起今日看见的景象,忍不住手又向腰间伸去,只摸到一片空虚才想起那块玉佩早已被长剑一分为二,正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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