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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冥公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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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她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我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得魂不守舍的当口,没料想,夏萍却开始越发过分起来。

    在意识到柳相试图起身避开时,她突然开始呻口吟,听得人耳根发热之际,又一只手猛朝上伸起,直把我吓的一跳。

    我以为她是发觉到了我偷窥的目光,但她只是用力抓紧了我的床沿,然后腾出另一只手,蛇一样灵巧地扯脱了自己那件薄薄的上衣。上衣内没穿任何东西,雪白的胸脯在夜色中晶莹剔透,如两团柔云朝着柳相胸膛上直压了过去。

    压得他原本支起得半个身子重新倒回了床上,然后她再次吻住了他,一边含糊不清地对他道:“抱住我,是个男人的话,就抱住我。”

    我想,大概没有哪个男人能对这样一句话做出反抗,所以下铺瞬间安静了下来。

    想来一定是柳相抱着了她。

    接着又发生了些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也不想看到。

    只觉得原先的失落,变成了一种更为难以描述的感觉,且掺杂着淡淡的失望,让我一瞬间脑子里变得空落落的。

    这样一个如此让人能轻易引发出好感的人,一个在不久之前还在对我说着关于我家乡那口井传说的人,我无论怎样也无法去想象,他竟然能轻易跟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在火车上发生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试问又能有几个男人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在这样一种充满暧昧的夜里,拒绝掉这么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女人送上门的行为。

    只怕是没有的。

    所以慢慢缩回到被窝里,我捂紧了耳朵,试图在一切更糟糕的事还未开始之前,做好屏蔽那些声音的准备。

    但奇怪的是那些声音迟迟没有传上来。

    不知道是他们声音太轻的缘故,还是他们一直都还没正式开始。

    但就在我被被窝里浑浊空气憋得头晕目眩,因此不得不重新把头探到外面的当口,突然下铺传来夏萍幽幽一声叹息。

    随后咕哝着道:“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柳相问她。

    话音一如既往的安静平和,丝毫看不出激情过后的疲惫。

    “那只老鼠,我刚才又看到它了,又大又黑,蹲在我的被子上看着我……”

    “呵,是不是做梦?老鼠那种敏感的东西,你稍微一动它就跑远了。”

    “不,它真的在看我,像……像人一样瞪着我!真的!真的……”情不自禁间,夏萍的说话声越来越大,似乎柳相语气中的淡然令她浑身紧张。

    于是柳相安慰孩子般朝她轻轻嘘了两声。

    这声音仿佛有种安定人心的魔力,让夏萍在慢慢吸了两口气后渐渐安静了下来,随后苦笑了声,她又道:“李信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么?”

    “是的,都快两个小时了。呵,他说上个厕所,可是一上两个小时都还回不来。”

    “也许是在吸烟的地方同别人聊天。”

    “对,我知道,他是在同别人聊天,但不是跟吸烟处的人。”

    “那是谁?”

    “你觉得呢?”

    夏萍的反问令柳相沉默。

    “你行不行。”过了片刻,夏萍又问。

    我不知道她突兀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柳相应该很明白,所以他轻轻笑了笑:“不知道。”

    “硬不起来么?”

    “你就不怕你丈夫这会儿突然回来么。”

    “回来又能怎么样,”她一声冷笑,“也许他会当成□□一样安安静静在他床上看着。”

    “你究竟还爱不爱他。”

    “不爱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勉强跟他待在一起。”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说他。”

    “因为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很糟糕的关系。”

    “是的,很糟糕。”

    “所以你想从别的男人身上来检验自己身体的魅力是么?”

    “呵,随你怎么想。”

    “你身体很漂亮,脸也是。”

    “可是你硬不起来。”

    “也许如你所想的,是我不行。”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音落,下铺再度安静下来。

    但安静得并不久。

    不多会儿,我听见一阵悉悉索索衣料摩挲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夏萍的呼吸声,以及柳相的呼吸声。

    柳相的呼吸终于急促起来。

    为什么我要说终于?

    脑子里乱糟糟的,在我意识到两人终于在发生些什么的时候,我对我的想法斥之一笑。

    随后把被子重新蒙到头上,我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右眼又开始疼了起来,并且伴着一股颇为厉害的灼热。

    很热很热。

    似乎身体也因此感到有点发热。

    这热度随着下铺逐渐高亢起来的喘息声和震动声,逐渐变得越发强烈起来,我忍不住用力捏了捏拳头,想发出一点声音以警告下面那两个纵情的人安静点儿。

    可是做不到。

    一点儿也做不到。

    因为即便是这个时候,我发觉自己对那个干净优雅,身上总散发着一股新鲜柠檬味的男人,没法讨厌得起来。

    依旧还是对他存有着一丝好感的,就像当初暗恋着那个对自己毫无感觉的男孩时一样。

    真够蠢的不是么。

    不得不使劲将被子四周掖了掖紧,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只深埋在地穴里的土拨鼠,呼吸着单薄浑浊的空气,头晕眼花,可是没法出去透上一口气。

    这样下去大概是要窒息的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意识到似乎下铺很长一段时间没发出过任何动静了。

    是完事了么?

    琢磨着,微微松开一点被子,我透过露出的缝隙用力吸了一口气。

    吸入的空气很好闻。

    不仅新鲜,且还带着一股近在咫尺般清晰的柠檬香。

    惬意地预备继续吸上第二口时,突然我的呼吸滞住了,因为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被子上,隔着这层被子的距离,在我头上轻轻拍了拍。

    谁?

    我想问,可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北棠。”然后听见耳朵边传来柳相的话音。

    低低沉沉,直听得我心脏扑扑一阵急跳,令我下意识将身体蜷缩了起来。

    似乎是由此觉察到了我的慌张,头顶处那只手缓缓而下,无声无息按在我起伏不定的肩膀上。

    “北棠。”然后他又轻轻叫了我一声。

    我依旧回应不了。

    右眼却因此疼得更加厉害起来,疼的我一阵发抖。

    于是那只手的重量消失了。

    空气里的柠檬香也消失了。

    只剩下火车急速行进时那道安稳的嚓攃声响,以及床铺微微有节奏的晃动,让我的心跳慢慢趋于平静。

    这当口咚咚咚三声响,不知谁在外头敲了敲门。

    但敲了几遍始终没人回应,所以用力咽了咽僵硬的喉咙,我扯下被子坐起身,试着从喉咙里挤出了一点声音:“谁……”

    “有叫夏萍的女士吗?”听见有人应声,外头那人将门慢慢拉开了点,探进半个头。

    随即眉头一皱,轻轻咕哝了声:“我草……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我不知道他闻到了什么味道,因为我什么味道也闻不出来,只下意识朝夏萍和柳相的床铺处看了看,试图看看那两人此时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始终没发出一点声音。

    但可能是眼睛的疼痛影响了我的视力,又受了外头突然进入的光线的刺激,所以看了半天只看到模糊一片。见状门外那人将车厢门又拉了拉大,一边慢慢朝里走,一边左顾右盼道:“有个男的在厕所里上吐下泻的,出不来,所以让我帮他带个信,请问哪位是夏萍女……”

    话音未落,他突地一跳而起,从嘴里爆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叫:

    “啊——!!”

    像是在黑暗里被人猛地擦了一刀子似的,无比凄厉又仓皇的一声尖叫。

    随即他连滚带爬朝着车厢外直冲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用着颤抖变调的声音大吼:“救命!快救命啊!!快来救命啊!!!”

    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让他吓成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

    只知道随着视力的逐渐恢复,我看到夏萍坐在她的床铺上直愣愣看着我。

    一边看,一边斜斜朝着床上倒了下去。

第40章 神与鬼之夜十() 
直至火车到站,等候在站头的医疗人员把夏萍包起来抬走,我始终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要不然没法解释这一切。

    当他们抬着她从我面前走过时,那掩盖在白布下细小的身体,还有那把露在白布外一边走一边瑟瑟掉落的头发,实在让人没法相信,这个躺在担架上,因严重缺水而导致皮肤皱得像堆枯木头一样的女人,就是不久前还鲜活水润,一如新鲜水果般饱满美丽的夏萍。

    她到底是因什么而变成这种样子的?

    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导致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活生生变成了这种样子?

    这不仅仅是我的自问,也是那些警察带着某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所向我提出的问题。

    但这问题没有答案。

    因为唯一能给出答案的人不见了。

    那个人就是柳相。

    在那个带口信的人仓皇冲出车厢后不久,我就立刻开灯下了床,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被吓成那种样子。

    但随即我非常吃惊地意识到,这间一直密闭着的车厢里,竟只有我和夏萍两个人。

    柳相不知去了哪里。

    他那张床干净整洁,仿佛从来没人在那上面待过,更不要说是两个人一起躺过。

    可分明就在几分钟前,他还跟夏萍纠缠在这张床上的,不是么。

    当我带着这让人无比费解的问题朝夏萍的床上看去时,只觉得脑子里轰的声巨响,仿佛遭到雷击般眼前一阵晕眩。

    我看到一具皱巴巴,几乎不成人样的人直挺挺躺在夏萍的床上。

    如果不是衣服的关系,我几乎认不出那个满脸皱纹的人就是夏萍,她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干了全身的液体,导致全身干瘪变形,如同一具脱去了水分的木乃伊。

    尽管脸和身体都已经严重扭曲变形,她那个时候仍还是有呼吸的,眼珠也还能在几乎被皱纹填满的眼眶里转动。她一边看着我,一边慢慢蠕动着她的嘴,似乎是想对我说些什么,但紧跟着喉咙里发出咯喀两声轻响,随着最后一口气从她喉咙里被释放了出去,她眼神黯了下来,又挣扎着朝我指了指,然后彻底归于静止。

    但那时我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死亡,因为全部注意都被集中在了她身体的变化,以及她那张咧开着的嘴上。

    她那张嘴的嘴唇几乎完全没有了。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掉的,连皮带肉,边缘爬满了一道道细小的齿痕。

    因此露着森森白牙,在她那张因缺水而导致晦暗的脸上分外醒目,让她直到断气都看起来像个笑得合不拢嘴的怪物。

    这情形让我像石化了般站在原地一动没法动。

    直到乘务员和医务工作者闻讯赶来,匆匆把我推到一边对她实施抢救,我才回魂似的醒转过来。那时整节列车几乎要掀翻天了,因为四处都在传言,说这节车厢里出现了一个活的木乃伊。

    而‘传言’这东西,一传十十传百,一经散播,就如星星之火迅速燎原,简单又凶猛。

    所以不消片刻就令前前后后车厢里的人闻风而来,争着一睹木乃伊的样子。这造成了通道的严重堵塞,以至让乘警和所有乘务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群疏散开来,并在前后通道口设了禁区,派人看守,此后,一切才逐渐重新安静下来。

    之后乘警就开始了对我的盘问。

    问我到底车厢里出了什么事;问夏萍是不是上车时得了什么病。

    为什么要这样问?因为他们最初以为夏萍是个七老八十的老人。但当翻出身份证,再同她的脸仔细对比了半天后,每个人的脸上都瞬间写满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们无法相信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女人竟然会长成这副样子。

    但更让人没法置信的,则是夏萍的死因。

    夏萍死于严重脱水。

    当然了,她嘴唇上被某种动物啃出来的伤口所引发的感染,也是导致死亡的原因之一。

    可是火车上既有卖饮料的,也有免费的热水供应,何至于会让一个人脱水那么严重,以至于连整个身体都产生出那样大的变化?

    这问题我根本无法回答。

    唯一能给出点解释的只有夏萍嘴上的那些咬伤,因为我和她都在车厢里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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