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迁-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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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报到？”
徐君然无奈的答道：“是这样的，我被上级分配到长青乡政府，今天是来找乡长报到的。”
那女人更加奇怪，不解的看了徐君然一眼，随后转头对在黑板上写字的男人道：“黄哥，今年有新分配过来的新人么？”
被称为黄哥的男人摇摇头：“没有，就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哪个大学生缺心眼才会想要过来呢。”
那女人这才看向徐君然，摊摊手道：“我说学生，你是不是走错了？这是政府办黄主任，他说没有新人，那我们乡政府肯定就没有接到通知，所有新分配过来的学生，他都能接到县里面通知的。”
徐君然差点没背过气去，我就算年轻了一点，你们也不必非得以为我是什么新人吧？
不过他也明白，对方估计是以为自己是跟那些刚毕业分配的学生一样了，毕竟这个时候，学校都是包分配的，有些学生因为没什么门路，或者自身条件的限制，就只能够分配到这样的穷地方了。
“我要见你们乡长，我姓徐，是刚调过来的。”徐君然也不好意思自称是副乡长，无奈之下只好把市委组织部的介绍信给拿了出来。这介绍信是给县委组织部的，上面写着“兹介绍徐君然同志到富乐县任职……”
看到上面鲜红的公章，女人明显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黄主任的身边，两个人看了好一会儿，黄主任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请徐同志稍等，我去找领导。”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转过身来，对女人说道：“冯姐，你给徐君然同志倒杯水。”
不管怎么说，这个年轻人如果真是分配过来的干部，弄不好以后还要打交道，自己没必要怠慢人家。
徐君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那女人估计都能当黄主任的妈了，他还叫对方冯姐，这真是官场上的规矩啊。
冯姐找了一个杯子，拿过暖水壶给徐君然倒了一杯水，看着徐君然道：“喝水吧，从县里面到咱们乡的路我知道，你过来的时候，遭了不少罪吧？”
徐君然笑了笑，点点头道：“还行，我家也是农村的，倒是不算太不习惯。”
冯姐点点头：“年轻人能吃苦是好事儿，现在这世道，农村就是这样的情况。”
对这个大姐，徐君然倒是很有几分好感，毕竟跟自己以前见识过的一些老官僚相比，她已经算是比较热情的那种了，最起码对于来办事的人没有冷脸相向。
“小徐家是哪里啊？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冯姐是个健谈的人，拉着徐君然就开始闲聊起来。
“嗯，我是江南人，在京城读的书。”徐君然一边喝水，一边回答道。
“京城？”冯姐明显没想到徐君然会是这么一个答案，诧异的问道：“你在京城读书？”
顿了顿，她又补充问道：“读大学？”
很明显，人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尤其对于这种事情更是兴趣盎然。
徐君然笑了笑，自己的学历并不是什么秘密，早晚都要在长青乡传开的，更何况他也清楚，大学生的这个身份，估计是自己在未来几年里面的护身符了，毕竟在这个崇拜知识的年代，京华大学毕业生，中央党校学习这样的履历，对于任何一个干部来说，都是足以让人仰望的。
“我在京华大学读的书。”徐君然平静的对冯姐说道。
冯姐的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京华大学啊！那可是京华大学，华夏最有名的学府之一！
因为这个原因，冯姐看向徐君然的目光都有些不同起来，毕竟在这些年纪大的人眼中，能考上大学的，都是有本事的天才。而能够考上京华大学的，那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这个时候，一个留着板寸头的青年走进办公室，看到冯姐就说道：“老冯，还有热水么？这天都快冻死人了。”
徐君然分明看到冯姐的眼神当中闪过一抹不快，可她脸上却带着一抹微笑道：“有，就在暖壶里面，你自己倒吧。”
说着，她对那人笑道：“吴涛，这是徐君然，咱们乡新来的大学生，京华大学毕业的呢。”
“小徐，这是吴涛，去年从机械厂技校分配过来的，在农业办工作。”冯姐转过头，对徐君然说道。
徐君然倒是没什么，对吴涛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可那个吴涛听了冯姐的话，却好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徐君然，端详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京华大学毕业的到这儿来工作？我说兄弟，你得罪你们校长了吗？”
说着，竟然摇摇头自顾自的走出了办公室。
按照他的想法看来，别说京华大学了，就算松合省大学的毕业生，也不会到长青乡这种穷乡僻壤来的，除非是得罪了大人物，被发配过来的倒霉蛋。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这个徐君然也就没什么可交往的必要了。
徐君然无所谓的笑着，一旁的冯姐倒是低声说道：“别搭理他，吴涛这个人不怎么样，仗着有个好老子，整日里在办公室闲逛。”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徐君然的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来。
这长青乡政府，看样子也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和睦啊。
（）
第三百四十八章 内情（）
“在人之上，要把别人当人。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任何时候都不要以自己的位置炫耀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以自己的位置贬低别人；处在什么位置上，就在什么位置上寻找意义。”
这是徐君然离京之前，去看望孙老爷子的时候，老人送给徐君然的三句话。
在过去的一年当中，徐君然跟孙家的关系，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位置，外面都知道他是孙家的外孙，可大家也都知道，孙家对于徐君然并没有扶持的意思。一方面是因为徐君然自己的政治主张跟孙家的主张不一样，身为改革派的徐君然和奉行中立的孙家老爷子有着天然的冲突，大家都相信，只要不是把徐君然置于死地，孙家是不会为他出头的。而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孙家自从孙振坤下台之后，正处于一个蛰伏期，就连老爷子平日里也十分的低调，在83年六月份退出决策层之后，更是深居简出，除了偶尔跟几个老战友见面之外，基本上已经消失在全国人民面前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没有人注意到，徐君然去孙家大院的次数渐渐的多了起来。也没有人注意到，孙系的几个中坚力量，在各省执牛耳或者有着重要地位的封疆大吏，在几个月之内，分别用不同的理由到京城转了一圈，而他们离开京城之后，则不约而同的开始跟本省的改革派合作。就好像接受了什么人的指令一样。
这些变化，当然是来自于徐君然。
徐君然也许不能够告诉孙老未来的三十年华夏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不过他可以明确的告诉孙老爷子，自己既然已经站在了改革派这一边，那么孙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改弦易张站到最高首长这边。要么继续坚持现在的中间策略，等到他老人家不在了之后，等着被其他派系蚕食。
有些事情，并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是没人愿意点破罢了。
就好像一叶障目，就好像那一层窗户纸，一旦被人揭开之后，一切就豁然开朗了。
收回自己的思绪，徐君然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冯姐。笑着问道：“冯姐您怎么称呼啊？”
冯姐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个小年轻有这样的反应，原本刚刚她还以为，面对吴涛的轻视，徐君然这个大学生会表现的很不满意呢。却没想到他竟然若无其事的跟自己聊起天来。
愣了一下之后，冯姐很快反应过来：“我叫冯淑琴，是本地人。”
徐君然点点头，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手里面拎着一个水杯，看到徐君然和冯淑琴正在说话。笑着开口问道：“老冯，有客人啊？”
冯淑琴招招手：“李公安，这是小徐，刚分配到咱们乡的大学生。”
说着。她为徐君然介绍道：“这是李公安，咱们派出所的户籍公安。”
徐君然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打招呼道：“李警官，你好。”
那个李姓警官看了一眼徐君然。呵呵一笑道：“会喝酒么？”
徐君然一怔，下意识的点点头。就看到李警官直接拍拍他的肩膀：“好啊，改天喝一盅。”
“呃……”徐君然一下子就愣住了，倒是没想到这位李警官竟然这么热情，或者说，这位有那么一点自来熟的意思。
眼看着李公安出了门，冯淑琴笑了笑说道：“咱派出所只有五个民警，洪所长带人下了村，李公安是负责内勤的，办户口的人都来找他，这人不错，就是爱喝一口。”
看了一眼徐君然，她接着笑道：“李公安这人，最讨厌别人虚头巴脑的，吴涛就是吃了这个亏……”
正说着话，刚刚的黄主任一路小跑的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徐书记，恕罪，恕罪！”
等到他跑到徐君然的面前，这才一脸苦涩的说道：“徐书记，这……这……”
“徐书记？”冯淑琴也愣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徐君然的脸，这娃娃不是大学生么，怎么又成了书记？她可是很了解黄海的，能把黄海这家伙吓成这个样子，恐怕也就只有王乡长和党委马书记有这个本事了。
徐君然微微一笑，摆摆手：“黄主任，不用这么客气。”
黄海一脸的尴尬，看冯淑琴还在那里发呆，连忙沉声道：“老冯，你楞什么呢，这是咱们乡里新来的徐书记！”
“书…书记？”冯书记听到黄海的话，情不自禁的重复了一句，看向徐君然的眼神都变了，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却是敬畏，倒是少了刚刚那一股两个人在一起聊天的亲近。
徐君然笑了笑，张张嘴刚要说话，门外就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四五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人一进门就大声说道：“黄海你个混球，把新来的书记扔在这里，看我不修理你！”
出现在徐君然视线之内的，是几个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为首的大概有四十多岁，两鬓微微有些发白，高大的身材看上去很是威武，说话嗓门也大，看到跟冯淑琴和黄海站在一起的徐君然，快步走到徐君然的面前，伸出手热情的说：“这位就是徐书记吧？我是葛大壮，是咱们乡的副乡长。”
徐君然笑着跟对方握手，脑海当中迅速出现谢美娟跟自己介绍的长青乡领导名单，这个葛大壮，是长青乡资格比较老的一个党委委员，虽然没有兼任副书记，可却是下面的一个公社党委书记提拔到副乡长位置的，现在是副乡长兼村党支部书记。
另外，葛大壮，是王祥林的头号心腹，据说两个人私下里过从甚密。
“葛乡长客气了，我今天来的匆忙，打扰大家的地方，请多见谅。”徐君然客气的对葛大壮说道。
葛大壮拉着徐君然的手道：“早就听说徐书记您要来，咱们乡里就缺文化人啊，这下子好了，徐书记是京华大学的高材生，又在中央党校那样的地方学习过，咱们乡的发展，以后可有盼头了。”
他这边好听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身边其他的几个干部也都忙不迭的跟徐君然打着招呼，不住口的称赞着徐君然，徐君然脸上虽然客气的跟这些人回应着，可心里面却微微有些奇怪起来，这葛大壮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初次见面就如此的捧自己，是想要利用自己？
不是徐君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葛大壮的这种行为，太过于反常了。
按照常理来说，徐君然今天初次到乡政府报道，虽然乡长不在，可葛大壮完全可以按照正常的接待仪式进行，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没有必要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再说了，徐君然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自己昨天已经在乡党委那边报到过了，毕竟两个地方相距不算远，昨天下午吃过饭之后，马聚宝可是拉着徐君然在乡党委大院转了一圈，把自己介绍给其他人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说明，葛大壮此时分明就是在装糊涂。
可他为什么要装糊涂呢？
徐君然越来越觉得这长青乡不简单了，似乎在政府和党委之间，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恰恰就是形成现如今长青乡党委和政府分庭抗礼的根本原因。
“葛乡长，王乡长在么？我想跟他汇报一下工作。”徐君然等寒暄的差不多了，这才对葛大壮开口问道。
葛大壮犹豫了一下，对徐君然摇摇头道：“不知道啊，乡长下屯子了，说不定几天才回来呢。”
顿了顿，他看了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