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熹妃传-第15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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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璋忧声道:“那该怎么办?”
苏氏在屋中走了几个来回,忽地道:“永璋,你能忍得了疼吗?”
永璋急忙点头道:“儿臣能忍!”
“好!”说完这个字,苏氏开门走了出去,过了约摸半个时辰,方才见她重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铁皮尖嘴水壶。
苏氏没有解释什么,只道:“把受伤的那只手伸出来。”
待得永璋伸出手后,她将壶嘴往前倾,很快便有水浇落到永璋手臂上,永璋感觉臂上一阵灼烫,赶紧收回手,惊声道:“额娘您要做什么?”
苏氏道:“替你除去臂上的齿痕,伸手!”
永璋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害怕即将到来的剧痛,但还是依言伸出手,让苏氏将滚烫的水浇落在他臂上;永璋用力咬着牙,在感觉牙齿快要咬碎的时候,水终于不再继续浇落,然紧接着,便是更加剧烈的痛意,疼得他脸色发白。
永璋小臂上一大块通红,将原先的牙印包裹在里面,苏氏叹然道:“额娘知道这样很痛,额娘又何其忍心,但这是唯一可以替你除去牙印而不为人知的法子。”
永璋脸色苍白地道:“儿臣明白额娘一片苦心,您放心,儿臣忍得住。”
“真是额娘的乖儿子。”过了一会儿,永璋被滚水烫到的地方开始起泡,苏氏将之挑破后,道:“回去后,先不要上药,等伤口烂得深一些再上,如此一来,就再无人可以验出那个牙印了。”
待得永璋点头后,苏氏叹了口气道:“这次也是怪你自己好奇心太重,若是不跟着小元子去重华宫,就什么事情都没有,至少不会与你扯上关系。”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麻烦()
“是儿臣不好,请额娘”不等永璋说完,苏氏已是道:“额娘不是责怪你,是心疼你,若不是为了额娘,你怎会背上杀人这样的罪孽,额娘真是对不起你。”
永璋急忙道:“额娘不要这样说,若不是额娘十月怀胎,哪里会有儿臣,儿臣为您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再者,不除了仪贵妃,儿臣自己也有危险。”
苏氏点点头,正欲再叮咛永璋几句,无意间看到他的袖子裂了道口子,讶然道:“你这衣裳怎么破了,可是被什么东西给勾到了?”
被她这么一说,永璋方才注意到袖上的裂口,茫然道:“儿臣也不清楚,这件衣服是昨日换上的,当时并没有破损之处。”见苏氏神色凝重,他不以为然地道:“儿臣回去换一件就是了,阿哥所那边还有许多衣裳呢,不碍事的。”
“额娘不是担心这个,而是”苏氏话音一顿,转而道:“你再好好想想,到底在哪里勾到的。”
永璋仔细想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道:“儿臣记得昨夜从重华宫出来的时候,被树枝刮了一下,正好是这只手臂,或许就是在那时候刮破的。”
苏氏神色凝重地看着永璋袖上的破口,并不能合在一起,有一条小小的缝隙,“永璋,你尽快设法去一趟重华宫。”
永璋疑惑地道:“为什么?”
“若这破口当真是昨夜被重华宫的树枝给勾破的,那么,必然有一小块布条挂在那里,一旦被皇后发现,从而对上你这件衣裳,你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永璋被她说得一身冷汗,忍着身上的粘腻骇然道:“这么微不足道的小事,皇后应该应该不会发现吧。”
苏氏摇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唯有消除所有可能的证据才能够安心。”
永璋惊惶地道:“儿臣知道了,儿臣会尽快过去一趟。”
“嗯,当心臂上的伤,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切记!另外”苏氏蹙眉道:“你说刘奇与小孟子被押去了慎刑司是不是?”
待得永璋点头后,她又道:“你去告诉令嫔,让她一定要小心这两个人,万一他们供出实情,咱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这般又说了几句后,永璋离开了辛者库,一路往倚梅轩行去,因为弘历追查被黄氏咬伤之人,所以倚梅轩中并无宫人,他径直走了进去,将苏氏的话如实告之魏静萱。
魏静萱点头之余冷笑道:“皇上兴师动众将所有宫人都唤去重华宫,果然是为了这件事,三阿哥,你臂上”
不等其说完,永璋已是捋起袖子,露出手臂的烫伤,将事情说了一遍,魏静萱欣慰地道:“苏姐姐能够如此当机立断,着实不易,只是苦了三阿哥。”
永璋低头看了一眼,道:“也是我自己不小心,若是不被仪贵妃咬到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刘奇与小孟子的事,本宫会留意的,另外,本宫请了舒妃替小元子做证,说小元子昨夜曾去见过她,不可能去重华宫行事。如今最为麻烦的,倒是你被树枝刮去的布条,万一让人发现,当真是难以圆话。”
“是,所以与娘娘说完之后,我会去一趟重华宫,设法取来。”面对永璋的话,魏静萱颔首道:“去自是要去的,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去阿哥所换身衣裳,否则就是把证据往皇后手里送,另外,换下之后立刻把这件衣裳烧了,如此一来,就算被他们先一步发现布条,也无处可对;以你的身份,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皇上就不会定你的罪。”说着,她叹了口气道:“可惜本宫现在月子中,否则还能帮着说上几句话。”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顿一顿,永璋拱手道:“若是娘娘没别的吩咐,我先回阿哥所了。”
“好,你自己小心着些。”随着魏静萱这句话,永璋快步赶往阿哥所,与此同时,小五亦带着人回到了重华宫。
弘历脸色难看地:“你说阖宫上下无一人有刚被咬伤的牙印?”
小五忍着满身的疲惫,道:“是,奴才将所有宫人都检查了一遍,皆未发现有刚被咬伤的痕迹。”
胡氏当即道:“不可能,一定是漏了什么人未查。”
小五垂目道:“回贵妃娘娘的话,但凡内务府记录在册的宫人,奴才与师傅皆查过了,确实没有被咬伤之人。”
叶赫那拉氏扬眉道:“这么说来,仪贵妃是自尽?”
弘历将目光转向仵作,后者连忙躬身道:“回娘娘的话,或许贵妃娘娘齿上的血并非咬人而来,但其脖颈上确实有两道伤痕,这是不会错的,除非她自己上吊至一半,又解下白绫重新上吊,否则就不会是自尽。”
瑕月瞥了叶赫那拉氏一眼,对弘历道:“皇上,仪贵妃是遭奸人所害,请皇上一定要还她一个公道,莫要让她走得不明不白。”
弘历神色肃然地点头道:“朕答应你。”
胡氏瞥了一眼尚站在外头的宫人,道:“皇上,此事与令嫔有着极大的关系,小元子又是令嫔的人,且在昨夜去过内务府见刘奇,综合这几点看来,他的嫌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大,臣妾以为,该将他发落去慎刑司,让德总管好生审问。”德总管就是慎刑司的总管,宫人但凡是见了他,没有一个不怕的,唯恐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在他的手里。
叶赫那拉氏屈膝道:“臣妾刚才已经为小元子做证,娘娘此言可是不相信臣妾?”
胡氏微勾了红唇,道:“本宫怎么会不相信舒妃,但舒妃至多只能为小元子做证两个时辰,在亥时与子时之外,小元子去了哪里做过什么,舒妃并不知晓也不能做证是不是?”
叶赫那拉氏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不等她想出言语来,胡氏已是再次道:“此事关系仪贵妃生死,本宫想着,仔细一些总是好的。”说着,她将目光转向弘历,垂目道:“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弘历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道:“依你的话去做。”
第一千零八十章 请罪()
当小五传弘历口谕押自己去慎刑司的时候,小元子心中忐忑不安,那种地方,任何人都不会想去;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将一切合盘托出,然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便被他立刻扼杀了;不论是他还是刘奇与小孟子,想要保住性命,唯一的法子就是咬定黄氏是畏罪自尽,余下的话一个字都不能吐露。
在小元子被押下去的时候,永璋正好走进来,二者目光触之即分,没有过多的接触。
永璋一路来到正殿,这会儿黄氏的遗体已经摆放入棺椁之中,殿内挂满了白幡,一众宫人与位份低微的嫔妃皆跪在地上哀哀的哭着。
永璋默然望了棺椁许久方才转身去了暖虽然夜色已深,但诸人仍是聚在那里未曾离去。
进了暖永璋跪下行礼,“儿臣见过皇阿玛,见过皇额娘。”
弘历抬手示意他起来,沉声道:“仪贵妃的事你也知道了?”
“是。”永璋应了一声,做出一副悲痛之色,“儿臣实在想不到贵妃娘娘竟然会自寻短见。”顿一顿,他道:“皇阿玛,四弟呢,他怎么样了?”
“朕让人送他回自己屋中歇着了,你既是来了,就去好好开解他,仪贵妃这一去,最难过的就是他了。”
“是。”永璋应了一声,在准备退下的时候,他故作茫然地道:“皇阿玛,儿臣进来的时候,看到喜公公他们押着小元子出去,这是怎么了?”
弘历未曾明说,含糊地道:“不过是例行的询问罢了,不打紧,你去看永珹吧。”
见弘历不肯明说,永璋不敢多问,依言退下,不论是弘历还是瑕月,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杀害黄氏的真凶,就是眼前的永璋。
待得永璋离去后,弘历道:“夜色已深,朕陪皇后回坤宁宫吧,仪贵妃之事,等明日再查。”
瑕月摇头道:“一刻不查明是谁杀了仪贵妃,就算回了坤宁宫,臣妾也难以安睡,还不如在此处等消息。”说罢,她道:“倒是您明日还要上早朝,赶紧回养心殿吧。”
弘历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朕知仪贵妃的薨逝令你心里难受,但你这个样子,除了把自己身子熬坏之外,又能怎样?”
胡氏上前一步道:“皇上所言及是,娘娘就算不顾及自己,也得顾着腹中的龙胎,您之前可是已经晕过一回了,不可再过分劳累辛苦。”
叶赫那拉氏亦假惺惺地劝道:“是啊,慎刑司那边的审问不是一时三刻能出结果的,这样一直等着,实在不是个办法。”
见瑕月抿唇不语,弘历又道:“朕答应你,慎刑那边一有消息,朕就派人立刻去告之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瑕月抚着小腹,思忖半晌终是点了头,弘历见状牵过她的手道:“走吧,朕陪你一道回去。”
瑕月摇头道:“皇上不必担心臣妾,有齐宽与郑九他们侍候着就行了,趁着这会儿还有些时间,您回养心殿歇一会儿。”
“少歇一晚,不打紧。”说着,弘历命齐宽去准备肩舆,他亲自抱了瑕月往外走去,为免受寒,还命小五取来披风覆在瑕月身上。
“臣妾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看到弘历对瑕月如此细心温柔,叶赫那拉氏低垂的双目中充斥着无尽的嫉妒,那样一个罪人之后,竟然越过所有人得到了后位,得到了弘历全心全意的爱护,将来若是生下一位小阿哥,就连太子之位,也会落入她手中,她凭什么?凭什么?!
在乘上肩舆后,瑕月再次劝道:“皇上还是回去歇一会儿吧,臣妾可不想明儿个宫中有人说皇上在早朝上打盹呢。”
弘历笑一笑,轻抚着瑕月冰凉的脸庞道:“对朕如此没信心?”
瑕月蹭着他掌心的纹路,轻声道:“皇上当以国事为重,臣妾有齐宽他们照看侍候着,不会有事的;正如颖贵妃所言,臣妾就算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
弘历欣慰地道:“你能这么想就好。”停顿半晌,他颔首道:“既是这样,朕就不陪你一道过去了,正好趁着还有功夫,将剩下的几本折子给批了,朕会传方太医与宋子华来坤宁宫候着,你若有哪里不适,立刻便能传他们过来诊治,切莫要大意。”
在瑕月一一答应后,弘历带着宫人离去,而瑕月亦乘着肩舆回坤宁宫,刚一踏入宫门便看到知春跪在地上,后者瞧见瑕月进来,连忙磕头泣声道:“奴婢该死,请主子治罪。”
瑕月没有理会她,下了肩舆径直往内殿行去,知春见状,一路膝行爬进内殿,随即哀声道:“奴婢知道犯下大错,令那些奸人有机会害死贵妃娘娘,奴婢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主子原谅,只求主子治罪。”
瑕月别过脸,冷声道:“本宫现在不想看到你,退下。”
“主子!”知春何曾受过瑕月这样的冷待,心中越发难过,哽咽地道:“奴婢没想到他们这么狠心,连贵妃娘娘也敢害,总以为不至于如此。”
她不说尚好,一说之下,顿时将瑕月积聚在心底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