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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北山惊龙-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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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飘然朝门外走去,第二天一早,老小两人会过店帐,一同上路,两天之后,赶到薪水,毕玉麟前往九华,须由英山入皖,云里神龙前往幕阜山,却要由蕲春渡江,两人订了后会,才行别过。****

再说了好礼吃公孙燕指风扫中,左臂酸麻,对方指法奇奥,显系“茅山毒指”的独门手法,自知再打下去,势必伤在人家手下不可,这就见机立退,越出围墙,一路飞掠,赶回客店,牵出红马,立时上路。天色黎明,已奔出六八十里路程,只觉左肩伤处,隐隐作痛,而且一直连及左肋,心中一惊,慌忙勒住马头,在路侧林边一块大石下坐下,试行运气。那知不运气倒也没事,这一运气,陡觉伤处一阵剧痛,业已扩及半身,他自然知道这“肩禹穴”乃是手阳明经,与阳焦之会,又经茅山毒指独门手法点中,自己不懂得解穴之道,无法运气冲穴,但此时伤势既已发作,无能再操纵马缰,不如暂时停下来,调息一阵再走。心中想着,索性牵马步入林中,找了一处隐蔽所在,盘膝坐在地上,缓缓调息,过了顿饭工夫,因不再使力,渐觉伤势好转了一些。忽听林外有一个女孩声音叫道:

“啊,婉儿,你瞧这匹红马多神骏,我们正好骑着它走!”另一个女孩声音道:

“玲儿,别胡闹,这马有主人的。”

先前那个又道:

“这四下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那有什么主人?”

话声才落,紧接着火云驹发出一声长嘶,敢情先前说话的女孩,已经奔近马去。丁好礼暗暗冷笑,自己这匹火云驹,生具灵性,除了主人,那容生人近身?他心念才动,果然只听女孩惊叫一声:“好啊,畜生,你敢踢我?”

另一个女孩道:

“玲儿,小心……”

先前那个道:

“不要紧,我才不怕它呢!”

火云驹又是一声“希聿聿”长鸣!

“畜生,你服不服?”

一阵零乱的马蹄声,杂沓响起,从林外传来,敢情那叫玲儿的女孩,已经跃上马背,火云驹不让她骑,才在草地上不住的起立蹦跳!

那叫玲儿的女孩,口中发出铃铃笑声,在马蹄声,马嘶声中,高声叫道:

“婉儿,真好玩,我听爹说过,凡是骏马,都有烈性,只要被人制服了,以后就会听话。”

丁好礼声音入耳,心头猛然一惊,自己这匹火云驹,平日无人能近,就是轻功最好的人,跃上马背,也定会被它颠翻下来,这小女孩居然还在马背上说话。这就缓缓站起身子,往林外走去。玲儿叫道:

“婉儿,你快骑上来啊!这马快被我降服了呢!”

丁好礼心中又是一惊,急忙举目瞧去,只见林外不远站着一个头梳双辫,年经十二三岁身穿紫衣的小姑娘,正在拍手叫好。自己那匹火云驹,只是在一片草地上狂跳乱蹦,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有如发了疯的一般。马背上,蹲着一个年龄和站着那个相仿佛的女孩,也同样穿着一身紫衣,头梳双辫,此时双手抓着马鬃,两脚紧紧夹着马颈,火云驹翻腾跳跃,兀自摆脱不开。不,那马累得浑身是汗,敢情头颈被人夹住,呼气不得,连声急嘶,连嘶声都不对了!

丁好礼瞧得勃然大怒,俯身拣了一小粒石子,觑准小女孩后脑,扣指弹去!他虽然左边半身若废,但右腕指劲,还是十足,“嘶”的一声,直笔激射过去!

那玲儿骑在马颈上,正在兴高采烈,没想到会有人暗算,等听到脑后风声,赶紧一低头,那粒石子,从她耳边擦过,一阵热辣辣的生痛,伸手一摸,已是擦破了皮,指头沾到一点血水,恰巧火云驹一声长嘶,昂首人立而起,冷不防一个筋头,摔下马来!

不,她一个筋斗,双脚在马上一顿,跃出一丈来远,小手摸着耳朵,气得满脸通红,转过身子,一眼瞧到丁好礼从林中走出,不由怒道:

“好啊,你拿暗器打我!”

声到人到,一掌朝丁好礼当胸拍到!

丁好礼没想到这女孩身手会如此矫捷,眼前人影一闪,业已欺到身前,急忙闪身避开,喝道:

“你们大人呢?”

婉儿瞧到玲儿耳朵上流血,也大声喝道:

“你敢欺侮我妹子!”

身形扑起,手掌一扬,就往丁好礼脸上掴去。她出手比玲儿还快,丁好礼闪身堪堪躲开玲儿一掌,左颊上“啪”的一声,却被婉儿掴个正着。这原因他左肩负伤,身子没有从前灵活,才被婉儿掴上。丁好礼心头大怒,大喝一声:“小丫头,你是不要命了!”

喝声出口,右手闪电朝婉儿拦腰拍去!

那知婉儿凌空扑来,脚没沾地,不等丁好札手掌打到,竟然又平空飞了口去!

丁好礼一掌落空,心头瞧得大震,小女孩这一式身法,不但自己没有见过,连听也没听人说过!

就在他微微一怔之际,那玲儿瞧到婉几掴了他一个耳光,觉得好玩,也身躯一扭,扬手一掌,朝丁好礼掴到。又是“啪”的一声,丁好礼只觉得左颊一震,忍不住流下泪来!

要知丁好礼被公孙燕点伤手阳明经,手阳明经,起于手大指内侧“商阳”,沿臂而上,终于“迎香”,最后“扶突”“禾胶”“迎香”三穴,全在脸颊,玲儿这一掌正好拍在“迎香穴”上,震动了他本已负伤的手阳明经,牵动泪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从颊上流了下来。玲儿见他被自己一巴掌,打得流下眼泪,不由怔得一怔,忙道:

“啊,你打不过我,就哭了,那我不打你了好啦!”她原是小孩儿家,那里知道这话比掴他三个耳光还要厉害,丁好礼气得几乎要喷出血来,咬牙切齿的大喝一声:“无知丫头,真是找死!”

蓦地翻腕掣剑,匹练暴长,一招“银河泻月”朝玲儿当头劈落!

第三十九章 指创无心解

丁好礼被公孙燕点伤“手阳明经”方才经过一阵休息,伤势已原好转了许多,但这种经络受伤,一时三刻,决好不了,在没有完全恢复以前,最忌运气对敌。他这一翻腕掣剑,一招“银河泻月”朝玲儿当头劈去,剑招才发,陡觉左肩伤处,一阵剧痛,极难忍受,只痛得他粉面发青,汗如雨下,右手剑招,半途而废!

不,几乎连长剑都把握不住!

这原是一瞬间之事,玲儿见他掣剑发招,出手迅捷,口中哼了一声,身形闪动,一下欺近,扬掌就朝丁好礼肩头拍去!

丁好礼武功精纯,艺出“一城”,要是换在平时,纵然对方身法最快,也不难躲闪得开。但此刻半身经穴受制,身法自然没有平时灵活,何况剑招才发到一半,便觉伤处剧痛难忍,一招剑法都半途而废,没防到玲儿使的是“紫云纵”身法,奇快无比,眼前人影一闪,再想避让,已是不及,一掌正好拍上左肩头!

这一下,创上加创,他如何受得了?口中大叫一声,一个身子,“咕咚”朝后倒去!

“噫!”玲儿一掌拍实,对方竟会应手倒地,不由心头慌张,惊得后退不迭!

婉儿一看丁好礼被自己妹妹一掌击伤,不由埋怨道:

“玲儿,你又用‘紫虚掌’伤人啦,爹说过不止一次,‘紫虚掌’威力太强,不准轻易使用,瞧你这可怎么好?”

玲儿吓得脸色发白,噘着小嘴,辩道:

“不是我打死他的,我只打在他肩上,不知怎会死的?婉儿,你……你看怎么办呢?”

婉儿细看丁好礼脸如金纸,双目紧闭,分明伤得不轻,不禁皱皱眉道:

“谁说他死了?只是伤得很重……”

玲儿忽然好像想起什么,连忙抬头道:

“啊!婉儿,你不是问娘要了一粒‘紫云丹’,可在身上?”

婉儿道:

“那是因为毕大哥身负重伤,我赶回山去,问好要的后来没找到公孙师姐,一直留在身边。‘紫云丹,练制不易,岂可随便糟遏,要是给娘知道了,不骂死才怪!

玲儿愁急的道:

“那怎么办,我们就不管他了?”

婉儿道:

“办法倒有,只是我一个人怕力气不够……”

玲儿喜道:

“娘教了你‘透穴传经’之法?不要紧,我们两个人合起来就差不多了。”

婉儿道:

“我们两人的‘紫气’功夫,只有一二成火候,合起来还不是只有一二成?只能替他摧动闭住的气血,要想替他把伤疗好,可办不到,来,玲儿,咱们就动手吧!”

说着双手一掳袖管,在地上盘膝坐下,运起内功,推拿丁好礼各处穴道。玲儿可也不敢怠慢,立即在婉儿背后坐下,双手抵住她后心,把内力缓缓由掌心传出。要知紫府门的“透穴传经”,和普通江湖上的推宫过穴,虽然大致相同,但功效则不可同日而语。因紫府一门,以练气为主,他们的“紫气”功夫,原是道家罡气精研进化而来,分合由心,隐显如意,大可横弥六合,小则伤人无形!

婉儿、玲儿修为尚浅,虽只一二成火候,但才一运气推动,丁好礼立觉全身痛苦减少,人也霍然醒转,睁开眼睛,似欲翻身坐起!

婉儿双手并没停止,口中急忙叫道:

“你不可妄动,我们正在替你运气传经,走岔了穴道,可别怪我们。”

丁好礼一身武功,何等精纯,自然深知厉害,心头虽感愤怒,但对方说得不假,她们替自己运气传经之时,稍有不慎,极可能运岔经穴,走火入魔,是以一声不作,缓缓阖上眼睛,任由她们推拿。心头却大感惊凛,这两个女孩子,看来最多也不过十二三岁,方才和自己动手之际,只觉她们身法极快。但此时替自己推宫过穴,却居然有一缕似柔实刚的气流,直贯经络,这份内功,只伯自己也无法办到,不知究系是何来历?这样过了顿饭光景,婉儿才停下手来,说道:

“好啦,你可以起来了。”

丁好礼试一运气,果然左肩伤处,创痛若失,心头大喜,急忙一跃而起,只见两个小女孩并肩站在边上,瞧着自己,心中不禁恼火!

婉儿道:

“我们功力不够,你伤势还没有全好,再要休息上几天,就会好的。”

丁好礼从地上捡起长剑,悻悻的道:

“你们是那位高人门下?”

玲儿道:

“我方才只是失手误伤了你,你可不能告诉我爹!”

婉儿年纪较大,听出丁好礼口气,还记着自己两人仇恨,不禁撇撇嘴道:

“玲儿,人家是不服气呢!”

玲儿哼道:

“不服气,谁还怕他不成?”说着,扬眉道:

“我爹就是紫衫客陆无病,住在……”

“玲儿……”

婉儿因爹再三叮嘱,逢人不准说出来历,要待喝阻,但玲儿嘴快,已经说了出来。“紫衫客陆无病”这几个字,钻进丁好礼耳中,当真如闻焦雷,自己曾听父亲说过,武林中传说的两大仙迹。天门一派,只有传闻,无人见过之外,紫府门的紫衫客陆无病,他老人家昔年曾在峨嵋见过一面。那是一个身穿紫衫的中年书生,先前也只当是普通读书相公,并没在意,但转眼之间,那人已飘然而去,走得不见,才意起此人可能就是紫衫客,几十年来,父亲一直感到遗憾,当时曾失之交臂。据说紫衫客那时已差不多将近百龄,再加上这几十年,算来不是已百数十岁了?这两个丫头,会是他的女儿?

丁好礼暗暗惊出一身冷汗,口中却朗朗一笑,道:

“原来你们是紫衫客的女儿,丁某这个筋斗,栽得还算不冤,哈哈,丁某不过因遭人暗算,手阳明经负了重伤,无法运气对敌,才有此失,丁某恩怨分明,你们替我打通经络,日后必有以报。”

话声说完,纵身一掠,飞上马背,双脚微微一夹,火云驹一声长啸,泼刺刺绝尘而去!******

华山下院的青莲庵,座落在九华南麓,占地不广,一共只有三间两进,庵门常闭,香火不盛,平日只有一个叫做五姑的佛婆子照应。自从一年之前,华山派半边老尼在双龙堡落成大典上以一招“独劈华狱”,反被双龙堡主护身真气震伤内腑。这位老师太年逾古稀,却性如烈火,一怒之下,回到青莲庵,因此走火入魔,半身不遂,就在青莲庵住了下来。这天中午时光!九华山前来了一位头挽道髻,背负长剑的蓝袍道人,他一路疾走,似乎无心流览景色,奔近庵前,抬头望望横在门上的匾额,金漆剥落的“青莲庵”三个大字,吁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

“是这里了!”

就举手敲着小门。“外面是什么人?”

一个银铃般声音,问话未萃,庵门业已呀然开启!

蓝袍道人心下暗暗一惊,华山门下,果然名不虚传,这人才一开口,前面两个字,明明还在殿上,但一句话还没说完,业已越过天并,开出门来!

庵门开处,同时走出两个俗装少女!

前面一个是红衣少女,年约十六八岁,身材苗条,生得柳眉凤目,娇美如花。后面一个是黑衣少女,约有二十来岁,却是身材矮小,相貌奇丑!

这两人才一露面,前面那个红衣少女,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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