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战舰玛洛斯号-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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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目睹了一起惨烈的自杀式爆炸之后,孔真这才明白,当地的状况,和她在纽约新闻里看到的和谐景象,完全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被困在了军营的孔真,同罗斯托抬头不见低头见,整天郁闷到死。
威廉?罗斯托的工作虽然是领着一群兵痞打游击,可这家伙却能把野战军服穿得像燕尾服一样优雅。尽管孔真从一开始就决定讨厌他,但是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罗斯托因为刚从伊斯特的温柔乡里爬出来而没穿上衣之外,这个毕业于剑桥大学古典文学系的温雅金发军官,却实在是让存心找茬的孔真死活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但孔真还是决定讨厌他,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不是司徒文晋,而伊斯特和司徒文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从十七岁相恋开始,伊斯特和司徒文晋两人就如橡皮糖一般日日黏糊在一起。可从西点毕业之后,一人登上星舰,一人远走西非,两人莫名其妙就分了手。对此,两个当事人都不愿多谈。听未婚夫谢元亨说司徒文晋两年多来失魂落魄,因此孔真觉得这一定是伊斯特受不了异地恋,而整出了什么折磨司徒文晋的幺蛾子。这次来南美看她,孔真也是有借机替这对恋人说和转圜的意思。可无论如何没想到,一直以来把司徒文晋放在心尖上的伊斯特,居然转身就恋上了他人。
而这个威廉?罗斯托,即便是偏颇如孔真,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被他的温柔巨网网住,就算是多任性的女人,都逃脱不了乖乖爱上他这唯一活路。
更何况他对伊斯特那么好。
尽管司徒文晋对伊斯特也一向是宠着惯着,但两人毕竟同岁,又是同等优秀,一对年轻眷侣,相处的方式自然是携手并肩、相互依赖扶持。而长伊斯特七岁的威廉?罗斯托,对待他年轻任性的恋人,则是将她严严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没原则地娇宠溺爱。罗斯托对伊斯特过分的娇惯,有时连孔真都看不过去,对此,罗斯托只是望着在不远处聚精会神调试直升机的伊斯特,温然笑笑,
“我苦苦追求她两年才得偿心愿。对她,我会尽我所能。”
至今,孔真还记得他温柔语调中的坚定决绝。
但那又如何?此后的十年,伊斯特数历磨难、几经生死,可不论是罗斯托还是司徒文晋,却没有一个能站在她身畔、护得她周全。
结束了对战俘的调查问话,孔真走出医疗中心,正好遇到刚做完体能测评的伊斯特。见伊斯特神情愉悦,估计是医疗中心给她重返驾驶舱开了绿灯,孔真也跟着高兴。伸手揽过闺蜜的胳膊,孔真笑着撒娇,
“梅,陪我去吃印度菜吧。我要无聊死了,元亨这几天忙个臭死,连一起吃个饭都没时间。”
看到孔真,伊斯特本颇为高兴,可听到“印度菜”三字,她却有些犹疑,
“不如我们去十九层咖啡厅吃奶酪通心粉,我请客。至于三十层甲板以下,阿真,最近你还是不要去的好,下面挺乱的。”
孔真“咦”的一声,“昨天还看到宁馨那丫头下去唐人街买外卖呢,我这么大的人了,反倒混得比小丫头没出息了不成?”
伊斯特略一迟疑,觉得聪明如孔真,这种事情早晚要被她知道,只得道,
“因为我们无论如何甩不掉尼亚萨号,所以现在玛洛斯号流言说舰上必有内奸。而尼亚萨号是非洲血统……而且前些天劫持中控室的也多是深色皮肤……”
孔真精研民族学,自然一点就透。孔真出身世家,在大都会纽约自然是无人敢加刁难,但这些年因为田野调查而在世界各地东奔西走,却没少因为自己的褐色皮肤而受到冷眼歧视。
见孔真皱起眉头,知她已领会自己的意思,伊斯特也烦闷道,
“这几天下层甲板出现了不少针对非裔的威胁涂鸦,尽管至今还没真出事情,但是如果战事继续这么胶着下去,人心浮躁,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虽然尼亚萨号的攻击效率已经远不如战事刚刚开始之时,但十天来高强度的运转,已经让二十层飞行甲板的飞行和后勤人员疲惫不堪,士气也一落再落。为此,司徒文晋和伊斯特都大感担忧,却没商量出什么解决的办法。
“那我们就去吃通心粉吧。”孔真晃晃伊斯特的胳膊,想要将困扰闺蜜的烦恼尽数甩脱。
☆、归来
12月14日。
玛洛斯号。十九层甲板,飞行员住宿区。
06:00。
伊斯特抓起军靴,用小钢锉将靴底的防滑锯齿打磨得更加锋利。蹬上鞋,她将鞋带穿过最上面一对铜袢,死死绑了个双结。之后,她穿上厚厚的飞行服上衣,将内防火层的拉链拉到领口,接着一枚一枚扣上外绝缘层的搭扣。接着,她从抽屉里取出柔软密实的飞行手套,先套左手,再套右手,接着十指交叉相握,让手套与手指紧紧贴合。活动了活动手指,觉得满意了,她接着把手套和袖口的搭扣一颗颗仔细扣得严实。穿戴整齐之后,伊斯特拉开衣柜,对着柜门内侧的全身穿衣镜打量了打量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十几年如一日的蓝灰色飞行服,黑军靴黑手套,自己看着都无趣。如果像司徒文晋那样高挑有型,穿飞行制服倒是一道风景;可是自己海拔不够,穿剪裁合体的呢子军服倒还能显出腰细腿长,勉强有个样子,可是穿上厚重的飞行服,就完完全全像个麻袋。伊斯特撇着嘴,嫌恶地看了镜子里的人一眼,嘭地一声关上衣柜门,气哼哼地走出了自己的宿舍。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害得她把大好青春躯体裹在麻袋里十几年的那个混蛋,正双手插兜,斜斜靠着她宿舍对面的墙壁等她。虽然也穿着厚厚的飞行服,但他偏偏就能显出宽肩细腰长直腿,让她一看就有扑上去犯罪的冲动。老天真是不公平的混蛋。
少了疲惫怠惰,多了飒爽飞扬,重新穿回飞行服的伊斯特,和司徒文晋记忆中的那个身影渐渐重合。见她望着自己的眸光清澈流转,司徒文晋不由得温柔微笑,可他哪里知道伊斯特此时正一边心里絮絮怨念,一边却在脑子里把自己扒得连裤头都没给剩下。
今天是伊斯特飞行实战考核的日子。虽然早已是合众国最顶尖的飞行员,但按照规定,换用另一侧肢体进行驾驶舱操作这种大事情,是一定需要重新进行一系列考核评定,方能重新回到飞行编队。之前一个月,伊斯特已通过了无数项体能测试和模拟演练;而今天,她将真正坐进歼击机驾驶舱,弹出舰外,操纵飞机完成一系列规定的任务动作,之后将飞机顺利驶回,就算大功告成,从此之后便能重新在飞行甲板上工了。
虽然说得轻松,但伊斯特是天生左撇子,因此换了较为迟钝的右腿踩制动,加之手上要操作十几个操纵杆和几十个按钮,最初自然完全不能适应,头脑一片浆糊,操作起来也是手忙脚乱,全无章法。开始时候,每次司徒文晋趁休息时间去模拟操作室一边吃外卖一边看她训练,都被这个所谓金牌飞行员所整出的匪夷所思的乌龙,搞得喷饭不止。可伊斯特在学习方面从来都是又有耐心又不怕丢人,因而不过数日之后,模拟操作室的搞笑片,就变成了酣畅淋漓的热血空战大戏,而且结局总是毫无悬念的邪恶战胜正义——因为黑女巫伊斯特总是会选择墨色战机,饰演险恶毒辣的阴暗反角。
因此,对于这次实战考核,司徒文晋和伊斯特都毫不担心。
工作时间里,二十层甲板总是充斥着战机频繁起落的巨大轰鸣,和机械师跑动维修的纷乱嘈杂。而清晨的飞行甲板,却少有地空旷安静。几十架战机整齐地停在停机坪,几名早班的技师,正在不紧不慢地做着维修调试。就连灯光强度,都只有平日里的一半不到。
昨天刚刚击退了尼亚萨号的一波攻击,飞行甲板得到了一两天的喘息时间,因此伊斯特希望趁着这个难得的空挡,找个早晨没人的时候赶快把考核做完,早日加入飞行编队,就此摆脱吃闲饭的尴尬状态。
对此,因人员短缺而忙得焦头烂额的飞行官长司徒文晋,自然没有异议。
早腻烦了飞行甲板巨大噪声,伊斯特正同司徒文晋边走边享受着难得的清静;可刚转到起飞区,却被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震得一个激灵。抬眼望去,起飞区的宽大空场上,早已悬起了两幅顶天顶地的素白银幕,而银幕前面临时摆放的几十张折叠椅上,坐满了本应尚在宿舍睡觉的飞行员和技师。整个起飞区里,尽是浓郁的奶油爆米花的味道。见到两人,几十名飞行员和技师全体起立,又是尖叫又是鼓掌,完全是参加电影首映式的疯狂粉丝,迎接大牌明星亲临的架势。
伊斯特看了一眼司徒文晋。
“最近飞行甲板士气太低,得抓住一切机会给他们找点刺激。”司徒文晋神色淡定。
“……那你就准备踢我出来演猴戏?”伊斯特剜了他一眼。
“是咱俩一起演猴戏。”司徒文晋说着指指远处。
伊斯特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起飞区的尽头,并排停着两架飞机。一架通体银白,素无装饰,是伊斯特即将用来做考核的全新战机;而它旁边的一架,则喷涂着一条红口白牙、凶残嗜血的虎鲨,正是司徒文晋的战机。
而两架银幕上所投影的,正分别是两架战机的机载实况。
“怎么,堂堂官长大人居然肯屈尊给我飞侧翼?”伊斯特挑眉。
司徒文晋拍拍胸口,点头道,“花样随你挑,我司徒文晋奉陪到底。”
伊斯特没说话,只是侧头瞅着他,唇边带点古怪弧度。
“……淫者见淫。” 读出伊斯特调侃目光中的意涵,司徒文晋面无表情,转眼望向别处。
在欢呼声中,两人并肩走向亢奋的观众。人群正前方,宁馨捧着一桶几乎比她自己还大的爆米花,吃力地从纸筒后面探出头,冲两人咧嘴笑起来。
司徒文晋和伊斯特受奶油香味诱惑,伸出手各抓了一把爆米花往嘴里抛。伊斯特手小,尽管用尽全力,也不过抓了区区几粒;而司徒文晋,却轻轻松松就把冒尖的一桶爆米花生生掏出个大洞。宁馨一边哀怨地看着司徒文晋的魔爪,一边把爆米花往身后藏,
“呜少了这么多,克莱门特会吃不饱的……”
向四周望望,两人果然没看到那座护花黑铁塔。
宁馨也垫脚向拐角处看看,接着耸了耸肩,“他说是给大家买汽水去了,谁知道怎么现在还没回来。——等下错过开场,他又要抱怨了。”
此时观众席上方的灯光果然又暗了几分,显得银幕上的投影更加清晰。同两名主演近距离交流之后,观众们开始陆续归座,而小剧场上方的半空中,缓缓亮起了一幅三维全息影像——广袤的星空中漂浮着一艘威武的战舰,正是玛洛斯号;战舰中部侧翼,有两个并排的明亮光点,大概是代表即将起飞的两架战机。随着司徒文晋向远处塔台打了个手势,战舰周围的空间里逐渐显示出纵横交错的几十个坐标系。
参加过实战考核的飞行员都知道,能否按照既定指令通过这些坐标、完成相应的飞行动作和任务,将决定飞行员能否取得飞行资格。看到极为熟悉的各色坐标系,回想起当年考取飞行资格的艰辛,飞行员们不由得一阵窃窃私语。
瞥了一眼坐标比例,伊斯特却颇不以为然。向塔台吹了声口哨,她高举双手,也打起手势来。随着她的手势,飞行员们的私语声逐渐变成起哄声;而全息图像中的坐标系根据她的手势而完成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变幻和扭曲之后,观众席的喧哗,瞬间归为一片沉寂。
伊斯特向塔台发出的命令,是将飞行员实战考核坐标,替换成试飞员资格考核坐标。
尽管歼击机飞行员在合众国海军中是珍稀物种,但海军中在役的飞行员,也有将近三百名;而歼击机试飞员,却用十个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在新型号战机的研发中,试飞员的作用举足轻重:他们需要把战机推到极限,来激发战机潜在的能力,并暴露战机隐藏的弱点。因此,试飞员的工作需要最高超的驾驶能力,同时也需要承担最致命的风险后果。
玛洛斯号上,有试飞员资格的只有司徒文晋,和受伤前的伊斯特。
司徒文晋侧头看了一眼伊斯特,似颇赞赏她今天少有的敬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