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战舰玛洛斯号-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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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位上士,眼看就要到饭点儿了,你这是要下唐人街买外卖吧?”不等他回答,伊斯特自顾自地接着说,“真是凑巧。早饭没吃,饿得好心慌。你不如去卡玛卡尔餐吧替我叫一份椰奶青咖喱,跟他们说是伊斯特少校要的,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做。”
司徒文晋给了她一个“不装小清新又不会死”的眼神,却也朝那卫兵点起菜来,“卡玛卡尔对过的小巷子里左手第三家,是一个叫峨眉饭庄的小馆儿,你替我要一份酱爆鸡丁,多放花生少放葱。”
听到“鸡丁”二字,伊斯特嗤地笑了出来。
“……你别笑,这家的鸡丁是真的好吃。”
“你倒是说说看,世界上哪家馆子的鸡丁是你觉得不好吃的?”
“……”
“你要是能说出来一家,我立马跟你姓。”
“……”
司徒文晋憋足一口气,本想着定要说出一家饭馆来煞煞伊斯特的嚣张气焰,左思右想之后,却实在说不出昧着良心的话,最终只能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道,
“……这一家真的比别家好吃。”
“真的好吃?”
“真的好吃。”
“那肯定是用猪油炒的。”
“猪……那又如何?我又不是回民。……你也试试嘛,人应该多尝试新鲜事物。”
“油腻腻的,我怕吃不了剩下,浪费粮食不好。”
“你剩多少,我吃多少。”
“那还罢了。”
见伊斯特点头,司徒文晋扬声吩咐那卫兵,“喏,那就要两份鸡丁,一份多加花生少放葱,另一份用腰果炒,不要勾芡。再加两个椒盐花卷,一份拍黄瓜——用麻酱拌,别放酱油。”
说罢,司徒文晋像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伊斯特,“他家糖三角也不错,咱们也来两个?”
那卫兵踉跄着落荒而逃。
“你动作倒是快点,长官们都饿得前心贴后心了!”司徒文晋对着他的背影喊。
卫兵脚下一个趔趄。
伊斯特笑着伸长了胳膊,隔着铁栏杆拍了司徒文晋一记,“人家看起来还是未成年的样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的,明明是那些捡到了几分权力,就以为自己有资本对人生杀予夺的人。”司徒文晋适才整人时候的晶亮目光渐渐黯淡。他转过身去,靠着铁栏的一角坐下。
伊斯特知司徒文晋又想起了适才在三十层甲板的事情。她走过去,在栏杆另一侧坐下,和他只隔一排铁栏。回想起他在审讯室救人时的果决,在中控室陈词时的坚定,想到他十几年来从未改变过的明亮目光、温暖手心,伊斯特心中盈满了欣慰骄傲。只要他的坚守能够历久而存真,就算她再多十二年的苦辛,就算一生只能这样同他相隔铁栏两侧,能并肩却不能相拥,也还是一件无比划算的事。
她隔着铁栏伸手拍拍司徒文晋的手,
“区区几个人渣,完全无法撼动这个世界的美好本质。你不要杞人忧天。”说是这样说,伊斯特心里想的却是,只要有你司徒文晋存在,就算世上的人一个个全都成了渣,也丝毫不能撼动这个世界的美好。
想起来五个月同自己越来越远的那颗蓝色星球,司徒文晋苦笑,“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了。……梅,我方才在想,我们今天做的事情,也许真的违背了我们从军时候所立下的永远忠诚于合众国的誓言。”
伊斯特转过脸来,直视司徒文晋,“阿晋,你我从始至终只立下过一个誓言——作为军人,以生命守护世间的公平与正义的誓言。我们所忠诚的自己的良心,而不是哪个混蛋上峰的神逻辑。”
“……所谓混蛋上峰,你指的是我老爹么……”司徒文晋一嗤。
“要领会精神,不要对号入座。”
司徒文晋笑起来,别扭地将手伸过栏杆,勉强搂住伊斯特的肩膀,
“……梅,还好有你在。”
从在审讯室同伊斯特同时拔出佩枪,瞥见她锐利决绝的目光那一刻开始,司徒文晋的鼻尖就又盈满了苏格兰罗蒙湖区那湿润微腥的独特味道。今天的伊斯特,和十二年前的那个伊斯特,原本就是同一个女人。以同样的狠绝,和他并肩与天下人为敌时,她毫不迟疑;在转身离开他的世界时,她也决不肯哪怕回顾一眼。
铁栏另一侧,伊斯特并没有挣脱司徒文晋手臂的意思。
既然隔着铁栏,她才愿意安然呆在他身畔,那就让这铁栏继续存在下去吧。
12小时后。
直到入夜,司徒永茂都没有把两人放出来的意思。想到三十层甲板的阴森,安妮贿赂了卫兵,抱着一床毯子轻轻走进禁闭区。
夜晚的禁闭区渗着森森凉意。司徒文晋和伊斯特隔着铁栏,靠坐在一处。两人各自侧头靠着中间冰冷的栅栏,却都睡得安然。两张毯子把伊斯特裹得严严实实,她上身还盖着司徒文晋的飞行夹克。司徒文晋的手臂伸过栏杆,垫在伊斯特脑后。他的手搭在她肩头,即便是睡着,也仍替她拽着盖在她肩膀的飞行夹克的衣角。
禁闭室灯光昏暗。隐约之间,只能看到相偎的两人,却几乎看不到两人中间粗重的铁栅。
安妮抱着毯子轻轻离开。反正就算把这张毯子给了他,也盖不到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在咖啡馆写材料……忽然看到窗外一个外形肖似司徒外形人设的酷哥:浓黑头发,窄脸,连鬓胡渣……
然后默默地萌了好'TXT小说下载:。。'久
☆、重虑
12月2日。玛洛斯号,十九层甲板。
飞行员住宿区。
05:30。
天色尚早,走廊里四下无人,一片寂静。因此,钥匙触动锁簧的声音,竟大得惊人。
安妮拿着钥匙的手不由得一颤。四下望望,幸好左右无人。拧开门把手闪进屋,掩上门之后,安妮怦怦跳的心,才渐渐缓了下来。
屋子里一片黑暗,安妮却能闻到屋里那似有似无的淡淡香味。
每间屋子,都满是属于屋主人的味道。谢元亨和孔真的屋子有古巴烟草混合香奈儿五号的成熟韵味;司徒文晋的屋子是硫磺皂混合薄荷须后水的清冽苦涩,而这间屋子的味道,似乎是被椰子味道浸润的果木香气。
安妮的鼻子认识这个味道。中控室被叛军突入那天早晨,司徒文晋满脸胡渣,面色僵冷,而身上却隐隐带着这个香味。
这间屋子是伊斯特的屋子,这个味道是伊斯特的味道。
安妮拧亮灯,黑暗的屋子顿时沐浴在昏黄温暖的光线中。她的屋子没什么特别,不过是小小一间,家具摆设都是战舰上的标配。窄床上的的被子随便堆着,枕边放着一本翻得略旧的畅销书,翻开扉页,安妮看到上面寥寥的两行手写题字。她的书桌上摞满了文件,书柜里的书塞得要爆掉。打开衣柜,见里面是几件军常装和礼服,几摞旧T恤,一抽屉式样简单的蕾丝边内衣。屋里没有梳妆台,书桌左手第一个抽屉里放着几件中档护肤品。安妮拿起一盒椰子身体乳,旋开闻了闻,又放下。
出乎安妮的预料,伊斯特的屋里没有一帧照片。
执行任务的时候,战舰上的海军战士们往往去国万里,在孤独遥远的宇宙深处一呆就是几个月,因此他们的屋子里,多少总会摆着几帧亲人爱人的照片。安妮自己的床头摆着的两架相框,一架里面放的是她和爸妈的合影,另一架放的自然是她和司徒文晋的合照。司徒文晋的桌上摆着的是西点军校毕业大合影,安妮仔细看过,里面却没有伊斯特——据说她是当年成绩太差,没能及时毕业。孔真是照相的行家里手,屋子里的照片自然更多。然而伊斯特的屋子里,不论是床头,书架,还是抽屉里,都没有哪怕一张照片。除了书桌最下面的抽屉,一个明黄色印着“大赦国际”logo的文件夹里一叠伊斯特和一个棕色皮肤的跛脚小姑娘的照片,看起来不过是她搞慈善秀的时候的留影。
昨晚从禁闭区回房之后,安妮一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捱到清晨,安妮的脑子终于乱得受不住,鬼使神差地就跑到十九层飞行甲板,从值班员那里哄来钥匙串,偷偷开门进了伊斯特的屋子。安妮不知道自己想要找什么、看什么、或是证明什么,只是单纯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似乎解决她心中一切困扰的答案,就藏在这间屋子里,藏在这个屋子里的某一个地方,或者每一个地方。
安妮关上最后一个抽屉,拧暗了灯,轻轻躺在伊斯特的窄床上。在若有若无的香气中,前所未有的疲惫孤寂向她袭来。安妮闭上眼睛,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妮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惊惶,接着发现是床板,不,是整个屋子,都在猛烈地晃动,紧接着,便听到震耳欲聋的警报,在屋里和楼道里同时响起。
安妮惊跳而起,第一反应是自己私自进了伊斯特的房间、翻她东西的事情被发觉了,伊斯特下一秒就要跳进来高喊捉贼,而同来的司徒文晋则会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之后揽着伊斯特的肩膀,决然转身离开。安妮四肢僵直,无助地望着门口,心跳似乎都骤然停止。而晃过神来之后,她才听清楚,这不是防盗警报,而是空袭警报。
而适才的舰体巨震,竟将一个银灰色的小箱子从伊斯特的床底一下子晃了出来,此时正停留在屋子正中、安妮脚底,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微的金属光芒。
与此同时。
三十层甲板,禁闭区。
睡得香甜的司徒文晋和伊斯特,也被突如其来的空袭警报惊得一跃而起。不到半分钟后,就有卫兵匆匆赶来为两人打开牢门,传达指挥官的命令:
玛洛斯号遭遇突袭,飞行甲板所有战机马上起飞应战。
两人向二十层甲板飞奔而去。
按照司徒文晋在玛洛斯号上几个月来逃命逃出的经验,所谓“应战”,不过是歼击机全部起飞、战舰近战炮火全开,全力支撑到战舰做好空间跳跃准备之后,战机回舰,战舰执行空间跳跃,逃之夭夭。
玛洛斯号在援救杏坛号时受损颇重,但好在有杏坛号带来的丰富补给,又加上将近一个月再没同敌军狭路相逢,因此乐得将战舰进行了一番全面大修。司徒文晋的飞行甲板上,劳损过重的跑道被重新铺设,并为紧急情况下的手动降落而进行了简单的加宽改造。而机械师们更是利用这段时间让多架曾受重伤的战机重新回到了跑道。——当然伊斯特那架完全报废的飞机不在其内。
听到空袭警报之后,司徒文晋本以为这又是一次短暂接战,却不想玛洛斯号执行了几次空间跳跃之后,敌舰仍然穷追不舍,而敌军歼击机的作战能力,也出乎意料地强大,令领着一班菜鸟兔宝宝的司徒文晋颇有些吃不消。
整整五天,玛洛斯号不停地执行空间跳跃,二十层甲板的歼击机不断地起飞降落,却仍然无法彻底摆脱敌舰的纠缠。飞行员们完全没有吃饭睡觉的时间,只能在回舰加油的间隙啃两口压缩饼干,在累得实在支持不住时胡乱睡一两个小时的觉。司徒文晋作为飞行官长,自然比其它飞行员更加忙碌数倍,几天下来,已经眼窝深陷,胡子老长,满身汗臭,宛如野人。好在伊斯特虽尚未恢复飞行状态,但全力承担了地面甲板的后勤指挥,不然他必会被活活耗死不可。
然而尽管忙得根本没时间思考,随着空战越拖越久,司徒文晋心中的一个疑虑也越来越突出。一日战舰刚刚执行空间跳跃后,司徒文晋把所有飞行员赶回休息区吃饭调整,自己却向维修区走去。
正如卓奉安所说,伊斯特身无长技,会的不过开飞机和修飞机两样。现在连开飞机都不能了,只好把剩下的那点余热用在拧扳手、抡大锤上。这一日她正趴在一架战机的机腹下面做焊接,忽觉露在飞机外面的脚底被人轻轻踢了两脚。伊斯特正焊得起劲,正待不理,却又被轻踢了两脚。她只得放下焊枪,不耐烦地爬了出来。
适才电焊的明亮电火花晃得伊斯特双目不能视物,一片白光中隐约看见拉她起来的是一个臭烘烘的邋遢大胡子,似乎是送外卖的唐人街大叔,不由吸吸鼻子,郁闷道,
“大叔,我点的是软炸油豆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