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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单行道-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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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游疑惑地望着他,拉拉他的大手,催促道:“楚叔叔,快亲呀,容阿姨就能起来陪我玩了。” 
  
  躺在沙发上的静言,眼睫再次细微地动了动,迅速沉寂不动。 
  
  楚泽岳蹲□子,将小游抱起来,强装平静地说:“小游,容阿姨太累了,让她休息,我们不要打扰她。”
  
  小游满是期盼的大眼失落地垂下,喃喃自语:“噢……白雪公主没有等到她的王子吗?”
  
  小家伙的话让楚泽岳的身子一僵,她的王子?想到自己的一切,眼神一暗,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独自走进厨房。
  
  睡在沙发上的静言,伸了一个懒腰,幽幽地转醒,小游见状,咻地跳下沙发,跑到她面前,乐呵呵地说:“容阿姨,你醒了!”
  
  “小游,你回来了!”静言含笑抱着她,将头搁在她细瘦的肩上,以掩饰红肿的眼睛。
  
  今天,她的状态非常差,眼睛红红的,再如何化妆也无法遮掩,只是简单地拍了几组照片,简单地熟悉了场景,就早早地回来了。
  
  其实,早在小游亲她时她就醒来了,刚才听到小游欲让楚泽岳亲她时,她比谁都要紧张。
  
  渐渐平息心情的静言,简单的梳洗一番,换上居家服,回到客厅时,就看到坐在餐桌旁等她的一大一小,突然,她有种奇异的感觉,他们好像就是一家人,这种感觉让她慌了神,最近怎么总是有莫名其妙的感觉。
  
  “吃饭了!”楚泽岳神情温和地唤道,眼睛却不敢看她。
  
  静言强颜一笑,落坐之后,疼爱地摸了摸小游,柔声问道:“小游,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一顿饭在小游的稚言嫩语之下,温馨地度过。
  
  晚上,待小游睡着之后,静言独自站在阳台上,隐入黑暗之中,静静地望着楼下的夜景,强形压抑的烦恼,仍不愿意放过她,再次袭上心头。
  
  楚泽岳坐在客厅中,看似在玩电脑,眼神却不时瞟向阳台,她今天非常沉默,心事重重的,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可他不能过问,也不敢过问,但又放心不下,也跟着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不过问对方的隐私,是他们默契的约定。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无法将精力集中于小说之中,干脆关上电脑,走到阳台。
  
  “静言,要出去走走吗?我想去楼下走走!”楚泽岳站在客厅里,静静地望着她。
  
  静言闻言转身,望着他微微出神,片刻之后,默不吭声地走进客厅,往玄关走去,楚泽岳旋即跟上。
  
  两人一路上无言,来到公寓前面的小花园,并肩而行,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静默的气息萦绕着两人。
  
  静言仰头望着繁星密布的星空,浩瀚无垠的夜空,仰头望去,被城市的高楼圈成一方小天地,星星密布在其中,显得狭窄而拥挤,就像人心底的仇恨。人心是浩瀚的宇宙,仇恨就仿如这水泥钢筋圈起来的小小天地,将人困在它狭小的世界之中,动弹不得,也无法走出去。
  
  “呼……”
  
  静言突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双手抱胸,定定地望着前方,前面就是拥挤的大楼和狭长热闹的街道了,她停在大门边,不想投入到拥挤的人流之中,转身,差点儿撞上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狼狈地迅速躲闪。
  
  楚泽岳敏捷地闪到一旁,扶住她踉跄的身子,默默地站在一旁,待她安全之后,迅速放开她。
  
  静言侧头看着身边的高大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和感动,明明是木讷至极的男人,为何总是让她感动呢?
  
  “楚泽岳,知道吗?今天有人开出诱人的条件,要捧我做明星,是那种听说很红的明星。”静言非常自然地说出缠绕心中一天的问题,看向黑暗之中,不愿意看他的表情。
  
  楚泽岳闻言脚步微顿,看着她修长优雅的背影,迅速跟上。
  
  “代价是什么?”楚泽岳淡淡地问道。
  
  静言转身看向他,脸上漾着复杂的笑容,耸耸肩,自嘲地反问:“你说呢?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她唯一的资本是什么?”
  
  楚泽岳彻底地震住,眼里波涛翻滚,女人唯一的资本?!蓦然醒悟,震惊地望着她。
  
  静言定定地望着他,毫不躲闪,想要看清楚他的灵魂,可惜,他再次躲闪了,撇开了头,她的眼神一暗,自嘲地笑了。
  
  “你想当明星吗?”良久之后,楚泽岳淡然地问道,仍然望着黑暗之中,不敢直视她明亮坦诚的眼睛。
  
  “我想要赚钱!”静言答非所问地回答,也是她心底最真的回答。
  
  “你的债还没有还清吗?”楚泽岳想起她说的那个故事,她似乎背着许多债务,这也是他感到最心疼的地方。
  
  “有些债,是永远也无法还清的!今天,我遇到那个最恨的女人,狠狠地打了她两巴掌,应该高兴才对,不知为何,心里却更痛了。”静言蹙眉说道,想起王婷狐媚的娇横模样,她的眼神一冷。
  
  楚泽岳终于将视线再次落到她身上,就着微暗的路灯,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表情。她遇到那个引起家破人亡的人了?对于那个人,她在讲述时只是一笔带过,似乎连多谈一些都不太愿意,现在却遇到了,她准备怎么办?要报仇吗?
  
  “她是我的同学,比我仅小一个月,还是我妈妈的学生。本来,这一切都会被那个男人继续掩饰下去的,但是,因为一件东西,让所有的丑恶瞬间暴露了出来,让曾经幸福完美的家,击得粉碎。”静言幽幽地说道,陷入回忆之中,脸上的神情茫然而痛楚。
  
  “是什么东西?”
  
  “谷镜明的《深山孤行图》!”
  
  “什么?!”楚泽岳再也难掩惊讶地问道,心咚咚直跳。
  
  静言凄然地一笑,眼泪顺着如玉的脸庞淌落,她似乎毫无所觉,心中的痛让她无暇顾及,笑得凄楚而哀伤,良久之后,才哑声说道:“十三年前,在Y城一场慈善拍卖会里,国画家谷恒将弟子谷镜明获金奖的作品拍卖。我本来只是陪着妈妈到Y城参加画展,想不到,却疯狂地喜欢上了那幅被拍卖的《深山孤行图》,妈妈努力想要将它拍下送给我,却在最后被一个神秘人拍走,后来得知,拍走这幅画的人是我的爸爸。”
  
  静言在说到爸爸两个字时,仿佛是从牙齿里挤出来般,充满着仇恨和轻蔑。
  
  “我听说后欣喜异常,以为爸爸是拍来送给我的,想不到,它最终出现在王婷的手上……更让我没有想到的,这个跟我同岁的女孩,居然……居然是他的……”
  
  “就在这时,由这幅画引起的反贪调查,将大火烧向了他……他在法庭上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包括检查官举证的一长串情人名单和惊人的巨额脏款……”
  
  楚泽岳看着一仍痛楚的人儿,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大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双手背到身后,静静地听着。
  
  静言似乎是彻底地陷入了回忆之中,第一次面对这不堪的记忆,眼泪落得更汹了,哽咽地说:“妈妈不相信这些是真的,我更不愿意相信,那个最宠我的男人,居然是那样肮脏的男人。妈妈当庭崩溃,抢过作为证人的王婷手上的画,疯狂地逃出法庭……心碎而死……”
  
  静言哭得不能自抑,没有哭出声来,压抑得浑身颤抖,王婷的出现,令她的精神再一次崩溃,她好恨……好恨……却不知道该恨谁……
  
  楚泽岳痛心地望着她,再也忍不住地将她揽进怀中,大手僵硬地拍着她的后背,眼里的温柔和心疼,快要溢出来。
  
  “静言,都过去了,放过自己吧……嗯……”
  
  “没有过去,从来就没有过去!我一直在替他还债,一直都是……呜呜……男人都很恶心,他们的眼神好恶心……顾承业更是……”静言像个孩子似的,紧搂着他的腰,埋在他胸前痛哭出声,在他温柔的安抚声中,终于恣意地哭了出来。
  
  “不管他们了……有我在,不要怕……”楚泽岳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想着要去抚平她心中的痛,柔声安抚着。
  
  “我并不想当明星……但是却诱惑着我……我想要让那个女人身败名裂……好恨她……呜呜……”
  
  “静言,放过她才能放过你自己,知道吗?恨是最无用的东西。”
  
  静言激动地挣扎出他的怀抱,愤怒地哑声说道:“恨无用吗?就是它,让我能支撑到今天。”
  
  楚泽岳理解地望着她,漆黑的眼里,溢满太多的情绪,语重心长地说:“静言,不要让恨扭曲了你的心。那个女人很可恨,但是,在她还是稚嫩年纪时,毁掉她的青春和人生的人,不是更可恨吗?导致所有悲剧的人,是他!”
  
  静言怔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呀,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犯下的,她们都只是受害者。
  
  “静言……”
  
  静言抬手制止他说话,怔怔地转身,喃喃自语:“全是他的错,呵呵……所以,就该我来承担这一切吗?”
  
  楚泽岳心痛地望着失魂落魄地离去的人儿,站在黑暗之中,眼中的神情是在她面前不敢显现的温柔和心疼,仿佛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他都感应到了,包括她的痛、她的迷茫……
  
  他小跑步跟上她,拉住她的手臂,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郑重地说:“静言,不要去当明星,不要去!”
  
  静言抬头望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投射到她的身上,不是探照灯的感觉,而是一种力量,让她心安的力量。
  
  这个一无所有的男人,凭什么给她这种力量?
  
  她静静地转过身子,没有答应,走进公寓的电梯间,留下怔怔地站在黑暗中的男人。
  
  2009…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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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41章 彻底释然 。。。 
 
 
  宣传片的拍摄进展非常顺利,在龙君毅的帮助之下,静言非常快速地找到了感觉,两人的配合极其默契,相互欣赏,却在停机的一刹那,龙君毅就会离她远远的。
  
  静言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经常疑惑地望着他,龙君毅每次拍完之后,就在众人的拥护中冷漠地离开,一副大牌明星的架式,但她明明感觉到他的热情和亲和。
  
  由于善缘的缘故,她更是密切地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越是观察,尤其在细微之处感受时,她始终无法相信那个花花公子就是善缘喜欢的男人,以善缘果断利落的性格,还有那条神秘又与他的形象极不相衬的短信,使她对他更加好奇了。
  
  这天,她拍完戏,趁顾承业未来之际,悄声离开。
  
  这几天,她和楚泽岳之间变得怪怪的,自从那晚说出心底最深的秘密之后,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却对楚泽岳的感觉更迷茫了。顾承业给她考虑的时间并不多,必须在这个宣传片拍摄结束之前给他答复,这也是他最近没有紧逼她的原因。
  
  “静言,不要去当明星,不要去!”
  
  楚泽岳那晚的话,还有那双含着太多情绪的眼睛,久久地浮现在脑海中。她虽然读不出那双眼里复杂的东西,但是仍被莫名地震撼了。每当想起是否要当明星的问题时,就会想起那双眼睛,以及他严酷瘦脸上的心疼和温柔……是的,就那抹心疼和温柔令她犹豫不决……
  
  十三年了,第一次有人为她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笛……笛笛笛……”
  
  突然,身后传来几声车鸣声,一辆蓝色轿车停在她身旁,车门打开。
  
  “上车!”
  
  静言疑惑地听着这个有点儿熟悉的男声,低头一看,一个戴着硕大的帽子、几乎遮住整张脸的的墨镜的男人正探头看着她。
  
  不认识!静言迅速判断,不予理会,继续往前走,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往前方走去,希望能招来出租车。
  
  “容静言,上车,不要让我被记者拍到!”男人启动汽车,再次开到她身边,声音里有几分得意,亦有几分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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