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之死后的世界-第8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别说扎胸口了,就是照屁股蛋子来那么一下,养一年都不带好的。
我双腿一软,坐在地上,胸口剧痛却不敢拔刀,这点常识还是有的,刀一拔我就完了,神仙难救。喉咙一阵痒痒,我轻轻咳嗽两声,牵动伤口疼得钻心,嘴角竟然喷出血沫子。
胸口的血倒流进了喉管。
我勉强抬起头看着欧阳林,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我勉强问:“为什么?”
欧阳林脸色阴郁:“连科,我想了想,我还不能死,多活一天算一天。我身上的责任和义务太重了,大到国家民族,小到女儿和儿子,他们都需要我照顾,实在有太多的放不下,我不忍舍弃他们啊。”
就在生死抉择的时刻,欧阳林还是欧阳林,他和冯君梅一样,选择了自私。
我闭上眼睛,耳边是日本人的哄笑声。这种嗜血场面对于他们来说像是点燃了一把火,日本军官领头唱起了一首家乡的民歌,古老曲调悠扬而阴郁。我勉强睁开眼睛,看着这些日本人,他们脱下了严肃认真的面具,一个个像孩子一样,围着我们转圈,一边转一边跳舞。
我躺在树下,全身都是血,奄奄一息。欧阳林看着日本人的舞蹈,表情是媚笑,他也学着日本人比划,一起跳。
这就是平时一本正经的欧阳林,抗日同盟会的大哥级人物,在没有知情人的情况下,他露出了最本来的面目。
我长舒了口气,用最后力气握住刀柄,缓缓倒拔,血顺着菱形的伤口往外狂喷。
此时还是黎明,天色说不上多明亮,树叶婆娑,有种影影绰绰的蒙太奇效果。周围是脱了军衣,跳着家乡舞蹈的日本士兵,欧阳林也在中间翩翩起舞。
我拔出了刺刀,谁也没有注意到我,我扶着树站起来,咬紧牙关拼尽生命,跌跌撞撞来到欧阳琳身后,一刀刺进他的后腰。
欧阳林停下舞步,他竟然没感到疼痛,转过身诧异看我,眼神中似有不明之意。
他低头看了看没入刀柄的刺刀,全身打了个哆嗦,伸出手想掐我的脖子。手上却没有力气,软绵绵塌下来,身子再一哆嗦,倒在地上。
他还没死,不停地哆嗦咳嗽,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喷出来。我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些日本人停了下来,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们互相看看,然后又开始跳,舞姿更加夸张。军官打着拍子,曲调愈发阴森,真像亡灵之舞。
欧阳林挣扎着死去,我坐在他的身边,眼前阵阵发黑,想睡觉。
自己大限已到,心里反而有一种宁静。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幕幕在心头闪动,短短数日里,我最不放下的就是青青。
想到她,我就心头绞痛,我和欧阳林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他是死亡,而我是去往下个世界,青青还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为人妻,为人母,她还会想起我吗?想起这个爱她的,又杀了她父亲的傻小子吗?
我守着欧阳林的尸体,他是青青的爸爸,也是长辈,就当守灵了。
这时,有人走过来,我勉强抬起头,看到是日本军官。
他把沾血的刺刀捡起来,递给旁边的士兵,然后看着我们。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暴起,从脚踝部位拽出了老爸让我藏的那把刀。
那日本军官吃惊地看着我,他没有反应,我一刀捅在他的胸口。日本兵蜂拥而上,七八把刺刀一起捅进我的身体,使劲往外撅。我撒了手,看到日本军官仰面栽倒。
我哈哈大笑,一口气没上来,堕入黑暗中。
像是做了场梦,一股麻劲爬到了大脑里,脖子开始麻痹,然后身体的感觉消失,大脑开出出现各种幻象。没有时间概念,沉睡于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我心念一动,恢复了神智,缓缓睁开眼。
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扫了一圈,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八十年代。家不大,温暖的屋里放着高矮柜,一张铺了花格子的双人床,几把椅子,一面由淡绿色油漆漆成的墙,上面挂着一张老式的牡丹图。
突然有人捂住我的嘴,用极为惊恐的声音低声:“别吵,她来了。”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躲在床底下,身边还趴着个人。这是个胖子,一嘴的烟油味,长得猥琐至极,我左右扭动。那胖子低声呵斥:“找死啊,别动。”
他刚说完这句话,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我头皮一阵发麻,强烈的危险感袭来。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声。
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因为在床下视线有限,看不到女人的相貌,只能看到她穿着一身大红的裙子。这个红不算鲜艳,带着岁月沉淀的暗黄色,看上去像是一滩干化已久的血,让人犯恶心。
我浑身犯鸡皮疙瘩,就算遇到日本人,也没有现在如此窒息的惊恐感。
女人进到屋里,走路带风,乱看乱翻。高矮柜在床的对面。我看到她打开柜门,把里面的衣服全翻出来,扔得满地都是。
这女人背对着我们,她弯腰钻进柜子的时候,能很清楚看到她的体型。这个人的形体有点怪。
她两只脚分得很开,把裙子左右撑大,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肆无忌惮地分腿。这个动作彪悍野蛮,毫无女性美感,让人倒胃口。
裙子紧贴在她的下身,她的动作和身体非常僵硬,好像那不是两条腿,而是两根直愣愣的木棍子。这种感觉让我不禁联想起一些中老年妇女,垂垂老矣,没有丝毫女人味,可为了打扮,刮光腿毛强穿肉色连体袜,谁看了都能泛起生理性的呕吐。
屋里的布置很素雅,偏偏加入这个女人这身彪悍的重口味红色,场景如同噩梦。
这里发生的事让人很摸不着头脑,可我下意识感觉到了危险。
那女人没有翻出什么,她叉着腰四下环顾。紧接着走出屋子,脚步声渐远,好像是进了旁边的房间。
胖子脸色白了,焦急地说:“哎呀,神龛在那里,她要看到就麻烦了,千万不要搞坏。”
话音未落,旁边屋里传来“啪啪”连串脆响,紧接着是沉沉闷闷的一声,好像什么铜制品给砸碎了。
胖子快哭了,抽泣着说:“我的神啊。”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似乎明白了。我杀了欧阳林,从日本世界脱离出来,现在来到了下一层世界,也就是第二层。
这里是诡异的迷信小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奇怪的小镇()
我心乱如麻。来到新世界,首要的大事是先找到老爸。欧阳林死后,老爸肯定会脱离上层世界来到这里,现在的问题是,上哪找他?
我身边的胖子极为痛苦,想出去阻止红裙女人。可又没有胆量。他索性一翻身,仰面躺在地上,紧紧捂着嘴流眼泪。
那女人在旁边的屋里可劲折腾,砸着东西,不断传来声音。好一会儿她走出房间,顺着走廊噔噔走远了,然后是重重的关门声。
胖子从床底下爬出去,连滚带爬来到隔壁房间,顿时发出嚎啕大哭。我也从床下钻出来,走过去看,旁边是农村式的厨房,正中砌着黑黝黝的锅台,墙上挂着大圆盘式的锅盖,地上一片狼藉。墙角放着的神龛被砸烂了,上面供奉的神像。摆放的花圈,还有碟子里的供品。落得满地都是。
胖子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坐在地上居然像小孩一样,撒娇地哭,两条腿不停蹬来蹬去。
这地方真他吗让人不舒服,每个人都像是不正常的神经病,我浑身泛冷,悄悄离开屋子。顺着走廊来到大门口,我有点犹豫,那女人会不会还在外面呢?保险起见,我趴在门上的猫眼往外看。
这么一看,打了个寒颤,那女人果然站在门口。
背对着大门,紧紧能看到她的背影。她留着长长的头发,正抱着肩膀。两条腿叉开站立,那姿势活像个亚马逊女战士,充满彪悍的意味。
门外是大街。家家户户都关门关窗,整条街道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那女人站了一会儿,撇着两条腿大步流星往外走。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面容,看不清长相,只见她急匆匆来到街道对面一户人家,二话不说踹开大门,里面顿时传来尖叫声。
女人大步走进去,消失在门里。
机不可失,我轻轻扭动门把手,嘎巴一声开了,我正要闪身出去,一只手伸过来,把门死死摁住。我回过头看,胖子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他擦着眼泪说:“你不要命了,巫婆就在外面,你出去就是找死。”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胖子迷惑地看着我:“马连科,你傻了?你知道我是谁不。”
我意兴阑珊,又不是美女,我对他丝毫不感兴趣。我不顾他的执拗,打开了门,外面阳光很好,空气中飘着清新的花香,只是气氛太过森然,尤其对面的大门还敞开着,时不时里面传来细微的叫声。
这个世界比上一层世界给人的感觉还要糟糕,上一层世界毕竟感觉还算真实,而到了这里,所有的细节都似是而非,意象化大于感官上的感知,说句不好听的,像是一场糟糕的梦。
在这个世界,谁也指望不上,我唯一能用得上的线索,是关于日记的记忆。上面关于迷信小镇我记得有两个很重要的信息,一个是邻居叫林三嫂的人。还有一个是地下三层的地道。
站在大街上茫然四顾,完全没个方向,这时对面门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个大红衣服的女人要出来了。
我紧紧盯着黑洞洞的大门,喉咙不断窜动,这个女人我一直没看到她的长相,可她带来的感觉却是噩梦一般,让人极度心悸。
这时,胖子在身后不住地招呼我:“马连科,快回来啊,危险。”
我承受不住压力,不想充好汉,一转身逃进胖子家。胖子人还真不错,把大门关得紧紧的,背靠着大门,坐在地上,呼哧带喘。
他拉了我一把,我和他并排坐在地上。
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胖子看着我,说:“那巫婆不知哪来的,专门针对咱们镇子,她一个月来两趟,挨家挨户进,把家里的鬼坛全给砸了。这是要惹怒神灵的。这个女人是魔鬼,是巫婆!”
我问他,知不知道我爸爸在哪?
胖子眼睛眨巴几下,脸色有些白:“连科,你别吓我,你爸爸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哪来的爸爸。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你还经常上我家蹭饭呢。”
我愣住了,心脏狂跳:“那……那你的意思是,我也没妈?”
“你咋了?怎么什么都忘了。”胖子看我:“你是孤儿。你爸爸出镇子要去大城市,结果出车祸死在路上。你一直就是自己过活,靠镇上的人帮忙,才把你养这么大。”
我有点缓不过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爸没来到这个世界?或者说……我忽然想到一个非常不好的可能,老爸不会是死在上个世界的日本人监狱里吧?
我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林三嫂的人。
胖子爬起来,看了看猫眼,长舒口气:“她终于走了,半个月内算是清净了。等我烧柱香拜拜神,然后带你去找林三嫂。”
我跟着他走进厨房,胖子把砸碎的神龛收拾干净。他打开角落里的米缸盖子,撅着屁股拿瓢在里面舀东西,声音从米缸里瓮声瓮气地传来:“帮我拿个盆。”
我环视了一圈,找来破盆放在米缸旁边,胖子把里面的米舀出来,不多时装满了一盆。
“你拿米干什么?”我疑惑地问。
“神藏在米里,把米清理干净,才能把它们请出来。”胖子憨憨地说。
我说用不用我帮忙,胖子道:“你退到一边,自己家的神只能自己请,别人不能上手。”说着,他再撅屁股进了米缸,从里面抱出一团旧报纸,里面??囊囊也不知是什么。
他坐在地上,把报纸掀开,我一看差点没吐了。
那是人的尸骸,仅剩下一些骨头,骨头黑不溜秋的,最上面的是死者的头骨。已经干瘪成了木乃伊,眼睛是森森的黑洞,头皮上居然还长着些许稀疏的黄毛,溜到脑后,编成了一个小辫子。
胖子把两根细长的腿骨摆成十字交叉形放在地上,然后把其他骨头小心翼翼围了一圈,最后再把头骨放在两个腿骨上面,造型有种哥特式的鬼魅怪诞。
他从炉灶旁边翻出个香炉,拿出三根长香点燃,插在香炉里,摆在这堆骨头旁边。然后,跪在地上,开始给这些骨头磕头。
整个过程我没有打扰他,他表现得异常虔诚,不管此时情景如何阴森,这毕竟是他的信仰。
他磕完头站起来,把东西重新收拾好,还把骨头放进了米缸保存,然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