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悍鬼袁长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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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这就是自己的便宜大哥袁绍了,不过袁术没有搭理他。而是抢步栖身双膝跪倒在两个老人面前“儿公路,见过父亲大人,叔父大人,祝叔、父身体康健!”
两人看着袁术良久,袁傀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大哥袁逢,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才道:“听闻公路坠马磕伤额头,伤势如何,可有请郎中探查?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回叔父的话,伤势已经好转,劳烦叔父挂心了。”袁术虽然回答了袁傀的话,但是自己的父亲袁逢没有说话,他不敢起身。袁家的家教甚严,一切都要以规矩说事。
“咳,汝叔父叫汝起来,就起来吧!”咳嗽一声,袁逢终于开口道。
“诺。”袁术这才起身,垂首站立一旁。
“公路,听闻汝是去’董府’吃酒,酒醉以致坠马,是也不是?”袁绍道。
看了一眼袁绍,这厮貌似是在关心,但眼底的戏谑以及话语的挤兑显露无疑。于是袁术没好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某之事还不肖汝管!”
“逆子!”看着袁术吊儿郎当的样子,袁逢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想我袁氏乃士人之魁,党人之首,寒素清白,高风亮节,吾等高第门阀怎能同粗鄙武人同席饮酒?士庶有别,汝叫天下士人如何看我袁氏?啊?”袁逢痛心疾首的拍着桌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公路还是少跟这些粗鄙武人接触为好。董卓乱政,把持朝纲,纵容手下军士劫掠百姓,偌大个洛阳让其弄得乌烟瘴气!”袁绍厌恶的说道,脸上透露着对董卓的不耻“纵然是飞鹰走狗,纵马闹市,流连烟花巷中,也比同粗鄙武夫为伍的妙!”
“某止饮一杯,何来为伍之说?”梗着脖子,袁术不服道。“汝亦常同文恒(颜良)、不俊(文丑)、仲简(淳于琼)同席饮酒么?”
“此如何能比,文恒、不俊为某家臣也!”袁绍说道。
“汝这逆子,本初之言可有误?董卓,逆贼也,汝与之接触必受之以柄,传扬出去,必叫人以为吾袁氏与董贼为伍,亦为叛逆。吾袁氏一门皆是忠良,如此拗言皆有损袁氏门风。到时百口难辨,众口铄金,吾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袁逢最在意的就是袁氏的忠义气节,袁术不尊祖宗教诲叫袁逢痛心疾首!
对袁逢敬畏有加的袁术只得战战兢兢的听着,不敢再有半句之言。
“此言差矣,此未尝不为吾袁氏崛起之机也!”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似乎有不同的观点。
第3章 生野心袁氏暗谋()
“此未尝不为袁氏之机也!”袁傀老神常在的道,后面就是说他们的机密了,于是袁傀引众人进入书房并屏退侍者。
“却是大好之机会也!”进入书房袁绍急不可耐的附和道,坚定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什么情况?袁氏居然有反心?”袁术诧异的想到。
同样诧异的还有袁逢,看着自己的胞弟袁傀,又看看庶出子袁绍,不解道“大好之机?此话怎讲?”
袁傀一手背于身后,一手捋着自己的三绺须然,在书房中来回踱了两步,一转身似乎想好了说辞道,“兄长稍安,且听吾慢慢道来。”
“自章帝起,吾袁氏历代皆有子为三公。先祖袁安为司徒,叔祖袁敞为司空,先父袁汤为太尉,兄亦曾为司空,弟添为司徒后为太傅,四世皆得三公之位。可谓是权倾天下,位极人臣。门生故吏更是遍布大汉各州,何人敢说未曾受过吾袁氏之恩惠?四世用命却也保得大汉刘氏天下夷平,四海皆安,吾袁氏若无功劳亦有苦劳也。然刘氏昏聩,历次党锢皆殃及袁氏,门生故吏亦受牵连。兄本无错亦被削官,赋闲在家不得启用。刘氏何其不明也!”
听到此处,袁逢颔首抚须,怡然自得。袁氏四世三公,这是他袁氏的荣耀。
“至先帝刘宏时,其人昏庸无道,任用宦官把持朝政。亲谄远贤,横征暴敛,卖官鬻爵,以致民不聊生,天怒人怨。昔青蛇盘椅而飞,雌鸡化雄而鸣,河水改道而走,山岳移位而崩,此天道示警也。又起黄巾之贼,霍乱山河,大好河山却十室九空,浮尸千里,饿殍遍野。更有妇寺干政,外官入京,帝非帝,臣非臣,此大厦将倾者也。昔武帝曾言‘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东汉光武之后已历十二帝,自当有代汉而立者也。”
说道此处就见袁逢撑起身体,似恐似怒,几欲打断。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出自袁傀之口,这让袁逢情何以堪?!袁傀没有理会袁逢接着说,
“昔高祖刘邦斩白蛇而起前不过一亭长尔,光武刘秀云台聚将时亦小吏也。本无资历却开创大汉数百年基业!吾等袁氏四世三公,威仪海内,冠绝天下。倘若登高一呼,必群起响应。昔隐王(陈胜追授的称号)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今天下将乱,已成群雄并起之势。吾等当顺天应道,建立不朽功勋,取而代之。袁氏当兴,代汉者必袁氏也!此未雨绸缪之时,谋划得当必成霸业,到时光耀袁氏岂不美哉?”
“代汉者必袁氏也!”如同一道霹雳震的以忠臣自居的袁逢久久不能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双手紧紧的抓着座椅的扶手,因为用力而渐渐发白。撑着扶手袁逢慢慢的坐回到椅子里。
此事如果真如袁傀所言,那他袁氏便为王室,这可是光耀门庭的大事!幻想着取代汉帝的场景袁逢就激动不已。
“代汉者必袁氏也!”袁绍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语,心潮澎湃的他双眸射出骇人的精光,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的攥握成拳。
“代汉者必袁氏也!我去,原来从这会开始袁氏就有了取代汉室的野心。怪不得后来袁氏几经运作,把本就不多的汉室气运败坏了个干干净净。这是想代汉而立啊。”暗暗咂舌的袁术想着。
“次阳(袁隗),若谋划此道,一拙不慎吾袁氏可就万劫不复矣!”颤抖着双手袁逢激动的道。
“兄长勿忧,今董卓专权,各处诸侯貌合神离,各自打算。只需再加一把火,自有他董卓挡在前面,受这叛逆之称。吾等便可隐于幕后,细细筹划大业之事!”袁傀胸有成竹的说。
“唔,自当要为袁氏几百族人谋划得当!”袁逢算是默认了袁傀的意思。毕竟如果成功那就是一飞冲天,光耀袁氏的大喜事。
看到袁傀胸有成竹,袁逢又问道“吾观次阳成竹在胸,定有良策,还不一一道来,说个爽快!”
“过几日便是朝会,董卓必重提废立之事。吾等可于朝会之前透露于他,吾等袁氏愿支持其废黜之举。有吾等的支持,其必强行废立之事。到时本初可针锋相对以收士人之心,然后可出洛阳奔冀州而走,冀州韩馥为吾之心腹,到时比照应有加。吾等在朝堂之上自当联系诸党为本初谋求太守之位。到时,吾等为内应,本初(袁绍)、伯业(山阳太守袁遗)等以为外援。寻一适当之机,内外联合,诛董卓,或拥立傀儡或取而代之,则大业可成!”
“某自当遵从叔父教诲”袁绍听到此言赶忙双手抱拳一辑到底,兴奋的说道。
听到袁绍可以外放为太守,袁术感到很不爽。同样都是子侄我怎么就不行?于是道“某也愿为叔父分忧,任凭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汝这飞鸡走狗之辈定难堪大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等大事怎能用汝!”袁逢看向袁术恨铁不成钢的道。
“吾亦袁氏子弟,自当为家族出力。袁本初使的,某也使的。”袁术不甘心道。
看着袁术不甘心的表情,袁绍得意洋洋,不过这本就是该自己得到的。
因为庶出自己处处忍让,卧薪尝胆,守孝一守就是三年(母亲死),三年之后又是五年(过继的父亲袁成死)终于博得忠孝的美名,自此一飞冲天。提起袁氏人们都会说,袁绍袁本初忠孝者也。
“汝伤未全好,先回去养伤吧,”袁逢挥手打发袁术离开,转头对袁隗道,“次阳,吾等当如何告知董贼?”
看着商讨对策的三人,袁术知道自己已经被排除在袁氏核心之外了。在他们看来袁术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堪大用,能不惹事就烧高香了。
“看来以后袁氏的资源都会想袁绍倾斜了,我该怎么办?”默默的走出书房袁术想着“不行,群雄并起的大幕已经拉开,既然重生一回又怎么可能再重蹈前生失败者的覆辙?要奋进才行,没有袁氏我就靠我自己!”
打定主意的袁术挺起胸膛向后宅走去。既来之则安之,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从这一刻起,袁术就有了脱离袁氏在这乱世打出一片天的想法,毕竟家族的放弃已经断绝了他的进阶之道。
而他又不想只做袁氏的一个纨绔子!
了解到袁氏谋划的内幕,袁术也是记在心头。他们的谋划也有许多时间差可以利用。比如什么时候给董卓释放同意的信号,他可以抓住时机提前向董卓提议,再说可以说服家族赞同于他。这样的话就可以把这个功劳据为己有,此或可为晋身一郡之法。到那时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么?
第4章 看母子袁术赴宴()
袁术穿过圆形的拱门,走进内宅的院落。几个孩童在院子里嬉戏打闹,两三个女仆奶妈在一旁看护。
推开母亲的房门袁术走进去。
母亲范氏端坐在正堂,一脸慈祥的看到走进来的袁术,“阿俊(袁术小名),快来为娘身边!”张开双臂似要抱住袁术,“伤势如何?听闻阿俊坠马摔破了额头,为娘就想去探望。然汝父袁逢不让,真是愁刹为娘。每当想起汝受的伤,娘都痛心不已。”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跪倒在母亲脚下,袁术呜咽道,“让娘担心了,阿俊已无大碍,些许小伤不妨事。儿身强体健,现在亦能纵马舞枪,不信孩儿舞给娘看。”说着就要起身出去练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抓着袁术的胳膊,范氏心疼道“让为娘好好看看,我儿还是这么雄姿俊伟,以后肯定能当大将军!”
“奶奶,我也要当大将军,我也要当大将军!”屋外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叫着跑进来,冲进范氏的怀里撒着娇,又抬起头怯怯的看着袁术叫了声“爹爹……”
看着奶声奶气的小孩,血脉相连的感觉让袁术充满了激动,想必这就是他的儿子袁耀!
“耀儿,不得无理,还不从奶奶身上下来。”虽然很亲切,但是袁术还是威严的对袁耀道,袁氏的做为世家大族规矩甚严,三四岁的小孩已经开始学习礼仪,诵读诗书了。
“噢……“从范氏身上滑下来,噘着小嘴,委屈的站在范氏身边。
“耀儿,到母亲这来!“,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美妇,对着小袁耀招招手,宠溺道。
“丽姬,不要如此宠着他。身为男儿当顶天立地,跨马横刀驰骋疆场,怎能过多宠爱。况袁氏子不为武将亦为文吏,怎可留连妇女怀抱?“
袁术的正妻韩萱字丽姬出身南阳大族韩氏,韩氏自光武中兴便立于南阳,根深蒂固。当代家主韩方为南阳丞,韩氏子弟遍布南阳各县,良田数十万亩,门客家奴数万。与南阳王氏、李氏、张氏、钱氏共称南阳五族。
抱起袁耀,丽姬嗔道,“耀儿还小,怎能过于严苛,过两年也不迟。“
“唉,慈母多败儿!“袁术叹道,殊不知他自己就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
与母亲谈了会话,便起身拜别,带着妻子乘车回到自己的府邸。安置了他们母子在后宅住下,让丽姬教小袁耀读书识字,便走回书房。
坐在椅子上,袁术沉默思索。现在基本弄清了这个时代的情况,还有自身的情况。现在离十八路诸侯起兵讨董没有多少时间了,但是他除了顶着个袁氏子弟,就是个虚衔长水校尉,再无其他。家族现在已经确定袁绍为重点培养对象,以往的劣迹让他得不到一点政治资源。将只有纪灵,兵只有十几个护卫,其他宾客无不是混吃混喝的鸡鸣狗盗之辈,不堪大用。
后面又该如何发展?乱世将起却没有立锥之地!现在没有家族的余荫,只能靠自己谋划。
现在这时还是董卓的势力最大,二拥兵三十多万,兵多将广。掌控天子,又有李儒的谋划,未来几年董卓还是会屹立不倒。现在要起事就一定要借助董卓的势力,毕竟朝廷就掌握在他手里,随便外放一地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到了地方上就好办了,连接大族,招兵买马就行了。打定先靠向董卓主意,袁术起身走出书房,叫来管家阿福,就要去拜访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