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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天机并非不可泄-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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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常年出门在外给人做活,听得古怪之事也多,以小的看少爷的举止并非出自本意,如果没看错的话,少爷很可能是被贵府某个不干净的地方给冲撞了,您若相信小的话,不妨请县城麻衣相馆里的阮半仙来府上查验一番。如果真是如此,求他化解一番定然万事大吉。小的多嘴,还请来爷裁夺。”

    “小哥说的在理。大成从小便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长大以后更是品端行正、孝义当先。真要是应了那句‘子不教父之过’,也怨不得谁,老夫甘愿担责。可大成一向稳重谦和、少年老成,老夫也是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片刻不敢懈怠。他性情突变,老夫当他身在云里雾端,已难摸其项背。”

    靡俊仓看到曲立之听了自己的话非但没有反感,竟然有了认可之意,心中得意之色难掩其表,正想再进一步向他吹嘘阮半仙时,只听得“哐当”一声,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曲大成气势汹汹手持钢刀站在了书案对面。

    曲大成横眉立目,恶声恶气的说道:“钱那?快给小爷拿钱来…”话音落处,随即便是手中钢刀的刀面拍在桌案上发出“啪”“啪”几声脆响。

    曲大成这种架势使曲立之整个身体从座椅上溜到了书案下。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么一把年纪的父亲,对待儿子的暴虐行径竟然束手无策,怕至如是。

    然而,对待如此令人心寒、心酸的场面,靡俊仓眼里看到的是曲大成在赌桌上正双手捧着白花花的银子往自己同伙手里送,以及曲立之双手托着银票跟随在手拿罗盘,装模作样的阮半仙身后低眉顺眼、胁肩谄笑,。

    此时,靡俊仓看不到书案下瑟瑟发抖的曲立之,看不到书案对面凶神恶煞般的曲大成,只看见泛着寒光的刀面就像摆在那里闪烁着银光的元宝,‘贪’字使他忘记了一切,猛然张开双臂,扑向了书案上的那把钢刀。

    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次发生。靡俊仓的行为使曲大成对他了产生误会,还认为靡俊仓舍生忘死欲夺刀救人,一怔之下,竟然松开刀柄转身而去。

    曲大成走后很长一段时间,听不到动静的曲立之用颤抖的手扯着靡俊仓的库腿,怯声声的问道:“小哥,逆子走否?逆子走否?”

    沉浸在财宝堆里的靡俊仓,终于在曲立之的扯拽下和不停地问询中回到现实,他直起身看猛然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钢刀,骇出一身冷汗,惊恐的看了一眼书房门口,当确认那位凶神恶煞走远以后,这才拿起刀柄,对着桌下曲立之说道:“谢天谢地,少爷手中的刀总算被小的给夺了下来,总算是虚惊一场。老爷快请起来。”

    在靡俊仓面前已毫无尊严可谈的曲立之,开始淋漓尽致的展现人的原始本性。他不再自称“老夫”,也不再称靡俊仓“小哥”,而是以“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境界说道:“老哥在这里多谢小兄弟仗义救护。老哥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小兄弟去趟县城替老哥把阮半仙请来,若阮半仙化解了曲家灾难,老哥定然重金答谢半仙和兄弟的恩情。”

    此时,靡俊仓心中已是兴会淋漓、喜不自胜,心中暗想:“阮半仙啊阮半仙,上半场的戏,哥哥可是赢得个满堂彩,这下半场可就交给你了,能否赚个盆满钵满就全看你啦。”

    靡俊仓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竟然忘记答复曲立之的托请,等不及的曲立之再次追问道:“小兄弟,有何为难之处?”

    本章完

第145章 为诈财施厌胜术 解报应来晒谷场(6)() 
靡俊仓面露难色,煞有介事的说道:“老爷,您有所不知?这位半仙自持道行高深、术数精湛,从不把凡夫俗子看在眼里,故此像这等大师岂是小的这等身份能请的动?你若真是诚心,还是亲自去请来的准成。”

    “小兄弟说的极是,老哥差一点慢待了高人,老哥这就吩咐备车,还请小兄弟一同前往。”

    “老爷,小的手头上还有活计,小的还得指着手艺养家糊口那。”

    “小兄弟放宽心就是,咱家的活耽误几天无妨,你跟着老哥去请半仙,老哥给你加双倍的工钱,这总该放心了吧?”

    靡俊仓心满意足,就等着曲家套车。就在这时,书房外走来一位老者。这位老者很不客气,径直走进书房。当曲立之看到老者时,慌忙走出书案迎了上去,口中说道:“叔,您老人家咋来了?”

    老者并未答话,只是不住打量靡俊仓。靡俊仓倒也识趣,连忙躬身告辞退出房门。

    老者说道:“立之啊,你可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近些日子,大成的行径已经被市井传的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我还听说这孩子不但输去了大半个家当,竟然因为你把他从赌场绑了回来,胆大到对你也大打出手,可有此事?”

    “唉!家门不幸啊!都怪小侄教子无方,不满叔父,小侄已是欲哭无门,走投无路,生不如死,死不瞑目了。”

    曲立之说着,已是泣不成声,老泪横流。

    “俗话说得好:棒头出孝子,箸头出忤逆。这都是你们夫妻二人娇生惯养的结果。像那平时,他要天上的星星,要河里的月亮,你夫妻二人恨不得也要爬上天上去摘,潜到河里去捞;整日的捧在手心怕撒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像供神似的供着。若非如此,何止如此?事到如今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好办法?”

    曲立之看到族叔到来,心中本是怀着感激,胸中委屈本想倾诉,可当听到他数落自己的过错时,心生反感。因为自己虽然舐犊情深,可从来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对儿子过度溺爱和无底放纵。

    曲立之深知族叔平时最嫉妒自己日子过得殷实,尽管平时不断给他接济;也深知他最嫉妒儿子比族里其他孩子聪明懂事,尽管儿子对他尊重有加,没少孝敬一些他好用、好吃的东西。

    儿子变成这个样子本已使自己悲伤不已,再听到族叔这些颠倒黑白,混肴视听的话,曲立之心中更加添堵,只有气氛得份,却无辩驳之力。只好抹去眼泪,强做坚强,胡乱应付着眼前这个幸灾乐祸之人。

    就在刚才靡俊仓走出书房来到前厅帮着马车夫套车的时候,曲大成像没事人似的来到马车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靡俊仓。靡俊仓做贼心,只管低头帮忙,不敢正视曲大成,可曲大成的眼光始终没有挪往别处。

    当马车套好,靡俊仓手中再无活做时,曲大成温和的问靡俊仓道:“靡木匠,你不是在书房与俺爹聊天吗?你出来了,俺爹在做什么?”

    “回少爷话,老爷正与一位老者说话,小人插不上嘴也就告辞出来了。”

    “是俺家那个老账房吗?”曲大成的神色猛然变得凶狠起来,靡俊仓不由得把手伸进怀里,紧紧地按住阮半仙交给的那道灵符,大有随时掏出来护驾的架势。

    “回少爷的话,可能是吧,看情形他与老爷的关系不一般。”好在曲大成的凶恶不是针对靡俊仓,靡俊仓小心地回答着。

    “哼!又是这个老棺材瓤子在多事,总在老爷子面前搬弄口舌、挑拨是非,弄得本少爷连翻本的钱都拿不到!”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曲大成口中“翻本的钱”四字猛然触动了靡俊仓的神经,他立刻想到的是:大少爷没有翻本的银子,候在赌场里的同伙赢谁的钱?”

    于是,靡俊仓火上浇油说道:“一个奴才敢管少爷的事情,真是没有了章程,我看他在书房说不定是在等着少爷您去修理呢。”

    靡俊仓话音刚落,曲大成早已经将两只拳头攥的“嘎巴、嘎巴”直响,自语了句:“老棺材瓤子,当真是在等本少爷这顿拳头!”,便一阵风似的往书房跑去。

    “我说木匠,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你明知道少爷火气大,还火上浇油,安的是啥心?老账房把恁家的孩子扔井里了是不?真不是个东西!”

    马车夫抱打不平,看出靡俊仓存心不良,愤怒的对着他骂了几句。

    靡俊仓并不夫计较马车口中的脏话,只是简单地辩解道:“你没有看到少爷一幅要打我的样子,他这架势对你,难道你不害怕?”

    “我还就真不害怕!少爷脾气再坏,除了嫌账房先生事多以外,从来没有照着任何一个下人使过,你又没眼瞎,该看的到。所以我说你你居心不良,不是个好东西。”

    就在这两人说话的时候,书房里突然传来那位老者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以及曲立之变了腔调的呵斥声。

    原来,曲大成怒气冲冲赶到书房,仍是“哐当”一声将书房门踹开,不分青红皂白,便对着老者后背就是几拳。

    老者正背对门口与曲立之说话,猛然被身后的一顿乱拳给打晕头转向,不知所以,当想起大呼救命时依然身体不支堪堪昏去。曲立之看到突发状况,先是惶恐,再是呆愣,而后在族叔的救命声中抢步撕扯曲大成。怎奈曲立之心中太过恐惶,两腿发软,无力拉开暴怒正兴的曲大成。

    无奈之下,曲立之只好颤声呵斥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竟然敢打你叔祖,还不住手!畜生,再打可就要出人命了…”

    或许曲大成打累,或许他发现拳下之人不是账房,又或许曲立之的话起了作用。总之,老者在被打的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不挣扎,不叫痛时,曲大成自己收住了拳脚。

    住了手的曲大成先是以兴奋地的眼神,畅酣淋漓的神态看着父亲,继而又换成迷茫的眼神,茫然所失的神态看着叔祖,再后来,随着曲立之的哭骂声以及马车夫和靡俊仓的到来再次换成一幅羞愧的眼神,追悔莫及的神态。

    靡俊仓和马车夫一人扶住曲立之,一人去扶老者。曲大成却双膝跪地,对着曲立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告道:“爹,儿子来书房时,曾想起一句古话:自古妻贤夫祸少,应知子孝父心宽。本来是向爹忏悔这些日子犯浑做下的错事,以求父亲原谅。可谁知道,进门正巧后看到此人竟敢在与父亲面前指手画脚,大放厥词,原本已使父亲深受委屈的儿子,咋能再容得父亲受丁点委屈,这才失去心智,大打出手造成这种局面。一则儿子不知他是叔祖,二来儿子护父心切,这才铸成大错。爹,救我,儿子知错了。”

    本章完

第146章 为诈财施厌胜术 解报应来晒谷场(7)() 
曲大成一边苦苦哀求着父亲救他,一边不时的看着身旁苟延残喘的叔祖。当发现自己哀告了半天,父亲无动于衷,仍然用恐惧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时,便匍匐在父亲的脚下继续诉道:“爹,前些日,儿子被鬼迷了心窍,大油蒙了心智,一时糊涂,做下许多忤逆之事,犯下不可饶恕罪责,其罪虽百死莫赎。可您老人家含辛茹苦把儿养大,生养大恩尚未报答,让儿子怎能死得瞑目。如今儿子已幡然醒悟,有了悔改之心,实指望浪子回头金不换,从今往后好好奉孝在父亲膝前,谁知又出眼前祸事,这可叫儿子如何自处。”

    曲大成情恳意切,言辞凿凿,加之曲立之舐犊情深,他不得不相信从前哪个言行一致、表里如一、温柔醇厚、敬老慈少的儿子已经回来。

    曲立之被儿子的真情给激动的老泪横流,泣不成声。他也是边哭边说道:“儿子快起来,爹相信儿子终有一天会回头的。有错改之善莫大焉,改过自新,皇天必宥。孩子莫哭,莫哭。”

    马车夫被此情此景感动着,激动地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边扶起曲大成,一边沙哑着声音劝道:“少爷快起身,老爷看着您这样会更心痛的。您看,叔祖兴许没有大碍,喘气已经顺溜多了,还是赶紧想个主意,看看怎样应付叔祖的家人吧。再晚了,少爷会被官府抓走的。”

    曲大成迷途知返,潜心改过,是靡俊仓始料不及的,他阴沉着脸,带着满脸狐疑,趁马车夫劝慰这对父子两人之际,假装关心叔祖的伤情,把手偷偷的伸进了书桌案面的底部。

    当他摸到自己用木胶胶粘在书桌桌案底面的那挂木雕马车时,脸上闪现出一丝狞笑。得意中竟然不舍得将手抽回。

    他猛然用木雕马车车毂处的一个木渣将中指扎破,然后用拇子将中指伤处的血挤压出来,随后将出血抹在驾车的那匹木马的口中,默咒道:

    “天遮遮,地掩掩,日月星辰昏暗暗;

    六丁六甲混混睡,二十八宿噩噩然;

    …;

    吾将精血饲骏马,任凭五鬼运财酣;

    …;神兵火急急如律令。”

    靡俊仓默毕咒语,用掌心轻抚着胶黏在木雕车厢中的那块元宝,默咒道:

    “金开眼,银开眼,金银财宝自当先;

    欣然然,喜然然,欣喜然然赌鬼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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