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禁忌-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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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红鲤像是想起了什么跟我说:“二爷吩咐让我跟你坐一顶轿子,好保护你的安全。”
我应了一声,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在我要进轿子前红鲤的反应,感觉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那样,只可惜当时我没有反应过来,不然也不至于闹成那种场面,便问她到底看出来什么了。
红鲤白了我一眼说:“吉祥戏院在巴蜀一带成名很久,只不过不是因为他口中所说的名角,而是因为这家戏园子是在民国年间由成都城内戈、王、宋、张、吴五户投资,仿天津“大舞台”样式建筑的,这五位股东都有一定的财力,对男艺人十分刻薄,让他们住大屋,睡通铺,铺麦桔,对女艺人肆意蹂躏,名义上让他们睡单间,实际上为其寻欢作乐提供方便,糟蹋了不少姑娘,七七事变后股东出逃,戏园子才彻底关闭,并不是他所说的两位股东,而且是当中也没有韩姓这一号,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只不过想阻止你却已经晚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玉姐喃喃道:“昨天出事的时候我还好奇你们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去,而且你要黑轿子干什么?”
我咬了咬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在这个时候龙老大也探着脑袋从门外走了进来,笑呵呵地看着三人道:“这么热闹呢,没打扰各位吧。”
玉姐连连起身给龙老大让座,龙老大摆摆手说:“不用,我是来给小友送东西来的。”
说着从身后取出一块紫金匣递到我手中说:“你上次着急没拿走的,物归原主。”
我盯着紫金匣看了半天,才想起来当时在拍卖会结束我跟玉姐要离开的时候龙老大说要送给我东西,只不过因为拍卖行临时出了变故没收,没想到龙老大居然这么有心,居然一直记着,还给带到这来了。
“看看吧,合不合未来白掌舵的心意。”龙老大爽朗道。
我感激地了看了他一眼,缓缓抠开紫金匣的锁扣,一枚古香古色的银质球形香囊,静静地躺在红色的衬布上,散发出一阵阵古老的气息。
“长信花鸟纹银香囊?!”
我惊讶地看着紫金匣中的香囊,不可思议看了龙老大一眼,记得当时我虽然挺喜欢这枚香囊,但是因为300万的起拍价连最后的叫价都没心思听,万没想到居然落在了龙老大手里,而他是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样东西的?
“每次总小友接触时,总能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萦绕左右,想必小友必定是喜爱香料之人,才拍下这枚香囊,看来我这是牛尾巴拍苍蝇,赶巧了。”
然后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道:“你们聊吧,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就不多叨扰,待会儿路上见。”
龙老大走了之后红鲤也随身而去,我欣喜地将腰间的香囊取出装在里面,拎在手里笑呵呵看了半天,然后就见玉姐无语的看了我一眼道:“看来冬至之日,不需要我们操什么心了啊。”
我撇撇嘴没有搭理她,两个人在屋子里一直坐到日落西山,银月升空,随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开始沸腾,才走出屋外,在姚二爷的安排下,各自坐在不同的轿子里,随着一声大大的“起”,轿子摇摇晃晃被抬了起来,开始缓缓朝着院外走了出去。
轿子不大,一个人坐还好,两个人同乘一顶轿子简直就是挤牛奶,我恨不得将大腿翘在红鲤腿上才能勉强坐得下,而且期间说好的日落时分卫君瑶会现身,等了半天也不见她的踪影,只能默默祈祷她这会儿有事在忙看不到现在的场景,不然以她那股子吃醋劲儿,估计又要有好受的了。
两人坐在轿子里,虽然隔着一层衣服,可是看着她白花花的大腿,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将脑袋转向一边,有些尴尬道:“咱们这么多轿子就这么大张旗鼓进城,不会被人当神经病来看吧?”
红鲤冷哼了一声,轻轻扭动了下身体,淡淡说道:“地点改了,去何世杰在城郊的一处庄园,放心,没人看得见。”
“临时改地点?”
我皱了皱眉头,抬手将轿帘先开,将脑袋伸到外面,看着也夜幕下排成一条长龙的黑色轿子,还有两边整整齐齐打着双闪的黑色轿车,一时间有些恍惚,突然感觉跟做梦一样,甚至连梦里都不敢出现这样的场景,也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终其一生为名为利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很多东西,一旦见识或者体验过,体会到其中不可言传的妙处,想要再过回平淡生活,无异于利刃剜心,切下一块心头肉了。
可如果换来这一切的代价却是失去至亲至爱之人,我宁愿选择过回之前的日子。
轿子走的很慢,红鲤也开始不再言语,等到靠近城郊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透了,我被晃的有点头晕,实在坚持不住转过脸对红鲤说:“要不我下去走一会儿吧,太难受了,你先歇着,晚上可得指着你呢。”
说着抬起屁股正要下轿,就听红鲤淡淡说道:“不再多享受一会儿么?”
听着声音冷淡至极,还有些微怒,我诧异地看向她,却发现红鲤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端坐在轿子里一动不动,目光缓缓落在我身上,冷笑道:“才跟你说过的话你就忘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挑衅()
看着这似曾相识的面孔,还有熟悉的说话语气,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哆嗦着嘴唇说:“卫,卫公主?”
“红鲤”瞪了我一眼,双手拂袖轻轻搁置胸前,淡淡道:“一会儿你安排一顶轿子别让它下人,就在里面待着,那人知道我来了,暂时就不用遮遮掩掩了。”
“可是……”
我看着面前的“红鲤”,想说你这样霸着人的身体也不好吧,可是怕再被她误解,更不敢跟她紧挨着坐着,干脆一撅屁股蹲在了轿子里,结果这一举动倒是让卫君瑶火气蹭地就蹿到了脑门上,垂着眼睛盯着我不说话,吓得我一身冷汗赶紧又坐了上去。
“跟我在一起很难受么?”“红鲤”淡淡地瞥了我眼道。
我一听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道:“没有没有,不是怕委屈了您这公主之躯了么。”
“今天晚上你只管大胆放手去搏,很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我倒是要看看,千百年过去,这人间,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卫君瑶的话语淡淡之中无意间散发出的强大威严,让我紧张地心一下子松了下来,看着她漠然一切的神情,凛了凛心神,而在这时,轿子轻轻晃了晃,稳稳落在了地上。
在卫君瑶的示意下我第一时间就钻了出去,姚二爷的轿子就在我面前,等他下来之后,我将意思跟他说了一遍,虽然眼露疑惑,可是还是吩咐了下去。
轿子停在了一栋欧式建筑庄园的大门口,数十顶黑漆漆的轿子一落地,便引来站在门口无数人的围观。
而众人在落轿之后纷纷走了下来,盗门四大分舵齐聚一堂,在人数和气势上立马压制住了场面,姚二爷,玉姐,龙老大,金大发,以及各个门下的门主,齐刷刷分列于各个掌舵身后,姚二爷目光扫视了一眼,点点头正要开口,就见我那顶轿子的轿帘被掀开,“红鲤”缓缓地走了下来。
被卫君瑶占据了身体的红鲤宛如换了个人,举手投足之间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睥睨一切的气势陡然绽放,轻轻踱着步子来到我身边,也不说话,沉眉锁目,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姚二爷看了红鲤一眼,微微点点头,迈步朝着庄园内走了进去。
何世杰的庄园充分展现出了千门财大气粗的实力,刚一进院子,打眼一瞧,竟然望不到头,入眼之处满是一片片的花丛跟橡树林,跟他娘的森林公园一样,而在这森林中间,一座雄伟的欧式城堡拔地而起,灰色的柱子支撑起五六层高的巨雕,尖塔高耸,拱形铁门,大理石卷起雪白的涡花,乌木门窗皆是精雕细琢,林木掩映之下,更衬出钧深宏美。
众人来到城堡大门前,立马迎上来几位奴仆模样的西装老人,白发苍苍,弓着身将我们往里面请。
穿越冗长盘旋的走廊,甚至还要做过横在空中的石桥,当来到一闪高达三丈有余的雕花一朵巨大铁艺紫荆花的厚重铁门之前,老仆迈步上前身后叩响了门环,随着大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老仆恭恭敬敬地垂下了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咋了咋舌,跟在人群后面穿门而入,才发现自己仿佛进入到了昔日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欧洲贵族城堡里的舞会大厅,巨大的水晶灯吊在头顶,暗红色的地毯将整个屋子都铺的严丝不漏,四面的墙上全都挂着青铜烛灯,烛火跳动,只是与之不相配的是偌大的房间里,却只沿着一圈稀稀散散地摆了几把欧式座椅,绝大多数已经坐上了人,只有在西南角处空着两把,应该是给我和姚二爷留的。
径直奔着座椅坐下,玉姐还有红鲤以及南派六门门主站在我身后,而龙老大他们则照着规矩跟在姚二爷后面,众人坐稳站定之后,并没有瞧见何世杰的身影,厅内虽然人多,却是一片寂静。
而且对于我们的到来,这些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大多数都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我怕丢了面子,也不敢拿眼睛四处乱瞟,只能坐在那里干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瞧着不但何世杰没来,就连大哥也没到场,不禁有些着急地回头看了玉姐一眼,就发现玉姐眼睛里也流露出了焦虑之色,不断地抬手看时间,心里正有些发慌,就见红鲤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肩上,动了动嘴唇道:“没事。”
整个声音好像只有我能听见,但这一举动却顿时落在了众人的眼中,在这种场合,大家都是谨言慎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不同的信号与关系,感觉到落在身上的一道道诧异地目光,我有些如坐针毡的挪了挪屁股,而就在这个时候,何世杰出现了。
“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老爷子那边来了电话,有要紧的事儿耽误了些时辰,还望看在老爷子的份上多多包涵。”
何世杰肥硕的身躯被一套宽松的黑色西装套的严严实实,走起路来脸上的肥肉乱窜,五官挤在了一起,一直来到正当中的位置坐下,才满饮了桌面上的一杯红酒,擦了擦嘴道:“我这人只有一根直肠,说话办事不爱拐弯抹角,今天各位大掌舵赏脸能来,自知凭我这二百多斤肥肉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皆因古彩门大掌舵安老太在子蚨拍卖会结束后惨遭歹人之手,身首异处,这在我偏门千年历史中闻所未闻,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行了何胖子,凶手是谁赶紧说吧,早点替安老太报了仇,各自门内事情繁多,就别在这浪费大家时间了。”
打断他说话的是坐在我对面的一位你年过半百的老人,穿着一身黑衣大褂,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靠在扶手上把玩着两颗文玩核桃,精神矍铄,眼神极为锐利,有一种老而弥坚的味道。
“此人姓邱,名邱泉,是神调门的大掌舵,擅长索命音律,江湖人称铁琴先生,和索命门交往匪浅,”玉姐在我身后小声解释道。
我点点头,明白了玉姐话外含义,对此人多了个心眼。
何世杰在说话被打断之后也不生气,看着邱泉哈哈大笑,道:“邱老大快人快语,只是事关重大,我要是不把这来龙去脉讲个清楚,皆时指出凶手后再有人说我胡说八道,那就难免更加耽误各位的宝贵时间了。”
“话虽如此,可是这里毕竟是盗门的地盘,你个外来二世祖说抓到真凶就抓到真凶,岂不是没有把人盗门大掌舵放在眼里。”
这次说话的是坐在斜对面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一双鼠相完全不亚于夜不悔,说话期间不断拿眼神瞟向二爷,其言语之中的挑拨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索命门的二当家苟驹,善使追穴镖,镖镖封穴,只要被一镖击中再无逃生可能。”玉姐解释。
我看着那贼眉鼠眼的中年人,不禁打了个冷颤,可随即有些疑惑道:“索命门大掌舵没来么?”
玉姐摇摇头,说:“不知道,兴许正在暗中伺机而动,一会儿要千万小心。”
我深深吸了口气,开始觉得气氛有些紧张,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落向了姚二爷,就见他淡淡说道:“在坐的都是我偏门的一方头领,手段通天,神通广大,而且追凶之事自然是以能者自居,抓到真凶才是当务之急,不必分出个先来后到,主客之分。”
“嘿嘿。”
苟驹撇着三角眼瞟向姚二爷,满眼之中尽是不屑,冷笑道:“说的也是,指望一个瘸子去抓凶手,不就是乌龟壳上找毛,白费功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