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禁忌-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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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后我看着停在四周各种挂着外地车牌号的豪车,还有站在拍卖行正门口的一排排黑衣壮汉,一时间有点忐忑,忽然就感觉到胳膊被人轻轻挽住,下意识地回头一看,竟然是红鲤。
当时就感觉脸上臊的不行,正欲把手挣脱,就见红鲤脸上毫无表情地淡淡说道:“二爷让我对你贴身保护,并给足你面子,难不成你想把这工作交给玉姐不成?”
我看着红鲤脸上不尽人间烟火的气息,和在一旁莞尔的玉姐,尴尬了咳了声说:“那,那也行。”
玉姐来过这里,熟门熟路,将我们带到大门口,伸手招来一位伙计说:“筢子行少东家白爷。”
那名伙计闻言转过脸在我身上自习打量了一下,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二楼雅间,地字阁。”
在进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大家都手中都端着酒杯,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像极了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那种上层社会才能参加的高端酒会。
而且我还发现,这里面男的无论老少丑俊,身边都会站着一个貌美如花的二八少女,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微笑地看着众人闲聊,倒是有点红花衬绿叶的意思,而我似乎也有些明白过来姚二爷所说的给足面子是什么用意了。
而围在这群人中间的,则是一个让我既熟悉又恶心的面孔,金大发。
金大发作为岔子行的掌舵,各行各业做事都少不了他的影子,显然对这种场合谙熟于心,整个人也是八面玲珑,就好像这里的人就没有他不认识的,端着酒杯从头碰到尾,当注视到我的目光时,脸上一愣,接着拨开人群走到面前,先是扫过站在我身边的玉姐跟红鲤,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白少东家。”
一看到他我就忍住想起那日在掌舵大会上他那副不可一世,恨不得将我剥皮抽筋的样子,本想转身就走,可是再看到他端着酒杯手上的那根断指,终究是点了点头:“金掌舵。”
然后二人对视了片刻,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就见金大发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说:“听说今天筢子行在这里有大动作,是不是真的?”
我止住了脚步,抬眼看着他没有说话,金大发犹豫了片刻,沉吟道;“今晚有人会对你们下狠手,多留心。”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扎进了人群。
我愣了一下,就听玉姐在旁边说:“有备无患,走吧,上楼。”
顺着老式的回旋木梯来到了二楼,在走过一条冗长的走廊之后,才发现隆安拍卖行内实际上别有洞天。
相对于一楼,二楼明显要宽敞很多,全是古香古色的古典装饰,上下两层,上面全是一间间镂空木雕隔断的包房,只有正对着楼下的那一面是空的,好像是为了方便包房里的人看清楚下面的状况。
而地下一层则是一片空的场地,四周还摆这些散座,中间有人在布置着什么,估计就是为了今晚的拍卖在做准备。
我们顺着环形的楼梯走了半圈,在找到写有“地字阁”招牌的包间推门而入,就发现里面不大的空间内,已经站着不少人。
当中以不认识的居多,在见到我们三人进门后齐齐躬身道:“白爷。”
我被这声白爷叫的有点恍惚,不知道是该伸手还是该说话,这个时候就听见玉姐淡淡地说道:“行了,就别这么多规矩了,快给白爷上座吧。”
说了上座之后,所有人齐齐排列在两边,我在红鲤和玉姐一左一右的夹击下来到了正中间的位置坐下,然后就见走来了三个人,抱拳施礼道:“白爷万福!”
这三个人我都认识,雷扬,高天赐,以及吴老大的儿子,吴勇。
玉姐缓缓点这头,跟我说:“雷扬和高天赐现在联手掌管着许家面上的生意往来,吴老大近日恶疾突发,吴家暂由吴勇代为操持。”
我本想站起身和他们握手,却被红鲤踩悄无声息地踩了一脚,便稳住了身子,学着玉姐微笑着点头示意。
“这位是江西方家现如今的门主,方振。”
“这位是湖南雷家现任家主,雷立国。”
……
等玉姐挨个介绍完,我才明白眼下屋里站着的这些位,便是除了霍家吴家之外,被重新洗过牌的五门家主,听说今日玉姐将在这里有大动作,特地从全国各地千里迢迢地跑来表忠心来了。
在见惯了这么多大是大非,尔虞我诈之后,我才不相信面前的这些人真的有什么忠心可表,无非是被四大判官血洗许家吓破了胆,各自来求一张平安福罢了。
打了招呼之后,六位家主便退到门外守候,接着下面的人群便开始躁动起来,我不由得将目光落了下去,就见楼底下的散座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满了人,正中间的位置也被摆上了桌子和展示台,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拿着话筒在调试,几声清嗓之后,整个上下层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而在这个时候屋外的房门被叩响,一位服务员端着红布裹的托盘上来,当中放的是个鎏进小册子,写着:珍宝册。
我拿在手里翻了一遍,发现都是些看不懂的古董瓷器,还有几样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地宝的药材,只有在单子末尾处的长龙后面,是一片空白。
“到底什么东西,至于搞这么神秘么,红鲤连你都不知道么?”
红鲤翻了我一眼没有理我,倒是玉姐坐在一旁笑着说:“每一届的长龙都会在最后一项环节的时候展出,可能是天下无双的珍宝,也可能是一分不值的垃圾,这就考验着各位拍手的耐力,毕竟每个人身上的钱财都是有限,看你究竟是会吃眼前食,还是留到最难后憋大宝,也算是留下个悬念吧,不然每年都只是靠钱砸,也太无趣了。”
就在玉姐说话的时候,四周的灯光猛地一暗,所有的光束都打在了台下的拍卖台上,目光之中,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端庄地站在展台前,手拿话筒轻轻说道:“欢迎来到子母蚨拍卖会。”
第一百零六章 长龙()
“子母蚨指的是一种母子相依;从不分离的血虫,如用母虫血涂钱,购物时花母钱或子钱,不久所用的钱就飞回来,轮转不已,寓意只聚不散,财源滚滚,也忠心地祝愿各位能够在今晚怡心取宝,一锤定音。”
在听完主持人的开场白之后,我笑着看向玉姐说;“看来这子母蚨,说起来也可以算是一件大瓜了啊。”
玉姐笑了笑没有说话,就见台下的展示台上已经被摆上了一尊汉代的绿釉陶楼,底价300万,每次追拍不能低于50万,接着就场内此起彼伏跟不要钱似的喊价,一直叫到了一千三百万才算停,最终被一个坐在散座的铲子行土夫子给拍了去。
我看的直咧嘴,嘟囔着说这这么多钱去买房买车买房车不好,非得去弄个这破玩意儿,真搞不懂有钱人是怎么想的。
这次没有轮到玉姐开口,红鲤瞥了我一眼说:“人家房车多的是,我之前一直不明白这里非得搞这隔间干什么使得,合着是给你这种人留的。”
我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没有说话,看着一件件被摆上来的藏品,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了正对面的其他几间包房里。
我发现这里的设计都非常有意思,坐在屋子里明明感觉很亮,可是就这隔着一个站台的距离,从外面再往里看,什么都看不到,就跟没开灯似的,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在干吗,一个拍卖会而已,搞这么隐私干什么,谁还能在里面干龌龊之事不成。
玉姐坐在一旁淡淡地品着茶说:“这种拍卖会的格局是根据老北京戏台子的布置改变的,在那个时候能坐在包间里看戏的不乏一些王爷贝勒,公主阿哥之类的皇亲国戚,甚至就连一些爱听民间小曲的皇帝都会混在里面瞧个热闹,为了保证这些达官贵族的身份以及生命安全,所有在京城以及周边腹地的戏台都会被设计成这种内光不透的格局,而且那个年代很多戏楼是和青楼分不开的,所以,你知道的。”
我听了个脸红,偷偷瞧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红鲤,暗骂了声:“流氓。”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最后的那件长龙,接下来的拍卖品都没有勾起我什么兴趣,只有一颗参龄达到400多年的野参王让我多少留意了一眼,因为它的价格竟然被拍到了接近2000万。
在做着去长白山的准备工作时,玉姐曾经告诉我过说,迄今为止在市面上流露出最大的野参王也不过300多年,是被吉林白山市的6名采参人于长白山西南坡的一片人迹罕至的针阔叶混交林中发现的,他们小心翼翼地挖了8天,一棵大山参才完全出土,当时是卖了400万。
而且挖参地点很模糊,这跟他们采参业的行规有关,一不透露地点,二不透露经历,可是根据他们的推测,这个野参王应该是出自长白山腹地的干饭盆。
长到这个年头的野参王虽然不能生白骨,起死人,却是有着毋庸置疑的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效,很多人可能觉得花2000万买颗人参不值,但是对于那些动辄挥霍上亿的钱财去买飞机和豪宅的人来说,别说延年益寿了,就算是能让他们多活一天,花再多的钱也不在乎。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颗400年的野参王,是霍老太手出手送拍的。
但凡是在成了气候的野参旁边必定会生长出比它年份小的儿女参,这颗野参王就是霍老太当年牵走百草之王顺手取得,这次扔给隆安拍卖行,算是补上当时门内替她出的那些丧命在长白山门徒的安家费。
还有一件便是出自西汉公主陵的长信花鸟纹银香囊,通体由银质镂空,内层球体可自由旋转,通过钩链和活轴与外壁相连,使球囊能够随意转动而香料不会洒出,并且每个镂空眼里都经过工匠的巧妙设计后,可以使纹银香囊在浸入水中也不会导致水流进去,其巧夺天工的设计,连见多识广的主持人都感慨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到汉朝公主和可以防水这个效果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想把它拿下,可是一听到300万的起拍价格后,我顿时默默地倒了被茶连喝了几口,到最后被坐在我东边的包间主人拍了去。
一直到珍宝册上所有的物品都被拍出一遍,主持人沉默了片刻,才开始缓缓说道:“小菜上完,接下来是该各位品尝大餐的时刻了。”
说着从身后走来一个端着木盘子的侍女站在了聚光灯下,盘子上托着个紫檀木盒,站着展示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之后便将盘子放在了展示台上,就听见主持人娓娓道来的话语。
“今年的长龙有些特别,没有名字,也不知最早的持有者是谁,为半个月前送拍人无意间拾得,只是其中内容鬼测难辨,经几位行内前辈经过半个月的仔细研究推敲,得出一致结论,这件拍卖品为筢子行门内之物,至于价值嘛,那就看有没有人能够慧眼识珠,照着往年的规矩,起拍价一块,每次加价不限,现在开始。”
主持人说完之后,缓缓走至展台前,伸手取下罩在紫檀盒上的盖子,一本略显破旧的古书,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场面陷入一片寂静,大家似乎都在思考这本书的价值,就连玉姐也都是拿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似乎有点没有看明白其来历,而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闲着无聊的在包间里喊出了两块,接着引起了满场人的哄堂大笑。
主持人也似乎早就料到了眼下这个场面,垂着手站在一旁微笑不语,我看了看玉姐,有些疑惑地说:“玉姐,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玉姐摇了摇头,没有开口,眼神之中的疑惑之色愈加浓厚,毕竟书的封面上也没有名字,在得到竞拍者之前更不能打开看其内容,眼看着一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主持人落下第一锤喊出2块钱第一次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红鲤嘟囔了一句说:“还以为是什么玩意儿,不就是垫桌角的破书嘛。”
垫桌角?
我情不自禁地将目光再次落在了古书上面,就发现在这本书的正中间位置,有一道浅浅的像是被什么圆形物体长年累月垫压而留下来的痕迹,乍一看还有点眼熟,竟然跟我爷爷家那本垫桌角的破书有点相似,只是距离隔得有点远,不能完全确认。
“2块钱第二次!”
“叮铃铃。”
就在主持人手中的木槌即将敲响第三声的时候,就在我正对面,隔着一个展台的包间里的主人,轻轻摇响了挂在了包间正当中的蚨铃。
这个铃铛在一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玉姐告诉我说,这个蚨铃是为了方便拍者叫价所设,每响一次便是一千万的追拍,也就是说,坐在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