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阴阳师-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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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问,“你是把鬼当傻子,还是把你自己当傻子啊?你就是出国,那鬼追你连飞机票都不用掏,天南海北的照样给你拖棺材里去,你信不信?”
我被老道说的一愣,心头突然紧了一下,爷爷似乎已经看过这个盒子了,鬼媳妇儿却说爷爷没事,到邻村躲着去了,但是照老道的意思,那不是躲就能解决的事。
我不应该把鬼当傻子,也没有把我自己当傻子,是鬼媳妇儿把我当傻子了,她为什么要骗我?爷爷又去哪儿了?
见我不说话了,老道以为吓唬过头儿了,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现在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吗?今晚就委屈你做回诱饵,也许能抓住那个鬼。”
听到老道的提议,我才是真吓住了,有些担心的说,“你能保证事情真像你所猜测的那样吗?那鬼还没成型?它真的会怕这只手?”
我指着那个盒子,是真心觉得老道有点不靠谱。
我可是记得清楚,爷爷失踪前一晚,我是见过那个鬼影的,一个魁梧的人影,那真的是没成型?
还有良子哥淹死那天,在河边芦苇丛里跟我说话的到底是谁?是良子哥?还是那个鬼?或者是
会是鬼媳妇儿吗?
可那个声音就算不是良子哥,也不会是女人的声音。
回想之前那些乱糟糟的疑点,我不禁有些出神,以至于我都没注意到老道并没有回答我的种种疑虑。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他招呼了我一声,问我,“咱家去湿疹的药放哪儿了?”
闻言,我和老道就都到院子里去了,当然那个盒子被老道抱在了手里,似乎他很担心盒子会再次丢失。
院子里,父亲站在台阶上,低着头,正在用左手抓挠自己的右手。
而父亲的右手上则是遍布了一层红疹,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抓破,出血了。
我还在想家里去湿疹的药膏放在哪里,老道却是一惊,立刻凑过去,抓住了父亲的左手,制止道,“别抓!”
父亲一脸的莫名其妙,老道则是看向我,招呼道,“快去打水,他刚才摸了那只断手,上面有尸毒的。”
我一听,立刻便想到了万毅那手烂掉的样子,慌忙去打水。
老道要的是凉水,他让父亲把手泡在水里,又让我去找糯米,说是那玩意儿能拔尸毒。
糯米在我们那儿叫江米,不过我家大米小米多的是,一时间我上哪儿给他找糯米去?
见我有些为难,父亲却是说,“外屋那柜橱下面有点儿江米,原本你妈想做米糕的。”
我立刻到柜橱里翻了一下,果然有一小袋糯米,于是立刻拿出来给了老道,老道把父亲的手从水里拎上来,然后抓了一把糯米,就着那些糯米就开始在父亲布满红疹的手上搓。
老道的手劲儿很大,我站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也亏得父亲是个木匠,常年劳作导致皮肤糙的很,这要换个稍微细皮嫩肉点儿的,照老道下手这把子力气,估计早就搓掉一层皮了。
糯米抓了一把又一把,那些搓完的都零零散散的掉到了水盆里,我看到那些糯米上渗出了一些淡褐色墨水一样的东西,虽然不是很浓,但聚少成多,很快盆里的水就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棕褐色。
直到那袋子里的糯米用去了大半,老道似乎也是搓的累了,这才松开父亲的手,说了一句,“没事了,如果再有什么不适,就用刀子放点儿血。”
父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那只摸过断手的右手,从手指到手腕往上,都被老道搓的有些肿了,看样子很疼,却还是对老道道了声谢。
见父亲没事了,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老道让我把那盆泡了有毒糯米的水泼到了街上,这才算完事。
忙活完了,我和老道回了一次大伯家的灵棚,续了灵前的香火,就回家吃晚饭。
大娘虽然失心疯了,但她和我母亲不一样,她是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唯一过不去的就是接受不了一家父子四个暴毙的事实,所以有些神神叨叨的,做饭也总是做一大锅,连大伯和三个儿子的都有。
而我母亲是真的精神失常了,所以家里做饭的就换成了父亲,农村的老爷们儿平时都是家里的女人伺候着,做饭也做不出好,只是煮了一锅面条,切了点儿咸菜丝儿。
老道似乎大鱼大肉的吃惯了,这种没滋没味儿的饭让他吃起来是更没滋没味儿了,所以只吃了两口,他就坐一边儿研究那个盒子去了。
当然为了防止我爸和我重蹈大伯和盛子哥的覆辙,老道不敢离的太远,甚至还在我腰上绑了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儿拴在老道腰上。
我问他为什么不给我爸也绑一个,老道的回答是,如果鬼真来了,他救一个都没多少把握,一块儿栓俩,他怕那鬼一使劲儿把他撕了。
第十四章 女鬼()
那个鬼的事,我并没有和父亲说,但他似乎也猜出了点儿什么,饭桌上已经显得有些紧张,饭后更是匆匆收拾了,直接挨着我坐在了炕边。
在我的印象中,这段时间,这似乎是父亲第一次主动和我靠的那么近,几乎到了肩膀挨肩膀的地步,就差直接把我搂怀里了。
可想而知,大伯家的事也让父亲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老道坐在炕边的椅子上,抱着那个木头盒子,百无聊赖的用遥控器调换着电视台。
整个房间里,除了躲在角落的母亲偶尔呓语两句“有鬼,有鬼”,便没人说话了。
直到九点多的时候,一直在换台的老道突然站起身把遥控器扔到了炕上,我和父亲都被吓了一跳,只听老道说,“灵棚那边该续香了。”
一直紧张那个鬼的事,灵棚里续香的事早就被我忘了,老道这么一提,我才想起来,急忙起身,就要跟老道出去。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后脖子又传来了那种锥骨般的刺痛,疼痛和惊吓都让我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
老道一愣,问我,“怎么了?”
我略显惊恐的看了看窗外,又环视了房间一眼,这才吱吱呜呜的回答道,“我感觉有点不舒服,暂时还是别出去了吧?”
老道闻言,却是二话不说,一把扯住我腰上的绳子就往外走。
原本坐在炕上的父亲被我俩这奇怪的举动吸引,也急忙跟在我后面追到了院子里。
院儿里是亮着灯的,老道也不说话,就拖着我往外走,而且脚步很急。
然而就在我俩走到了院子中央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脖子,那股突如其来的拉扯让我一下子跟不上老道的脚步,踉跄一下,就朝地面趴了过去。
幸亏老道反应快,猛的回头,一把架住了我的胳膊,上前一大步,在我被抓住的那只脚脖子上踹了一脚。
瞬间,我只觉得脚下一松,随后就感到了火辣辣的疼,老道这一脚可谓是实实在在的真的踹在了我脚脖子上,疼的我不禁一阵龇牙咧嘴。
可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思跟他计较这个,而是顺着老道的拉扯紧张的躲到了他身后。
几乎是与此同时,在我和老道的对面,地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头,那个人头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着,脸上呈现出了一种扎眼的灰白色。
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头,是良子哥。
“麻烦了!”老道不禁皱眉,用手臂挡着我,开始往后退。
我正要问他什么意思,突然发现在我俩的周围,那地面上开始接二连三的冒出人头,是大伯一家,就连二爷爷都在。
“是我疏忽了,”老道有些懊恼的说道,“一个鬼可以操控自己的祭祀品,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老道自言自语的说着,周围地上那几个人头已经快速的上移,从地下拔出了鬼魂的整个身体。
纵使他们活着的时候曾经是我的亲人兄弟,但现在看到这副吊死鬼儿的模样,我也早就吓的腿肚子转筋了,站在老道后边儿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个不停。
现在看来,确实是麻烦了,老道想拿我当诱饵引那个鬼出来,却没想到,这个鬼杀人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别抖了!你筛糠呢?”老道有些急眼,吼了我一句。
我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恐惧这种情绪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吗?
老道继续说,“几个小鬼而已,除了麻烦点儿,还不能把你怎么样。”
虽然他嘴上那么说,可是看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有些欲哭无泪,老道则是用另一只手掏吧掏吧,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符纸,塞给我,说,“一会儿要是有鬼攻击你,你就拿这个拍它,记得要默念急急如律令,还有,除了双脚,不要让身体的任何部位接触地面,墙面,任何平面的东西。”
说完,老道就松开了我的胳膊,也把夹在胳肢窝里的那个抽匣盒子扔到了地上,然后撸吧撸吧身上那破道袍的袖子,从随身携带的破兜子里掏出了一把铜钱剑,和一面小铜镜。
我看的有些发愣,老道的动作其实已经很麻利了,但就这短时间内,周围大伯一家的鬼魂已经围了上来。
就像当初我扒在窗户上看到的那样,这些鬼魂双脚贴着地面,移动根本不用迈腿,几乎是一瞬间就围到了我和老道的近前。
他们脸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死前那一刻的恐惧,近看,反而显得更狰狞了。
老道却是不慌不忙的手持那面小铜镜,照向我身边的鬼魂,大喝一声,“驱魔真君在此,四方恶灵,速速退散!”
老道这一声暴喝,别说是鬼了,就连我也是吓了一跳,这时老道踢了我一下,低声说,“快跑!”
我被老道踢的一晃,这才发现原本朝我围过来的鬼魂居然真的被老道吓退了好远,刚好闪开了一条可以冲出院子的路。
说实话,那时候我真是吓的不轻,脑子里已经来不及多想什么,老道让我跑,我就顺着那个出口跑出了院子,蹿出大门口一个转身,就朝村里大伯家灵棚的方向跑了过去。
可能是潜意识里还记着给大伯一家续香的事儿,所以这完全是无意间决定的逃跑方向。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觉得和村里相比,黑漆漆的野外更加可怕,所以直接朝有灯光的方向跑了过去。
然而,也是在我快跑到灵棚的时候,才猛地发现,老道没跟上来。
我落单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却没胆子回去找老道,只好硬着头皮进了灵棚,给大伯一家续了香,默默地祈祷老道不会有事,也更加希望自己不会有事。
然而就在我祈祷完,抬起头的一瞬间,我突然注意到,在这五口大棺材的后面,灵棚的角落里,似乎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上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从头到脚都隐藏在黑暗中,显得很是诡异。
我大惊失色,紧张的后退,同时问道,“谁?”
那个人站在角落里没动,也没有应声,我仔细端量,从对方明显隆起的胸部,可以猜测似乎是个女人。
想到此处,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斐然?”
片刻的沉默,那个藏在斗篷里的人这才应了一声,“嗯。”
听到对方应声,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想起爷爷的去向,便问她,“爷爷他是真的去邻村了吗?”
闻听我的话,李斐然的身体突然朝我这边移了过来,口中再次应道,“嗯。”
我看着直接飘过来的鬼媳妇儿,顿时一阵的胆寒,果然不管做多少心里准备,还是会害怕的。
然后就在她距离我不到两米的时候,我的后脖子突然又疼了起来,这剧烈的疼痛相较于之前那次完全是只增不减,就差没直接把我疼晕过去了。
不自觉的耿了一下脖子,我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鬼媳妇儿不是很反感和我见面吗?她现在飘过来是要做什么?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是李斐然?
这个想法让我心头一惊,立刻后退拉开了我和那个鬼之间的距离。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躲开,那个披着红斗篷的鬼明显停滞了一下,然后突然加快飘动的速度,朝我猛冲了过来。
我有些发慌,手忙脚乱的拿出了老道给我的符纸,然而就这时候,那个鬼已经抬起根本看不到双手的双臂,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还来不及把符纸贴到那个鬼身上,只觉得迎面一阵冷风,随即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让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直接朝着地面侧摔了过去。
“除了双脚,不要让身体的任何部位接触地面”
一瞬间,老道的话从我脑中闪过,但是已经晚了,我甚至能想象出当自己摔倒在地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