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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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准确的来说，是该隐的声音。
所以他回了一句：“你醒了？”
“比我预料得要早，不是因为我的左手，而是因为你所吸收的天使能量，神之子的意识与力量的本质，在某些部分上，和天使的能量是出于同一本源，所以在你中和了这一部分后，我也被唤醒了。”
“然后？”
“没有然后。”该隐说，“在我沉睡的时候，因为我的心脏，便是你的心脏的缘故，你的记忆，也是我的记忆，所以我所了解的信息，要远远超乎我对于一切的理解，包括这个世界，我也同样仍然需要时间去消化与思考，刚才的仅仅是我下意识的感叹，如此而已。”
“奇妙之处在于何处？”周楚回到了最初该隐的感叹。
“以弱小对抗之强大，以微薄抗衡之磅礴，无论自身与前方的敌人，拥有多少力量上的差距，只要有所理由，必不惧怕一切死亡与溃败，或者即使明知死亡与失败，也仍然要为之一战，这便是无法理解，却又无法嘲笑之奇妙。”
周楚没有说话，该隐沉默片刻后又说。
“若是以往，我大概会感叹，难怪天父如此偏爱人类，又或者羡慕与妒忌天父将这样的意志与信念给予了并不完美的人类，只是现在”
“只是现在什么？”
“你之记忆，你之观看与倾听，种种一切，我仍需消化，倘若往昔，我抑或不忿，抑或仍然选择反抗，或是轻蔑与妒忌人类，或手足，种种情绪，皆因我们都知道，也认为，世界一切生灵，皆为父亲所创造，既皆为父亲所创造，为何不能平等？但倘若，此之认知，皆为错误，我等当何处？”
虽然该隐说得有些晦涩，但周楚却是听得明白——在通过周楚所看到，所听到，以及周楚的记忆接收与了解到了其它一切，包括另外的世界，经历的种种等，该隐对于世界的认知与原本固有的信仰，终于开始动摇，他所有的情绪，都来源于一个最基本的认知，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上帝所创造，来源于这个根深蒂固的认知。
但在融合与接受周楚的见识与记忆后，该隐终于产生了质疑。
或者说，整个教会、乃至天堂的体系，都建立在这个最基本与最基础，也最根深蒂固与牢固的认知上——上帝乃唯一的神，一切皆神造。
但倘若，一切非神造呢？
该隐在周楚的意识里，悠悠的叹了口气，然后说。
“我才苏醒，还需要恢复力量，暂且这样吧，不过，莉莉丝、萨麦尔的力量，还真是让人怀念，我也很好奇，拥有这些力量的你，究竟最后能够做到何种地步”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周楚的意识里，就感觉到该隐的意识，再一次进入了沉睡状态。
周楚摇了摇头，有时候思考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才不会去考虑是不是可以，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只是，去做就对了。
至于另外一个其实需要商量的地方，他和该隐两人，却又都很默契的回避了——倘若该隐的意识完全苏醒，或者该隐的身躯真的被他找齐全了，那么到时候恢复了力量的该隐，或者拥有了该隐之躯的他，两个人之间，究竟谁才应该主宰这身体？
在现在都很有默契的回避，那是因为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没有发生，所需要的条件，也仍然需要遥远而漫长的时间，才可能完成，这个时候就讨论这个，只会无端增加变故和不愉快，毕竟现在两人之间的状况，是谁也离不开谁，该隐选择了周楚，周楚选择了接受，如此而已。
所以周楚将思绪打断在了这里，而他自己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站起来时，也看到阿蕾莎从空间中走了出来，看来是已经吸收完全了。
“感觉如何？”
“很好”阿蕾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很好吃。”
虽然阿蕾莎这样说，显得很怪异和让人毛骨悚然，但她说的似乎确实也是真的，这一点从她的变化就可以看出来——阿蕾莎的身体，不再是那种像是幽灵一般，似有似无的半实质的感觉，而是已经接近实质化，并且那种有些诡异的半蓝色，或许因为吃掉了天使，吸收了那纯粹的能量的关系，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看上去就会觉得纯洁的微微白光，至少现在的阿蕾莎，看起来更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而非幽灵。
就仅仅是这副样子，没有人会认为这个小女孩会是一个拥有恐怖而邪恶的力量，和能够扭曲人心的能力的恶灵，可阿蕾莎仍然是这样，吸收与中和了天使的能量，并不代表她的本质有所改变，毕竟她所有力量的来源，都来自那第一名被驱逐与堕落的天使，拥有死亡之力与诱惑人性之能的死亡天使，并且在堕入地狱之后，又拥有了愤怒这一原罪的地狱七王之一的萨麦尔。
371。临战（三更）（）
在阿蕾莎出来之后，周楚关掉了黑匣子，那通往天使休眠之地，如今已经没有天使在休眠的空间，也随之关闭，然后等待着高明与其他人布置好后，一行人从密道处返回，和等待在那里的桑卓与恩尔等人汇合，高明和周楚又单独说了可能会需要狼人的一些计划，之后就各自分道扬镳。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人悄然的潜入了皇陵，并且击杀了那休眠的天使，暗流仍然涌动在平静之下，但一个不知道从何处传出的消息，却让人感觉，这平静不会持续太久。
这个消息就是，吸血鬼回来了！
吸血鬼并没有回来，至少明面上看是这样，可消息里却说，吸血鬼们的精锐，已经悄然返回了诺奥利斯特之中，至于为何放着吸血鬼遗迹不探索，悄然返回，知道的自然是知道，不知道的，也是暗中纷纷猜测。
认为自己知道的，自然是诺奥利斯特王庭，以及和周楚购买了情报的北欧神殿，还有一开始就知道吸血鬼为何而来的教会，事实上几个主要的势力与国家，都知道吸血鬼这一番暗自返回，究竟是为了什么，于是暗流之中的涌动，也更加频繁了。
但事件的始作俑者，以及消息里备受关注的焦点，现在却是在着宅邸里，悠然而轻松的喝着咖啡与上好的茶水，气氛轻松得就好像茶话会。
“按照卡迪亚斯阁下的意见，我们可是返回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该等好戏上演了？”
问出这话的，是莉莉丝，此刻她正表情慵懒。姿态也慵懒的侧卧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差不多。”周楚回答着，阿蕾莎坐在他的旁边，正在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蛋糕，她还需要适应消化了天使能量之后的变化，这几天她没少捏碎什么茶杯之类的易碎品。“到时候就让卫队作为诱饵，然后进入皇陵，开启天使，接着再看情况随机应变，只需要把场面闹得越大越好。”
“嗯，我们会安排卫队里作为诱饵的人选的。请卡迪亚斯大人放心，卫队里的血族，都是随时愿意为女王与血族而献出自己的生命。”卡莉西特如是说，尽管每个人都知道，作为诱饵的吸血鬼们。基本上必死无疑，但这样的一个时候，没有人去讨论是否应该和值得，也没有人会去讨论这其中的道德观与价值取舍问题。
“为了能够确保直接爆发冲突，我会安排合适的人混在后面跟来的队伍之中，对北欧神殿，教会的人进行刺杀”拉尔蜜补充着，然后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周楚，“至于大不列颠帝国和诺奥利斯特王庭”
“大不列颠那边会自己出炮灰，不用理他们。那群魔法师狡猾着呢。”周楚这样回答，大不列颠那边，自然有高明等人在协调，“至于诺奥利斯特王庭，那更不需要顾虑了，在现在，还有衷心站在特拉瓦尼亚这一边的吗？”
“明白了。那当天的人手安排？”
“这个莉莉丝你和卡莉西特商量就好，反正你肯定会去凑热闹。”似乎因为该隐已经苏醒的关系，对于莉莉丝，周楚也不再那么保持着距离。语气之间已经更随意了，“至于我这一边，拉尔蜜和贾德布里斯跟着我，阿蕾莎跟着你们，这样也能随时保持联络，对了，要注意的是那么几个人”
“北欧神殿的某个祭祀，黑发的年轻男性，也许莉莉丝能够看得出，但遇见他的时候，还是多加小心一些，他是洛基。”
“洛基？！”听到周楚的描述，惊呼起来的，是卡莉西特和拉尔蜜，卡莉西特是惊讶，拉尔蜜却更多的是好奇与兴奋。
莉莉丝倒是不以为然：“洛基啊，这个只能动动嘴皮子的男人，没啥可怕的，我觉得他可能连小卡莉都打不过，还有谁？”
“诺奥利斯特王庭里的两个女人，从身形和年龄判断是年轻女性和少女，多半会以面纱或是盔甲头罩出现，总之看不到面孔，遇见这两个人，能避开就避开，我估计除了莉莉丝之外，也就我和阿蕾莎能够一战，卡莉西特和贾德布里斯、以及拉尔蜜，大概都仅仅只能自保。”
“诺奥利斯特王庭什么时候有那么厉害的人了？”卡莉西特有些疑惑，“也是异世界的来客？”
周楚看了一眼拉尔蜜：“可以算是。”
“好吧，还有谁？”
“教会那边我就不太清楚了，只是，嗯有个叫亚伦的神甫，据说是神眷之体，大概会比较麻烦，以及，卡莉西特”周楚停顿了一下，“卡伦加入了教会，现在是见习骑士，很有可能他也会在那天晚上出现。”
听到周楚的这句话和这个消息，卡莉西特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多谢卡迪亚斯大人的提醒，只是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瓜葛，过去的事情，也早已经过去。”
“那就好。”周楚微笑着回答，也没有再说什么。
最后的细节与计划，就在这样轻松得犹如闲聊一般的会谈中敲定，在各自散去忙碌自己的事情后，拉尔蜜在二楼的露台处找到了周楚，她是留下的人员之一，并且也不是吸血鬼，所以她知道在这样的白天，在哪里能够找到周楚，因为之前周楚有些意味深长的那一眼，让她知道事情有所出入。
“诺奥利斯特王庭的那两个觉醒者，应该不简单吧。”
在栏杆上靠了下来的拉尔蜜，开门见山的问。
周楚放出了感知，并且用精神力量隔绝了声音传递的空间后，才回答拉尔蜜。
“破梦者。”
“我就知道。”拉尔蜜露出了然的表情，“什么时候没有破梦者的出现和搅局，我才觉得奇怪呢，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能避就避，不能避就打，前提是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计划，至于之后？”周楚笑了笑，“大概她们也想不到，我们是打算毁掉朗基努斯之枪，所以之后就走着看呗，如果没有办法阻止，那么朗基努斯之枪毁不掉的话，落在她们的手里也没关系，只要它没有拿到就行。”
周楚所说的它，自然是说梦魇世界的意识。
拉尔蜜点点头：“你们那一切顺利吧。”
“顺利。”周楚说，然后大致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拉尔蜜，当然也包括自己已经拿到了翅膀。
拉尔蜜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要求周楚立即展示，毕竟在这里没有什么太靠谱的魔法防护与隔绝装置，对于神力的了解也不够清晰，万一现在就展示，天使羽翼所泄漏出来的能量，被教会所看到，那一切就都化成了泡影。
在周楚说完之后，拉尔蜜也大概描述了一下从卡莉西特那里得到的情报。
吸血鬼遗迹里的事物，是血池，它能够以非初拥的方式，将人类转化为吸血鬼，并且能够在一定时间内，自动产生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这几乎就是发展壮大，同时又避开因为对于鲜血的需要而与人类产生的冲突所必备的事物，所以伊菲翠丝并没有打算放弃掉这一事物，在留下几名吸血鬼看守后，德库拉已经悄然带着另外一波吸血鬼日夜兼程，朝那边赶去，并且随时支援着这边的撤退。
而吸血鬼大军，也已经布置好了，和神圣罗马帝国、北欧诸国对于自由地带的这一片区域志在必得所不同，伊菲翠丝的策略，和大不列颠的那位亚瑟王，有着异曲同工的地方，吸血鬼之中，最善于刺杀的那一部分，已经朝着其它国家进发，当诺奥利斯特的暴乱发生时，他们也将会在同一时间里，将伊菲翠丝所拟定名单上的人，逐一暗杀掉，这样一来，就会乱上加乱，从而使血族获得更充分与自由的时间与空间。
“倒是好策略。”周楚说，然后看着拉尔蜜，“你呢？准备好了吗？准备会见我的队友，以及被我拉到这样的大漩涡中，你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再有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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