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猎妖师那些年-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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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经过了好些年代。这里从前一定是一条火山岩浆经过的道路。你看这石顶上有一些年代不久的裂纹,好象是一只巨人的手划出来的,这就是被大石块撞出来的。这块石头一定是由于震动力太大才掉下来把这条道路堵住的。所以这个意外的障碍,萨克奴姗并没有遇到。如果我们不能把这块石头移开,我们就到不了地心!”
我也说起这样狂热的话来了!我变得和教授一样了。探险之神在启发着我。过去的一切我全忘记了,对于未来则毫无畏惧。地面上的一切,无论是城市或乡村,汉堡或科尼斯街,甚至我的格劳班,对我都已不存在了,可怜的格劳班,她一定以为我即使到了地心,也永远不会忘记她的!
“好吧,”叔父说道,“那么我们就用锄和镐来开路,把这座岩壁推倒!”
“石块大硬了,用锄不行,”我说。
“那么就用镐!”
“但是岩壁太厚!”
“那怎么办呢?……”
“啊!我想起来了,用炸药!用地雷!把这挡路的石块炸掉!”
“炸药!”“对了,只要把石头炸掉一部分就行了!”“罗伯特,来,动手!”叔父喊道。
冰岛人跑到船上,不久带了一把镐回来,他用镐凿一个小洞放炸药。这不是简单的事——他一定要凿出一个大得能够放五十磅火棉的洞眼,火棉的爆炸力要比火药大四倍。
我感到极度紧张。罗伯特工作的时候,我急忙帮助叔父用放在亚麻布做成的纲管里面的湿火药作成一条很长的引火线。
“这回我们可以过去了,”我说。
“这回我们可以过去了,”叔父重复了一逸。
半夜的时候,我们的地雷制成了,火棉全被放在岩洞口里面,引火线的一端通过坑道而悬在坑道的口外。一个火星就能使这股潜伏的威力发放出来。
“明天,”教授说。
我不得不再等六小时!
现在想起这件事来,我的心就不得不由于恐惧而跳动起来。从那时候起,我们的理智、判断力和机敏都不能发挥作用,我们仅仅成为地球威力的玩物了。
六点钟我们起身。我们要强行通过这花岗石地壳的时候到了。我要求得到点燃地雷的荣誉。点着了地雷以后,我不得不再跳上装载着我们行李的船,和我的伙伴们在一起,然后我们就驾着船离开海岸,以免遭遇到爆炸的危险,因为爆炸可能不局限在岩石内部。
我们估计火星蔓延到火棉以前,引火线要烧十分钟,所以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跳到船上。我希望完成我的任务,但情绪上也不是一点没有波动。
匆促地吃完板以后,叔父和向导先上船,我还留在海岸上。我手里拿着一盏灯,以备点火之用。
“去吧,我的孩子,”叔父说,“马上就回到我们这儿来。”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在那儿玩的,叔叔。”
我跑到坑道开口处,点起了灯,拿住了引火线。教授站着,手里拿着时辰表。“你准备好了没有?”他喊道。
“我准备好了。”
“那么点火吧,我的孩子!”
我赶紧把引火线放进灯火,见到它开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然后跑回到海岸上。
“上船,”叔父说,“我们要把船推出去。”
罗伯特用力一推,我们就出去了,我们发现离开海滩大概已有五十英尺。
这是惊心动魄的时候。教授注视着时辰表的针。
“还有五分钟,”他说,“四分,三分。”
我的脉搏每半秒钟跳动一下。
“两分。一分。现在花岗山开路了!”
当时发生了什么?我想我并没有听到爆炸声。然而岩石的形状忽然在我眼前发生了变化;它们象一道幕幅似的打开了。我看到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穿过海岸一直往下。海洋由于一阵震撼,海面上产生了巨大的波浪,船就在浪头上垂直地立了起来。
我们全都被掀倒了。不到一秒钟,漆黑代替了光亮。这时候我感到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持我们,这支持不是对我们的脚而言,而是相对我们的船而言。我想对叔父讲话,可是海水的吼声使我不可能说出来。
然而,不管黑暗,不管海水的吼声,不管惊异和不安的情绪,我却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
我们炸开的岩石的那一边,有一个无底洞。这次的爆炸使得有很多罅缝的岩石发生了一次地震,通向无底洞酌路已经打开,海水象洪流一样注下,并且把我们一齐带走。我感到我们被丢失了!
一小时,可能是两小时就这样过去了。我们的胳臂相联,捏紧着彼此的手,以免被冲出船以外;每当船撞在岩壁上的时候,我们就受到猛烈的震动。然而这很少发生,我由此肯定这条过道变宽了。
这显然就是萨克奴栅走过的小路,可是我们却不是仅仅在此走过,而是由于我们的轻率,把海水也一齐带着往下定。
当然这些想法是含糊而蒙眬地钻进我的脑海的。当我们几乎好象下坠地急降的时候,我好容易才和他们联在一起。从打在我脸上的大气的冲击来判断,我们走得比火车还快。所以要点亮一把火炬是不可能的,我们最后剩下的一支以路姆考夫线圈制成的电灯也已经由于爆炸而被摧毁了。
第0100章 绝处()
当我忽然看到我附近有一道光照亮了罗伯特镇静的面容时,我感到很惊奇。有本事的罗伯特点亮了灯,虽然火焰颤动得几乎要熄灭,它仍然在一片可伯的漆黑里放出一些微光。
坑道肯定根宽,微弱的灯光不能立刻为我们把坑道的两边照亮。海水流过的下坡比美国最着名的急流还大;水面好象是用力射出去的一排水箭。有时涡流使我们的船转着圆圈;当船靠近石壁时,我让灯光照在岩壁上,由于船在向前驶行,岩壁上突出的岩石看来似乎是被拉长而接成一条条的线,我们也就好象被包围在这些线里面,由此我约略地知道了我们的速度。我估计我们一小时可以旅行九十英里。
我和叔父靠在折断了的桅杆上,惊惶地张望着。我们转过身去背对着风,以免在这超出人力的的前进中喘不过气来。
几小时过去了。情况没有改变。但是又发生了一件意外事情,使情况更复杂了。
我想安排一下行李,但是发现它们大都丢失了,可能是当海水猛烈地向我们袭击的时候由于爆炸而丢失的。为了弄清楚我们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我拿着灯开始寻找。我们的仪器中,只剩下了罗盘和时辰表。至于梯子和绳索的剩余部分,只有绕在剩下的桅汗上的一些绳子作为代表。镐一把也没有留下,最糟的是连一天的粮食也没有留下。
我开始在船上寻找。每条缝和每个角落都巳找遍了。没有!我们的全部食物只是一块干肉和几片饼干!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想弄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我不知道我担心的是哪一种危险。我们已经被这股不可抵挡的急流带进了无底洞,就算我们有够吃几个月甚至几年的粮食,我们又怎么样从这无底洞中出来呢?死的可能性太多了,何必担心挨饿呢?也许我们还来不及挨饿就已经死了呢!
然而奇怪得很,饥饿的威胁竞使我忘却了眼前的危险。再说,我们也许能逐出这股急流而回到地面上去。至于怎样逃出去,我可不知道。我们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呢?不管它!即使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也还是一个机会,而饿死却是一件无法挽回的已经注定了的事实!
我想把这一切告诉叔父,让他明白我们所处的绝境,以及我们还能活多少时候。但是我控制住自己,不讲出来,我不愿叫他恐慌。
这时候灯光摇晃着,然后就熄灭了。燃着的火炬已经烧完,所以我们处在无法驱散的一片漆黑里面。还剩下一把火炬,可是无法点燃;我象个孩子一样,对着黑暗闭上了眼睛。
过了相当一段时间以后,我从吹在我脸上的风觉察到我们前进的速度又加大了一倍。现在几乎象是在垂直地下坠。叔父和罗伯特都用手紧拉着我。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感到一下震动;船并没有碰到什么硬东西,可是下坠却停止了。一大股水往上升起,侵占了船的表面,我觉得自己已被淹溺——不能呼吸。
然而这突然的洪水不再延续下去。几秒钟以后,我的肺又在呼吸新鲜空气。叔父和罗伯特紧抓着我的胳臀,我的胳臂就这样被他们抓破了,船仍然载运着我们三人。
我想这是晚上十点钟。经过这最后一次的遭遇以后我的第一个发生作用的感觉器官就是听觉。我感觉到安静已经代替了长久地充满在我耳朵边的海水的吼声。这时我听见叔父说:
“我们正在上升。”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喊道。
“对,上升,上升。”
我伸出手碰碰岩壁;我又把手缩回,发现手上流着血。我们极快地上升着。
“火炬!火炬!”教授喊道,罗伯特好容易才点着了它。由于我们在上升,火焰向下闪烁着,可是仍然发出足够的光,照亮了整个景象。
“和我想的一点儿不错,”叔父说,“我们是在一口直径不过二十英尺的狭窄的并里。水冲到洞底以后,重新上升了,要上升到它的水平线的高度。我们就被它一起带上来了。”
“带到哪儿去?”
“我不知道。不过应当作好准备,什么事都可能遇到。我们上升的速度我估计是每秒钟十英尺,也就是每分钟六百英尺,一小时就是十英里半。照这样的速度,我们可以很快地升到地面。”
“是的,如果没有东西阻挡我们,而且这口并有出口的话。但是假使这口井的一头是塞住的,倘若在水里的压力下,空气越来越被压缩,我们就要被压死了!”
“西流尔,”教授十分镇静地回答,“虽然我们处在一个几乎绝望的境地,但还不是毫无生机的,我认为会有生路的。我们随时有死亡的可能,但也随时有活命的可能。所以我们要准备好,以便利用一切逃命的机会。”
“我们该怎么办呢?”“应当吃点东西,恢复体力。”我一听见这句话,就惊惶地瞧着叔父。我终于不得不说出我不愿意说的话:
“吃点东西?”我重复了一遍。
“是的,不要耽误时间,”他用丹麦话对罗伯特说,罗伯特摇摇头。
“什么?”叔父喊道,“我们所有的粮食都没有了吗?”
“是的,这就是惟一剩下的——一块干肉三个人分!”
叔父瞧着我,他不愿意了解我的话的意思。
“唉,您仍旧认为我们能够得救吗?”我说。
我的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一小时过去了,我开始感到饿得难受。其他二位也如此,可是我们中间一个人也不愿意碰剩下的这些可怜的食物。我们仍然在迅速地上升,快得几乎使我们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上升得飞快的气球牵引着我们。我们并不是感到冷得难受,相反地我们开始尝受到不断增加的温度——现在真有摄氏四十度。
这个变化意味着什么呢?在这以前,一切事情都是跟达威和黎登布洛克的理论相符合的,气温一直没有增加。而现在,我所一直认为正确的那个地心热的理论是否要重新得到证明了?我们是不是将进入一个能使岩石全部熔化的高温环境中去了呢?我很担心,我对教授说:
“如果我们不是被淹死或者压死,饿死,我们还是有可能被活活地烧死。”
他只是耸耸肩,又开始独自沉思。
一小时过去了。除了气温略有升高以外,情况没有任何改变。叔父终于打破了静默,说:
“嗯,我们还是作出决定的好。”
“作出什么决定?”
“是的。必须恢复我们的体力。如果我们想把这点剩下的食物慢慢地吃,以便使我们的生命延长几小时,那末我们就会永远疲弱无力,直到最后一刻……
“不错,最后一刻,已经不远了。”
“如果我们听任饥饿来把体力消耗掉,那么万一有了活命的机会,万一必须采取行动的话,我们到哪里去寻伐气力呢?”
“可是,叔父,如果把这块内吃了,我们还有什么剩下的呢?”
“没有了,西流尔,什么都没有了;但是如果你光瞧着它不吃,它会不会变得多起来呢?你说的是一个没有果断、没有毅力的人说的话!”
“难道说你还没有感到绝望吗?”我有点生气地说。
“没有!”教授有力地回答说。
“什么!你相信还有机会逃得出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