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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亡灵的送葬曲-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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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安格斯先生,你不是说‘死神’是个普通人吗?杰夫可是个正统的骑士啊!”

    安格斯根本就懒得理他,检查了一下人皮表面上的伤痕后又去对比血淋淋的人体,将匍匐着的人体翻过来用裹着布料的手指划过其被破开的腹部上厚厚的脂肪层,啧啧连声,“骑士?挺着这样的肚子骑在马匹上还能弯腰吗?”

    南怒视他,“能否请你对死者稍微尊重些呢,安格斯先生?”

    安格斯扫他一眼,“哦?看你刚才的脸色……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愿意跟我交谈哪怕一个字了呢。”

    “我……”南觉得心底的火气腾地一下又上来了,对方调侃似的语气让他觉得自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我想,信奉不同神明的信徒用不着非要分个高下……”顿了顿,他挺憋火地闷着声音说道,“求同存异就好。”但是认输的话他又觉得不甘心,再次补充道,“当然,这建立在互相尊重他人信仰的前提下。”

    言下之意,死神这种亵渎天父的恶劣手段他是绝对不原谅的。

    安格斯颇觉好笑地摇摇头,也不是没给这小家伙吃过苦头,但这种执拗还真是……颇有些新鲜感。

    安格斯没搭理他,南觉得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压根就没有争赢的满足感;走到一边去搜索杰夫·桑德利的衣物,翻看了一阵后,他察觉出不对来,“咦……东,来一下。”将东叫过来,南把桑德利的上衣抖开铺平,“这好像不是杰夫跟我们分开时穿的那一件,你还记得吗?”

    算上女仆发现异样后的时间,杰夫与托莱兄弟言别后离开会场也不过是过去了两个小时而已,东自然还记得杰夫的装束,“这是……立领衬衣?不对,我记得他那时候穿在马甲里的是翻领衬衣,颜色也不是这个。”

    南继续把杰夫的其它衣物铺开,“褐色马甲、棕色外套、黑色领结都是他那个时候的穿着,只有里面的衬衣换了一件。等会儿……外套袖口上的纯金纽扣少了一个,线头还在。”

    东翻了下满是血污的长裤口袋,“金币、金币卡、怀表都在。”

    “纽扣掉在了别的地方?可是钉这种纽扣的线都是特制的线,没有那么容易断开。”南疑惑,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安格斯,惊道,“你在干什么!”

    安格斯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小刀,顺着杰夫·桑德利被破开的腹部向下划开、直到裆部,并从那血糊糊的人体中取出了某种东西来。

    “看不出来?这是精|囊。”安格斯语气不紧不慢,手上还玩弄了一下那玩意;托莱兄弟看到杰夫两腿间被剖开的男性象征,顿时感觉下身隐隐作痛。

    “安格斯!请不要这么做!”南觉得自己都快抓狂了,理智近乎断线。

    安格斯用鄙夷的眼神斜视他,“这里面是空的,说明这个家伙在死前□□过。”

    “诶?”南愣住了。

    “尸体比活人诚实得多……或者你认为,这家伙的亲属容许他在经历过这种事儿后还能接受他被验尸官碰触?”安格斯随手把手里的东西塞回尸体内,丢掉裹手的布料,起身走过来,“能让一个身份不低、具有正统骑士武力的壮年男子松懈警惕……也就是在床上了。”

    他的言辞间对于杰夫·桑德利满是嘲讽,但托莱兄弟一点儿为之辩白的话都说不出来;在城主大人的府邸里、城主千金的生日晚宴上偷溜出来与某人偷情,杰夫·桑德利这家伙无论是在身为男人还是身为下属方面,都颇为站不住脚。

    “他在离开之前是跟你们在一起?”安格斯问。

    “嗯……是的,大约两小时前,一位女仆叫走了他。”南脸色难看地说道,并将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下。

    “呵呵……”安格斯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讥讽的冷笑,“一位穿着内院制服的女仆叫走外来的男性客人……你们当时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托莱兄弟无话可说。

    “男人的风流总是能够被人原谅的,你们潜意识里并不认为杰夫·桑德利在城主的府邸里与某位内院女仆……或是女仆的主人有染值得大惊小怪,是吧?”安格斯语气相当刻薄。

    “我们当时……以为是城主大人另外对桑德利有什么吩咐。”南涨红了脸说道。

    “哦?那么……在之后知晓了帝福尼·林赛对待下属的狭隘心胸后,他们中有谁发现过之前的疏忽?”安格斯问道。

    “……”南把头低下了。

    安格斯袖手在房间里走了半圈,“这儿环境优雅静怡……偷情的话倒是个不错的场所。”他再次看向南,略带恶意地说道,“要去二楼搜寻一下杰夫·桑德利留下的‘浪漫’痕迹吗?在你们的父神头顶之上进行□□……对于你们这些信徒来说,想必别有刺激之感。”

    南的脸色憋成了青黑色,咬紧牙关、绷紧面部肌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楼的二楼比一楼还要略狭小一些,依然是橡木的地板、素净的墙壁、垂地的窗帘。房间之中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狭小的单人床,其上被枕凌乱、白色的床单上有些可疑的残留液体;床下,托莱兄弟还搜出了外套上遗落的纯金纽克——以及装满了男士衣物的小手提箱、几瓶没开过的酒水、几包易于藏匿和存贮的坚果。

    “看来还是个惯犯。”安格斯没进房间,站在门口那儿看着托莱兄弟搜出一件件证物,凉凉地说了一句。

    把床下的杂物拖出来摆到地板上,托莱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无奈……手提箱里有杰夫·桑德利换下的被弄污的立领衬衣,这是不可质疑的铁证。在帝福尼虎视眈眈的眼皮子底下,杰夫·桑德利确实与城主府邸里的某人有染,这是不可辩解的事实。

    “人们总是习惯性的忽视女性,即使你们与那名叫走杰夫·桑德利的女仆打过照面,但我确信你们除了她身上的女仆制服……根本记不起她本人的相貌特征,对吧?”安格斯以平静的语气说着充满讽刺意味的话,“就像你们不觉得外来的男性与这里的女人不干不净是种错误,反倒潜意识里认为这是他的雄风象征一样……楼下那个倒霉蛋被送去见天父的时候,估计还沉醉在温柔乡里。”

    托莱兄弟面现难堪,这种指责让同为男人的他们实在有些抬不起头来;南恼火于杰夫·桑德利的不自重,目光在那堆杂物上扫过后,他心头一动,“不对……跟桑德利长期保持不正当关系的人不可能是‘死神’,现在桑德利被杀,那个人又在哪?”

第75章 安格斯的安排() 
75

    南认为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但当他看向安格斯时,迎上的……是对方投过来的淡漠眼神。

    “男人风流向来是最容易被原谅的。偷情的事儿暴露,杰夫·桑德利最多被申斥一番,连屁股下的位置都不会受到影响;但对于另一方而言……即将面对的是失去包括性命在内的一切东西。”安格斯的语气有多么平静,他说出来的话就有多讽刺,“在府中举行晚宴的重要时刻,一个会将偷情地点选择在这种既不处于偏远角落会被偷懒的仆人闯入、又极其容易被忽视的祈祷静室的人……会拼着暴露的风险私会情人?”

    没等南细思,安格斯又反问,“一个生存在这种府邸后院内、又不具备太多自由度的人,其生存智慧必然比普通人更加小心谨慎。帝福尼的后院没有正牌的夫人,帝福尼又是个对权力锱铢必较的人,根本没人能够做到一手遮天;在权力夹缝中求存的人,会愚蠢到指派女仆进入晚宴会场、堂而皇之地把情夫叫出去?”

    “呃……”南明白自己疏忽之处在哪儿了,同时也意识到了安格斯即将会说出口的话,顿时恨不得自己的听力下一秒快点儿失灵。

    果然,安格斯继续说道,“男人即使到了临近棺材的时候,依然会有‘自己魅力无穷’的错觉,依然不知羞耻地认为自己拥有让别人为自己着迷、犯错的资本。看来不止杰夫·桑德利,你也有这样的毛病。是否某位女士多看你一眼,你也会误会对方对你有意?”

    “……”南完全无话可说。

    对着南垂下头的头顶翻了个白眼,安格斯慢慢说出自己的推论,“知道杰夫·桑德利阴|私的死神……花点儿小钱临时雇佣、或者巧言欺骗某位外形上没有太大特征的女仆将桑德利从安全的会场中带出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事情暴露后,那位女仆不需他人叮嘱就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死守秘密。而就桑德利而言,就算偷情的对象换了……对自信过剩的男人来说不过是更加证明自身魅力的一场交|媾而已,送上门的‘美餐’,又有多少人会去拒绝呢。”

    东觉得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安格斯先生,您是说……杰夫这个蠢货跟‘死神’在这个房间里、里……天父在上……”顿了顿,他又觉得不对,骤然拔高音调,“这岂不是说——死神有可能是个女人?!”

    安格斯淡漠扫了他一眼,对南说道,“大部分男性……没有死在自家骨子里就极端轻视的床伴手中,真是种幸运。”

    “呃……我想,如果死神是个……颇具吸引力的青年男子,其实也说得过去。”南干巴巴地说道,比如帝福尼的情人西里尔,对于男人来说也并不是全无吸引力。

    “无论他是男是女,只是个普通人、连见习级武者都不是的死神,确实干出了将正牌骑士毙于掌中的壮举。以其纠结他的性别,不如认真地去考虑一下……杰夫·桑德利,这个你们兄弟的同年玩伴,到底是干出了什么样的‘渎神’之举,让身为异教徒的死神都觉得他必须向你们的神明以生命忏悔。”安格斯慢悠悠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下楼,转身前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南一眼,“对于你们而言,在父神的头顶上交|媾就是不敬,异教徒可不在乎这个。”

    南只能冲安格斯的背影干瞪眼,他哪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安格斯在讽刺他们兄弟下意识地想要忽略他们相识的人本身所拥有的罪。

    与安格斯这样的人打交道,心胸稍微狭隘的一些的人估计都会被自己给气死。南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成长的标志是懂得压抑自己的情绪”,要知道愤怒是比仇恨更加具备蛊惑人心效果的力量,安格斯一次次的冷嘲热讽让南的怒气累积到了一个连呼吸都觉得困难的地步;但诚实地说,南也确实无法就此指斥安格斯什么——除了那让人牙痒的尖酸刻薄,安格斯在这次的事件中还真没有干出让人诟病的事儿来。为此,南也只能装作不理会对方,与东一起把桑德利的遗物收拢起来带走,并将小床上的床单稍作整理——桑德利都死了,就别让那个未曾露出水面的情人暴露了吧;除了多一个可怜人,别无益处。

    会场中依然是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之前那小小的骚|动彻底被人们抛到了脑后。哪户人家没点儿阴|私呢,以其冒着被心胸狭隘的城主大人记恨的风险去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如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众志成城地粉饰太平。

    拉格伦管家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警司长大人埃德加·皮科尔,但发动了所有的人力也没有找到戒卫队总长大人杰夫·桑德利,急出一身冷汗后,总算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这个光头佬儿再也没心情去记恨西里尔的“巧言令色”,回到会场向他的主人请示——到了城主大人身前后发现他亲自带回来的安格斯重回他的主人身边、并冷着脸在对他的主人说着什么,他又觉得心情更加糟糕了。

    物以类聚,被帝福尼“重用”的拉格伦自然也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辈。他没兴趣跟帝福尼的女人们计较什么——那些女人内院的门都难得迈出一次,他自认自己得自主人的重视不会被分薄。但男人不同,男人这种生物只要有机会,是必然会向权力伸手的,西里尔就不止一次地越过他这位大管家涉足府外的事务。

    急切地“带回”安格斯,除了主人对美人的追捧,拉格伦本身也有想让西里尔“失宠”的心思;但眼见他带回来的人似乎有成为并超越西里尔的存在,他的心情自然不会美妙。

    帝福尼在知晓了杰夫·桑德利死在自家的院子里后几乎被吓傻了,若不是两位老情人回到了他身边并且极力安抚,他这会儿说不准会马上逃回自己的卧室、缩到床上躲起来。

    “我的父……父神庇佑……”帝福尼抚着胸口,语无伦次地念念有词;若非安格斯在表明事态前让他支开了他的情人大军和儿女们,他这会儿的失态早就引起恐慌了。

    “杰夫·桑德利死于自寻死路。”安格斯语气平静地说道,这不是开解,仅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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