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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亡灵的送葬曲-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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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人察觉到祈祷中的南受到了攻击,当安格斯躺下、进入梦乡时,以古怪身姿蜷缩在地的南忽然全身一震、浑身大汗,就像是在瞬间经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样;然而,这并没能让南清醒过来。

    混沌之中,南的意识仿佛被什么力量撕扯着、让他忽而感觉痛不欲生、忽而虚弱无力、像是自己要消失了一样;模模糊糊中似乎有种危机感让他很不舒服、却被莫名的力量牵扯着、不由自主地渐渐靠近一道让人望而生寒的庞大黑影。

    不知过了多久,南的意识慢慢地凝聚起来,让他恢复少许知觉,“看见”了周边状况——

    一望无尽的碧蓝色的水,远处似乎与天际相连。

    “……?!”南感觉自己还是有些迟钝,他想要摸摸自己的头部,当他产生了这个意识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没有躯体——是的,他似乎成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存在,漂浮在一望无尽的水面上。

    赛因王国是内陆国家,南并没有见过大海。但当他的注意力放到那并不平静的水面上时,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认知:这是海,比大陆更广袤的海。

    这种认知出现在他脑中,他的听觉和嗅觉似乎也恢复了;虽然自己没有身体,但他却能听到海风的声音、浪花的声音,还有那浓郁的、从来没有嗅到过的海水腥味。

    南失措地四下张望,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而一望无尽的海面上什么都没有,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能不能移动。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看到船。巨大的帆船,比大教堂还高、比圣地的神殿还要大的木制帆船。

    他的思维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艘庞然大物般的帆船是怎么出现的。下一刻、他似乎受某种力量控制、身不由己地被拉扯进了船上。

    堆着粗大绳索、凌乱木箱子的甲班上有邋遢的水手在聊天,船舱中的过道狭窄得只能容许两人并行,空气中交织着刺鼻的腥味、尿骚味、食物**味、来来往往的水手仆役身上的体臭味……

    不受控的移动停下来时南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比家里的狗笼子大不了多少的小房间中,铺着灰黑色床单的木床就占了这个房间空间的一半;南还没能从那些气味的刺激性中回过神来,也还未来得及细看房间里的场景,脏兮兮的木门就被推开了。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前面那个满面刀疤、只有一只眼睛,身上穿得还算整齐,但散发着的气味儿也让人不敢靠近;后面那个要好很多,至少衣服上没有污渍、头发里没有爬着虱子、胡子也修剪得比较整齐。

    这俩人像是看不到南,独眼的那个一脸讨好地对后者谄笑,手指向小床:“这个就是从那艘船上抢来的小崽子,您看,是布龙菲尔德大陆人种。”

    “啊……真不错,稀有品种!”后者发出惊喜的叫声,贪婪的目光里似乎倒映着成堆的金子。

    南的视线下意识地顺着独眼龙的手指看过去,而后,他看到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黑发黑瞳的小男孩抱着脏兮兮的枕头缩在床角,稚嫩的小脸优带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  133133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6…28 21:27:01

    nannan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6…25 09: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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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仲茶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6…24 13: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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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小天使的支持。

    以及,酝酿多时,要开始揭露安格斯难以描述的过去了……嗯。

第182章 他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应该有心理准备了,安格斯的过往……绝不是什么幸福的过去_(:зゝ∠)_

    以及……如无意外的话,这篇文开始更了_(:зゝ∠)_

    182

    昏暗的灯光,海水特有的水腥味,浪花翻卷、拍打窗体的声音。

    南从非人类的浮空视角愣愣地看向那个缩在灰黑色床单上的小男孩,脑中“嗡”的一声、失去了思考能力。

    那是……安格斯的脸。

    稚嫩的、脆弱的、迷惘的、恐惧的……一切不该出现在安格斯身上的情绪呈现在那具弱小的身躯上。他看起来最多只有六、七岁,胡子修剪得比较整齐的海盗船长满意地打量了他的面部后,嫌弃这件商品“太过幼小、卖不出好价钱”,刀疤脸独眼龙不得不拍胸脯保证他可以把这小东西养大点儿、当船航行到爱美卡斯大陆时刚好可以参加奴隶贸易。

    他们那龌龊的声音在南耳中只是蚊子的嗡嗡叫,南全部的集中力都放到了神似安格斯的儿童上——他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强大和自信,所以他一时间难以把这个脆弱的小男孩跟安格斯划上等号。

    这个空间的时间……有些诡异,在南发怔的时候时间快速地流动,小男孩在夜晚来临时彻夜哭泣、又在刀疤脸独眼龙送来食物时赶紧抹去泪痕,他似乎已经知道不能在他人面前轻易地暴露脆弱的一面。

    日夜疯狂交替,固化在虚空中的南默默地注视着被困在这狭窄房间中的小男孩。他从床下扳了一块木板、将其中一头在木门的铁框上磨出尖头;他在油腻腻的地板上来回行走,想让自己不失去逃跑的能力;更多的时候,他被无尽的孤独折磨,慢慢地忘记了怎么流泪。

    三百多次日升月落,小男孩身体变高了一点点,胳膊壮实了一点点,却失去了很多……比如孩童应有的活力,比如生动的表情。

    时间的流逝对于南来说快到转瞬即逝,但对于真切地经历了这一切的小男孩,这是难熬的、如同噩梦般的时光。

    终于……枯燥的日夜流逝中出现了调剂品,快要靠近爱美卡斯大陆的这艘海盗船遭遇了势均力敌的敌人。思想几乎被凝固的南感觉到外间的异样,他漂浮而出、看见另一艘更巨大的船只与这艘船接舷,彪悍的海贼们咬着砍刀、凶恶地扑上甲班。

    惨烈的厮杀持续了半个多钟头,南看见那个胡子总是修得很整齐的海盗船长被人用短矛掷穿了喉咙、看见那个刀疤脸的独眼龙被人砍掉双臂后踢下大海。胜利者欢呼雀跃、兴致勃勃地准备接收战利品,南猛然想起那个神似安格斯的小男孩、连忙退回那件笼子般的房间,却看见已经有人先一步闯入。

    这是个高大健壮的女海盗,头巾上还冒着他人的鲜血热气,胳膊上绣着与刀疤脸独眼龙不同的纹身。她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拿着磨尖的木片、如幼犬般跟她对峙的小男孩,“……布龙菲尔德人?”

    小男孩静静看着她。

    女海盗冷笑,“你这种人当不了海盗,小子,你那张脸只能去给恶心的贵族老头子当玩具。”

    小男孩忽然将手中木片尖头部分刺向自己的脸,从眉骨处深入皮肤、用力向下拉,粗糙的木刺在他精致如人偶的脸蛋上留下恐怖的、如同蜈蚣般的不规则伤口。

    “唔……啊……!!”他终究……是个小孩,毁掉自己的脸用掉了他所有的力量和勇气,面部血肉模糊的他跌坐在地,痛苦得全身发颤,却还能用倔强又……渴求的眼神看向那个女海盗。

    他短短的人生经历让他知道女性是比较心软的,而他也唯有用这种办法来解除自身的困境——如果他不想被别人随手杀掉、又或是用那种讨论商品的口吻讨论他的话。

    “哈哈哈……好!不错,你现在有当海盗的资格!”女海盗大笑着上前一把抓起小男孩的后领,粗暴地将他拎了出去,“但你得先从打杂做起,直到你能有伤害自己之外的人的能耐!”

    南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明白到了——那个小男孩确实是安格斯,幼年时代就拥有成年人狠厉的安格斯。

    南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也没有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进入这种观察安格斯过往经历的角度,他的脑子混沌一片、懵懵懂懂,只能被动地接受他所看到所听到的东西。

    安格斯在海盗船上做打杂,和同层次的人争夺淡水、抢厨师倒到垃圾桶中的残羹剩菜,他以面部的自残伤痕获得了“蜈蚣”的外号,海盗船上的人殴打他、欺负他,但并没有轻视他。当他长高到足以挥动砍刀的年纪,他和成年的海盗们一起跳上商队的船帮、砍杀比他更高大的护卫,用别人的头颅来提升自己的地位,成为被海盗们承认的同伴。

    他的皮肤嗮得黝黑,四肢变得粗壮,面部染上风霜。渐渐地,他成长到超过了南所见到他时的年纪、过了三十岁、四十岁,耳鬓的黑发慢慢花白。

    他成为了这艘大船的船长,又收服了爱美卡斯大陆东海岸的数只海盗船,成为最大海盗船群体的总统领。

    在他五十岁时,南从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曾经那个黑魔法师的模样了,粗粝的皱纹爬满他的面颊,花白的胡须盖住他曾经让人心颤的面容。

    船长蜈蚣开始力不从心,他总算是把注意力从征服更多的海域商队转移到追随他的年轻船员们身上。他将船队带到一个小渔村般的港口停留下来,用他多年积累的财富将这个渔村建设成新兴的城市,让他的船员们成为这个城市的建设者和拥有者,迁移附近的流民为领民,与别的城市建立沟通和贸易渠道。

    六十岁的船长蜈蚣得到了这片港口所属贵族的封赐,以几千个金币的代价获得了代表荣誉与地位的姓氏。他从曾经的船员中挑选出优秀的继任者,将其收为义子,把代表贵族的姓氏和这座城市的未来传给他。

    七十岁的船长蜈蚣躺在城外小院中的躺椅上等待死神来临,他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任何遗憾,不是谁都能从待售卖的宠物走到他今天这一步,他对于死亡的召唤毫无畏惧。

    南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是的,他身上没有安格斯那诸多的光环,但全程见证了这位老人一生的南,也并不认识他非得要像安格斯那样……他已经做得很好,以一个普通人的立场、做到了许多人穷极一生也只能望其项背的事。

    南忽然觉得安格斯这样死去也不错,至少这样的他是有着充实满足的人生的,哪怕是面临死亡的最后一刻,他枯朽的面容也是如此地有生气。

    南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眼前这个等待死亡的老人确实给他一种幸福、宁静、祥和的满足感。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这座小院的木门被人推开了。

    躺椅上的船长蜈蚣撑起上半身,和南一起看向来客。

    走进来的……是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陌生施法者。这个人走到船长蜈蚣身前不远处站定,用一种古怪、无礼的目光上下打量,轻笑:“我感应到强大的灵魂,却只是个等死的老人?”

    “你是谁?”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的老人衰弱地问。

    陌生的施法者一脸戏谑:“我是谁不重要。但让一位施法者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是件失礼的事。”说着他掏出古怪的小瓶,拔开瓶塞,“反正你的生命所剩无几……那就用最后的力气来试试看能否让我满意吧。”

    虚空中忽然出现两只半透明的大手,一只手粗暴地捏开老人的下巴、一只手举起小瓶倾倒。

    老人耷拉的眼皮猛然大睁,双手掐着喉咙费力地想要出声、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出气声;他全身的皮肤肌肉剧烈地抖动、关节不受控地痉挛、皮下的青筋和血管如同蚯蚓那样扭动起来。

    “生命元素、恶魔原血、半神原血和魔核混合,是否能延长垂死之人的性命呢?我一直想要求证,奈何寻不到灵魂足够强大又愿意舍身的试验品。”

    “没想到在这种偏僻的乡下也能发现合格的试验道具。”

    陌生施法者的声音让南极度愤怒、愤恨,当他双目发红地瞪向那可恨的家伙时,他心中却又清醒地明白这不是他的情绪——他正在被别人的情绪所感染。

    南将视线转向老人,他已经从躺椅上滚落到地面上去了,他的身体佝偻、弯曲如虾米,全身每一处皮肤、肌肉、血管、骨骼都似乎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陌生施法者坐到了老人之前躺着的躺椅上,兴致昂扬地观察试验品的状况。不知过了多久,这个陌生施法者笑了起来,抬脚将正面朝下的“老人”踢翻过身,兴奋地一挥拳,“成功了!”

    南也惊诧地看着“老人”,不……现在叫他“老人”或是“船长蜈蚣”都已经不合适了——他的头发依然雪白、但发根处是黑色的,他的身体恢复到年轻人的状态,至多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连年轻时暴晒出来的黝黑肤色也变得如玉般洁白、年幼时在自己面部划下的伤痕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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