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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青纱劫-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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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震道:“你信任到能将命交给叔夜?”

  “不只是我。相信这整个洛阳城的人都能够倾尽自己的生命去信任他……诶,莫说我夸口。只是述论事实。叔夜在太学玄辩、抄注石经时,他的学识倾倒了多少人……”

  我丈夫的影响力多么可见一斑,我是极为清楚的。家里每天收到的拜访帖和邀请帖始终不曾减少,只不过都被嵇康压在房间的某个角落,连看也不曾看。但是现在的重点明显不是这个,我郁闷地望着吕安仿佛没事人一样,不禁开口打断他:“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最后不能将你救出来呢?届时你该怎么办?”

  吕

  102、第一百零二卷 。。。

  安的话戛然而止,他的眼神黯了黯,静默片刻,才忧叹道:“届时……叔夜就危险了。”

  我倒抽一口气,吕安竟然识破局势道如此地步了吗?如栗也惊诧地望着他,又看看我。

  正待发问,秦凌手下的那狱卒这时却朝我走了来,“公主,这位夫人,小的斗胆惊扰了。地牢外有位夫人要进来,您看现在……合适吗?”

  夫人?

  我看向吕安,他也是一脸茫然,但是却点点头。

  我下巴抬了抬,“让她进来。”

  狱卒领命退下。

  不一会儿,带着一个身披薄薄斗篷抵挡春寒的女子,光线太过阴暗,所以我们看不清楚是谁,但当她经过牢窗时,淡淡的阳光一扫而过她丽质的容颜。

  我和如栗惊讶的挑眉。

  唯有吕安脸色一变。

  没错,来人就是——徐氏。

  103

  103、第一百零三卷 。。。

  徐氏一见吕安,立时摘下斗篷,失态地朝着栅栏奔来。

  未语泪先落。

  几日不见,她憔悴了许多。眉宇间染上哀愁和溢满的心疼。

  吕安侧过脸,背过身。面向牢窗,负手而立。“所来何事?”

  “仲悌!”女子暗哑如伤地哭泣,“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可好?只需要一眼,我只看一眼……”

  “无需了。事到如此,该如何便如何吧。我说的话仍然有效,去库房里拿着备好的十几万钱,想改嫁亦或者想回娘家,请便吧。”

  徐氏摇头,不停地摇头:“不不……我一生是你妻。我犯了错,可是我敢承担,我想弥补……”

  吕安大手一挥,惆怅叹道:“算了吧。”

  他本来就是一副“何妨轻佻”的性子和态度,对待看得惯的人一向是脾气温和好相处,可面对徐氏却是不留情面的,绝情又冷漠。

  我却徒然生出一股错觉。

  ……吕安,真的对他的妻子毫无感情吗?或许说没有爱情是真,但毫无感情……以吕安的重情义来看,怎么说都不可能。顶多是夫妻之情吧。

  然而徐氏想要的,却不止是吕安的一部分,她贪心,想要的感情是吕安的全部。因为得不到,才压抑,也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放肆……吗?

  我有些迷乱,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为她说话,为她开罪。

  但是……自古以来,谁家妻子红杏出墙当场被发现还胆敢在丈夫面前抬头挺胸,谁家妻子敢冒着这时的风险,顶着漫天的传闻毫不避嫌地来看望自己身在狱中的丈夫?

  即使她做了错事,也仍是敢于光明正大为他伤心,为他心疼。只因为她一直认定,自己是他独一无二的妻子。

  抛开礼教长期束缚的观念立场,我,并不讨厌她。

  我待在一旁,和如栗对视了一眼,静观不语。无论徐氏如何劝说,如何哭泣,吕安只是充耳不闻,貌似是真的将心全部掏空,对自己美丽的妻子视若空气,可我却看到他衣袖下握紧的拳,暴起的青筋却不是愤怒,而是更深沉的一层苦闷。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直到那狱卒上前提醒,我才从万般思绪中惊醒过来。

  “公主,司马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请公主快快回府吧。”

  吕安眉一挑,有些惊讶地上下瞧了那狱卒一眼,露出微笑不做声,目光略过徐氏,直直放在我身上,这才道:“公主嫂子,你先回去吧。现下不可为了我而和司马正面对上。听从叔夜之说,无需着急。”

  他说的极有道理。

  况且,嵇康会担心。我冷静地告诉自己。

  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保重。”

  “甚谢。”

  ********

  我只知道,离开地牢时,心中隐隐有着不安,却没想到那

  103、第一百零三卷 。。。

  不安的证实来得如此之快。

  嵇康一边急于托人寻找方仲天药方上的药草,一边和六贤在这而彻夜谈论着如何解决。

  顾全大局,既不能让司马的目的得逞,也不能伤得吕安分毫,最后山涛出声道:“由我去上奏。”

  他的目光十分凝定,慢条斯理地说。

  其他人静了静,一时间声音消散无踪,皆是面面相觑。

  刘伶毫不客气地骂骂咧咧:“你不是那司马的部下吗?照我说你今天来我就很不顺。我瞧着你虽然很令人不快,但毕竟以你耿直的性子你能和我们一起算计你的‘司马大人’?”

  山涛脸部抽了抽,面对刘伶连捧带摔的话,皱纹似乎又多了两条。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恢复平静。

  “这是我欠叔夜的。”

  我丈夫突然露出淡淡的微笑,答得极满意,极快。“好。”

  阮籍饮酒不语,向秀合上书籍,阮咸和王戎静然举眸。

  虽然和结识了七贤十几年,但是对于山涛我却知道得极少。偶尔见面,也较少交谈。再者他入朝为官,事务繁忙,连竹林聚日都时常缺席,更是无从了解起。

  只知道他为人深沉,待人宽厚,其余全然不解。

  他这次究竟能不能把这事办成功了,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嵇康淡笑说,“无碍,巨源颇有能力。察颜观色,能够握准时机上奏,再者司马昭一向信任他,若是有他的相助,就算不能够办成,至少也事半功倍。”

  他们如此有信心,我便也稍稍安心。

  却不曾想,司马昭的速度比之我们,何止快了一倍。

  昨夜事情商定后,竹林六贤便在家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当山涛和阮籍准备上朝启奏时,被外面纷纷扰扰的传闻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吕安在昨夜已经被连夜流放边境。

  如此悄然无声,如此如雷迅速!举民哗然。

  一代名士吕安竟然就这样被流放边境。

  让我们连为吕安稍作反抗的余地也没有。我悔恨不已,指尖狠狠掐进掌心肉中,定是昨天!定是昨天我离去后司马昭干的好事!

  若是我能留下……若是我能力争……那么,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吕安不会被带走,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事变?

  ……心痛如绞。

  吕巽的包藏祸心,吕安的蒙冤流放。让嵇康极其愤怒,再冷静,再淡定,他也无法压抑满腔的震惊和愤恨。

  才高性烈,遇事便发,刚肠嫉恶。

  这,才是我丈夫嵇康嵇叔夜的本性。

  他挥笔断然写下《与吕长悌绝交书》。

  昔与足下年时相比,以故数面相亲,足下笃意,遂成大好,由是许足下以至交,虽出处殊途,而欢爱不衰也。及中间少知阿都,志力开悟。每喜足下家复有此弟。而阿都去年向吾有言:诚忿足下,

  103、第一百零三卷 。。。

  意欲发举。吾深抑之,亦自恃每谓足下不足迫之,故从吾言。间令足下因其顺亲,盖惜足下门户,欲令彼此无恙也。又足下许吾终不击都,以子父交为誓,吾乃慨然感足下,重言慰解都,都遂释然,不复兴意。足下阴自阻疑,密表击都,先首服诬都,此为都故,信吾,又无言。何意足下苞藏祸心邪?都之含忍足下,实由吾言。今都获罪,吾为负之。吾之负都,由足下之负吾也。怅然失图,复何言哉!若此,无心复与足下交矣。古之君子,绝交不出丑言。从此别矣!临书恨恨。

  末了临书恨恨的决然,当下引起一片哗声和喧闹。

  这就无需取证,无需根据了。

  没有人会怀疑嵇康说的话,敬重崇敬他的人,何止这洛阳一城。

  他的刚毅正直,不畏权贵,是让民间百姓连连称赞。

  才貌风度,学识卓越,更让多少名流俊豪,在野名士文人为他倾倒了多少年。

  那一封绝交书被众人竞相传阅后,不由得大惊,也痛斥吕巽的狼心狗肺和禽兽本性。

  这一来,反声遍起。

  司马虽然流放了吕安,目的达到了一半,可是舆论不断,纷纷扬扬,让他面对的局面更加棘手。

  虽然一时间,朝中没有任何动静,可我知道,司马昭这样一来,便真的不会放过嵇康了。

  我心理隐隐有了底。

  当年他对阮籍的仁慈,就意味着日后他对嵇康的残忍。

  104

  104、第一百零四卷 。。。

  吕安被流放已有几月之久,期间,竹林七贤想尽了办法,也没能顺利在司马昭面前奏上一本。

  连山涛也连连摇头直叹不可能。

  人已经流放往边境,再无求情的可能和反转的余地了。

  阮籍白眼朝天。刘伶仍然大醉,却醉得狂傲无比。阮咸向秀还有王戎,三人面面相觑,拧眉不语。

  均是等待嵇康的回应。

  我的头脑昏昏沉沉的,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昏昏欲睡。

  嵇康的指腹一直温柔游走在我脸颊的触感,可是在听见山涛的话时,那抹温柔突然间消失了,只余下淡淡的温热。

  纵使困倦难抵,我也蓦然惊醒。

  看着他不发一语地起身要离去的身影,连忙出声唤住。

  丈夫的脚下一顿,回身无奈地凝睇我。

  “你要去哪儿?”

  嵇康稍一犹豫,便道:“会见司马昭。”

  六贤均愣。

  “不允!”我惊了,一字一句,咬牙道。

  指端无力,却执意紧紧揪住他的衣角,“我不允你去!”

  嵇康皱了眉,亮若星辰的眼里倒映着我苍白的脸色,“这几月,你数次极力阻止我。可今仲悌被流放有数月之久,局势并未改变。我若不去,谁去?”

  “不管谁去,就是你不能!”我满心凄苦地低喊,极力地哀求。“求你……别去!”

  嵇康山远横眉之间透着说不出的愧和悔,我知晓,这情绪已经缠绕得他苦闷不已。多一刻都是煎熬。

  这次是吕安听从了他的话才落得如此下场,重情重义的他,若不做什么,宁死不会安心!

  可这次是我。

  是我在他身前挡着,不肯给任何解释,不肯让他去,不肯让他再插手,不肯他现在做任何事情……

  以他的性子断不可能做到如此,可是为了迁就我,一拖再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你也曾说过,仲悌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为何你却要阻挡我?”

  我死咬下唇,不说便是不说。

  “今日,我非去不可。”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不住地摇头。

  他凝睇了我良久,方道:“如栗在那厢已经将汤灸的药草备妥。在你下次睁眼之时,会第一个看到我。”

  我眉头紧锁,脑中掠过无数念头,却想不出可以再阻止他步伐的理由。

  在他的重情义下,任何阻止的理由和借口都是那样的卑微。

  我阻止不了他。

  我的丈夫,从来就不说能够随心所欲。

  心底涌上一阵酸涩,眼眶顿时有些潮湿,“你要我于心何安……”

  你可知你这一去,究竟会如何?

  你可知我心里有多苦闷,多绝望。

  愧对吕安,愧对你。

  在历史和你之间,我究竟如何选择?

  抛弃了家人抛弃了我所生活了十几年的现代,只为了见证你的一生。

  可我居然在这

  104、第一百零四卷 。。。

  当头犹豫……究竟何去何从,我不知道,如先知一般知道历史又如何?现下却也还是满心惶惑,不知所终。

  轻轻地,不可察觉地发颤,“你……确要走?”

  知我如他,眸子内顿时流光溢彩,美不胜收。“等我回家。”

  嵇康……是竹林七贤。

  日后注定流传百世的人物。

  他自有他的风骨,我能做的,莫不是真的只能站在他身边,直到最后……而已么?

  指尖,一点、一点、慢慢放开。

  我松开了紧抓住他衣角的手。

  端坐于轮椅中,仪态恬淡,温柔地凝视他。“我等你。”

  嵇康清风般地一笑,俊美不可方物。

  去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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