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魔入佛-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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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净涪魔身执掌暗土世界本源; 此间世界种种,但凡他留心就没有多少事情能瞒得过他去。但那必得是发生的事情,生灵心中所思所想的种种,只要生灵本身没有说出或是做出动作,净涪魔身是不能探知得到的。
当然; 这黑虎翟堂就在净涪面前,目前还仅仅只是一只凡虎。净涪真要探知它的过往种种,那他能动用的手段也不少。他真要动手; 也能保证这黑虎翟堂全无所觉。但是。。。。。。
或许是不想徒结因果,也或许仅仅是因为那相似境况生出的一点同理,净涪本尊挪开了目光。
魔身也没提出这一点,他随意地应得一声,垂落眼睑。
净涪起身,行到那处倚靠着石壁设立的书架前,随意地扫过一眼之后,他抬手从最前面书架顶端抽出了左上角的第一部书典。
《佛说阿弥陀经》。
这是一部笔迹和那乌木盒子里装的那两部书册上的笔迹一模一样的《佛说阿弥陀经》。
显见,这部《佛说阿弥陀经》就是原博延的手笔。
净涪也不奇怪,这原博延从原家那场灾劫中逃出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出什么东西。后来虽然魔修被拘拿,原氏一族留存的家财都被那出手拘拿魔修的和尚分文不取地还给了原博延,但原博延除了那一片《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贝叶、几部记载着闲杂散言的书籍和一些必要的钱财之外,剩下的都封存在原氏一族的老宅中了。
现下的话,原博延久久未曾露面,那原氏一族的家财,或许已经收归国库了吧?
魔身撩起眼皮,向着净涪本尊点了点头,肯定了他那一瞬间闪过的不甚在意的念头。
翻开书页之后,净涪没再分神,认真翻看着书页里的内容。
佛身也自睁眼望来。
一页一页地翻过之后,佛身叹得一口气,低唱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净涪能觉出这字里行间中留存着的种种愤懑、悲恸、怨憎的情绪。
这些情绪哪怕经历了岁月,到得现在,都还能被净涪品读出来,可见当时原博延落笔誊抄这一部佛经时候的心境。
但撇开这些情绪,再细细咀嚼其他,又能体味出在这些负面情绪之外的敬诚和一丝疏阔。
他其实已经能够走出来了。
可到底,他还是没能走出来。
因为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而这一部《佛说阿弥陀经》被原博延收拢放到这第一的位置,显然他自己对这一部《佛说阿弥陀经》也是满意的。
佛身叹过一声,便没再说话。
净涪也不多言,品读过一遍之后,便将这一部《佛说阿弥陀经》仔细放归原处,另从侧旁抽出一部书册来。
这是一部很厚很沉的书册。
它不是佛经佛典之类的经典,而是一部族谱。
原氏一族的族谱。
净涪手指一顿,才翻开第一页。
到得黑虎醒来的时候,净涪正正好将这一部族谱翻完,伸手重新将它放回原处。
这一回,净涪没有再抽出书册,他转身,看得黑虎一眼,便自回到了他的蒲团上,取出一盏灯盏,燃起。
烛火虽只一豆,却照亮了一整个洞窟。
点燃了烛火之后,净涪仍自取了木鱼和木鱼槌子过来,拿定木鱼槌子敲起木鱼。
黑虎翟堂看了一眼洞窟中投射天光的孔洞,见孔洞处漆黑一片,又见净涪动作,知晓这是他做晚课的时候了。
翟堂也不理会自己鼓鸣的肚腹,又将脑袋放了回去,还卧趴在地上,安安静静地听着净涪的敲经。
净涪全不在意侧旁的翟堂,他就只一心一意地敲经。
敲完经之后,他放下手中木鱼槌子,结印入定。
翟堂此时就是肉眼凡胎,看不见净涪周身护持着的灵光。当然,它也没想要去试一试的意思。
它爬起身,悄悄转出洞窟,往山林里去。
因沉睡的时间有些久,它饿得狠了,到了后半夜才回来。
此时净涪已经出定了,正就着他自己从随身褡裢里摸出的案桌抄经。
翟堂从外间回来,他知道,但没注意,还自抄经。
待到他抄完一部经文之后,他搁下手上的笔枝,稍稍理了理案桌上的物什,回头望了翟堂一眼。
翟堂知他这是有话要问,便也老老实实地往净涪这边厢走近了两步,还自卧趴下去。
它的态度也表露得很明白。
随便问,它必定认真答,而且必定答得很详细,一点不落。
净涪还是没说话,只冲着它点头。
翟堂想了想,觉得自己似乎是明白净涪的意思了,就大大地一咧嘴,将自己的事情都和净涪说了出来。
它说得很详细,从它自己的出生到它这十数年的成长。这十数年的时间里发生在它身上的事情,它都和净涪说了。
它连带着交代了自己的剩余寿命。
凡虎寿元不过十来年,顶天二十余年,而它今生已经过去十八年,没两年时间活了。
翟堂自己能够感觉得到,也并不在意。
这十来二十余年的时间,放在修士身上,有时候真的就是一个闭关的时间而已,全不如凡人那般重要。
就算翟堂此时只是一只凡虎,还就只剩下两年不到的寿命,它也曾经是修士,这点时间,真不被它放在眼里。
更何况翟堂此番投胎转世本就是为了修补自己破碎的神魂来的,只要它完整走完一生便可在一定程度上滋养自己的神魂,从没要求这轮回的一生一定需要存活多长时间。
净涪盯了翟堂一小会儿。
翟堂心中惴惴,小心地偷看了净涪的脸色之后,它认真地想了想,终于稍稍领会到净涪的意思,将它被送入轮回之前的那一点小事与净涪说了出来。
它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也没和净涪提。
说完之后,它再没开口,而只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净涪的脸色。
若是平常时候,翟堂是不会在意净涪这么一个小比丘的。
在这景浩界,不,在很多世界里,二十余岁的年轻比丘都是佛门的天之骄子,是那个佛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的柱梁,确实很金贵。但翟堂自己天资也不差。它前身可也是云辰界虎皇山难得一见的黑虎,其珍贵程度,几可与白虎一拼。它哪儿就差了?
它在云辰界,可是一差一步之遥就能够突破大乘的存在,比起它的同龄人强出不知多远。
放在当时,它是能和这个年轻比丘并列而立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啊,今日翟堂只是一只凡虎,年轻比丘却还是年轻的比丘,比不得,比不得。
更何况,人家这个年轻比丘方才还助了它一臂之力呢。
不论是实力还是恩情,现下的翟堂都得低这个头。
翟堂心底叹了一声,却还是没有错过那边那个年轻比丘的一点细微情绪。
然而,出乎它意料的是,它竟见鬼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翟堂瞪大着眼睛看了很久,看得眼睛都酸了,才终于讪讪然地低头。
净涪没在意旁边那只黑虎这会儿都想的什么,他将翟堂的话梳理了一遍,在识海世界里和魔身与佛身说话。
‘它似乎对这个世界曾经重塑的事情一无所知。’
‘前世那会儿,该是没有这只黑虎的吧。’
景浩界世界毁灭然后重塑,这里头的时间差足有数百年,这数百年的时间,若这只黑虎是在世界重塑前就投入这个世界的,该是早早就脱离了这个世界了,又如何会被重新拖入这个重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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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黑虎是在景浩界世界重塑之后投生在这个世界的; 那么; 他在托生到这个世界之前,知道这个世界重塑过么?他知道自己会托生到这样一个世界么?他又知道自己会转生成一个什么样的物种么?
一连串的问题在顷刻间冒出来,净涪本尊、魔身、佛身同一时间齐齐转头; 定定盯住那边厢的翟堂。
翟堂被净涪的目光看得身体一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然而; 那种令它不寒而栗心神惊颤的恐惧如影随形,始终挥之不去。
它紧靠着洞窟冰冷的石壁; 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这石壁还更冰寒几分。
它几乎是下意识地对着那个表情、动作俱是平静的年轻比丘开口; “我所使用的轮回秘法得自虎皇山白虎山王陛下。运使秘法,可在轮回中保存记忆,破解胎中之谜; 但并不能确定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托生; 不能保证自己会托生到什么地界,不能决定自己托生的物种。”
若是可以; 黑虎翟堂甚至会将它所得的轮回秘法和眼前的年轻比丘和盘托出。但虎皇山白虎山王早在它神魂中设下禁制; 不能和任何人说出轮回秘法内容的一个字。在此禁制之下,翟堂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它不能说出轮回秘法的内容,却将别的全说了。
“。。。。。。我在地仙历十五元会八千七百四十五年受伤,且在当年运使轮回秘法。至于此时何年,因我今生仅是一只凡兽; 未曾出得这虎啸山,无从知晓。。。。。。。”
‘地仙历十五元会八千七百四十五年。。。。。。’魔身重复了一遍年份,却又说道; ‘今年却是。。。。。。地仙历十五元会八千八百九十一年。’
这个年份,却是魔身灵感虚空得到的时间历。
佛身点点头,也说道:‘若翟堂没说谎,那它投入轮回与它真正托生景浩界的时间差了三十余年。’
此时的翟堂十八岁余,也就是说它十八年前出生。它在这景浩界生活的这段时间,可补不上它托生世界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差。
这一段时间差。。。。。。
净涪三身同时想到了他们自己,甚至包括那位同样重新托生的左天行。
‘我们的情况应该与它不一样。。。。。。’
若是一样的话,他们此生的经历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会与他们自己前生的记忆出现冲突。
真是那样,他们这些人也不至于在最开始的时候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必定早早就能觉出破绽。
佛身叹道:‘天道毕竟是天道。’
在景浩界世界之内,景浩界天道有着绝对的掌控权。所以它可以影响轮回,将他与左天行两人定点定时托生。
就这一点而言,净涪是该感激它的。
但关于景浩界天道,净涪三身也只是想了这么一阵,便将它放到一侧,开始专注于翟堂说出的事情上。
可惜的是,哪怕翟堂在轮回里转过了一遭,可很多事情,它自己都不甚明白,又如何能清楚地说与净涪听?
净涪确定翟堂将有用的事情都说完了之后,便也就收回了目光,整理他得到的信息。
生与死,是轮回。但轮回绝对不只是生与死之间的转换,它还包括了更多更玄妙的道理。
‘轮回。轮回啊。。。。。。’
佛身叹得这么一声,再不分神,与净涪本尊、魔身一道,推演此中道理。
他们不贪求,但一个翟堂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就这样放过就真太蠢了。
翟堂见得面前的年轻比丘收回目光,身体又颤抖得了一阵才缓过来。
它小心翼翼地往前踏出一步,将自己挤压在洞窟石壁的身体舒展开去。但也就这样而已,它没再往前走出更远,而是卧趴了下去,将自己的头颅埋入它叠起的两条前肢里。
它可以给自己找很多的借口。
譬如它神魂破碎,如今转入轮回,托生成一个凡虎,在这样一个年轻骄子面前畏缩退让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譬如它刚刚才领受这比丘大恩,得人家相助滋养了一回神魂,它将自己的情况与这比丘全数道来只是在报恩,毋须想太多。
然而,翟堂知道,所有的借口都只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很简单也很恐怖。
它害怕这个比丘。
它,云辰界虎皇山黑虎翟堂,虎中异兽,害怕一个年轻的、佛门的、修持佛门戒律的比丘。
它怕他!
这样的认知出现在翟堂脑海的那一瞬间,就像扎了根的野草一样肆意生长,很快占据了它识海的大片空间,遮荫出一片幽深恐怖的黑暗。
那黑暗中,似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在孕育。
净涪三身正在识海中探究轮回的一线玄机,魔身忽然察觉到一丝黑暗且亲近的气息,他抬起头往翟堂的方向望去,眼底泛起些趣味。
‘心魔啊。。。。。。’
佛身和净涪本尊没多理会,魔身也只看了这么一眼,便收回目光。
然而,就是这么一转眼的时间里,那片根扎在翟堂识海中的黑暗便被连根拔起,化作一缕黑雾,穿透空间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