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枭后风流-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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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她觉得手下的触感有些不对,翻过他的手腕,才发现原本光洁的皮肤上多了几道密密麻麻的伤痕,一条一条的,新旧不一。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蚕食着他的生命。
宋汐粗略一数,有四五道,每一道都割得很深。
安云说,他曾企图刺杀,如今看来,还不止一次。
这要是一个不慎,她如今见到的,可就是一具尸体了。
怪不得,这屋中连一点尖锐之物都没有了,眼角瞥见地上的碎瓷,宋汐眼中有寒芒闪过。
这些该死的奴才,不知道碎瓷也能割破皮肤吗?
“安安,你怪我吗?”手指摩挲着他腕上的伤痕,她心里既心痛又自责,她早该来接他了,平白让他吃了这些苦。
安笙不答,只是偎进她怀中,轻轻笑道:“我爱你呢!”
宋汐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正巧,那老宫女端了茶水进来,见安笙安静地靠在宋汐身上,竟是前所未有地乖巧,不由诧异。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倒了一杯茶,递到宋汐手里,别有深意地瞥她一眼后,关门离去了。
“安安,喝口水吧!”
茶水冲得很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宋汐吹了吹,确定不烫嘴了,才将茶杯送到他唇边。
他猛然挥开,“我不要。”
他的声音尖锐又激烈,仿佛她送上的不是解渴的水,而是害人的毒药。
幸而她反应快,及时捉住了杯子,不然又是一地碎瓷。
“安安!”宋汐拔高语气,有些不高兴,无论是生病前,还是生病后,他都爱这样使性子。
安笙两只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忽得拉低了嗓音道:“有毒的,他们想要毒死我。”他一边说,一边警觉地观察四周,放佛置身的不是安静的宫殿,而是危机四伏的战场。
宋汐默然,半响才轻轻哄道:“没有毒的,不信,我喝给你看。”不等他开口说话,宋汐便低头抿了一口,而后看向他,“你看,我好好地,你喝点儿吧,人不喝水是要死的,乖!”
安笙将信将疑,在她再次将水递过来时,好歹没有拒绝,小心翼翼地啜着水儿。
他已经一天没喝过水了,宋汐每听他说一句话,都觉得很难受。
也许是确定真的没毒,这一喝,便上了瘾,宋汐连着喂了他三杯,他才摇头说不要了。
喝饱之后,他安静地躺在宋汐的怀里,像一只餍足地猫咪,眼皮子微微耷拉着,仿佛随时都要睡去。
可当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立马警觉地瞪大眼睛,身体也僵硬得像块石头。
如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宋汐不忍看他这个样子,遂不厌其烦地安抚着他。
他总算不那么怕了,嘴角甚至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看起来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跟以前霸道尖刻的形象大相径庭,宋汐反而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她尽量用一种舒缓的语气问道:“我听人说,你前天咬死了一个宫女。”
她一说话,他立即打起了精神,大声地申辩道:“我没有咬死宫女。”
宋汐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他用一种狠厉的语气说道:“我杀的明明是一个恶人,她要害我,我就把她咬死了,咬在她脖子上的大动脉上,流了好多的血。她的同伙还想救她,我狠狠地咬住,她很快就不动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宋汐表情一僵,低头去看他的脸。
他正仰起脸看她,她多么希望他是在开玩笑,可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凶狠严肃,夹杂着报复的兴奋快意,眼睛里满是骇人的精光,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仿佛在等她的表扬似的。
宋汐说不出话来,心里涌现出一种淡淡的无力感。
她开始相信那宫女说的话了,也有点理解她们眼中的恐惧。
安安,确实精神不正常,俗称,被害妄想症。
不过,别人再怎么怕他,她也不能厌弃他。
因为,她是他唯一的救赎。
她握着他的手,以一种规劝的语气道:“也许她们只是想帮助你呢,你下次不要这么莽撞,有事情就找我,我来解决好吗?”
他皱眉望住她,没有说话。
宋汐只有狠狠心,松开他的手,威胁道:“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不管你了。”
安笙的眼睛迅速蹿红,看起来就像要哭了,一把攥住她的手,紧紧地,语气非常绝望,“你又要弃我而去。”
宋汐一下子心软了,忙不迭哄道:“不会不会,我不离开你,你不要哭了,乖啊!”
她在心里说道:他是个病人,你要对他有耐心,这是你的责任。
……
接下来的日子,宋汐什么也不做,只一心一意陪着安笙。
她见不得那些宫女对他避如蛇蝎的嘴脸,连沐浴更衣都是亲力亲为,晚上也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每当这时候,宫侍门看她的眼神都是担忧同情又夹杂着敬佩。宋汐知道她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怕第二天起来,看到的是她的尸体吧!
可她相信,安笙就算伤害任何人,也不会伤害她的。
即便伤了,她也无怨无悔。
考虑到他不爱吃东西,宋汐亲自给他下厨,做的都是他前世喜欢的食物,还有他最爱吃的小甜点。在此之前,宫女们送来的食物不是被他直接打翻,就是纹丝不动。
怪不得瘦成这个样子,简直到了厌食的地步。
即便这样,他也往往是吃几口便不动了,宋汐也不敢操之过急。因为吃多了,他会呕吐,他的胃已经损伤了。
有宋汐的陪伴,安笙这几日都比较乖巧。
那嬷嬷来看他的时候,都觉得非常吃惊。
以往,他总是将自己弄的一团糟,周围的人,因为惧怕都不敢靠得太近,即便替他收拾,也都是草草了事。宫里闹出人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阴太后对下人也不好太苛责。
如今这样整洁的模样,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樱色的衣裳,漆黑的头发,静静地伏在宋汐膝上的安笙,竟如孩童一般地乖巧。
宋汐觉得,这宫里的人,对他避如蛇蝎,实在是没有必要。
她的安安,只是有些神志不清,并没有传言的那样残暴不仁,他只是需要多一点的爱心。可是这世上的人,如若不是对着自己亲爱的人,有多少会不离不弃地对待着另一个人呢?
有了安笙的陪伴,宋汐并不觉得日子难熬,直到第四天,阴太后命人传唤。
彼时,宋汐正在给安笙喂甜点,也许是今日她做的点心确实味道好,也许是他的肠胃开始适应了,他今日的胃口出乎意料地好,宋汐接连喂了一炷香的点心,他仍旧吃的津津有味。
只有一点,必须是经过她的手,否则,他不会吃的。
那嬷嬷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说不着急,嘱咐宋汐稍后再来,率先去阴太后那里复命。
看来,在这之前,她们真是拿安笙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没办法使他正常进食。
宋汐最后将安笙哄睡了,才悄然离开了寝殿,心里想着等他醒来之前,定要赶回来,免得他见不到人着急。
她本可以用轻功直接飞去,碍于在别人的宫里,不好太放肆,便举步前行。只脚程要比寻常人快得多,无人时,也会使用轻功。也不至于吓坏了那些路过的宫侍。
路过御花园时,远远看见对面走过来一群人,中间的那个,明晃晃的扎眼,竟是众星拱月一般。
宋汐不由放慢了脚程,暗忖,这武安后宫没有后妃,也没有什么皇子之流,究竟是谁敢摆这么大阵仗。
走近了,才得以看清那被簇拥着走来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咋一看见他,宋汐还以为看见了安笙,很快,又否定了。
他脸上易容的痕迹太明显了,寻常人看不出来,像她这般武艺高强,精通骨相的人,一眼就看出不同来。何况,他模仿的是她最熟悉的安笙。
赝品与珍品最大的不同在于,赝品只能模仿其形,不能领悟其中之精髓。
安笙的妖媚入骨,狡诈高傲,并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模仿出来的。
这个人,就是安云口说的傀儡皇帝吧!
这阵仗,比起真皇帝,也不逞多让了。
看来,他是笃定了安笙见不得光,武安朝堂必须仰仗他了。
忽然的,她有些理解阴太后的艰难处境。
她停住时,那人也看见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怔愣片刻,快步向她走来。
宋汐应阴太后的要求,换回了女装,故而,无论她气势再盛,一眼看上去,仍旧是一位美貌的佳人。聪明的人,光从她的气质上,就该知道这个人不该惹,无奈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个有眼无珠的冒牌货。
“这位美人是新进宫的吗?”这傀儡明明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却偏要摆出皇帝的架子,眼珠子却巴不得黏在她身上不动了。
宋汐看着他狐假虎威的模样,只觉得好笑,论起帝王之气,她不知比他强了多少。
她不屑与之斡旋,就要绕道而行。
那人被她无礼的态度激起了几分怒气,当即命人拦住她的去路。
宋汐转过身看他,眼神冷淡,“怎么?”
有那么一瞬间,这人被她的目光震住,竟忘了自己的初衷,还是身侧之人,悄悄拉了他的袖子。
回过神来,只觉自己为一个女子所慑,当即恼羞成怒,不怀好意地开口,“不关你是哪个宫的,朕今日都要定你了,美人儿还是识相一点,乖乖随我回宫吧!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他就不会如你这般讲话。”宋汐微微摇头,眼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人不解,只当她不识抬举,怒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既然你敬酒不吃,那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一伙人将她团团围住,宋汐却一点也不慌乱,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斜睨着他,有如在看一只蝼蚁,“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目光深深刺伤了他,自从进到这个宫里,他真是受够了这种目光,曾经那个人这样看他,阴太后这样看他,安云这样看他,还有……
他怒喝道:“我管你是谁,就算那个老妖婆来了,我也要定你了。”
“是吗?”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尾音扬起,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傲凛然。
宋汐分明看到对面的青年在听到这个声音时,眼神有一瞬间的瑟缩,很快,又被羞恼所取代,但他的言行举止却收敛了许多,也不敢如方才那般叫嚣了。
阴太后在宫侍的簇拥下来到宋汐的身边,抬眼看向那青年,目光有如芒刺,“哀家这个老妖婆来了,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青年在这样的目光下,全身都绷紧了,脸上流露出一种屈辱的神情,却始终没有说话。
他其实也怕,逼急了阴太后,破罐子破摔,直接将他这枚棋子弃了。
他毕竟是假皇帝,安笙很精明,在过去的几年里,除却模仿他的言行举止,一点也不给他接触政事的机会,他除却会认几个字,连他的字迹都模仿得不像。待拟奏章的,也另有其人。
直到安笙出事了,阴太后不得不依仗他,这才胆大妄为了起来,也逐渐暴露出贪婪的本性。
阴太后哼了一声,忽的拉起宋汐的手,冷声斥道:“哀家的儿媳也是你这样的人能肖想的?”见青年诧异地看向宋汐,阴太后越发不耻,目光极尽轻蔑,“假的就是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别总拿着鸡毛当令箭。”
说罢,招呼着众人,风风火火地走了。
临走前,宋汐深深地看了一眼青年,见他杵在原地,良久没有动作,只目光充满了仇恨不甘。
心道,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直到走进一个水边的凉亭里,阴太后屏退左右,只余一个贴身的老嬷嬷伺候。
那老宫女给两人各沏了一杯茶,便退立一旁。
宋汐率先开口道:“您答应我的提议了。”
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肯定,若非如此,阴太后不会当众承认她是儿媳,她是如此要脸面的人。
阴太后默了一会儿,端起茶,浅浅地啜了一口,才缓缓道:“我有一个条件,你若是应了,这辈子我都不会阻拦你和笙儿在一起。”
虽然宋汐觉得她的语气有古怪,听她有成全之意,还是颇为高兴,忙问道:“什么条件?”
阴太后将茶杯轻轻搁在石桌上,抬眸凝视着宋汐,叹息道:“经过这么多事,哀家相信你是真心爱笙儿的,笙儿也爱你。哀家做了这么多伤害他的事,他如今也变成这个样子,哀家心里有愧,对他也没什么别的指望了,只期盼他能过的好一点,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