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第2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来。”耶律瑾冲王泰鸿说了句,转身进了王帐。
王泰鸿随即跟了进去,被他一起拉进来的还有那个十六王子。
耶律瑾一转身又看到那个小孩儿,愣了下。
小王子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一直在发抖。
“你带他进来做什么?”他一指那孩子,却见他宛若惊弓之鸟连退了好几步。
王泰鸿说:“陛下难道不查验一下王子真假?”
耶律瑾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我曾和陈国的翼王有过一面之缘,端看这孩子的面相眉目间倒还有几分段家人的样貌,虽然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包的跟福禄娃娃般,可你见过哪个王子像他这般瘦的跟皮猴一样?陈王既要作假又岂会没注意这点?可见,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子罢了。”随即伸手一拽,拉住小孩的胳膊,果见他手上遍布冻伤,却又在手腕处蔓延来一道鞭痕,耶律瑾微诧,袖子往上一撸,但见得细细的仿若微微用力就能折断的小胳膊遍布伤痕。
饶是王泰鸿见多识广,也止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又道:“他真的是陈王十六王子?”
耶律瑾拧了眉头,那小孩浑身抖的厉害,筛糠一般。耶律瑾心内叹了口气,放开他,问,“你叫什么?”
小孩儿紧抿着唇,瞪着一双凝满恐惧的眼,舌头像是被冻住了似的,怎么也张不了口。
耶律瑾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挥挥手,正要叫人将他带下去,岂止那孩子突然朝他冲来,毫不迟疑的,却在将将靠近他的瞬间,又慢了下来,直到耶律瑾慢悠悠的捏住他的手腕,“啪”一声,一块尖锐的瓷片掉了下来。
耶律瑾瞧了眼又摔成几片的茶盏碎片,挑了一边眉头,朗声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是准备用这个行刺孤?”
十六王子仿似在一瞬间浑身充满了力量,站起身,小脊背挺的笔直,明明害怕的要死,垂在袖子底下的手抖的都攥不紧,却咬着牙大声叫道:“我是陈王叫我来杀你的!我就是来杀你的!”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少心眼?能想到用刺杀金王这招来挑起金国与陈国的矛盾,恐怕已经是他这颗小小脑瓜的极限了。
王泰鸿目瞪口呆,耶律瑾却越笑越大声,大掌抚上他的背,“好小子,你和你亲爹王有仇?”
十六王子脸色煞白,呛声道:“我和……我爹没仇。”爹这一个字于他来说似乎极为陌生,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声音都硬了。
这时侍从进来,附在耶律瑾耳边说了一句话。
耶律瑾的手顺着小孩儿的后背到脑门,揉了把,将他推到侍从跟前,说:“这孩子交给你了,至于那些跟来的陈国随行官,全砍了。”
小孩儿回头看了他一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恨意,不过耶律瑾看的出来那抹恨意不是冲着自己的,那是一种快意恩仇的痛快!耶律瑾略一想就明白了,这孩子恨那些陈国随行官。
侍从领着孩子离开了,派出去调查质子身份的探子快步走了进来,简明扼要的将调查结果一一说了出来,原来这十六王子的母亲是他哈族的族长之女,名叫古尼拉。他哈族介于陈国与金国之间,与金国是同一个语系,六年前,陈王因为听说他哈族族长之女是个绝世大美女,派使节讨要,却不想被族长狠狠羞辱了一番,陈王一怒之下灭了他哈族,又将古尼拉掳回王宫日夜□□,也就不过半月光景,陈王很快厌倦,弃之不顾,任其自生自灭,乃至后来古尼拉在冷宫之中发现身怀有孕,陈王听过后,就说了一句,“她父亲当年瞧不上寡人,寡人也没这义务管他的女儿。”后来这尼古拉便一直在陈王宫苟延残喘,就连生子也都是自己给自己接生的,这之后的年月里,母子二人一直都活的低贱屈辱,受尽苛待打骂,直到出了“易质子”这事,后宫嫔妃互相倾轧,都想害了于自己孩子有威胁的王子,博弈之中,十六王子这个再合适不过的炮灰终于被人想了起来,而尼古拉也在与宫人争抢孩子的时候被活活打死了。
听完探子的回报后,王泰鸿瞧着耶律瑾神色微变,随即联想到他幼年的遭遇,心内了然,正不安于这诡异的寂静,外头又有兵士高呼紧急军情。
所谓的紧急军情竟是陈王突然疯狂反扑,周国兵力不济,被打的连连败退,眼瞅着陈国的军队就攻下了周国的边境城防郾城。
王泰鸿吃了大惊,正要呵斥怎么可能!一眼瞧到耶律瑾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心思一转,陡然就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询问道:“难不成凤君默是假意落败?”
“哦?先生何出此言?”
二人又移至巨幅地图跟前。
王泰鸿道:“蓟门关连通中原腹地,无天险可依,是个顶顶要命的关隘,可凤君默却留了不过区区两万余人驻守,可见大军都被他派去对抗陈国了。然,陈王这次派遣的人数不足本国兵力的三分之一,凤君默就算领兵再是不济,也不可能被陈国打的落荒而逃,更何况郾城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但在陛下打过蓟门关就落败实在是太巧了些……”王泰鸿皱着眉头寻思片刻,灵光一闪,直直望向耶律瑾,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陛下,难不成您也是故意落败?”
耶律瑾笑了,提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再画了道直线。
王泰鸿怔愣片刻,想明白其中关节,震惊不已,整个人激动的都有些呼吸急促了。
那个圈,圈住的是周国的西苑狩猎场,猎场以西穿过一片布满毒虫瘴气的森林,直通陈国都城。如果说凤君默有这个能力和决心穿过这片死亡之林,要一举拿下陈国简直不费吹灰之力,正所谓擒贼先擒王。陈国都城若是沦陷了,那陈国的大军便如那丧家之犬,不战必败。
其实,自耶律瑾发兵之时就一直在想,凤君默面对两国夹攻,若想求生,该当如何?
求和?等于不战而降,割地赔钱受辱不说,又何尝不是割肉喂狼?自取灭亡!
从中挑拨离间,破坏金陈联盟更是不可能,已经兵临城下,还去想那些权谋显然来不及。
但两边都开打,周国兵力不支,迟早落败,最终的结果还是割地给钱给粮,那么,唯一的也是最能保全自己却也是风险最大的方法就是倾一国之兵力,将一国先打趴下,打的他认不清爹妈,那另一国自然就好对付了,以本国之兵力为盾,再诱之以利,想来让他掉转矛头也不是难事。
耶律瑾当时就想明白了,只是还不确定,观察了几天下来,不由的暗叹凤君默这仗打的十分心累,一面做出殊死顽抗的模样对付陈国,一面又要做障眼法,让金王误以为蓟门有重兵把守,不敢轻举妄动,同时又要争取时间让大军穿过死亡之林。
耶律瑾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到底对不对,虽说陈国那边连发战报言战事吃紧,要他出兵。但耶律瑾心里明白,陈王这个老狐狸就是看不惯他不费一兵一卒坐山观虎斗,故意将战况说的艰难无比。想必那会儿,凤君默做出负隅顽抗的模样,老陈王确实是怀疑郾城兵力不足,想加派兵力强攻,又恐有诈,因此迟迟不加派援军。毕竟郾城易守难攻,而蓟门关却是平原大道,易攻不易守,周国想保住蓟门,只有派更多的官兵把守。
陈王思来想去,甚至不惜交出质子,也要催促着耶律瑾加入战局,观察战况。
正所谓三国国主各怀心思,耶律瑾盘算明白,决定做个推手,在蓟门关外故意与周国不痛不痒的打了一个白天,再落荒而逃,而后又派将士假扮流民肆意渲染战况之激烈残酷。
这一仗传到了陈王探子耳里,那就是周国在蓟门关驻守重兵的铁证,要知道金国可是出动了二十万大军,这第一仗就落了个惨败,可想而知,蓟门关到底驻守了多少人!由此可见,郾城确实仗着天险,守兵不足。陈王想明白这点,不再畏首畏尾,下令强攻,果不其然,过了半夜,郾城就被攻了下来,陈王得到消息,大喜过望,与一干好大喜功的朝臣开怀畅饮,不顾翼王爷劝阻,几乎清空了国内所有的兵力,决定一举攻下周国,拿下周国都城,控制王室,那么周国就等于是他囊中之物。此刻他们也不担心金国反咬他们一口,毕竟金国正和周国打的热闹,哪有时间顾忌这边。
按照耶律瑾的猜想,凤君默对陈国的战术,一个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另一个则是瓮中捉鳖。对自己使的则是障眼法,拖延时间。
耶律瑾本就不想和陈国联军,毕竟俩国有死仇,迟早一战,帮了他对自己没好处。况,周国若能灭了陈国倒是好事一桩,谁叫陈王闲着没事干,一刻也不停的怂恿周边小部族在金国边境肆意作怪。但耶律瑾也不愿无功而返,或者说眼睁睁的瞧着周国做大,既然周国要吞了陈国,那他就吃了周国南通十六郡好了。到时候凤君默要料理陈国旧部,恐怕也分不出兵力和精力管他要这十六郡了。
到了辰初,耶律瑾下令全军开灶做饭,将能吃的能喝的全都吃掉喝完,又令停留在大燕关内的将士渡过何谷渡与先遣大军汇合。
饭毕,收了营帐,八万大军整装待发。
第267章()
蓟门关内,郑西岭连夜布防,一宿未眠,亦如昨日那般,他立在城墙头,展眼远眺,今日的雪停了,视野更好,他的心情却愈发凝重了。
如果金王像他设想的那般,那么今日这一战,势必是生死存亡一战。他昨日只想着守住城门,却并未想到金王仅仅只是试探,如若他早能想到这一点,带兵出城迎战,即便那一仗打下来,或许损失惨重,但总比先露了怯好。
西边周国与陈国交战,凤君默有意战败,诱敌深入,这一败,本来也是个好计谋,一石二鸟,一来诱了陈国大军入套,他们再来个釜底抽薪,直接攻入陈国都城。二来,让金王误以为周国仗着天险,郾城驻兵不多,而蓟门则是重兵把守,如此,金王定然不敢贸然攻城,如此大军也便牵制住了。
可谁知,金王本就与陈王离心,这一盟约结的脆弱不堪,陈国都已经开打了,金国却按兵不动,陈国见此,这一仗也打的很是保留。凤君默这一计甚险,自然不敢妄动,如此又拖延了几日,不过也是好事,周国的奇袭军倒有了足够的时间穿越密林,但穿过去了又怎样?陈国都城仍旧是重兵把守,凤君默一直无法诱陈国大军入套,正焦心不已,金军突然攻打蓟门关了,再后来,金军败退,凤君默细思量,也察觉其中有问题,但他如今也是剑悬头上,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索性借着这股东风,将周军在蓟门关大败金国二十万大军的消息刻意夸大渲染了一番传扬出去,陈军果然中计。其实陈军早就按耐不住,意欲强攻,一直都是陈国翼王爷从中阻拦,金国一败,翼王再是如何劝阻,也抵挡不住诸位大臣的唇枪舌战。
辰时刚过,仿若是昨日重现,黑压压的黑甲军再次出现在天际尽头,郑西岭倒还想保留那么点侥幸心理,理智却告诉他,不能了。
战鼓响,杀声四起,毫无预兆的,黑甲军潮水般的涌了上来。
那阵势,仿若一瞬间就要将这座城池吞没一般,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啊!
惨叫声,哀嚎声,仿若野兽般的嘶吼。
刀入皮肉泊泊的流血声,烈火,浓烟,还有尸体被烤焦的令人作呕的怪味。
两个时辰的强攻过去,这一仗还是打的难舍难分,耶律瑾手中握着折扇,在鼻尖轻扇了几下,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郑西岭倒是根难啃的硬骨头。
耶律瑾心中不悦,他是要用这八万人马拿下南通十六郡的,可这大军才将将开战,若要大半都折在了蓟门关,那后面的城池该如何打下去?
此时的耶律瑾又怎会记得前世情形,那一世郑西岭可是在无正规军的情况下,仅靠主动请缨的普通百姓守了都城三天三夜,直到战至最后一人,那一次耶律瑾的大军也是太过轻敌,伤亡惨重,甚至他的俩名亲信爱将原耳悉,拉扎木也是死在那次大战,乃至后来耶律瑾激愤之下,亲手割了郑西岭的人头悬于城门楼下暴晒雨淋,又下令早就杀红了眼的将士屠杀全城百姓,一个活口不留。
花吟和流风赶到的时候,金周两国的将士正打的难解难分,都说战场无正义,郑西岭那样敦厚的性子,到了战场之上,那滚水浇人,烈火灼人的残忍招数也都尽皆用上了。
流风带着花吟破空而来,她一身白衣晃得人眼晕,郑西岭起先还当敌方偷袭,握了硬弓搭了箭,箭快离弦之时,陡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一个晃神间,二人已经踩着城门下众将士的肩膀向敌方主帅而去。
郑西岭猛的朝城墙冲过去,几乎探过去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