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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帝君,求别撩[重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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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渝峭百忙中扭头看了眼,发现是赫安后,神情有一瞬的飘忽,随即揩了把汗,半直起身来咧嘴笑道:“好久不见了啊,司怨仙!”

    赫安笑答:“也就十几日。”

    渝峭憨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司怨仙最近在做什么?”

    赫安道:“没什么,无非做做小菜读些书。倒是渝峭仙子,刚来到天界没什么朋友,平日都做些什么,怎么想到来挖冬笋?”

    “司怨仙会做菜?”渝峭先是反问,见赫安点了点头,就又道,“我就到处逛,今日在竹林里看到新笋,想到以前在军营时,冬天就吃野生冬笋充饥,香香脆脆的,我那时最喜欢吃了,于是就想砍点回去吃。司怨仙既然会做饭,不如来教教我,这笋怎么找了半天只有零星几颗,个头还都特别小。”

    渝峭彼时一只手提着镰刀,另一只手还搭在地里的冬笋上,那冬笋露出地的那部分被砍了一半了,歪着身子摇摇欲坠。赫安再看渝峭身边那些已经砍下来的被随意堆放在一边零零散散的冬笋,心下了然。他走过去拾起一根冬笋,拍了拍上面的泥灰,道:“笋不是这么割的,你这只割了一个笋尖,下头大半都还埋在土里,必须整个挖起来才行。”

    赫安走到渝峭身边拿过渝峭手里的镰刀,用镰刀将那节被割了一半的笋周围的土全部刨开,露出大半个笋身,然后镰刀头向下一凿,再用力往上一撬,就将整根冬笋挖了出来。

    旁边渝峭一脸钦佩:“司怨仙太神了!”

    赫安“噗嗤”笑了一声,道:“以前碰巧挖过笋。”

    赫安又帮着渝峭挖了一些笋,忽然想到那日满月宴上自己醉酒的事,问道:“我那日满月宴上醉了后,可有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我是……怎么回去的?”为何会被天越帝君带去重元殿。

    渝峭飞速瞄了眼赫安,红着脸:“司……司怨仙记不得了?”他声音飘忽不定,很没有底气。

    赫安微微蹙起眉头,狐疑道:“渝峭仙子可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不知,”渝峭连连摆手,“我什么都不知。”

    赫安眼睛微眯,凝视了了渝峭许久,将渝峭凝视得心虚地别过了脸,才幽幽叹口气,道:“罢了,不过渝峭仙子得告诉我,帝君何时发现我,将我接回重元殿的?”

    “你喝醉后,我想送你回去,路上偶遇帝君,帝君就将、就将你接走了。”渝峭满嘴胡话,说得磕磕巴巴,为了不让赫安发现他话里的漏洞,愣是没敢直视赫安。他猛然想到什么,又问:“听闻司怨仙现下住在重元殿?”

    赫安抿了抿唇,道:“渝峭仙子如何得知?”

    “之前听倾月阁的仙侍说过。”渝峭道。

    “倾月阁?”赫安重复念了遍。倾月阁是绥月公主住的寝殿,也就不奇怪倾月阁的仙侍会知道这回事。赫安瞥见渝峭泛红的耳根,调侃道:“你喜欢绥月公主?”

    “不、不是!”渝峭脸涨得通红,“绥月公主那么漂亮,我只是……仰慕她!”他“仰慕”二字咬得极重,似乎在急于掩盖什么。

    赫安轻笑一声,道:“ 那你要努力呀,”想了想,又笃定道,“一定得努力啊。”

    赫安心知肚明最后绥月公主极有可能还会是重元殿的帝后,但即便这样,他也不甘心看到天越和绥月完婚的场景。死前重元殿喜庆的场面还印在赫安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一幕晚些、再晚一些到来。他知道鼓励渝峭的做法很不厚道,但出于私心,他也想让自己舒心一些。

    渝峭倒没听出什么来,依旧沉浸在自己害羞的情绪之中,他捂住烧得滚烫的耳朵,一不小心将泥块黏在了脸上,扭扭捏捏道:“司怨仙莫开我玩笑!”

    赫安于是不逗他了,将正在挖的这颗冬笋从地里掘了出来,又从方才挖出的笋里挑了几根,道:“这些我拿走,其余的渝峭仙子带回去烧笋干吧。”

    渝峭感动地点点头,遂抱着一怀抱的冬笋同赫安道了谢。

    *

    赫安出来了两个时辰,回到重元殿时已经过了他平日烧菜的时间,主殿内已经点起了烛灯。

    赫安将冬笋抱去厨房,正好碰见了烧水的卯迟,卯迟告诉赫安,他刚离开重元殿不久,绥月公主就来了,似有什么要紧事要同帝君协商,在这呆了一下午,现下两人还在主殿议事。

    赫安本想等水烧开了,用今天从延尧那讨来的干茶花泡壶茶再回主殿的,但总是心神不宁,没等热水烧好就往主殿走去。

    到主殿门口时,赫安鬼使神差地没有推门进去,而是悄悄靠到了门边。

    他站的位置正好处于门板与墙面相接的地方,留着一条缝,将将能看到里边的场景。

    屋里,天越同绥月各自坐在桌案一边,天越手里捧着一本书卷,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

    倒是另一边的绥月显得有些焦虑,她两只手互相揉搓着手指,道:“帝君考虑得如何了?”

    门外赫安眉头轻皱,绥月莫不是也向天越表明了心意,在等天越的回应?

    天越翻过一页纸,并没有回答。

    绥月紧接着又道:“兄长昏迷了万年,日前有转醒迹象,只是被天雷纠缠难以脱身,这才迟迟不醒。若帝君能借净壶一用,吸走兄长体内的天雷,兄长必定能醒来。”

    绥月竟然是来借净壶的?

    赫安心跳得极快,他害怕下一秒会听到天越答应绥月的请求,想逃离重元殿,但心中还隐隐怀有期待,希望听到让自己满意的回答,定在原地挪不动脚步了。

    屋里,天越道:“天雷由天道的惩罚而致,净壶只能吸收污秽之物,无法吸收天雷,救不了令兄。”

    “能救!”绥月道,“之前问帝君借的药理书中记载,有种逐阖草,能将兄长体内的邪念融入天雷之中,天雷有了邪念就能被净壶吸收,如此一来邪念也能够被净化,不是两全其美么?”

    天越缓缓吐出口气,道:“逐阖草生于极炎之地,万年成株,凡生长必伴随魔物镇守,难以求得。”

    “这些绥月都知道,”绥月道,“但不试试,如何知晓这方法不可行?帝君只需将那净壶借予绥月,绥月用完必定奉还。”

    帝君没有很快回答。

    屋外,赫安屏息凝神,死死盯住赫安。

    良久,天越将手中的书放下,从书橱上将净壶取了下来,拿在手中端详一阵,搁在了桌案上。这一举动惹得对面绥月眸子亮了亮,满脸的期待,就等天越发话,她好将净壶取走。

    赫安一颗心沉了又沉,寒意包裹着全身,他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终于推门闯了近去。

    进去时,绥月的手已经半悬在空中,眼见就要伸手去拿净壶了。

    赫安心下酸楚,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抢过天越手里的净壶护到身后。他急红了眼眶,厉声道:“帝君说是帮小仙保管的,现在却要将这净壶拱手送人?小仙不信帝君不知这净壶用过一次便会粉碎。这净壶是小仙从延尧神君那求来的,帝君要将它送给绥月公主,这是置小仙于何地,置延尧神君于何地?”

    天越抬眼,眼睛稍稍睁开一些,抬手拽了拽赫安的袖口,拽散开袖口来后又伸到里面去够赫安的手。赫安以为天越要抢他的净壶,将净壶藏到身体另一侧,瞪着天越。

    赫安后撤半步,天越若再有更过分的举动,他就准备直接逃出重元殿,逃回荒瘠之地。

    天越见赫安气得不行,知道不能来硬的,叹口气,睨了眼绥月,道:“公主听到了?公主这般求着要净壶,又置本座于何地?”

    话音落,赫安和绥月一同愣住了。

    赫安有多久没有听到天越这种语气下自称“本座”了。天越一直都不大在意自己帝君的身份,上一世只有在被赫安磨得不耐烦时,才会端起架子自称“本座”,而现下天越的语气,已经是非常生气了。

    赫安又想到了不好的回忆,下意识地抖开天越攀附上来的手,贴着书橱往后退了退。左胸口的心脏不安地跳动着,有一丝钝痛感,赫安满脸的茫然无措,却死死抓着藏在身后的净壶,生怕天越会来抢走一般。

    天越神色晦暗,他紧盯着赫安的一举一动,半晌,偏过头冷声道:“天色不早了,公主请回,慢走不送。”

    绥月脸色惨白,显然是被天越强硬的态度吓到了,再在这里呆下去只会更尴尬,便站起身来,灰溜溜地离开了重元殿。

    绥月走后,门口生起一阵风,将屋门关上了。

    屋内只剩下天越和赫安两个人。

    赫安战战兢兢地倚在书橱边上,屋门关上的瞬间,他一个激灵,险些没站住脚瘫软下去。他看到天越站起来了,那修长匀称的身形轮廓在烛光中显得朦胧,烛光照得天越那身黯淡的红也柔和了许多。

    天越一步一步朝赫安走来,天越背着光,身体打下的阴影垂直洒落到赫安身上,遮去了赫安头顶所有的光。

    不知是疼还是怕,赫安心脏越来越疼,手心沁出的冷汗沾在净壶上,壶身打滑,他几乎要拿不住了。他身子慢慢地往下滑着,幸好有书橱隔间层板的支撑,他才不至于直接瘫软到地上。

    赫安额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吃力地抬眼望着天越,下唇微微颤抖,道:“帝君终于要抢了么?”

    天越薄唇轻抿,勾手将赫安搂进怀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红色的丸子,递送到赫安嘴边,道:“先吃了。”

    这药丸闻着苦涩,还带有一种特别的腥味儿,是之前赫安在塔群时,体内怨念躁动,天越给他吃的那种药丸。

    赫安心中有气,但绝不会拿身体开玩笑,乖巧地将药丸咽了下去。那药丸在身体中瓦解,最后作用到心脏,抑制住了心脏的疼痛。赫安唆了唆嘴里腥苦的味道,低声道了谢。

    天越拉着赫安一并坐到了榻上,他替赫安悉心擦干脸上和颈部的汗液,道:“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反悔,我要抢的不是净壶,要抢的是你。”

    赫安愣住了,手中的净壶垂直滑落到榻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开了,炸得赫安措手不及,赫安讷讷问道:“帝君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天越拾起滚到墙角的净壶,搁到旁边的书橱里,“原本不打算这时候说的,又怕你多想。”

    赫安结结巴巴,道:“帝、帝君莫要唬我。”

    天越嘴角挂上一抹温柔的笑,他将赫安额间粘住的的发丝分开了开来。

    “司怨仙听好了,”天越温声道,他声音沙哑深沉,带有一种独特的蛊惑性,“我一直将司怨仙放在心里。你不愿回天界,我便同你去荒脊之地。不是你做的东西我都不会吃,我欢喜你做的饭,更欢喜你。”

    赫安怔怔地听着天越的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越也不急,他把装着黑红药丸的瓷瓶塞到赫安手里,道:“这个拿着,疼的时候吃上一粒。”

    赫安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会思考了,下意识地握住天越递过来的瓶子。

    瓶身还留有天越的体温,热得烫手。

    天越道:“下午就准备给你这药,你逃得太快了。”

    赫安听着天越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潜意识里觉着这是第一次听到天越同他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等他恢复自主意识时,已经在急促喘息了。

    赫安吸了吸鼻子,问道:“帝君这些话,也算在色。诱一项里么?”

    天越蹙眉,沉下眸子,他没想到赫安这时候会这么想,十分后悔当初在荒脊之地扯下“色。诱”的幌子,他沉声:“我说的那些都是真话。”

    赫安心尖颤了颤,抬眼对上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帝君说过,去荒脊之地是受天帝所托来色。诱我,现在却不作数了?既然如此,帝君先前为何还要拒绝小仙的表白?”

    天越那些话放在上一世说给他听,赫安可能会开心地飞起来,但这一世的赫安,悉知之后会发生什么,便一点都不信天越的话了。

    重元殿的大红灯笼永远是他心中的刺,天越帝君和绥月公主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他的感情违背了天道,是逆天而为,不得善终。

    天越看到赫安逐渐冰冷的眼神,心下悲凄,说道:“先前是我不是,但方才我说的的每句话,切切实实都是真的。”

    赫安敛眸不语。

    天越小心翼翼道:“你,不愿信吗?”

    是不敢信。

    赫安没有这么说,他瞥见天越神色愈发落寞,良久,才瘪了瘪嘴,道:“给我些时间,帝君容我好好想想。”

    天越明白此事急不得,有些事情,他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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