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又一春-第8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丁小雨的笑容明亮而狡黠。“现在也有人追啊。”
还挺坦率。“早看出来了,你呢,标准的桃花眼。”
有着桃花眼的姑娘变魔术似的从枕边摸出个雕花小镜子照了照,顺手理理铺满枕头的卷发。
我以后也要烫成大卷试试,周青羽这么想着躺回自己枕头。“我以为你这么潇洒,浪迹天涯游山玩水,不会那么早考虑小孩子的事情。”
“咳,我当时,没考虑那么多。”丁小雨似乎不想多说,用胳膊肘捅捅她的被子,“你呢,你和你老公,怎么好上的?”
“我想想啊。我和他~刚开始时,我和我前任在一起呢,根本没记住他是谁。”往事如烟似梦,周青羽从被窝里坐起身 ,胡乱用手指梳梳长发,抱住膝盖。“后来~我和别人分了,有一次在咖啡馆里遇到他了。”
丁小雨嘻嘻的笑,显然不肯信。“得了吧,拍电影呢?”
明明是真话嘛,周青羽无奈地叹口气。“真的,就在东方新天地。”
紧接着轮到她发问了。“喂,上回公会聚会,你怎么~你平时酒量不差啊?”
丁小雨脸上笑容消失了,慢慢用薄被蒙住头。就在周青羽以为不会再有答案的时候,答案像从幽深山洞传出来。“我。。。。我以前喜欢的人,要结婚了。”
世上不如意者十居□□。周青羽小声道歉,又安慰她:“你老公对你挺好的。”
对方笑笑。“娶得还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
这回周青羽什么也说不出了。
第104章 第 104 章()
2010年8月; 北京
“你知道你姐姐是什么吗?”长达数日的争吵、冷战乃至隔阂令胡丹失去理智,口不择言地大喊:“寄生虫!离了别人就活不了!她所有一切建立在别人的牺牲容忍之下!家里所有人都围着她转; 所有人都得让着她。。。。”
面色憔悴、眼窝下陷; 下巴胡茬子参差不齐; 看起来贺嘉轩比她状态更差劲。他突兀地打断妻子控诉; 低声说:“丹,是不是过不下去了?”
胡丹怔住了。
平心而论,她对大姑姐轻蔑不满、对公婆忿忿不平,对外甥女略有同情,平日零星积攒的抱怨汇集成火山爆发,可从没想过就此离开丈夫。
她舍不得他。
“什么意思?”她眼圈不由自主发热,重复着:“你什么意思?你为了你姐姐你爸妈就。。。。”
贺嘉轩无可奈何地摆着手掌,“丹,他们是我父母; 是我姐姐。你冷静点,听我说,行吗?”
“凭什么啊?”胡丹吸吸鼻子,针锋相对地大喊着:“要说也是我先说!”
丈夫苦笑着示意,于是她真的滔滔不绝喊着:“所有事情只要沾到你姐姐就没好事!就是我们吃亏!对,你总说我们有能力,让着你姐姐点; OK,没问题,我同意;可你姐姐呢?领情吗?她总觉得所有人都该她的欠他的!”
“就因为她离婚; 你爸你妈还有你觉得她吃了亏受了罪,问题是你们让她离婚的吗?她都快四十岁了,还跟个巨婴一样。。。。”
看得出贺嘉轩怒火上涌,强自忍耐着没说话,从口袋里取烟抽;胡丹索性一吐为快:“你以为我愿意和她较劲?我告诉你,我没那个功夫,她影响我生活了!你看看你一年,陪我和儿子了吗?没有,连周末你都得去你姐姐家,给你外甥女辅导功课!”
“开始我劝过你们,别让薇薇去什么中关村九小,踏踏实实上原来那个学校,怎么样?刚一个学期她就厌学了,功课倒数第几!这刚一年级!”
想起满不情愿离开自家的薇薇,胡丹讽刺地说,“你看看你外甥女,现在什么德行?周末还不让她歇歇,还非得报什么辅导班,还得搭上你辅导功课!你瞪我干嘛?你以为我愿意管呢?我告诉你,薇薇真抑郁了或者出点什么事,你这辈子就完了!什么事儿都得你扛。。。。”
这些话还是有效果的。贺嘉轩忽然抬起手掌,“丹,我就一句话,除了我姐姐这事,你有什么不满意?”
尽管怨声载道,胡丹第一反应仍是“没有”。远在千里之外的父亲重病缠身,儿子每天都比前一天更高、更可爱,丈夫事业一帆风顺,自己也顺利踏入职场……所以胡丹分外不甘。如果没有贺嘉颖多好?生活会像扬满帆的木船乘风破浪,飞速朝远方航去。
她脾气暴躁,却不喜欢为这件事撒谎,便摇摇头。贺嘉轩松了口气,又问:“丹,我再问你:我能选择家人吗?”
父母离异,母亲恶语咒骂,父亲再婚生子。。。。胡丹年幼时便问过自己这个问题,答案依然是“没有”。于是她依然摇摇头。
第三个问题来了:“丹,如果你我互换,我姐姐是你姐姐,我父母是你父母,他们出了事,他们需要搭把手,你能做到一刀两断,袖手旁观吗?”
“当然”两字憋在胡丹嘴里,迟迟不能出口。如果母亲还活着,和父亲好好在一起,如果我有个姐妹。。。。胡丹忽然有些难过,倔强地说:“搭把手?你说的轻巧,你都快把你自己搭进去了!”
我是心疼你而已,胡丹想。
贺嘉轩从心底叹口气,声音柔软许多:“丹,我不求你帮我,你还得带一元;我只求你,只求你理解我,别和我较劲。。。。”
最后两个字把刚刚平静不少的胡丹惹恼了。“较劲?谁有功夫和你较劲?我告诉你,我巴不得没有你姐姐,这世界就清净了。。。。”
“没办法。”贺嘉轩居然没发脾气,破罐破摔地说,“我姐姐就是我姐姐,我爸妈就是我爸妈。丹,我就一句话,让我不管我姐姐不管我爸妈,我做不到。”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却格外令人憋屈,胡丹气得说不出话。
“我要真能不管他们,那才完蛋了。那我就是禽兽,禽兽都不如。”贺嘉轩望着天花板喃喃说道,手指捏在一起:“我也没办法,我也想玩《魔兽》,我也想跟家睡觉。我恨不得把我自己掰成两个,一个陪你,陪着儿子;另一个帮我姐姐一把。”
这话是有原因的。贺嘉颖和朋友合资的冷饮店四月份开业,连装修带成本投入六位数,招了两个外地小姑娘干活儿。起初生意还不错,贺嘉轩隔几天去一次,连老板带员工忙得不可开交,窗口排着长长队伍;紧接着就被其他商铺举报了。什么卫生检疫不合格,工商成天上门,紧接着小姑娘要求涨工资,两位老板觉得不值,只好重新招人。有顾客拿着变质的奶茶找回来,声称腹泻住院,又得交涉赔偿。。。。
相形之下,薇薇的事情就重要多了。上月被母亲打了一巴掌之后,小姑娘郁郁寡欢,不愿意回家,只好住在贺嘉轩家中。其间贺嘉轩夫妻上班,一元幼儿园,只好贺妈妈过来陪她。
“我不想上学!我讨厌考试!”面临开学以至于不得不跟着姥姥离开舅舅家的时候,小姑娘眼泪汪汪强调,“舅舅,我不想上学。”
贺妈妈哭天抹泪,贺嘉轩心力交瘁,深夜毫无倦意地瞪着天花板。
“丹,你让我怎么办?”他痛苦地捂着脸颊,“你要是我,你怎么办?他们是我姐姐,是我妈啊!”
胡丹蹭地站起身,烦躁不安地围着客厅走动。忽然她站住了,大声叫道:“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反正你也不听我的。我也一句话:你自己愿意干什么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有时间精力陪着你,我也不愿意,我只管元元一个。还有,你每月拿到手的薪水直接汇给我2/3,剩下的你自己留着,爱干嘛干嘛。”
此时此刻,身处千里之外的周雁程听到“我是一只羊”的声音,着实惊喜。
居然能遇到这家伙。习惯了开电脑就挂UT的周雁程心中涌上久违的亲切感。“你丫还在啊?”
“我去,雁哥,你怎么有功夫上来?前两天你不还跟武汉出差呢么?”“我是一只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像一只欢快的小绵羊蹦蹦跳跳尽情撒欢,“少见啊!”
周雁程笑,“我TM现在也出差呢。”
“跟哪儿呢?”
“武汉,下月回北京。”
“我是一只羊”高兴起来,“成,那说好了,咱哥几个出来聚聚,想你了都。”
这哥们老惦记我,周雁程心中温暖。
下午没喝咖啡也没喝红牛,习惯甲板的他清醒的像在冰冷井水里浸泡千年的冤魂,生物钟真是件可怕的东西。
叼着烟坐在地板上,周雁程把衣物一件一件往箱子里扔,如果二习在身边,一定对他这个光膀子造型嗤之以鼻。在武汉郊区埋头苦干整整三月,尝试着与世隔绝的寂寞滋味,他觉得自己很像《甲方乙方》里被送进村子关押一段时间的大款,饿的两眼放绿光,一心一意偷村里的鸡吃。
任何一个人连续工作15个小时以上,无论武汉、上海还是北京,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他燃起烟,听“我是一只羊”孜孜不倦念叨着。“二习这阵天天上线,还拉着她那个朋友一起玩,就是喝酒醉过去那姑娘,特漂亮那个。”
那个丁小雨长得不错,酒量可真不咋地,周雁程随口问,“开一什么号?”
“二习开牧师,那姑娘开一法师。。。。”
一个带着怒意的清脆女声猛然打断了他的话。“喜洋洋你不管我了?”
听起来不认识,周雁程想。
“哎呦喂,草,我把这茬给忘了。”喜洋洋也就是“我是一只羊”的声音提高八度,紧接着就怂了下来。“那什么,你就跟那儿等着我,我这就到。”
“到你个头,我蹲这儿半天了。你就是忽悠我。你等着吧,明天我就告诉你爸去。”清脆女声依然愤愤不平。
周雁程瞥了一眼公会YY频道,果然不认识,“湖里狐狸”,二了吧唧的ID,八成九零后。
“我这不是来了嘛。”我是一只羊悻悻的。周雁程不用看也知道,对方正操纵着自己角色在游戏里面高速奔跑。“对了,哥们介绍一下,这是雁哥,咱们公会MT,以前特别牛逼,当然现在也依然牛逼。雁哥,这是我一妹妹,昨儿刚开的号,小孩儿不懂事儿,你叫她狐狸就成。”
周雁程笑,“你的妞儿就说你的妞儿吧,还一妹妹。”
“我是一只羊”不肯承认,“我X真不是,这真是我妹妹。”
提示音轻轻一响,周雁程转把注意力集中在新邮件上。私人邮件,发送者是苏瑛,简单明了的罗列着她和客户高层沟通中陆续发现的问题,提点他接下来务必注意。
他心中感激,发个“收到”回去。上月他挑个不错的餐馆请苏瑛吃饭,还让二习帮忙挑了个小礼物,算是感谢她这一年颇多关照。苏瑛欣然赴约,席间提起今年有个规模很大的并购项目,希望他努力表现。
运气好的话,他能够提前晋升,周雁程相信苏瑛会向上级推荐。
做为项目组基础成员,按照中安这种大行惯例三年后才会晋升成为Associate。Analyst是颗螺丝钉,Associate所谓的经理也不过是个干活儿的。PPT/Excel小能手周雁程有些憧憬,起码多点银子不是?
听起来“我是一只羊”很紧张。“别动啊,你就蹲那儿别动。”
狐狸不耐烦,“知道知道。”
UT里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周雁程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得到:“我是一只羊”拉着一堆小怪开火车,一个冰环把敌人统统冻在原地,自己拉开距离释放暴风雪之类的大招。接下来是个小BOSS,出个没用的绿装,最后才是大BOSS。“看见狗男女了吧,一会我先把男的弄死。”
“为什么叫狗男女呀?”那个什么狐狸奇怪的问。
这个很二的问题把“一只羊”噎住了,只好干咳一声,“你问这么多干嘛?反正你就负责给我加血,我先把男的弄死,他一躺下后面那个门就开了,女的就冲出来了,然后我再打女的,打一半女的就把男的给复活了。”
狐狸傻乎乎嘟囔:“这么感人啊?”
周雁程忽然想笑。
他还记得自己初入血色修道院副本的经历。那时自己还年轻,“大侠雁南天”也不过三十多级,和小伙伴们风风火火跑到副本门口。江湖传言这里经验巨多,BOSS掉的装备都是极品,乃是玩家们练级刷装备必选之风水宝地。
红衣铁甲敌人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五人小团队,几番浴血奋战,大家终于站在BOSS面前。
“大侠雁南天”盔甲伤痕累累,剑上滴着血;盗贼“暗夜”和萨满“我是一只羊”左青龙右白虎一般各持利刃护在他两侧;侧后方是猎人“小雪纷飞”,她背着长弓,抚摸着宠物小狼的头,扔给它一个烤鹌鹑;做为队里唯一的布衣和治疗,享受着大熊猫般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