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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远山又一春-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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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倒猢狲散。周雁程同情起当事人来:“人家‘翩然’没事吧?幸亏没跟丫‘深海’结婚,要结了婚还麻烦了。”

    达人一拍大腿:“闹开了反而消停。你猜怎么着,那天我撺掇‘妖妖’过来,聊了一晚上,听说‘翩然’去年还给‘深海’做了个孩子呢。”

    “我X。”这就不地道了,周雁程骂了一声,“丫‘深海’不至于吧,玩一游戏还把老婆给弄没了。我就纳了闷了,就那么一个‘上弦月’,楞把《刀锋》一百号人给玩散了。”

    达人乐了,“你还别说,那‘上弦月’长得还行。等会啊,我看看。”

    TS里一时没了动静,N。。G。。A。。在搜索栏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敲下去,望着久违的NGA论坛周雁程心潮如涌。

    HI,好久不见。

    一篇名为《二区XX服务器第二大公会《刀锋》解散!会长卖号!众叛亲离!起因是一个女人》的帖子正在议事厅首页飘着,足足几十页回帖。

    点进去细瞧,回帖的不乏服务器著名玩家,“老段飞刀”“我是一只羊”等等也在。两分钟后,QQ头像闪动,几张聚会合影被传了过来。

    达人细心指点:“中间挨着耗子那个,红裙子长头发就是上弦月。”

    周雁程看了一眼:“哦。。凑合吧,也不至于哥几个要死要活的啊?”

    “你审美标准太高,老拿二习和你媳妇当标杆~得得,哥们说错话了,啊?”达人赶紧翻篇,索性拿《刀锋》公会当起靶子:“右边第三个女的,‘深海’边上,短头发有点胖那个就是‘翩然’”

    光看脸庞确实差远了,周雁程不由抽了口烟;再看深海,又高又壮满脸青春痘。“丫深海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咳,‘上弦月’不介意不就完了。听妖妖说,‘上弦月’进公会还是一个老玩家介绍的,她管人叫哥哥,人家当时可说的是老婆,后来那哥们不玩了。进会没几天聚会,‘上弦月’就把《刀锋》几个管事的都拿下了。当时一团团长是耗子,上来就说他罩着,结果‘上弦月’拿了一圈装备,没几个月不知怎么的和会长‘深海’好上了,‘翩然’都不知道,最后是‘耗子’闹开的。”

    这也是技术活儿吧?周雁程叹为观止。“这都什么乱七八糟。”

    达人也赞成:“可不,你看咱们老段,人家手再黑,也没满世界潜规则姑娘啊。”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么一来自家工会领导分外英明神武金光闪闪。UT频道叮当一响,有人进来了,“春节快乐春节快乐,两位哥。”

    熟人,“我是一只羊”

    “你怎么这会儿上来了。”周雁程高兴地怪叫,“今儿年三十,没回老家啊?”

    “我是一只羊”嘿嘿笑,“今年我爷爷奶奶来北京,哥们客厅打地铺。雁哥,你什么时候回归?”

    兄弟总想着我,周雁程又是惆怅又是感动,掩饰地咳嗽一声:“这不是没工夫么。我家二习12月结婚,我从上海飞回来统共待了两天又走了,昨天才到家。”

    昨天可是大年二十九。

    达人和“我是一只羊”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长江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这么多兄弟呢,你就不管了?这不是过年吗?你不上战士也行,赶紧开小号,一晚上就带你到30级。”

    周雁程双手投降。“让我消停几天,啊?对了,说正经的,都哪天有空,等二习从三亚回来,我请大家吃饭。”

    此时此刻的周青羽却顾不上游戏中的兄弟们。

    “赵晴晴同学,恭喜你啊,什么时候办事儿?五一肯定订不着酒席,八成得十一。你放心,甭管哪天都定给你了。。以前还说给你当伴娘呢,哎,可惜了。”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三亚却温暖如同阳春三月,微风吹到脸颊都带着新鲜的草木芳香。时值午夜,不少店面早早打了烊,这家酒吧依然灯火通明。

    酒吧里面陡然传来一阵哄笑,随即被身周一阵密似一阵的鞭炮烟花声尽数遮掩下去。门前满满种着月季和杜鹃,绯红、浅粉、鹅黄花朵在夜幕中尽情招展,如同千娇百媚的女郎。

    周青羽抱着电话“嗯嗯”,信手摘了一朵花骨朵,“我们呆到初六,晚上飞机回北京。咳,我过年就辞职,我妈不让我辞,我和我妈说,我自己干点事情。。。。”

    回到座位的时候酒吧非常惨烈,满桌十六人活下来的只有六个,郑远山便是其中之一,看上去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再说一遍我是警察,刚才死的XX也是警察。如果我是杀手,没必要第一轮就了我老婆?不管我和她是不是一个阵营的,于情于理,她在场上对我有利。另外,刚才最后一轮投票就能看出来,”他指了指场上剩下另外五个人中间的两个,“他和她都是杀手,已经杀了两个警察,我再死了这盘就完了。”

    比起他这番遗言,下一个人明显是玩杀人游戏的老手,“对,正因为你是匪,你才上来就杀了你老婆,掩人耳目。”

    他冲着周青羽笑了笑,“逆向思维嘛,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大家都笑,连周青羽也哭笑不得,“我就是炮灰,下一把不管我抓到什么,上来就先跳个警再说。”

    “美女,你已经死掉了,死人是不能说话的。”法官朝她嘘了一声,庄严肃穆得仿佛正主持审理什么大案要案,又对刚才发言的人扬扬下巴:“你还有什么意见?”

    接下来便是举手表决,郑远山没能扭转颓势,到底难逃一死,这把牌又是匪帮大获全胜。

    “杀人”果然不是我强项,周青羽腹诽。

    春晚播到尾声,大家喝喝酒聊聊天,交流交流经验。大多数客人都是从全国各地聚集到此过年的,口音各异,颇为热闹。

    酒吧老板则是一对金发碧眼的美国人,在三亚旅居十余年,俨然已把这个亚热带城市当做第二故乡。入乡随俗的缘故,老板娘穿着非常喜庆的大红长裙,耳后别着一朵火红波斯菊,端了果盘出来算是请客。

    “五,四,三,二,一。。”辞旧迎新的钟声不紧不慢敲响,众人热烈拥抱,彼此说着祝福的话。

    送别金牛,虎年不紧不慢到来了。几个年轻学生准备刷夜,吆五喝六的斗起地主;另外几对夫妻、情侣兴致甚高,坐在一旁相互攀谈,吹牛侃山;还有几位喝干杯中酒,道了再会便各自散了。

    “山哥,山哥。”刚刚离开酒吧,鞭炮声便响得如同雷鸣,周青羽不得不提高声音。“卢珊和浩南哥约着聚,这个你知道;杨毅豪向我表姐求婚了,过过办事,回去到我大舅家聚。我以前同事也一直说聚,还有好多同学什么的,总而言之,行程都安排满了。”

    四、五个人聚在前方路旁,忽然四散开来,紧接着挂在树枝的一大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响起来,火星迸射很远。

    郑远山拉着她避开几步,“我这边聚会也多的是,推都推不开。”

    “好多我都没敢答应。”平心而论,周青羽在亲戚朋友里不算小透明,可也比不过背景深厚那一挂;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光芒万丈的SUPER STAR,也不免令人苦恼。

    “别的不说,我爸我妈可抢手了。前两天我妈跟我唠叨,我姥爷那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说是出了事,上门借钱,张口就是十万。咱们结婚时候都没请他好不好?别人也是,我一说没时间什么的,就有人觉得我牛X了,架子大,抖起来了。”

    听起来郑远山像是在笑,显然早已适应这种事情。

    “反正就一句话,我现在是~”周青羽清了清嗓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哈哈。。”郑远山握握她的肩膀,“早晚的事,这刚哪儿到哪儿?以后多着呢,慢慢来吧。”

    此处是三亚有名的商业街,行人络绎不绝,不少情侣相携而行。今天不仅是除夕,也是属于情人们的。璀璨夺目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在头顶绽放,将整条街映的亮如白昼,俨然一座不夜城。

    耳朵发疼的周青羽好不容易躲进车内,听他问着“怎么着,还去哪儿不去?”的时候敬谢不敏“拜拜,耳朵都聋了。”

    郑远山发动车子,“去不去海边?”

    她犹豫一下,“我看看~都快一点了,赶紧回家,明天我还得早点起,好好表现表现。”

    十余分钟后,车子驶回一处闹中取静的高端社区。高大挺拔的椰子树伴着漫漫夜色随风轻摆,临近新春,保安特意在小区中间一大片空地处做了防燃措施,专供业主燃放烟花。很有几个短袖热裤的年轻人拎了几个酒瓶子,不时点上一支烟花。

    停妥车子的郑远山从后备箱里拎出一个袋子,“差点忘了,敢放吗?”

    “我不敢。”她举起手指给他看,“小时候有一次过年,我点了个小鞭,把我手给崩了,以后过年都是周雁程负责点炮仗。”

    “我看看。”郑远山随手扔下袋子凑过来,银白月光映得清楚,手指果然有道浅浅痕迹,便用力握握。

    她避开几步,看着丈夫点燃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小区里回荡,如同夏日暴雨前的闷雷,与远处声响汇成一势。下一个烟花如同赤金瀑布倒挂,照亮小半个夜空。

    这是我和山哥在一起的第一个除夕呢,周青羽靠在他肩膀,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第96章 第 96 章() 
2009年2月21日; 北京

    胡丹人生第29个春节过得并不好,理由简单而滑稽:给丈夫外甥女的压岁钱远超预计。平心而论胡丹并不吝啬,对丈夫诸多亲戚也是笑脸相迎; 可这并不代表她大手大脚挥霍无度。

    “30000块?”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丈夫; “开什么玩笑?你爸妈给一元2000块,你姐姐才1000!”

    拿她当冤大头呢?

    贺嘉轩神色轻松,企图像糊弄三岁小孩似的敷衍过去:“我不是刚发了年终奖吗?又不差这点钱。爸妈就那点死工资; 姐姐更别提了; 意思意思得了。”

    “你年终奖才发了6个月薪水!再说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在于你根本没和我商量!”胡丹拧着眉毛; 气不打一处来:“上次怎么说的?你根本不尊重我、不考虑我感受!我同意了吗?答应了吗?”

    她声调太高了些,令丈夫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不就这点钱吗?又是压岁钱; 一年才一回。薇薇刚开学; 用钱地方多着呢。”

    一种无力感从胡丹心底涌起; 仿佛潮起潮落的波浪。“我不同意!”她的声音又高又尖如同喇叭,鹦鹉般机械重复着:“我不答应!”

    贺嘉轩绷紧脸庞靠在沙发背,小声咕哝些别人听不清的话语;等到她跳起身重重踏着地板朝门口奔去,他才一把拽住胡丹:“干嘛?”

    “把钱要回来!”胡丹愤怒地挥舞手臂; “你的钱不是你一个人的钱,是我的钱!”

    恨水东逝,木已成舟,给出手的压岁钱自然是要不回来的。胡丹就此忿忿不平,就连除夕震耳欲聋的鞭炮也没能换来她些许好脸色。

    更令人头疼的还在后头。大年初六婆家吃饭; 席间话题除了即将忙碌起来的贺嘉轩便围绕着一元打转:小家伙儿马上就读幼儿园小班,胡丹也就此闲暇,把精力放在简历面试以及职场中去。

    老天啊,我可受够了保姆和黄脸婆生涯,胡丹如释重负。

    另一个重点关注对象薇薇却沉默着一粒一粒吃米饭,就像打算数清楚自己的饭量似的。听到姥爷鼓劲“考一百分”的时候,她抿紧嘴巴,直到母亲不耐烦地提醒“姥爷跟你说话呢”才小声发问“要是考不了一百分怎么办?”

    答话的是她母亲。“考不了也得考!”随后便是长篇大论:“你不好好学习对得起九小这么好的学校这么好的老师吗?上学期你考了全班倒数第六,开家长会我都丢人!你们班主任怎么说的?王薇薇挺聪明,就是胆子太小,不和同学打成一片……听听,你怎么连个朋友也没有?”

    就连胡丹也是这么想的:对的起你舅舅每周辛辛苦苦给你补习么?见贺嘉颖吐沫喷进面前那碟红烧带鱼,她顿时没了胃口。

    好在舅舅来打圆场了。“急什么,刚一个学期,哪儿到哪儿啊?”他给外甥女夹个鸡腿,“薇薇,就像龟兔赛跑似的,别人开始跑得快,你慢一点,不怕,只要你踏踏实实看书复习,早晚能超过他们。”

    丈夫可真不是当老师的料,胡丹都替小姑娘感觉乏味。后者匆匆点头,显然没了胃口,被妈妈高声催促“赶紧吃!”又忙不迭啃鸡腿。

    话题被迅速转移开去。对面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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