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十五年-第5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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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若男点头,眼睛红红的,“师父你也老了。”
张武跺脚,“怎么说的,男人四十一朵花,我哪里老。”
正说着,飞机螺旋桨停了,又下来一位,姿态婀娜,腰肢细软,走路一步三晃,好不妖精。就是那张脸,有些不好恭维,四十多岁,略显成熟,但眉梢的风流韵味依然不减,可以看出,年轻时候也是个尤物。
看身段我以为是个江南女子,这里一开口,“这就是你徒弟呀,艾玛,你这徒弟……长的可真壮实。”
不用说,这位是接电话那位,咋咋呼呼,啰哩啰嗦,如果没有之前的电话我还能有个好印象,可这里见面,真心觉得这女人妖,一点都不喜。
看张武的表情,似乎对她很器重,拉着女人的手给何若男介绍,“来来阿男,这是你师母。”
何若男叫师母,眼珠却在转,夸赞:“师母真漂亮。”
师母呵呵笑,抓了何若男的手,“小徒弟嘴真甜,嫁人了吗?”
何若男指我,“来呀,叫师父。”
我赶紧上前,热情招呼,师父好,师母好。
一说话,师母就认出来了,指着我瞪眼,“就是你小子呀,脾气挺冲的哈。”
我赶紧解释,“对不起师母,我真没想到,会是您亲自接的电话,我以为是接线员给我开玩笑呢。”
师母还要说,张武拦住,“别说了,既然一家人,那就跟师父走,这都多少年没见了?”
说着往飞机跟前走,“都来,去家里聊。”
飞机小,坐不了太多人,我招呼边锋,原地等候,等我回来。
上了飞机,张武第一句话先问:“帝皇根拿回去吃了吗?”
我摇头,“还没吃,舍不得呢。”
张武呵呵笑,“没吃就好,等会到家,师父给你拿点精华。”说话间看了何若男一眼,脸皮抖两抖,问我:“你两在一起多久了?”
我回答:“七年。”
张武嘴巴成O型,“七年了?痒了吗?”
我赶紧抓了何若男手,亲亲蜜蜜,“还没痒。”
张武点头,“不错,不错,好样的。”再看向何若男,“你阿爹怎么样?这几年没听到他消息。”
何若男一一回答,唠家常,回忆往昔,温情满满。
从边境绿林起飞,一直往北,越过刚果河流,北去四十分钟,才见一片斜山坡,角度倾斜七十度,表面绿草如茵,飞机悬停,等了三十秒,斜面绿草忽然破开,出现大型坑洞,这才是真正的停机坪,外面那层绿地,只是一层伪装。
飞机进去,外面的伪装才重新合拢,目测知道,是液压泵带动。
张武洋洋得意,“这只是我三个重要基地的其中一个,这么多年外人从来没发现过,整个山体都被挖通,山体四通八达。”
我总算知道各国政府组织为什么拿他没办法,这厮躲在地下,雷达探测不到,来去如风,玩的是游击策略,谁能拿他有办法。
并且,像这样的基地还有三处,且出口不止一个,即便是被人围了,也能轻松脱身,森林王国之主,真不是白叫的。
想想多年前的金三角,包括现在的刚敢王,都是依赖有利地形,再带些手下武装,在丛林里厮混,搞的当地政府都拿他们没办法。
从飞机下来,有黑人驾驶高尔夫车来接,一路疾驰,约莫三分钟,出了洞口,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座村寨。
是真正的村寨,周围有木栅栏做的围墙,中间是各种砖木结构小屋,很多黑人小孩在屋间玩耍,黑人妇女则在编制,整理各种动物皮毛。
村寨紧靠着河流,河面有水车,在搞水力发电。以我的眼光看,这个村寨人口不足百,都是皮毛纺织,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也由此证明,这里并不是张武的老巢,只是个临时驻扎地。
张武带领我们进去其中一间屋,用土语招呼黑人妇女,不多时就有人捧着茶壶进来,闻闻就知道,绝对国产。
坐定之后,继续跟何若男聊往昔,得知何老板人也在非洲,张武大感稀奇,“何老板没混上去?不应该呀。”
何若男笑笑,“他现在在非洲负责亚建,有人陪着,还能天天看孙子,也很不错呀,比在官场上轻松。”
张武点头,“道理也对,他那个性格太直,不适合官场。”又问:“你都有儿子了?几岁?在哪?”
何若男说在西摩达亚克,七岁,听的张武拍大腿,“哪里不好呀,乱成一锅粥。”
何若男表示:“我们不参与冲突,目前有维和部队保护,问题不大。”
张武摇头,“不行不行,维和部队顶不住多大用,那些暴徒一旦被煽动,就会造成流血事件,还是赶紧撤出来的好。”
何若男就把西摩达亚克内部环境一番说,最后点明,“骑虎难下,现在撤退,以前做的就白干了,外交部正在努力,联合国也希望他们尽快稳定,目前支持奇米的人比较多,不出意外,两三个月局势就能稳定。”
张武闻言,敲敲桌子,“奇米不行的,他后面没人支持。说白了,亚建在埃塞好好的,就不该去西摩达亚克,那是趟浑水,我都不趟。”
听这样发,张武对西摩达亚克很熟?
张武道:“知道为什么我能在这里做逍遥王?就是因为我懂得进退,从来不做以卵击石的事,西摩达亚克的磁矿我一早就知道,原本是要下手的,没想到被他们发现了,国内两大家的人都盯着,换做十年前,大不了两家合为一家把矿吞了,但现在两家打的你死我活,还是远离是非为好。”
他说的两家是亚建和远东,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亚建老板姓叶,远东老板姓赵,以前关系好,可现在关系僵。原因不好说,有人说是赵家人仗着老字号要求叶家听话,叶家势力没有赵家大,但是有钱有脾气。
又据说,明面上是赵叶之争,暗地里其实是新旧两派之争,别的不提,就说黎先生被抓,到现在都是关押,不放,也不判,双方势力还在胶着,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结果的,事情要盖棺定论,还得等几年。
现在把二大爷当初的打油诗说来听,讲有圣君临位,就目前来看,圣君迹象已经很明显了,但具体是那位圣君登基,以我的眼光还看不出,丈母娘倒是押了宝,可是神州内部股份中有另一位大佬。
这些都是潜在水下暗流,小老百姓,不好多嘴。
何若男问张武,“那要怎么办?亚建投入那么多钱,放弃是不可能的。”
张武揉着太阳穴沉思,道:“很难办,西摩达亚克的战乱没有两三年打不出个结果,反叛军灭一股还会有一股,关键是亚建高层手不够狠,要狠,三个月就能平息乱象,就是不知道,叶老板有没有那份魄力。”
既然聊到非洲局势,我顺便开口问:“坎帕斯的形势师父怎么看?”
提到坎帕斯,张武挑眉毛,“还能怎么看,坐着看呗,张家人心不足蛇吞象,黄皮人要吞黑皮人,还依靠的是仁政,这不是标准的小绵羊在老虎面前嘚瑟?”说完补充一句:“等着吧,要不了几天张家人就要哭。”
第722章 政变(1)()
这话惊到我,仔细想想也对,张家一直在给坎帕斯创造企业,制造财富,却从来没养过兵。伯父说在外邦管理,如果养兵,会让当地人反感。
可是不养兵,人家要反感的依然会反感。
何若男看我,我皱眉,而后道:“那就不太好了,我和阿男在张家哪里投了许多钱,张家要是倒台,我们的钱也没了。”
何若男知道我是说谎,瘪瘪嘴,端茶杯喝茶。
张武却奇怪了,“你在哪里投了多少钱?”
我伸两根指头,张武哎呀一声,复又疑惑,“不对呀,我得到的消息,张家的钱是从大马借来的。”
旁边师母眼珠一转,笑,拍手道:“我知道了,你是张家女婿吧?”
这话问的惊险,让我不得不服,张武的婆娘是个厉害的主。
张武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扫,“你真是张家女婿?”
已经问到,不承认也不行,我点头道:“算是吧,张家姑娘,是我第二个妻子。”
旁边何若男冷哼,我羞愧到不行,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看。
立时,旁边师母大笑变冷笑,“难怪我一见你就感觉不好,原来也是个贪心不足的货。”说完起身,向外去了,看来是个直性子,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身体上也会表现什么,不懂得迂回婉转。
何若男也略显尴尬,但只是一瞬,很快恢复,问张武,“师父,大师母二师母她们呢?”
张武嘿嘿笑,“她们几个尿不到一壶,我给分开了,下回去见你大师母,十多年没见,她还经常唠叨要回广东,想开小饭馆呢。”
说完看我,皱眉,“那你这婚姻是怎么搞的?怎么又跟阿男结婚,又是张家女婿?”
这话问的,我看他一眼,满是幽怨,你自己都是三妻四妾,还好意思问我?
张武读懂我眼神意思,道:“别看我,我是国王,有特权。”
国王了不起?我回到:“按照摩洛女神教教义,我是可以有几个伴侣的?”
摩洛女神?张武笑了,“女神这个点子好,要是早几年张家造神,也不会有现在这乱象,现在造神,有些太晚,弥渡一旦掌控局势,女神就会被人推下神坛。”说完问何若男,“阿男,他娶多个婆娘,你能忍?”
何若男无语,如实回答:“我忍不了,几年前踹了他,现在分开过,但毕竟夫妻一场,他有困难,我能帮还是会帮。”
这话我就不服了,急忙道:“也不光是你帮我,这次索马里要不是我,你且出不来呢。”
张武问怎么回事,我如实说出,张武这才了然,道:“索国乱了几十年,没人弄得了,哪里也没油水,在哪里建设分部吃力不讨好,要我说,别去哪里,随便他们怎么乱。”
说着目光在何若男面上停留几秒,问:“你头发是掉了还是剃了?”
何若男摘下帽子,露出青茬子头皮,看着怪异,道:“在索马里几个月,头上生虱子,就剃了光头。”
张武呵呵笑,“还是以前的脾气,若男这个名字没叫错你。”说完看我,“你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她都这样了还能上心,也不枉你们感情一场。”
这是在夸我了,我连忙道谢,还没开口,何若男先瞪眼,“我怎么样了?师父你把话说清楚,我这样怎么了?”
张武连忙改口,“说错了,说错了,你这样挺好,我是说,你在索马里生虱子,他也不离不弃,是个重情的。要换了其他男人,恐怕早就给你忘了。”
何若男眼珠转转,“行了,你两都是一样,就别粉饰了。”
这时外面有黑人妇女捧着盘子进来,里面是些干果,放在桌上。
张武招呼我,吃吧。又笑着问何若男:“你现在这是……怀孕了还是胖的?”
何若男手摸摸小腹,不回答。
这姿势看在我眼里,着实吓一跳,何若男怀孕了?难怪她身材壮实臃肿,哎?也不对呀,我不在,她从哪里偷孩子怀?
看看她的脸,心里有了计较,应该是不好意思说自己胖,所以用怀孕来掩饰。
张武嘿嘿笑,“再生一个也好,一个孩子始终孤单,这夫妻感情,其实看开了没区别,男人花心是天生,你管的住人也管不住心。”
何若男道:“我不管他,只是分开过,经济上有关联。”
张武看着我,咧嘴笑,都一样,都一样。对何若男道:“不过话说回来,女人还是要个男人好,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孩子。”
又问:“以前老和你玩耍的那个小黄毛呢?我记得她整天粘着你。”
何若男答:“现在依然粘着我,在西摩达亚克帮我带孩子。”
此话一出,张武端茶杯的手都抖,而后皱眉,笑,招呼我,“吃果子,吃果子。”
我拿起盘子里的干果吃,外表看是干燥的,搓开皮,里面则是脆的,带些甜,像花生的味道。好奇,连忙问这是什么?
张武嘿嘿笑,“本地特产,我也不知道名字,反正好吃就是了。”而后问何若男,“想吃什么饭?”
何若男立时欢喜,“油泼面,要师父亲手做的。”
张武笑,“好,今儿就吃油泼面。”起身向外,“你们坐着,我等会就好。”何若男跟随出去,“我给你烧火。”
由此可见,两人以前感情很深。他们出去,我却烦恼,张武对何若男态度好,对我态度并不好,尤其是知道我跟何若男离婚,他的表情明显变淡,不愿意跟我多说话,这是个大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