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金裘-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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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要等待下一个机缘吧。”男人沉吟着，“上一个机缘，栗子遇上了突然闯入的方明珠，激发出了他深埋着的潜质，也许很快，就又会有一个机缘，可以让他踏上拯救方家的路程。”
听男人又把话题绕到了方明珠的身上，忘忧女这才想起今天自己在这里等这个男人的主要目的：
“那说了半天，方明珠到底是什么人呢？她怎么就会突然闯来。而且，为什么那些李家子孙们，都认定了她就是西域方家的人呢？”
“她是什么人，我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闯来，我也不知道。至于李氏子孙为什么会认定了她就是方家的人，那倒是有很多理由，比方说她姓方，她会打首饰，而且技艺超群，她的行事方式又很古怪，这一切，都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就把她和方家联系了起来。但是至少目前，我们守护神家族，还没有找到方明珠和西域方家有关联的直接证据。”
忘忧女忽然仰躺到了屋脊上，丝毫也不理会身子底下那层层的瓦片在硌着她的身体。直到这时候她发现，原来一直以来，她心里都在期望着明珠真的是方家的人，所以，男人的话让她陷入了极度的失望之中。
过了一会儿，男人又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在促使着李氏子孙们把方明珠当成方家的人，那就是他们现在都在觊觎着那个皇帝的宝座，他们都渴望能够得到来自于传说中的西域方家的支持。也正是他们的这种心理，使他们越看方明珠就越觉得她与众不同。更何况，这个姑娘的确也是很与众不同！”
男人说了一会儿，才发现忘忧女好像并没有听他说话，只是躺在那里，冲着夜空发呆：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方明珠的事不感兴趣了？”
“既然她与方家无关，那我为什么还要对她感兴趣？”忘忧女冷冷的回答道。
看着忘忧女的样子，男人忽然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可是也许，我们能够给方明珠制造出点儿关系来呢？”
“什么意思？什么叫制造关系？”
“现在不管是李隆基，还是太平公主，都认定了方明珠就是西域方家的人，那如果我们将错就错，就让她去冒充方家的人”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忘忧女就惊叫了一声坐了起来：
“这怎么行呢？让一个旁不相干的人去冒充方家的人？她万一要是做出什么有损方家名誉或者利益的事情来，那怎么得了！”
看的出来，男人的这个主意，在忘忧女听来简直是太惊世骇俗了。
“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们也需要冒险，不是吗？”男人反问道。“现在，我们必须拯救方家，而我们现在依靠正常的方式救不了方家，所以我们就得另辟蹊径。”
“但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忘忧女还是不明白。
“你告诉过我，方明珠的目的是为了得到霓裳羽衣！”
“对。她说只有霓裳羽衣才能救她妈妈。”
“你不觉得这个要求本身就很怪异吗？她为什么要单单提出霓裳羽衣来？难道她不知道霓裳羽衣究竟是什么东西吗？”男人的声音忽然提高了，显然，提到了霓裳羽衣让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了。
忘忧女忽然无奈的笑了一下：
“她还真是不知道霓裳羽衣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东西，这件东西能够救她妈妈。从她的态度中我能看出来，她说的是真话。”
男人忽然也笑了一下，也是有些无奈的：
“为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霓裳羽衣还有能救人命的作用？”
显然，男人提出的这个问题，也正是一直在困扰着忘忧女的，她迟疑的说道：
“也许，霓裳羽衣真的有这种功效，只是后来失传了，所以我们才不知道？”
“我们自己家的事，我们都不知道，这个来历不明的方明珠却知道，这不是很奇怪吗？”
“或者，她被人骗了，有人骗她说，霓裳羽衣能够救她妈妈，她救母心切，就信了，然后就来了。”忘忧女又提出了一种假设。
“你别忘了，霓裳羽衣可是深藏在宫中的秘密啊。一般的人都不会知道大唐皇宫中，还存着这样一件宝物。”
忘忧女又觉得烦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
“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吧，别这么绕来绕去的了，说吧，你想利用方明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男人的身体仿佛震动了一下，看得出来，忘忧女这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他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
“利用她？这是从何说起？”
忘忧女烦躁的挥了挥手：
“好了！我懒得思考，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愚蠢，通过你刚才说的话，我已经听明白了，虽然方明珠不是方家的人，但是她身上似乎也埋藏着某种秘密或者某种能量，而你想看清这些秘密，进而利用她，所以你才想让她冒充方家的人。”
男人笑了：
“在你愿意的时候，你真的很聪明。”
忘忧女冷笑了一声：
“这一点就不用你夸奖了，我也是被选中的守护神，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好，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是想让方明珠当药引。”
“药引？”
“对，这是一个比喻。你也知道中原人服药的时候，讲究加一味药引，这药引有可能是一朵花，也有可能是一只昆虫，甚至是某个特定的人的头发，这种东西本身都是不具备药性的，可是如果不加上它们，药就会不起作用或者起不到充分的作用。其中的道理没有人能说清。但是你刚才那句话说的很好，一定是这些做药引的东西上埋藏着某种神秘的秘密和力量。方明珠就像药引一样，在拯救方家的过程中，她可能起不到任何作用，但是也许，只有加上她，整个拯救计划才能成功！”
忘忧女终于听明白了，她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药引的命运，就是被牺牲掉了，那方明珠如果做了拯救方家的这个药引，她是不是也就被牺牲掉了？”
“怎么？你不忍心？”
“其实，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而且，她也是真心把我当作朋友的。”忘忧女的声音愈加低沉。
男人把手放到了忘忧女的胳膊上，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力量传递给她，让她的心重新变得坚硬起来：
“想想西域生灵涂炭，想想方家子孙凋零，生不如死，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救人。而且，如果我们再不抓紧行动的话，那么随着方家最后的完结，大唐江山也就会随之土崩瓦解，到时候也许整个中原都会陷入到了那个恶魔的手中！难道你愿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吗？”
“我当然不愿意！”忘忧女大声喊了出来，“我们万里漂泊，不就是为了阻止他吗？”
男人点了点头：
“对，所以我们要阻止他。至于说到牺牲，我们每一个守护神，不是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吗？”
“可是，我们是守护神啊，我们牺牲是应该的，可是她和这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的啊！”
“她有！”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冷酷了，“她想得到霓裳羽衣，这本身就已经是犯了死罪，你忘了，任何敢觊觎霓裳羽衣的人，守护神都有权力直接处死她！”
“我明白了，”忘忧女轻轻点了点头，“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已经决定要利用她了，所以才让我告诉她，我可以帮她把霓裳羽衣偷出来，就是为了让我赢得她的信任。”
第88章 上架感言（）
第98章上架感言
“没错。”
“你好卑鄙。”
“我是为了方家和天下。”面对着忘忧女的指责，男人丝毫也没有觉得惭愧。
“那你究竟想让方明珠怎么做这个药引呢？难道只让她宣扬出去，她的确是方家的人，就行了吗？”
“的确如此。”男人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可能，你一定还有其他的计划，如果你不把计划告诉我，我就什么都不做！而如果你想利用方明珠，就非得我出面不可！”忘忧女的态度也非常的强硬。
“我真的没有其他计划，我只是想，我们盯了唐栗子五年，都没有任何收获，而方明珠突然闯入，一下子就激发出了唐栗子的潜质。那么也许这一次，放手让方明珠去做她想做的事，她就还能再激发出一些什么来。”
“你以为她还能激发出什么来？”忘忧女没好气的说道，“难道她还真能给方家激发出一个救星来吗？”
“我希望她能。”男人说完之后，忽然换上了一种诚恳的态度，“好了，你不要再这么敌对我了，我没有害她，我是在帮她。是她自己想帮助李隆基登上皇位，想得到霓裳羽衣救她妈妈，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而我们如果让她有了这个假冒的身份，她行动起来只会更方便。”
忘忧女无语，因为她知道男人说的都是事实。
“她会死吗？”忘忧女第二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她来到长安的时候，就已经抱定了死的决心了，不是吗？”
忘忧女终于被男人说服了：
“好吧，我同意让方明珠假冒方家的人，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把关于西域方家的一切都跟方明珠说清楚，让她自己选择，做不做这个假冒的替身。”
“没问题。”男人坦然的回到。
“怎么？你真答应？”忘忧女有些意外。
男人笑了：
“你尽管去说吧，我相信，在方明珠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她会同意我的办法的，因为这个办法对她有好处，而且，她比你所想像的要坚强的多！”
忘忧女踏着夜色，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安乐公主府中，明珠的卧房。她站在床边，就着窗纸上透进来的淡淡月色，凝望着眼前这个少女，薄被下，她的身材修长略显淡薄，脸上的黄金面具反射出了冷森森的光芒。
忘忧女忽然觉得心中涌起一阵不忍：
‘这个姑娘也真是不容易，为了救妈妈，孤身一人闯到这里，费劲心机，连睡觉都得戴着这个鬼东西。而自己，竟然还给她带来了那么残酷的一个选择。’在这一刻，忘忧女真希望明珠在听完了自己的话之后，能够马上拒绝做这个‘药引’！
她在床头站了良久，看到明珠仍旧在酣睡。忘忧女有些无奈：
‘自己都站了这么半天了，她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唉，她真的是一点儿武功底子都没有，那她凭什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看着天都稍稍有些发白了，忘忧女不敢再拖延时间，她对着熟睡的明珠轻轻唤到：
‘嗨，醒醒，我回来了。’虽然心中有些真情涌动，可是忘忧女一开口，就又恢复成了那种百无禁忌的态度，“醒醒啊……”
明珠细微的呻吟了一声，闭着眼睛招呼道：
“你来了，要先睡一会儿吗？”说着话，她翻了个身就要接着睡。
看着明珠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忘忧女觉得自己的尊严备受挑战：
“哎，我说你这人，这半夜的，有个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不害怕啊！”
看样子，明珠是被忘忧女的声音吵得睡不着了，她揉了揉忪醒的睡眼，坐了起来，面对着忘忧女，分外认真的说道：
“你就算真是个鬼，这么一天到晚的老是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再害怕了。”
“我不是鬼”忘忧女大声说道，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明珠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神。好了，亲爱的神，你现在能告诉我，你这次突然闯入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忘忧女说道。
“这么巧？我正好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忘忧女也有些意外：
“的确是挺巧的，要不咱俩一起问。”看来忘忧女真是只习惯于以武会友，而不习惯于以文会友。她也不想想，要是俩人切磋武功，那能一起动手，可是这想要问话，能一起问吗？
而现在明珠很明显的还不是很清醒，竟然就同意了她这个古怪的提议。
“好吧。”
“你知道什么是药引吗？”忘忧女问。
“你会易容吗？”明珠同时问道。
结果当然是，俩人谁也没听清对方的话，无奈只好又各自重复了一遍。
“易容？我当然会了。怎么？你不想戴面具，想易容了？”
“韦后今天就要见我，但是他们说晋见皇后决不能戴着面具，而我又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真实的样子，所以只好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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