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饯小宫女-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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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宁静无以致远,静心,静气,静下来……石榴说过什么来着,哦对,冲动是魔鬼。李隆基边提醒自己,边翻出一本经书来看。她说过喜欢和相爱人依偎在一起,谈论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打住,不想她了,至少看看经书能静静心。
抽出来是《本生经》。随便什么吧,李隆基挑亮灯芯,一字一句看起来:“本生因缘。过去久远世时,波罗奈山中有仙人。”
讲是很久以前,佛陀有一世轮回时,轮回在波罗奈里。在山中,住着一位有神通仙人。仙人们不分西域北域还是东土大唐,统统都住在山里,这一点李隆基非常认同。很多年后,他确也在终南山发现了个谪仙李白,这是后话。
在东土大唐,人们讲,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谁谁谁。
在波罗奈,人们讲,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屋,屋里住着个仙人。
春季某一天,这位波罗奈仙人打了盆水,坐着沐浴洁身。由于春天是万物复苏群兽繁衍季节,一对野生鹿追逐嬉戏着就跑到了仙人附近,并遵从大自然旨意,开始鹿欢鹿爱。仙人看到之后,可悲地硬了,并遗于盆中。
后来这只欢爱完母鹿口渴寻水,走到仙人水盆旁,“饮之,既时有身”。大概仙人那盆水已经有了女儿子母河功效,让母鹿喝了以后立刻就有孕,怀上小鹿。
李隆基想到了马球场,那一排宫女中有个拿被子抱着鹿。明日进宫时应该去司膳坊找找看,如果小鹿还活着,就牵回来养。
接着看,母鹿怀孕,第二年产下一个半鹿人,是个跟山杜尔族半人马差不多家伙。母鹿将这个可怜小家伙叼到了山里唯一不是兽仙人面前,“见子似人,以付仙人而去”。翻译出来大抵逃不脱这意思:“你娃,你得负责。”
于是仙人开始独自抚养儿子,并十分疼爱,教导它学习说话,将来好继续学五种神通。由于他鹿儿生着蹄子,有一天走山路,遇到大雨,石头滑,此鹿人不幸跌倒,瓶子摔碎了,划伤若干处。
仙人爱子心切,便下了一道咒语,令此地十二年不再下雨,以防每年长达半年雨季里摔坏他鹿儿子。十二年后,他儿子长大了,不至于雨季里摔跤时,这里才能继续下雨。咒语一出,波罗奈果然大旱,农民颗粒无收。王很焦心,贴出告示,求雨,求能够破解此咒办法。
有个叫约善陀美貌女子出了个主意。约善陀决定以美□惑仙人,好叫他解除咒语。万一诱惑不成,就采用下九流手段,强行推倒,与之发生关系,让他失去仙人神通。人民智慧总是相通,美人计不但在中原好使,在西域也一样流行。
“怪不得后宫要有三千佳丽。纳尽天下美色,看都要看反胃了,从此可以不受美人计困扰,专心朝政以保社稷平安。”李隆基边看边点头,开卷有益啊,反美人计确需要广纳美人,防患于未然。
这位约善陀美人,领着一群妖娆美人,进了山。她们仅以少量树叶和花瓣遮住身体重要部位,搭起华美房子,床板铺上丝绸和罗纱,准备好提前挖空填了欢喜药物果子和清水,日夜轻歌曼舞。
仙人在山中行走,被歌声所吸引,后来……美人计得逞,仙人破戒了,天为大雨。
仙人在这过程中,到底是为情还是为欲,不得而知。但不管动了情还是动了欲,波罗奈终于迎来了一场雨。
窗外雨还在下。霪雨霏霏霪,当去雨字头。
“今夜天为大雨,是哪位仙人动了凡心跟美人共赴**呢?”李隆基略略扫了一眼后面几行劝人戒色言论,合上《本生经》,枕着胳膊仰卧于榻上听雨。
“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雨声淅沥,他心绪也跟着湿润起来。如果石榴要用美人计,会不会也仅以花瓣遮身,轻歌曼舞呢?嗯……花瓣遮身,应该还不错……
他长吁,嘴角带笑,翻身睡去。石榴,你等着,最好别被我人抓到,否则本王定要逼你使出美人计来欣赏一番。
长安骤雨,淋跑了揭瓦听墙角禁卫。
雨滴透过屋顶漏瓦小洞,飘进小黑屋。水汽随着门缝中跑进来夜风,吹到石榴脸上去,凉丝丝。
“石榴……”都尉大人以肘撑床,忘情亲吻榻上人。慢慢来,一定不能让她再觉得受到了伤害。过了头一关,以后就好说了。
石榴婉转逢迎,他要亲,便张口。他要吮,便伸舌。他要看,便安静地躺在那里,不动不闹,任其肆意而为。
察觉到石榴情绪平平,他停下来握着她手问:“石榴你怎么了?不开心?要不然我让你在上面。”想了想,无非是肩伤痛上小半个时辰而已,不成大碍。
“开心,找到我守宫槐了当然开心。但躺在这里被你看来亲去,完全没有那种男女间感觉,你能明白么?大概是我们太熟,不需要爱情就直接上升到亲情了。这么说也不准确,我一直都拿你当亲人待……”石榴笑笑,伸手去捏他脸。
身体没有反应这种事,让石榴很困惑。无论怎样暗示自己要有**,也激不起足够波澜来。即使翻身骑在上面,脑中跳出来全是那只狼表情。唉,潜意识里仍认定小槐子是个太监加亲人缘故?抑或性冷淡了?
既然选定了眼前这个人,便不应该再有任何旁顾与犹豫。剩下只是如何经营幸福而已。也许身体没有反应仅仅是因为还未经人事,多来几次可能会好些,不是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么?离三十还有十二年,早得很。
石榴看到他一脸受伤害却竭力隐忍模样,主动提议进入正题:“我们现在开始洞房,你大胆来,我忍一下就没事了。”
听她这么说,小槐子反而爬起来要下榻。石榴忙叫住,问小槐子要做什么。
“我去找他们拿点儿益女丹。”小槐子边说边披衣服:“他们用过,效果不错。”
“回来!不是说先攻吗?来攻,什么丹都别拿!你拿了药,就找别女人逍遥去,我不吃。”石榴也觉得挺受伤害,躲进被窝里不露头了。第一回两厢情愿欢好就借助药物来催情,会给她造成心理阴影。
小槐子默默回到石榴身边,也拿被子蒙住头,小声说:“石榴,一丸丹药而已,会让你更愉悦,不是么?我只想你能'炫'舒'书'服'网'些。”
石榴赌气拱过去,寻摸到他腰下,右手作划蜜枣状:“我现在想戴上指环刀叫你作个真太监,划上个五百八百刀,断了你念想和我念想,四大皆空,大家都'炫'舒'书'服'网'。”
五指纤纤,又受过颜师傅专门训练,虽然是练习划蜜枣刀工,但这个频率……
这个频率叫指下人再难把持,呻|吟一声,半跪着抬起石榴双腿搭到肩上,攻之。
紧涩干涸身体承受不住忽然刺入猛烈苦楚,石榴口中呼着痛,本能地拢腿后退,却激发了对方更大热情,直被推着抵到榻角,再无退路。
石榴痛不欲生,在失去意识前,抓住一团被角死死咬紧。
她怕禁不住痛,咬到舌头,自己平白多找一份罪受。
风急雨骤,卷落残红海棠瘦。恨煞砖家,教科书不写痛为媾。
待石榴被她家男人搂在怀里小心擦拭抚慰,悠然转醒时,只含泪说了一句话:“遭天杀,我再也不要在上面也不要在下面了,痛,呜呜呜!”
罪魁祸首都尉大人忙忏悔:“石榴,我、我不知道你还没……”他疯狂完才发现褥上染了血,那个悔啊,早问清楚话打死也不先攻强攻了,至少要先偷偷化一丸益女丹给她服。
“再也不要了呜呜,你去纳妾吧,我不要了呜。”石榴哭得梨花带雨。
“不纳!”这个时候除了好好哄着,小槐子再不敢多动了。尽管他初尝滋味,正在亢奋之中,很想证实一下自己体力尚好年轻精力旺一夜几次几次之类。
“你不纳我给你纳,倒贴钱给你纳,呜呜。”石榴无力地去捶他胸膛。
被捶人反应过来了,好端端地怎么提起妾来。这不是要给他纳妾,是让他别纳妾反话啊……立刻指天发誓:“今生今世,只作你守宫槐,如有负心,天打雷劈。”
说完又吻她:“一辈子都会对你好,安心吧。”
“如果我无后呢?”石榴抬头问。
这是个很现实问题,从小槐子回到大明宫,到真正把自己交付给他,这些个时辰过得太混乱,有气也有恼有喜,乱到她没来得及想清楚,小槐子已经是有品阶武官了,律曰,良贱不能婚……还有什么七出啊乱七八糟东西,连正常妇人都有概率生不出儿子,谁能保证穿越来人一定顺利地身怀六甲呀。
她对小槐子有**成信心。但对罗公公可是连一成信心都没有。
坚决不能从宫斗火坑里跳出去以后又跳进了宅斗火坑。
“如果我命中无子,你爹要给你纳妾,你纳么?想清楚哦,我要立字据。”石榴闭着眼睛蹭了蹭小槐子,说:“我不着急要答案,什么时候有空了先问下罗尚工意见再回答。还有,要娶我呢,就正儿八经地娶。我会在宫里等你替我脱宫奴籍。睡吧,下雨天,最利好眠。要抱抱睡。”
小槐子侧身伸出胳膊让她枕着,笑道:“石榴姐姐总是比我想事情多。天一亮我就去问爹,然后签字画押把自己卖给你,囫囵,从身到心全卖给你,这总行了吧?”
“再叫姐姐我就戴上指环刀让你重新当太监去。人家明明还在花骨朵年纪,而都尉大人说他军籍上比我大五岁。”石榴威胁性地伸出右手,比划一下。
小槐子两眼放光,把自己枕头往上推了推,轻轻捏住石榴手,央她现在就付诸行动:“我难受,还想要……”
石榴点头应允,她现在明白练习刀工还有什么好处了。
只两三下,就听到耳畔呼吸声越来越粗重。小槐子手落在她头上颈间慢慢抚,以示鼓励。厚厚茧子和有些开裂粗糙之处,像苍松树皮,游走在肌肤上,熨贴,厚实,微微硌得慌。这感觉唤醒了石榴。
颈间仍挂着琥珀未褪,松香幽幽。小火苗在石榴神经末梢兹啦啦燃起来。
“嗯……手别停,继续,就像刚才那样,一直往下……我觉得,我也想要了。”石榴忍不住发出这夜里第一声呢喃。
屋外霪雨霏霏,屋内一对人缠绵良久,终于尽欢。
第二天清早,石榴望着被小槐子撕扯不成样子衣裙,捂着脸直赖他:“这下没脸见师傅了,你叫我穿什么回去啊,都怪你!”
司膳坊门口,哑师傅正撑着一柄油纸伞翘首等石榴。她手里有份寅时才递到宫官手中旨意。安西四镇攻下来了,帝设安西大都护府,辖葱岭以东,天山以南。
帝拟今夏于明堂受吐蕃贺,诏长安与番贡相关留守宫官前往洛阳,以备明堂大宴所需。
颜宫人名列其中。她焦急地等着石榴,去了一夜,怎么还不见回来。
洛阳途中
护送留守宫人去洛阳命令很快就传达到了都尉大人暂住小黑屋里。
“石榴,等着我,很快就能从洛阳回来。”小槐子披挂停当,坐在桌边给罗公公写信。石榴穿上他拿来小号禁卫服,挨过去瞧信件内容。
“这是什么?”石榴眼尖,一下子就从纸堆中认出了司膳坊三个字。挑出来细读,原来哑师傅也在随行名单中。石榴放下单子,嘱咐他一路上多多照顾颜宫人。“我师傅要茶要水不便利,你记得每天帮她在车里备好。”
“遵命。”封好信口,半蹲下来,拍拍肩膀说:“昨夜辛苦,你是伤员,我背你回去。”
石榴戴好沉甸甸头盔,笑着伸出胳膊扑过去,伏在宽厚肩头,一手揽着脖子,小心避开了他肩上有伤地方。另一手甩开油伞,撑在头顶:“走吧,背媳妇都尉大人。”
院中半宿没睡好禁卫们顶着大黑眼圈目送二人离去,其中一个还不忘冲着姜都尉背上小禁卫挥手道别:“妞,有空常来坐坐。”
“他们叫我常来这院里玩儿呢,你说,我要不要替你关心下属送点糕饼来?”石榴蹭了蹭小槐子半边脸。
“不行!我走以后,你哪里都不许去,安生待在老地方。”小槐子边走边说:“要不然,你跟我一起上路?这样我才能放心。”
石榴立刻否决了。她宁愿冒着禁卫再次减少后被抢劫偷盗危险在长安宫里隐居,也不要到洛阳去招惹麻烦。
“那好吧,照顾好自己,养得胖胖等着我。”靴子踏在湿漉漉石板上,稳稳前行。
“知道啦,半辈子幸福全都指望你了,路上小心。”撑伞胳膊举酸了,未曾偏斜。
“为何是半辈子,不是一辈子?”走路人耿耿于怀。
“剩下另一半时间用来给你幸福呀,合在一起是一辈子。我会烤蛋糕,会蒸馍馍,会制蜜饯,会缝补衣服,只要你别嫌针脚太粗。会在下雨天给你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