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明珠不识君-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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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土匪大怒:“狗日的才是劫匪!我们是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大侠。你看清楚了。”
明前忙道歉:“对不起,我从来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威武神气的大侠。说错话了,请勿见怪。”
恶匪怒喝着:“小丫头别花言巧言。快说,你们车队有多少财物,准备去哪里?有多少侍卫?”
原来是询问车队详情的,难道他们还没有抓住前方的公主和后面的陈虎成将军?明前胆怯地说:“这,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车队的大爷小姐们都很凶,不跟我这个小丫环说话。”
恶汉土匪大怒,伸手重重地拍刀拍到八仙桌上,大砍刀顿时砍进去半截。
明前不敢再嘴硬,一下子就招认了:“大侠饶命啊。我们确实是从南方来的官员家眷车队。听说车队的老爷跟京城的军爷很熟,就请了他们做保镖,护送黄大小姐去北方探亲。车队的主人是一位黄小姐,还有黄小姐的堂弟,顺路一块去北方。至于钱么,黄小姐是去探亲,又不是出嫁和搬家,只带了些够用的盘缠路费,没见她有什么贵重的首饰。我是半路招进车队干活的小丫环,不了解更多的事了。而且这车队看着人多车多,其实都是做给外人们看的,他们都是一些外光里毛糙的穷光蛋!那些拿刀拿剑的军爷们也是蠢材,只知道用刀吓唬老百姓,一点本事都没有。否则怎么被大侠们抓住了?”
“小女子只是个丫环,想挣点钱才进车队干粗活的。什么也不知道。如果大侠们想知道更多的事,还可以问问山路上的那些男人,他们都是黄小姐的心腹,知道的比我多得多呢。”她毫不客气地把祸水东移了。如果她被抓住,小梁王、崔悯和张灵妙他们也会被山路的黄烟笼罩住,也会被抓住了。都是他们在山路上打架耽误了时间,才会被劫匪抓住的!自已去解决麻烦吧。
恶汉土匪和其他土匪们相互看看,半信半疑。这时候聚义厅外面大跨步地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腰挎双刀,极健硕的蒙面人。直接走到恶汉土匪的面前。对着明前连声冷笑;“好胆量,竟敢对我们撤谎,大当家的不要相信她!”
明前一呆。这人是谁,怎么知道她在撒谎?
身材高挑硕长的蒙面人,伸手摘下了蒙面黑布,扔到了桌上。露出了面容冷峻地望着明前。明前禁不住眼前一亮,这人竟然是个身材健美,容貌俊俏的漂亮女人。约有三十余岁,少妇打扮,浓眉大眼五官明朗,周身收拾得极精干利落。身材比寻常女子高大健硕些,但很是均称,是个少见的健美少妇。她怒目扫了旁边一圈土匪,络腮胡子的彪形恶汉和围观的土匪们都有些胆怯,慌忙给她让开路。这个漂亮女人比山寨的大男人们还要威风些。络腮胡子的土匪头子尴尬一笑:“老婆,你来问!”
少妇抬手便把两柄弯刀插进了桌子,豪爽地道:“好。小姑娘,我告诉你,我叫郑娴妹。是大泰岭乌霞山的二当家。那个大当家的是我男人,我可不是他们那种莽汉子好骗。小姑娘,如果你敢说谎,我就一刀杀了你!”
明前眼光微闪,看是个女人问她,心里倒放松了些。她也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骗不住人的。这是大泰岭土匪的老巢,又是面对土匪头子大当家的老婆二当家的,再假装胆怯也没有用处。面对女土匪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她不会随意欺辱女人,坏处是不可能装成弱者博男人们同情了。
明前干脆去掉了脸上害怕懦弱的表情,变得镇定了。在被抓进土匪山寨的危险时刻,她的尊贵小姐身份和乡下撒泼小姑娘的招式都不管用,还不如让自己态度平和,随机应变,才能保护自己。她脸色镇定口齿清晰地说:“好。这位女侠想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车队里的事我知道的不多,大当家和二当家如果想知道更多,可以问问你们抓住的另外一些人。”
那三个人。朱原显、崔悯和张灵妙都是武艺高强头脑灵活的厉害人物。她断定他们也被抓住了,就关押在这个山寨。如果知道他们在哪儿就好了。
郑娴妹的眼睛露出了佩服的眼光。这小姑娘看似是个聪明人。她也坦然笑了:“那三个人都昏迷不醒,被关押在隔壁的后殿里。哼,中了我们自制的迷/药烟雾,得过了一日一夜才能醒。你不用指望他们来救你了。说吧,小姑娘,你都知道什么。我亲眼看见他们为你大打出手。你可别跟我说你是个丫环,他们是侍卫。你们完全不是普通人。”
明前心里也有点敬佩她。这个郑娴妹看似是破山寨的二当家,是那个大当家的莽汉的老婆,实际却是个拿主意的人。这个山寨破落得不像话,这些劫匪也衣着寒酸,不像是光鲜得势的大盗。如果能说通了这位郑二当家的,说不定能改变他们目前的被俘处境。
她立刻打起精神,直言不讳地说:“郑二当家,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不过,你确定你想知道更多吗?我怕你们知道的越多结果就越不好。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什么都知道了就是死路一条了。”
一句话说得人人色变。乌霞寨的郑二当家脸色变了,她陡然挥刀砍断了明前坐得座椅扶手,右边扶手应声落地:“你敢吓唬我!”
明前摇晃着差点摔倒,她脸色苍白,真有点怕了。但她稳住劲儿诚恳地说:“不是吓唬你,是事实。郑二当家的即然做劫匪,就该知道有些人能劫,有些人不能劫。如果不小心打劫了不该劫的人,是要出人命的。不管是你们劫匪的命,还是被劫人的命。如果你们只为了求财,抢了财物就该走。何必非得伤了那些被劫人和你们自己的性命呢?”
这些话说得乌霞寨的两位当家的都勃然大怒。络腮胡子的恶汉勃然大怒:“我说过了我们不是强盗!这大泰岭里有劫匪,是前面大泰寨的乌老大,后面小泰峰的刘黑子兄弟。可不是我们乌霞山,我们只是暂居此地寻口饭吃,不是见人就杀的劫匪!”
明前微感惊讶。
郑二当家郑娴妹又一刀砍塌了桌子,骇了明前一跳。她大怒着说:“放你的臭狗屁!我和我男人不是土匪。我们是从北方边疆被鞑靼人赶进内陆的流民。我们以前是正而八经的在边疆垦田的边民,一面种田一面当兵吃晌。后来鞑靼刺尔国进攻侵入了我们的边田,北疆藩王打不过他,就放弃了那块土地,往后退军,我们才被迫一起往后方撤退的。我们想重新投靠军队,但北疆战线收缩,养活不了这么多军民,才解散了垦区的边民,让我们自谋生路。我们想回内地,该死的朝廷又不准北疆的边民进关,抓到了就要以北疆奸细论罪。我们进不得关,又退不回北疆,只好在这大泰岭和中原的交界处的大山里讨口饭吃。混帐,我们做土匪也是被朝廷和北疆逼迫的!我们做土匪也没有随意行凶杀人,不给人留活命。你这个富贵小姐少教训人了,你给我瞪大眼看清楚了,我们可不是强盗!”
明前一下子吃惊了。
第八十二章北疆边民()
明前有些惊骇了。她仔细地看那两个土匪的模样,面目黝黑,形体粗壮,真有点像边疆屯兵戍守的边民。她有些意外,没想到在大泰岭遇到的这两个占山打劫的强盗头子竟然是守过前线的边民。
她有些不相信地问:“可是,大家不是都说北疆很安定吗?京城里都说我们打了胜仗,皇帝还让藩镇的藩王裁兵,嫌他们的军队太多了。”
姓郑的女寨主放声大笑了:“胡扯八道!只有你们这些内地南方的大爷小姐们才相信朝廷的话。北疆不但不安定,还越发得危险了。我们每隔一、两年就要跟鞑靼人打仗。几年前刚跟鞑靼国打了场大战,他们输了一筹就后撤了。这两年正在积蓄力量准备反扑。一百多年来蒙古人仗着马快箭利,每年都要入侵北疆打劫掳夺。几年前的大战,就是鞑靼人联合了流蹿到草原的元朝残兵败将,同时攻打边界重镇和首府西京才引发的大战。当时北疆险胜,传到京城就变成了大胜了。这几年草原雨水多,草肥马壮,他们磨兵砺马,听说还收留了一批有本事的北逃汉人和元朝大臣,准备跟北疆报仇呢!还么可能安定啊?”
她看明前惊疑不信,干脆直接说:“我们当初垦田的地方就在边境最前沿的柳河套前方,是块膏腴之地。开恳出来的都是良田,只要好好种粮食年年都会丰收。当地知府就招收了流民和边民们开屯种粮,旁边还建了北方军卫所,屯兵戍守。就这样,被鞑靼人垂涎三尺,上次大战时重点攻打那里,我们丢了那儿只好撤退了。鞑靼刺尔人经常进攻汉地抢掠我们,形势很不好。”
明前听得吃惊:“鞑靼人这么厉害?在京城没有听到半点这种消息啊。”
络腮胡子的大当家不服气地说:“我当过兵,见过鞑靼人。那些鞑靼人不会种地,只会游牧,天生就生长在马背上。他们没有我们汉人铁器多火药多人多,可是他们的马多,射箭厉害,来打战时都是小队骑兵来试探,发现了破绽才来偷袭,专门打我们的薄弱部位。一旦我们有了防备反击,他们就逃跑。之后再来侵袭。所以很难对付。他们主要是用射箭来打仗的。不管是进攻、撤退还有偷袭时都放箭。射死了人,抢走东西就跑。我们的北方军总是慢一拍,打不着他们的主力军队。这伙狗娘养的强盗根本不和我们的大军正面交锋。”他这会儿提到了往事,恼恨交加。一声声“狗强盗”的骂得痛快,周围土匪们也连连点头,完全忘了自己正在干的事。
明前一直在练习骑马,知道马匹是当今世上最快最灵活的行进工具。而刘静臣是前线的将军,教过她一些最简单的射箭技巧。刘静臣的老师就是个战场上被俘的鞑靼千夫长。骑射功夫号称天下第一。
明前喃喃说:“打仗,老百姓都会受苦的”
乌霞寨的大当家络腮胡子听到她的话,嗤之以鼻地斥道:“可是不打仗老百姓更受苦!鞑靼人每年入侵烧杀抢掳一番,已经成了他们的活命方式。他们视我们为牛羊粮食,以抢劫我们为生。他们所过之处常常整个村庄寸草不留,粮食金钱家蓄一抢而空,以前还杀人,现在是抢劫人口去蒙古做奴隶。一次常抢劫了十几个村庄。”
女寨主郑二当家也冷笑说:“哼,其他的烧杀掳掠奸淫的坏事就更多了,说多了怕吓住你这位大小姐!什么滋扰边关,屠戮百姓,还勾结西域诸国一同来抢劫,相互打掩护。这些游牧蛮族把我们北疆和大明朝当作案上肉,饿了渴了穷了就骑着马来扫荡一番。”
“他们不是我们汉人,骨子里没有忠义仁德的思想。我们赢了会善待降卒,而他们赢了就会屠城,杀尽城镇百姓,大肆抢劫的庆祝。所以北疆与鞑靼国打战,不战是死,战了才有一线生机,还必须血战到底。我小时候,所住的垦区县令根本挡不住这种大军和小股骑兵轮番入侵骚扰,只好丢掉土地撤退。后来北疆分封给北藩梁王后,大王一力主战,才开始反击鞑靼人。但往往也是输多赢少。如果被抢走了三镇,最后也只能夺回一镇,还要丢失两镇的。就这样的跟蒙古人拉锯似得打了十多二十年战。现在的战局才慢慢好转,打十场就能赢了四、五回。还得每隔两三年就要大战一回,哪有太平日子可过?内地的官老爷小姐们怎么知道这种事?那时候的边境线不是铁索关,而是更靠北的玉良关。如果不是当今的藩王和西京官府坚决地抵抗鞑靼,蒙古人的铁骑早就进内地了。”
“这些东西,关内的皇帝和百姓们都看不到听不到,怎么会知道北疆危险?朝廷只顾着自已安稳,要和蒙古人和解,或者让他们抢劫够了自动回草原。他们怎么会管我们的死活?”两个人说着说着都怒气上涌。毕竟是北疆边民,看着鞑靼人在自己国土上烧杀抢劫却束手无措,都有些悲愤。
明前头一次听到这些东西,心神剧震。她忍不住问:“西京知府不是朝廷委派的吗?他怎么会跟藩王一势,都主战?”
“这个就不知道了。”一提到更深的朝廷官场内幕,那两名以前的边民如今的山寨寨主就不明白了,只听说了朝廷对北藩王很不满:“以前的甘陕两省老节度使死后,就没派新的节度使来了。北疆只剩下了藩王和西京知府。哼,管他谁做知府节度使,只要官老爷们敢打,老百姓们就敢拼命。我们以前跟鞑靼人打仗,总是十回输九回。现在已经五五分成各有输赢了。我们将来一定会赢的。”
明前惊讶地说:“你们觉得藩王会打赢鞑靼吗?”能固守住边界的藩王就算是尽到职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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