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行-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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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能被鬼王称得上是“最强的对手”,陈如风一听顿觉此人绝不简单,至少也是能在《江湖名录》上名列前茅之人。
“这个人姓甚名谁呢?”陈如风好奇地问道。
“叶之杭。”
陈如风震然,惊得张大了嘴巴。
嵩焯远察觉到了陈如风的异样表情,道:“你认识他?”
怎会不认识?号称相府第一高手的叶之杭,当初陈如风就已经感受过他强大如山的气势,能放能敛,毫不费力地就急退了当日侵袭相府的刺客,更是令金易来都感到畏惧之人。
陈如风点了点头,道:“他现在成了李林甫的府客,也是相府之中武功最高强的一个。”
啪嗒!
嵩焯远的拳头蓦地将桌子一角击得粉碎,竦人的气劲扩散开来,陈如风不得不运功抵挡,这才避免了震伤之险。
他的目光,就像一团热烈的火焰一样,蕴含着无上能量,疯狂地喷发着。
那是一种狂热,激动,或者说是一种缺陷得以弥补的满足快意。
眼皮合上,将所有的神光遮盖了。
当他重新张开眼睛之时,回复了一贯有的静谧安宁,仿佛一切的世事都与他无关。
“罢了,罢了,现在我只是一个隐士,又怎能找他报仇呢。”嵩焯远遗憾地叹了一息,走到了门口,目光放长,宛如要追寻到长安,找出那个人。
“他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啊,我不能战胜他,是我这辈子的遗憾。”嵩焯远眼眺远方,摇了摇头。
陈如风一时也不知如何言语。
二人本来当日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今日却已身份两分,一个是隐士,一个是当今丞相的府客,两条迥异的路途,注定着二人不可能再有相遇之机。
或许,叶之杭心中都存在着像嵩焯远这样的遗憾吧。
人生,最难得的就是一个敌人,最遗憾的就是一场分不出胜负的决斗。
这种滋味,绝不是陈如风能够贴心感受得到的。
嵩焯远的背影,充满着无数的唏嘘叹息,似乎他只要一直盯着长安的方向,叶之杭就会从那边赶来,跟他决出胜负。
忽然,嵩焯远猛地转过头来,像想起了一件久埋的宝藏一样,双目放光地看着陈如风。
“对啊,我是隐士,未了的心愿或许终生都没有完成之机,但可以拜托另一个人帮我完成啊。”嵩焯远心中弹出了一个奇异的想法,嘴角扬起,朝陈如风走去。
陈如风自然是读不懂嵩焯远眼中所想。
“我见你在武学上面颇有天赋,能将缥缈功与善水流完美结合一起,想必,我的鬼家功法,你也不会排斥吧?”嵩焯远意味深长地笑道。
陈如风已经约莫猜到了嵩焯远心中打着的是什么主意了,但他依然不敢相信,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嵩焯远想将自己的鬼家功法传授于陈如风,然后让陈如风用这套功法去战胜叶之杭,这样就相当于自己间接胜了他了,自己教出来的人都能赢得了他,更何况是自己呢?
“我教授你鬼家功法,若果有朝一日,你能跟他对决并取胜的话,这就相当于偿还了我的心愿了。”嵩焯远笑着道,一只手搭在了陈如风的肩膀上,看他的眼神似是半带威胁半带请求地说你不会不答应我吧。
陈如风只得无奈地一笑,点头答应。
“那么,我应该是叫你三师父?”
“不用。我不需要这些师徒的名分。反正我就给出鬼家功法的根本要诀,你自己日好好好参详修炼便是了。”嵩焯远淡淡地说道。
“我们鬼家一派,本来就被许多人看作与魔家的邪功同作一类,修习的人自然不多。这只是江湖上那些无知之人的偏见而已,觉得鬼家功夫幻变莫测,诡异难挡,才有这般无稽之说。”
“鬼家武功,大概分为三技五杀,五杀分别是‘鬼刀杀’、‘鬼掌杀’、‘鬼拳杀’、‘鬼指杀’、‘鬼剑杀’,至于三技……”嵩焯远就这样念念叨叨地说开了,陈如风聚神细听,不敢遗漏一字,两个时辰过去了,也总算将鬼家的基本功决铭记于心。
嵩焯远说得口水干竭,最后道:“你要将这些记牢了,以后就以此为根源,就像开枝散叶一样,勤加修习。记住,除了跟叶之杭以外,你不能向其它人使出鬼家的功法。要是我知道的话,必定废了你。”
听着嵩焯远这个奇怪的要求,陈如风应了下来。
“希望有朝一日,你真的能用我授予你的鬼家功法,战胜叶之杭吧。”嵩焯远满怀希望地看着陈如风说道。
陈如风呵呵淡笑,心中念道我跟叶之杭能不能对上这还不说,我能在他手上活过一炷香的时间也尚算万幸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袁思柔那老头也怕是担心你了吧?”嵩焯远一望天色,就要打发陈如风离去。
“今日之事,你切莫跟任何人提起,特别是不要说见过我,知道了吗?”嵩焯远神色严厉地警告道,陈如风不敢不从,连连点头。
于是,收获了鬼家的修习功法后,陈如风背起了竹剑,踏上了回流水居的路途。
一路之上,他在心中琢磨着这鬼家武功的法门,确是与他所看过的魔家典籍《逆魔心诀》大相径庭,不过这只是在本源的运功方式上,而表现出来的则与魔家的功法十分类似。
顺着溪流,陈如风并无踏水而行,他觉得这样静静地沿溪而走反而能够使心安然思索。
很快,天边已经放出了晚霞,红中带黄的天色,被一层层带子割裂的浮云,煞是好看。
但陈如风的心思一直放在了嵩焯远口授给他的鬼家法门之上,根本无心欣赏这瑰丽天色。他的脚步十分缓慢,每走一步都会低思片刻,这种速度也不知多久才能回到流水居。
就在陈如风离去片刻,嵩焯远的居所之中,不知何时竟在桌上多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几只简明的大字:明晚亥时,竹坛要事。瑞云上。
陈如风走着走着,陡然有一阵剧烈的绞痛,从小腹上传出,有如万蛇撕咬,要将他的心腹咬成碎片。
他的手紧紧地捂着腹部,痛得面色煞白,弯下腰来,忍不住尖叫出声。
啊——
第五十章:魔毒缠身
无可比拟的剧痛,不断地像潮水冲击一样,令陈如风面容扭曲成一团。
他的双手捂着小腹,剧痛剥夺了他一切的想法,令他只想着剧痛停下。
甚至他想一掌击昏自己,可是痛楚根本令他无法抬起手来。
“啊——”
陈如风的身体摔在了溪边的草地上,一只手死死地抓握着一撮青草,生生地拔了出泥土之中。
这种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剧痛,就这样在一点点地折磨着陈如风的生机。
就像是被人掐着脖子,却又无力挣扎一样。
他拼命地打着滚,依然丝毫不能缓解腹间的剧痛,草地被他碾压一片又一片。
渐渐地,他紧握着一撮草的手,松泄了下来,轻轻地垂在地面上。
他的身体,也不再苦苦挣扎,仿佛全身的力气已经从他身上慢慢剥离。
死命张大呼吸着的嘴巴,已经重新合上,喘息声也从急促变得衰弱。
到最后,他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地上,眼皮合上,成大字型地朝着已经有点滴星芒现出的苍穹。
凄冷的月色,像是吟唱着哀曲,轻轻地洒落在他的身上。
刚刚陈如风彻天的痛叫声,耳觉灵敏的袁思柔与嵩焯远都均已听得到,两人各自从自己的居所飞速循着惨叫声的方向闪去。
两人同时到达,看见陈如风已经倒在了草地上。
若不是他胸口有着起伏,二人肯定以为他身亡了。
袁思柔与嵩焯远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神带着疑惑与焦急。袁思柔抢先一步,蹲伏下身子检视陈如风的状况,眉头皱得很深。
他将手掌放在陈如风的胸口上,一道白色纯净的真气从掌中溢出,像水花一样在陈如风的胸前泛起。
嵩焯远站在一边,此刻他的心情忐忑不已,陈如风刚离开自己的居所不久就生出意外,会不会与自己有关?
难道是因为自己暗授他鬼家功法,与他体内的善水流与缥缈功有所冲突,才导致他现在昏迷不醒?若真是如此,他可是推脱不了责任的。
嵩焯远愈发觉得,是因为自己教授了他鬼家的修习方式招致的,心中的内疚感渐渐增大,眼中的焦色更浓。
袁思柔收起掌来,将陈如风背起,望着嵩焯远,淡淡地说道:“他是我的徒弟。”
嵩焯远看着袁思柔带着挑战性的目光,他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袁思柔一时心中讶然,从他的目光看不出有丝毫责怪之意。原本还料想一旦告诉了他自己收了一个徒弟必定会被嵩焯远骂得狗血淋头,想不到他的反应却是这般平静,似乎早就知悉了陈如风的身份。
但是,刚刚他眼中的疑惑之色,又是因为什么呢。
“他怎么了?”看着袁思柔将陈如风扛在自己的背上正欲离去的背影,嵩焯远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袁思柔扭过半边头来,黑夜降临,已经看不到他是什么的脸色了。
“他体内的魔毒发作,伤及内脏。”
“魔毒?难道他跟魔家的人交过手?”嵩焯远惊讶地问道。
袁思柔转过头去,迈起步伐来。
“不是,他受了黑元石上的魔气影响,体内有一股魔气蛰伏,同时还伴随着魔毒。我收他为徒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为了帮他清楚魔毒。想不到今日……终究还是发作了。”
嵩焯远一听,心中大震,连脚步都往后倒退了几步。
“魔家邪气?这么说……刚刚自己将毕生功法的精华,传授给了一个拥有魔家邪气的人 ?'…'”嵩焯远此时已经追悔莫及,一旦日后陈如风真的沦入歪道,还拥有一身强大的武功,可不知道会给这个世间带来多少的祸患了。而这个祸害,自己也要负上极重的责任。
再细想了片刻,嵩焯远还是跟着袁思柔的背影,追了上去。
流水居之中,袁思柔已经将自己的床铺让了出来,轻手为陈如风盖上被子。
一旁的江晟天、李音如和嵩焯远三人,都是满脸的焦急不安,李音如更是眼带泪花,愁云惨淡。
“先前也不见如风的魔毒发作过,怎么现在就忽而无端端发作了?”江晟天毕竟是伴在陈如风身边最长的人,他疑惑地问道。
嵩焯远又是心中一僵,说不定他魔毒发作,就是由于修习了自己的鬼家功法所催的。
奇怪,怎么我老是觉得全部都是我自己的错呢?嵩焯远连忙将这种自责的心态排除掉,盯着已经熟睡过去的陈如风。
“有……有没有办法治好他?”李音如哽咽道。
“我已经将一些抵抗毒性的丹药给他服用了,现在已无大碍,休息多一天就应该能醒来了。不过魔毒始终是很难根除的,难保他日不会再发作。”袁思柔忧心忡忡地说道。
嵩焯远发话道:“你的善水流也不能为他解去魔毒吗?”
袁思柔瞪了他一眼,感觉他这番话暗带着嘲讽他的善水流无用之意,干巴巴地说道:“魔毒不是说除就除的,尤其是魔气在他的体内积蓄已久,就像扎根地面很深的大树一样,要将它连根拔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看到嵩焯远眼中对陈如风的关切,袁思柔眉带疑色,又问道:“你那么关心我的徒弟干嘛?”
嵩焯远心中发虚,但毕竟也是老练之人,面色不改,镇定自若地说道:“我只是路过看看而已。他既已无大碍了,我这就离去。”他转过身来,却发现袁思柔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字条,字条上的内容恰好与留给自己的那张字条一模一样。
“明晚亥时,竹坛要事。瑞云上。”
“瑞云他居然也给你留了这样的一张字条?”嵩焯远拿起那张纸条,对着袁思柔说道。
袁思柔眉头一皱,“这么说,你也有?”
嵩焯远点了点头。
“照这样看来,他是给所有的隐士都留了字条。看来他是有话要跟我们说,才急着要召集我们。”嵩焯远说道。
“我猜他倒没有什么好事要跟我们说的。”袁思柔从他的手中接过那张字条,仔细地端详着,“明晚亥时,竹坛。你会去吧?”
嵩焯远点头道:“这个当然,我倒想看看他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玄婉妙的小筑内,同样的一条字体,也粘在了她的琴弦上,迎风而扬,却又怎么也飘不走。
幽深的夜空,就像是大地的一张被子一样,覆盖辽阔疆土,没有一片方圆,是能够脱离漆黑的困锁。
黑色的竹影,显得格外的诡秘,像是一根根鬼爪一样,连绵在地面上。
竹坛之内,本是悄寂无人,静谧一片,就连风都没有一丝掠过。
三个人影,率先落到竹坛之内。
黑色的衣袍,几乎跟黑夜完全融为一体,看不清轮廓界限。
他们静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毫不心急,充满着耐性。
仿佛是三条黑色的柱子一样,屹立在竹坛内,一动不动的,可怖悚然。
紧接着,又有两个人影飞落降临。只不过这两个人影不是黑袍裹身,一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