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名门嫡妃-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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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鸣燕楼就有一线生机。”
女子瞪他一眼,抬腿坐到他身边的栏杆上,“这几日青武堂的堂主心思明显不在楼中,你若是要我暂时掌管楼中事务,那我可不会看谁的面子,他若是犯到了我手里,你别怪你师姐我心狠,”说着话,漂亮的丹凤眼斜斜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软语的提醒了一句,“别忘了,师父教出来的弟子如今就剩你我二人了,鸣燕楼总是师父留下来的,若是鸣燕楼都保不住,往后去了地下,要用什么脸面去见师父?”
沈朔风抬起眼睛看了看她,复又垂下去看底下的暗无边际,低声道:“我见着常逸风了。”
女子眼睛瞪的溜圆,伸手指向他,“在哪儿见着那叛徒的?你怎么不把他押回来?”
“他如今的行事越来越诡异了,连我都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做什么,”沈朔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我提醒过他了,如今的朝堂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插足的,他若是听我劝告”
“呸!”女子怒道:“你提醒那个叛徒做什么?难道你忘了师父是怎么死的了?若不是他,师父怎么可能会那样轻易就着了别人的道,师父从前对他多好?就连楼主的位置”话音到这里立即停住,女子脸色不好的抿着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算了,不提这些,你记住,他早就叛出师门了,往后他青夜宫想做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
说完女子从阑干上跳了下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我在,鸣燕楼暂时塌不了,还有,”女子转头淡声道:“新一批的那些小子们,有一个底子很不错,我看大约就这几日,他就能从第一层冲到第七层,你若是还有时间,给他喂喂招,说不准这小子往后能有大发展。”
女子说完话,随手将墙壁上头挂着的灯笼提起,一个响指灯笼便亮了,她提着灯笼慢悠悠的走进了黑暗之中,随着灯笼微弱的光亮越行越远,看上去竟像是一路走到了地底下似得。
偶尔能听到下头传来几声恭敬的话语,遥遥的往上冒着一个名号:“玉堂主!”
“师姐”沈朔风在她身后轻声道,“多谢!”
第二天一大早,婵衣去福寿堂行了早礼陪着夏老夫人用过早膳,便说要去一趟谢府。
夏老夫人想着近日夏明彻的春闱,孙女有些紧张,便任由她去了,还让她帮着问谢老夫人好,婵衣笑着应下。
坐着马车穿过了东西两市,一路出了城,却是越走约偏远。
直到到了西郊的一座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庄子,沈朔风才让马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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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衣下了马车,看了看庄子,从外头看上去只是一个简单的田庄,建的大了一些,连着后头阡陌分明的田地,此时已是初‘春’,田间零散有些农户在翻地,田埂之间稀稀疏疏,并不繁荣,跟东郊的田地无法相提并论。。
她将头上戴着的帷帽整理了一下,转头问沈朔风:“怎么选在这么个地方?”
沈朔风淡然道:“云浮城中地价太贵,只有这处挨着薄田,地产便宜,加上离城也近,便选在了这里。”他边说边将婵衣让进庄子。
她抬脚走进庄子,刚刚穿过垂‘花’‘门’,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庄子里头走动的人很少,但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跟沈朔风一般无二的冷然,见到沈朔风的时候,也只是语气恭敬的叫一声“楼主”,沈朔风稍显冷淡的颔首之后,便该做什么做什么,丝毫没有楼中来了客人的热情,仿佛婵衣只是一个‘花’瓶摆件,他们连目光都没有放到过婵衣身上。
婵衣不由的暗暗称奇。
庄子中间立着一快很大的假山石,上头撰写着一个大大的鸣字。
她正仔细打量着假山石,忽然听见沈朔风道了一句:“小姐站远一些。”
她连忙往后退了退,就见到那块假山石缓缓的沉了下去,然后假山石附近的空地也一寸寸的往下沉。
沈朔风见婵衣站的有些近了,却还不知危险,瞪着双布满惊奇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忙一把拉过她,迅速后退,直到附近的地面不再下沉,婵衣往中间空了的地方瞧了一眼,下陷的地方很深,一眼看上去,完全看不到底,里头黑压压的一片,一股子血腥气渐渐的涌了上来。
婵衣忍不住用帕子掩住嘴,微微蹙起眉头,扫了一眼沈朔风,轻声问道:“这底下是什么地方?”
“楼中训练新人之处”沈朔风脸上无悲无喜,凝视着那一片下陷的漆黑,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他的话音一落,便有台阶从黑暗处渐渐显现出来,他脸上似笑非笑,轻声邀约:“小姐若感兴趣,可以随我一同下去看看。”
婵衣不死心的探头望着里头,发觉当真是漆黑一片,只能看到浮上来的台阶,再往里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因为夏明辰习武,所以上一世她常听夏明辰说起一些江湖之中的组织,会有各种各样的密道或者什么,没想到如今就近在她的眼前,她不由的有些好奇,点了点头。
跟着沈朔风沿台阶一路往下,沈朔风所到之处便会亮起墙壁上头的桐油灯,微弱的光亮将墙壁四周照亮,婵衣发觉里面很幽深,台阶可供三人行走,台阶的一侧靠着墙壁,另外一侧却是空的,像是悬崖似得,可往下看,却是一片黑暗,不知下头有些什么东西。
而婵衣越往里头走越发觉里头深不可测,像是一个大的圆圈,他们就绕着圆走,她时不时的望着台阶另外一侧,希望能看到些什么,却只能听到刀剑劈砍所发出的声音。
婵衣心忖,这密室看上去很大,也不知这样的密室,建起来要‘花’多少银子?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声音高亢尖锐,带着阵阵‘阴’风,婵衣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发觉在原先墙壁之上竟然是有一个小小的窗口的,此刻从窗口中伸出一只染了猩红血液并且指头断了好几根的手出来,那只手剧烈的挣扎着,猛地一看竟像是从地狱中伸出的鬼手,要将过往的行人拽进去似得。
她忍不住尖叫一声,迅速后退,不当心一脚踩空,险些要掉下去,沈朔风急忙一把拽住她。
而就在此时,那只伸出窗外的手似乎是从里头被人砍断,哐当一声,掉回了窗内,随即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由高到低,渐渐消失。
随后响起“咚咚咚”三声叩击墙壁的声音,有桐油灯的那一面墙壁缓缓的开启,随着微弱的光亮一点一点照进去,就见那原本黑暗的地面渐渐的染上一层暖黄,地上有黏糊糊的液体,被桐油灯一照,幽幽的反‘射’出几分诡秘。
婵衣瞠目结舌的看着被灯照亮的房间,先跳进眼中的是那只断手,然后是里头倒着的三个少年人,婵衣只看了一眼就再看不下去的扭过头去,因为倒在地上的三个少年人,已经算不得完整的人了,他们的身体被利器砍的只剩残肢碎末,歪七扭八的倒在一起,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气,以及人的内脏被刺穿所散发出的腥臭,气味刺鼻,让人恶心‘欲’呕。
从里头缓缓的走出一个少年人,手中拎着一把短刀,整个人瘦的不像样子,看上去似乎只有十一二岁大小,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腥,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可是最让人吃惊的却是少年的眼睛,婵衣前一世加上这一世,都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
明明是黑白分明的眼瞳,却布满了死气,少年眼睛转动看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他不是在看着一个活物,反而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那双眼睛之中没有一点点的生气,像是对上他就正对上死亡一样。
婵衣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少年人却转开了视线。
沈朔风打了个响指,立即从黑暗的中走出一人,他扬声吩咐道:“给他准备三人份的食物跟干净衣物,这是他应得的。”
婵衣这才从惊魂未定中反应过来,震惊的看向沈朔风,高声问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婵衣的喝问声惊动了那名少年,他略微抬起头,用那双饱含着不明光泽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去。
沈朔风没有立即回答她,只轻声吩咐道:“把他带下去。”
直到那名少年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他才回过头来看着婵衣,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在昏暗的灯光下颇有几分狰狞。
“这就是我们训练新人的方法每个能够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的少年,都会得到楼中的重点栽培,而那些死去的人的食物,自然应该归他所得。”
她眉心蹙起,透彻的眸子里满满的骇然:“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有人‘性’么?他们他们还只是孩子啊!”
沈朔风心中摇头,太心软了,他见她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随着灯光的忽明忽灭,像是随时就要跳起来骂他,忽然低声问道:“小姐知道草原上的狼吗?”
他眼睛垂下看着下头的黑暗,杀手做的久了,耳力训练的很好,他能听到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每一次拔刀每一次砍杀,甚至能判断哪些砍杀都用的是什么角度什么力道什么方向。
他的语气依然是一成不变的冷然:“这种生‘性’群居的动物是关外草原上真正的霸主,任何生存在草原上的生灵都是它们猎食的对象,甚至连素来以彪悍著称的鞑子,都对它们有着深深的敬畏。”
婵衣好不容易收拾了‘混’‘乱’不堪的思绪,忽然听到他这样一句不带感情的话,忍不住恼怒道:“那又如何?”
沈朔风淡淡的笑了,笑容当中掺杂着些微残忍,“这样的狼,不仅自身实力会远超出自己的同胞,其心智也堪称狡猾残忍。而这,才是它们能够维持自己草原霸主地位的真正原因所在,知道么,反过来,人也是一样”
婵衣紧紧握住自己发颤的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素日爱笑的人,此刻一脸的肃穆,声音中饱含浓重的愤怒,“我们是人,不是狼,你拿人比作狼,是比错了。”
“小姐以为我们鸣燕楼为何会在江湖中的地位数一数二?”沈朔风不理会她的愤怒,依然注视着下头的那片黑暗,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们鸣燕楼自建楼开始,就采用这样的方法训练新人,便是我也是从这法子当中训练出来的,这法子看着残酷,却能让人心智更加狡猾,行为果决,能够从这种训练中幸存下来的新人杀手,不仅本身实力要远超同辈杀手一截,无论是心志还是‘性’格,都比其他组织培育出来的新人更为狡猾而残忍,这才是我们鸣燕楼能够在杀手界树立不到的根本所在!”
沈朔风转过头来,深幽的眼睛正对上婵衣那双澄澈的,微微染上愤怒的眸子,慢条斯理的缓声道:“至于人‘性’,那不是杀手该有的东西。”
婵衣脸‘色’微微发白,嘴‘唇’颤抖几下,澄澈的眼睛中迅速漫上一层水气,心中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悲愤,她一直以为习武的人哪怕是杀手,也跟自家兄长练武没什么两样,没料到会是这样。
‘女’孩儿脸上细微的变化皆被沈朔风看在眼中,他突然低低的笑了,咳嗽一声,戏虐般的问道:“这只是鸣燕楼培养新人众多方法中的一种,小姐还要继续看下去么?”
婵衣眼睛一抬,眼眶中的蓄满的泪珠瞬时滚落下来,清丽小脸上的两行泪痕像是清早的荷‘花’上头染着的一颗‘露’珠。
“我”她的声音微颤,却死死咬着牙关。
沈朔风摇了摇头,“小姐回去吧,我怕你再看下去晚上要做噩梦。”
说着话,伸手将她推出黑暗,一步步的沿着台阶往上走,直到见到太阳出现在头顶上空。
在见到过那样的黑暗之后,反而觉得如今这样明亮的阳光显得刺眼起来。
这章码的很吃力,写了5个小时,结果错过了今天的更新,小意很抱歉,凌晨码好了赶紧补上,谢谢大家支持!
怅然()
阳光洒下一地的碎金,和风微动,将地底的‘阴’暗和血腥从身上吹散。
直到上了马车,婵衣这才觉得自己仿佛活了过来。
清脆的马蹄声在车夫的催动下缓缓响起,一路前行,车厢两侧的琉璃窗被太阳照得发亮,阳光虽然被隔绝在了外头,却隐隐能够顺着琉璃窗看到太阳的轮廓。
车厢中燃着她惯用的沉水香,里面加了些冰片很醒脑,车厢中袅袅娜娜的升起一股香气,将车厢内的冷清一扫而空,因沈朔风不许她带丫鬟来,所以她来之前将锦心跟锦屏放到了香泽大街上头的一处茶馆中。
小桌子上温着壶茶水,是锦屏怕她渴,特意给她温好的。
她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