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二嫁之庶女弃妃-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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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天宁张了张口,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终于什么也没说,上前启动了机关。楚凌云唇线一凝,迈步而出,跟着飞身跃上了高处,俯视着那个经过一个多月的挖掘而呈现出来的巨大沙坑,沉默不语。
仰望着那个孤傲的背影,苏天宁越发愧疚:怎么就忘了那份特权呢?王妃,是我害了你……
“啊!啊啊!血寒玉!快看!是血寒玉!”
三国部队正在有条不紊地撤退,西门紫龙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却突然发现那边的高处有一团纯白的雾气,正是血寒玉特有的标志!
其余几人闻声回头,北宫律川同样兴奋地大叫:“果然是血寒玉!居然真的被他们挖出来了!快!快去抢过来!”
刷,鬼面人已拦在三人面前,冷淡的语气中含着隐隐的恨意:“看清楚,白雾中间的人是谁。”
三人都是一呆,这才仔细看了看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紧跟着齐齐脸色一变:“琅王?”
其实完全看不清那张脸,但琅王与天狼一样,是不需要任何标志的,单是那无与伦比的气势,就不是任何人能够模仿!
鬼面人淡淡地冷笑一声:“血寒玉已经落入琅王手中,什么都不必说了,走。”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存在,楚凌云突然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一双碧森森的眼眸陡然浮现在眼前,三人不由浑身一颤,只觉一股寒气刹那间自脚底直窜而上,又刷的化作冷汗顺着后脊梁骨流了下去,好不难受!
自这一刻起,狼王已涅盘重生,他已重新成为华光四射的斩天剑!从此之后在这世间,还有什么能够遮挡其锋芒?
“算他幸运。”西门紫龙突然悻悻然地开口,“这下子又得另想办法对付他了。”
“有什么了不起?”北宫律川阴沉沉地冷笑一声,“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未见得就三头六臂了!咱们能设计他第一次,就能设计他第二次!”
鬼面人与南宫剑鸿都不曾开口,伴随着一片沉默,三国部队越去越远,众人眼前却总是飘荡着那层纯白的雾气,令他们有些茫然无措。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楚凌云收回目光,重新盯着面前的沙坑面无表情。然而片刻之后,他眼中陡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立刻一展身形落到苏天宁面前:“叫天蔻过来,带着钢丝和盒子。”
见他居然还愿意主动跟自己说话,苏天宁惊喜不已,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是!是是!天蔻!过来!天蔻……”
不多时,苏天蔻已经按照吩咐出现在他面前,面上有一丝明显的疑惑:“凌云哥哥,什么事?”
楚凌云面容沉静:“你将盒子拉出来时是什么样子,恢复给我看。”
苏天蔻愣了一下,接着点头:“是。”
将钢丝的一头缠在盒子上,并打了个结递过去:“喏,当时就是这个样子的。这钢丝因为极细,所以十分柔软,可以随意打结。”
楚凌云看一眼苏天宁:“天宁?”
“是,就是这个样子。”苏天宁立刻点头,“我们看到盒子时,钢丝还未解下来。”
楚凌云接过盒子仔细地看了一眼,眼中的光芒陡然一寒:“是谁,背叛了我?”
苏天宁一呆:“什么?”
楚凌云微微冷笑,目光已缓缓自随行的众人脸上滑了过去:“在琅王府中时,我曾数次看过琉璃捆绑东西,尤其是为了给我治腿,她更是经常将绷带打结,而这种打结手法,不是她习惯使用的。”
众人只觉仿佛要被他的目光冻成冰块,甚至连思维都出现了短暂的停顿,暂时顾不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而苏天宁却已经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顿时惊喜万分地大叫起来:“你是说不是王妃把盒子绑在钢丝上的?也就是说王妃并非陷入了流沙坑,而是被人带走了?”
楚凌云冷笑:“所以,是谁背叛了我?”
刷拉拉一阵轻响,所有人齐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不敢!誓死追随王爷,永不背弃!”
楚凌云负手而立,沙漠的风吹动着他黑色的衣袍,猎猎作响:“若只是背叛我,就当我曾对不起你。但你敢伤害琉璃,别怪我辣手无情。自己出来,我可以留你全尸。”
没有人做声,所有人都垂首跪着,无声地证明着自己的清白。苏天宁上前一步,小心地开口:“凌云,他们不会背叛你,此事一定另有蹊跷……”
楚凌云回头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几个字:“除了他们,还有谁知道琉璃的计划?”
苏天宁略一沉吟,眼睛突然一亮:“啊!难道是他?”
楚凌云冷声一笑,眸中杀气凛冽。
如果端木琉璃若真是因为遭遇意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生还而只能想办法将盒子送出来,便说明当时的情况已经万分紧急。在这样的时刻,她只会本能地使用最习惯的手法打结,难道还会优哉游哉地尝试新花样?
换句话说,应该是有人早已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所以趁着端木琉璃陷入流沙坑时偷偷将她带走,并且将盒子拴在钢丝上送了回来!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
西朗国与南幽国的交界处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脉,名为“阿索落斯山”,其主峰“瑶池峰”高达五千七百米,尖尖的峰顶耸入云端,一眼望不到头。
瑶池峰山顶积雪终年不化,蔚为奇景。自半山腰往上,处处都是悬崖峭壁,莫说人迹罕至,连野兽都很少出没。也正因为如此,此处的生态环境保留得极好,不曾遭到任何破坏。
朝阳初升,山间鸟声啁啾。
当端木琉璃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思维有很长时间的混乱,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方。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本能地回头看去,一张温和的笑脸映入眼帘:“你醒了?”
这个人,居然是早该离开的蓝月白。
皱了皱眉,端木琉璃想要翻身坐起,却突然发现浑身上下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已被人抽走,好不难受。
蓝月白微微一笑:“我帮你。”
上前几步小心地扶着她坐起,又将枕头竖起让她靠得舒服些:“这样可以吗?”
端木琉璃斜倚在床头,游目四顾才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虽然不过二十平方左右,其内的布置却极尽奢华,无论桌椅橱柜都金光闪烁,甚至连她身下的床单、身上的锦被都是极品绸缎做成,简直不亚于帝王的寝宫!
皱了皱眉,她疑惑地反问:“这是哪里?”
蓝月白却不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如玉般精致的容颜,渐渐有些痴了。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样子,端木琉璃目光一凝:“你恢复了我本来的样子?”
“嗯。”蓝月白轻声答应,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微光,“放心,我只是替你去了易容之物,其他绝没有丝毫冒犯。”
浑身无力的感觉实在太糟,不过说了几句话,端木琉璃便有些气喘,眉头不由又是一皱:“我怎么了?为何……一点力气都没有?”
蓝月白依然不回答,慢慢在床前坐了下来,微微地笑着:“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若是能与自己所爱之人在这里居住,是不是会很幸福、很快乐?”
端木琉璃心中一凛,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计划,她陷入坑中之后便会立刻按照事先的约定拽动隐形钢丝,苏天蔻便会将她从沙土之中拉出来。然而当时她拽完之后,苏天蔻却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早已不在了一样!
那个地方是她精心挑选过的,严格来说并不是真正的流沙坑,只是沙子异乎寻常的松软,一脚踩中便很容易陷入其中而已。再加上她故意用力挣扎,也在无形中加快了下陷的速度。
可是苏天蔻为何还没有反应?莫非那些人也是熟知沙漠的大行家,早已瞧出了破绽?
虽然周围的沙子十分松软,呼吸却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无奈之下,她只得抓紧钢丝,咬着牙一点一点艰难地挪动着,试图靠自己的力量钻出沙层。然而就在此时,她突然感到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为蓝月白奇怪的反应,她陡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失声惊呼:“难道是你……”
“嗯,是我。”蓝月白居然痛痛快快地点了点头,“是我钻到你身边封了你的穴道,然后把你带到了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分毫,绝对不会。”
因为前世经受过严酷的训练,已经很少有什么事能令端木琉璃感到惊讶,而这,无疑就是其中之一。若非浑身无力,只怕她早已跳起来了!
满脸愕然地看着蓝月白,她万分不解:“为什么?难道是为了血寒玉?”
“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蓝月白微微叹了口气,举起手做发誓状,“我已将血寒玉绑在钢丝上,估计此时苏姑娘已经拿到,并且很快就会送到琅王手中。”
端木琉璃心下稍安,更多的依然是不解:“既如此,你将我抓到此处还有什么意义?”
蓝月白痴痴地看着她,仿佛看着自己此生最爱的恋人,连口中说出的话也变得更像是梦呓:“我不是抓你,只是想安安静静地陪你留在这里,过一过神仙眷侣的日子……”
端木琉璃眸中寒光一闪:“你疯了?我已是琅王的王妃,与你怎能成为神仙眷侣?如此说来,我之所以浑身无力,也是你动了手脚?”
一个“疯”字令蓝月白的眼神瞬间一变:“是我。而且你说得对,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早就为你而疯了,你知道吗?”
看到他眼中陡然射出了狂热的光芒,端木琉璃心中瞬间警铃大作:“蓝阁主!你冷静一些,我并无恶意!”
蓝月白急促地喘息了几口,却好在并没有任何冒犯之举。片刻后,他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你放心,我只是给你下了一种药,虽然可以令你浑身无力,却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端木琉璃迅速恢复冷静:“你的目的呢?除了血寒玉,我瞧不出还有什么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机。”
蓝月白沉默片刻,重新睁开眼睛痴痴地看着她:“我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虽然知道你已是琅王妃,每次面对你的时候我依然无法自制,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端木琉璃点头:“但我以为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我只是做不到。”蓝月白抿唇,片刻后轻声一叹,“你一定奇怪,世间女子千千万万,王妃虽容颜倾城,却也并非天下仅有,我为何对你如此不能自制?”
端木琉璃沉住气,尽力让他的情绪保持平稳:“确实有些奇怪,世人皆知蓝阁主从不近女色,甚至一度传言你有断袖之好。”
“哪里来的断袖之好?”蓝月白忍不住苦笑,“只不过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罢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绢轻轻展开,正是之前在陶然居他曾经打开过的画像。端木琉璃定睛一看,顿时惊讶万分:“我?这是你画的?”
“不是王妃,只是凑巧与王妃相像。”蓝月白痴痴地看着画中的女子,声音中透出一种淡淡的磁性,令人心动,“这幅画像是我画的不假,但画中人并非王妃。大约五年前,我带领天上阁挖掘了一座三千年前的皇陵,至于是哪座皇陵,原谅我不便相告。”
“我明白。”端木琉璃点头,“你是说画中人来自那座皇陵?”
“是。”蓝月白轻轻点头,“当时我们一路进入盛放棺椁的主墓室,我第一眼便看到四周的石壁上画满了这个女子的画像,她身穿白衣,正在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具有勾魂夺魄的力量,令我心神迷乱,不可自拔,甚至连那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都已引不起我丝毫的兴趣!”
端木琉璃微微有些吃惊:“怎会如此?莫非是墓室中有古怪?”
“没有。”蓝月白毫不犹豫地摇头,“因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很正常。他们虽然也惊叹于那女子的美丽,却只是议论几句而已,唯有我仿佛走火入魔,迟迟不愿离开!回到天上阁之后,我立刻将那女子画出来带在身上,再也不曾放下过。”
端木琉璃吃惊更甚:“什么?你……你居然……”
“是,我爱上了一幅画像。”蓝月白的笑容也越发苦涩,“我也知道那女子已是三千年前的人,如今已不知转世投胎了多少回,却偏偏控制不住自己,整日为一幅画像沉沦,从此看任何女子都与男子没有什么两样!王妃,如今你可知道当日七夕盛会上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为何会那么失礼了吧?”
好荒谬的故事!
睿智如蓝月白,居然会爱上一幅画像?若非亲耳